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华姝》凰七

31、最终章 江山如画

　　尾声

　　我死去以后，三儿从我的香囊里取出了麝香，吞食而亡。她在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格格，您去的地方，我去不得。您不留的地方，我却也不会留下。胖丫头，从没有后悔跟过您呀。”
　　再然后，我猜错了一件事，事实证明人在死前的时候，脑子总会有点不清不楚。我以为胤礽会应我的，但是他终究没有。所以我的身姿还是被抬进了那个金色的棺椁，把我抬进了玄烨所在的那个陵寝，我成了他最后的一位皇后。
　　我一直说，我是个深宫的女人，我在玄烨的身边，守了他一整个华年，其实我只是想，在死后，可以去看看他的江山如画，而不是冰冷的躺在那个硕大的地宫里。
　　不过无所谓了，今生不由我，那就来生吧。
　　我被谥为了孝仪仁皇后，胤礽给我的悼词是“母后温惠宅心，端良著德。凛芳规于图史，夙夜维勤，表懿范于珩璜，言容有度”，我在想，难道这就是我在胤礽心目中的形象么？我还以为，我会被史官口诛笔伐个千年万世的。
　　除此以外，胤礽还为我写了一篇悼文，他在我的棺椁一字一字的念了给我听——
　　雍正四年二月初八,孝仪宣惠溫肃定裕赞天承圣仁皇后崩。呜呼!赞襄失助，摧痛天穷。惟后制性纯备，足垂范后世。是用汇其平生懿行，次为之状.。
　　皇太后赫舍里氏，满洲人也。父，领侍卫内大臣噶布喇，孝诚恭肃正惠安和俪天襄圣仁皇后之妹。后幼聪颖过人，修谨自饬，进止有序，有母仪之度。年十五，以德选入掖廷，敏而循礼，声誉日闻，为圣祖仁皇帝所嘉誉。于康熙三十三年二月，立为宸贵人。三十七年七月，沿旧位，该赐号“平”，康熙三十八年八月，赐号沿旧，晋嫔位，康熙四十一年八月，复进轶册为平妃。康熙四十四年五月，赐号沿旧，晋贵妃位，康熙四十八年四月，晋皇贵妃位。雍正元年，逢皇考归政，改为皇太贵妃。及至皇考崩殂，朕奉大行皇帝遗命，尊为皇太后。
　　皇太后性纯淑，知大体，其于上下，能谦抑惠爱，不以贵自矜。凡人之美，多初终易辙。皇太后侍皇考左右，几近三十载，秉心淳朴，顾又不乏长才。才德兼备，足毗内政，谐皇考之志，且奉侍恪尽妇道。内宫诸妃嫔爱其贤，皇考若获瑰宝，皇太后本为朕之姨母，其事朕如亲子，朝夕教谕，以为鉴闻。朕自此亦得依仗。
　　嗟夫！朕日御万机，藉太后之助，故得安意综理，今复何恃耶？宁有协朕意如太后者耶？
　　太后自入宫掖数年，行止谦和，其御诸嫔嫱，宽仁下逮，曾乏纤芥忌嫉意。善则奏称之，有过则隐之，不以闻。宫闱眷属，大小无异视，长者媪呼之，少者姊视之，不以非礼加人，亦不少有诟谇.。凡见者，蔑不欢悦。太后天性慈惠，凡皇考所赐赍，必推施群下，无所惜。故今宫中人哀痛甚笃，至欲殉葬者数人。
　　自太后崩，内政丛集，待命于朕，用事愈念太后，悲哀不能自止。因叹朕母子之缘，殊为不偶。朕幼年失母后孝诚恭肃正惠安和俪天襄圣仁皇后，而今又痛失皇太后，五中摧痛,益不能不伤痛无已矣。
　　太后持躬谨恪，郁翼赞内治，殚竭心力，无微不饬，于诸务孜孜焉。罔弗周祥。且虑皇考大行，故忧劳成疾，悲悼逾常。下则六宫号慕，天下臣民莫不感痛。惟朕一人，抚今追昔，虽不言哀，哀自至矣。
　　呜呼!一辞无所曾饰，非太后以崩逝故，过于轸惜为虚语。太后微素着，笔不胜书。朕于伤悼中不能尽忆，特撮其大略状之。俾懿德昭垂，朕怀亦用少展云尔!

　　听他念完，我忽然觉得原来我的一生还是如此的精彩与跌宕，我还没有追忆完，胤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说，“皇额娘，儿子对不住您……”
　　胤礽，你终于唤我皇额娘了么？其实我是骗你的，我还是你唤我姨娘的时候，因为只有你唤我姨娘，我才很确定的知道，你唤的是赫舍里蔚瑾，而不是姐姐。不过你还是和小的时候一样的率真，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从来不会觉得，我会害你呢？
　　我微微的笑了，胤礽，如果姐姐没有死，那就好了。
　　我回头看了看玄烨，我说，“玄烨，你没有背弃你的誓言，而我——也没有。”
　　而你也说的很对，锋断随殉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
　　但是玄烨，你的心里有太多的人了，所以你欠了我的一生。
　　我要你忘记赫舍里，忘记蔚瑾，但是，不要忘记，如何来爱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