《绝世华姝》凰七

6、章六 我的游戏

　　年底的时候，三儿告诉我，他要亲征葛尔丹了。我虚应了一声，不作反应，旋而扬手将香料细细置入绣好的香袋之中，柔荑轻轻悬绳而系紧，迎面是一阵摄人心魄的馨香。
　　三儿的眼底，满是恸色，她哀求过我，我却没有从她。她问我为什么，我说，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
　　她还是不解。我牵扯出一丝笑意，将香袋挂在腰间，噙笑而言，“以后，你会懂的。”

　　第二年开春的时候，延禧宫沉闷的大门，被缓缓的开启了，我结束了我的幽禁生活。却始终没有踏出宫门一步，他走了，在我可以离开延禧宫的前几日，他便带着大军亲征葛尔丹去了。
　　没有人知道，这半年间，我在延禧宫做什么，想什么，包括……他。
　　直到盛夏的光景，我才悠悠然踏出了延禧宫。
　　抚折扇，着红妆，盈盈缦立在降雪轩，举目望湖，笑意丝丝漾起，闻身后有声，流转侧目，视伊人缓缓步近。
　　她在我的面前微微一笑，却不言语。
　　我点头示礼，视线为转，但看她面容莹白，肤肌雪透，唇殷红蕊，便笑得更为绚烂，吐气如兰，“格格可是长开了，活脱一个小美人胚子的样儿呢……”抚弄扇柄，似有若无的语，“比之当年的长公主，……”话及于此，却是戛然而止。
　　馨宁越发疑惑，朗声而询，“不知汝是何人？”她上下的打量着我，然后说，“您见过我小时候？”
　　她看了看我，忙福身行礼，“馨宁给姨娘请安，姨娘万福。”
　　我随意做了一礼，走近她两步，己身的麝香笼罩于周身，柔荑勾起她的下颚，笑言，“哦？原来，你不认识我呢……不过说来，也不足为奇，那时候，你还是个小丫头而已。”垂手，落于腰际，视线灼灼，“珍嫔的丫头。”
　　她仔细端详着我，更或许，是我的装扮，她淡淡一笑，“还不知这位‘贵人’姨娘如何称呼？珍嫔的丫头，看来姨娘您和我云额娘甚是熟络。”
　　她收敛笑容正视着我的眼眸。
　　闻此言，我笑得越发的放肆，“嗬嗬嗬嗬……云额娘？这个词儿，用的可是好。只不知，这敏妃听了便是如何想的。更不知……”触了触她秀丽的发，在其耳边言，“皇上的游戏，玩的是不是尽如他意？”
　　馨宁横了我一眼，旋而后退了几步，嘴角上扬而浮出一丝冷笑，“呦，我的贵人姨娘，您可真为我亲亲的敏额娘着想。我唤养母额娘是我皇阿玛的旨意，犯不着贵人姨娘您在旁指点一二。姨娘您可真风趣，把我皇阿玛的旨意说成是游戏。”她拍了拍被我碰到的身子，续言，“看来您这贵人封号，也是我皇阿玛游戏之时给取的吧？”
　　我丝毫不以为意，又似乎没有听进她说的话，兀自赏玩手上的扇，慵慵懒懒，柔柔韵韵，婉转流目，明白她已听进了我的话，唇角泛起一丝涟漪，“这皇城里，什么，不是皇上的游戏呢？只有你皇阿玛想玩的，和不想玩的。”
　　我轻盈一笑，“我的和硕公主，你啊……嗬嗬……可是要学学栖桐，如何做你皇阿玛的……好公主。珍嫔，呵……”我扬了扬袖，言，“至于这‘宸’字，究竟是不是皇上的游兴，公主何不去问问皇上呢？嗬嗬嗬嗬……”
　　言毕衣袂飘起，举步而径离。身后传来稚嫩的高声扬音“那宁儿可要好生谢谢我的宸贵人姨娘了！”
　　再反身时，她已离去，对于她前阵子的落水，我不是没有听闻过，深宫之中，又何来的什么不透风的墙。我不同情，甚至有些凉薄，抑或，我只是兴致所至。无风不起浪，我愿做那一阵风，为的我的——宠冠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