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泞》野不秃

12、第 12 章 打球

　　当天，陈肖忍刚起床没俩小时就被张术叫了出去，他慢吞吞地洗漱好，秋衣套上，卫衣套上，又在外边套了件外套，今天天气还算不错，至少没昨个儿冷。

　　陈肖忍推开门朝隔壁探了眼，房门紧闭，客厅没人，但整洁，估计那二百五早早出了门，无论周末还是节假日，二百五全年无休，确实勤奋努力。

　　他在楼底小卖部买了块面包朝小区那块篮球场地赶去，陈肖忍算是发现了，这破城地儿不大，人的脾气倒是都不小，非要争个输赢面子。

　　还没走近，远远看去，就张术马俊义俩人，这架势看着是要单挑单到底，不给自己一个后路的。

　　“穿这么多？”马俊义看陈肖忍这里三层外三层的装扮有些惊讶，到现在，气氛还是挺和谐的。

　　陈肖忍看他短袖短裤跟过夏天似的，他瘪了下嘴，“还行。”

　　马俊义点点头，晃晃手中的篮球，“行，现在打吗？”

　　陈肖忍搓搓些许寒意的手，“我热热身吧。”他不客气地拿过马俊义手中的球，“五分钟，要不打不起来，人僵的。”

　　张术摸了摸陈肖忍的外套，“哥，你这穿这么多还冷啊？”

　　陈肖忍瞟他一眼，拿着球小跑去了篮筐底下，一个三步上篮预热。

　　说是五分钟陈肖忍只用了三分钟，他投几颗球找到了手感就将球丢了，手中闷出点儿细汗，陈肖忍将外套脱了，要不然太厚重，舒展不开来。

　　见状，马俊义跑到篮底下将球拿起，慢吞吞走到两分线，他去看陈肖忍，“谁先？”

　　陈肖忍看他一眼，将外套丢给坐篮球架底下观战的智障，“你随意。”

　　马俊义拿着篮球在地上拍了几下，脚后跟左右小幅度地踏着地，微仰着脑袋，眼直盯着篮筐，似是在找手感...
　　几秒后，他手一抬，拨指，篮球顺着力飞去天上，动作很优美，但结果不完美，球不给面儿的弹出来了，抛物线还行，就是力儿用大了，砸框了。

　　陈肖忍三两步跑进了篮球场内，他抬手接住弹飞过来的篮球，步子都没跳一下。
　　他拿着球在地上运了几下，两下，又收起，去看站两分线内的马俊义，“该我呢？”
　　明知故问。

　　马俊义让出位，点了点头。

　　陈肖忍立马补上，盯着篮筐微眯了眯眸，今天出了个假太阳，透过玻璃印射在眸中，刺眼，挡视线。
　　盯了两秒，他抬手轻轻一抛，随着一声清脆声，篮球稳稳落筐。

　　得，这下球权又是他的了。

　　陈肖忍有些尴尬地去看一旁傻站着的马俊义，他的目光跟着篮球飘了一刻，才收回...
　　可能寻思着这筐有问题吧。

　　张术见状欢呼一声，充当起捡球员和裁判，将篮球扔了回去。

　　马俊义稳稳接住，去看陈肖忍，将球从地上弹给他，“你先攻。”

　　陈肖忍接住朝三分线外走，“先不急。”他停在三分线外，面对着马俊义，这人已经做好了防守姿势。
　　重心降低，微俯着身，抬起眼皮去看陈肖忍，“怎么？”他问。

　　陈肖忍淡淡看着这人，差点儿就被他好强的胜负欲感动了，“几局分胜负？”

　　马俊义盯着他，眼神坚定，“一直打。”

　　“一直打？”陈肖忍语气有些不可思议，又道，“一直打可没意思。”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厮是想找个陪练，但他可没那耐心，也没那心情..但要实在得有的话，收钱。

　　“十局？”马俊义问。

　　陈肖忍又算是看出来了，这破城儿人都挺不要脸的。

　　“十局？”陈肖忍朝不远处的张术扬扬下巴，“你这不打算让他上来对两局啊？”

　　马俊义随陈肖忍的目光看去，没几秒，又收回眼，“他上来也没什么用，十局几分钟就秒了。”

　　陈肖忍听这句话笑了声，“兄弟，你这就多少有点儿瞧不起人了。”

　　马俊义也跟着傻笑，“这不事实吗？”

　　这句话陈肖忍不得不承认，张术那球技确实挺水的，和这城市一样，他拿着篮球拍了几下，“赌注？”

　　“十个俯卧撑？”马俊义问。

　　陈肖忍不屑地扬了下眉梢，“十个俯卧撑多没意思啊。”他左手比了个三，“这楼房总共就五层楼，爬楼梯，来回三次。”

　　陈肖忍这球技就是这么训练出来的，打篮球最少不了的就是体力和力量，小腿力量就是其中之一，那样才蹦得高。
　　这校队队长要真想练，陈肖忍陪他练，但人不可能一直陪他练。

　　“怎么样？”见马俊义一直犹豫不决，陈肖忍施了个压，“你要玩不起那就算了，我不喜欢没挑战性的东西。”

　　听这一番话，马俊义上了套，立马就应上，“行。”

　　陈肖忍抬了下眉，将球弹给马俊义，“发球。”

　　他接过，将球弹了回去，又俯了俯身，朝陈肖忍勾了勾手，“来。”

　　陈肖忍接过球静了两秒，他打球不磨蹭，那如果磨蹭了，肯定就是战术。
　　于是，陈肖忍带着这个战术来了个突击，他拍着球朝右边突去，却在马俊义后知后觉地伸手去拦时变了个向，趁这个短时间的空隙，从左边快突进了内线，三步上篮一气呵成。

　　球进篮筐，轻轻松松一颗，篮底的傻瓜观众拍手叫好。

　　陈肖忍接下落进筐里的篮球，站在篮底重新扔给了马俊义，这一局一分钟都不到。

　　马俊义接过，抿直唇，“继续。”

　　陈肖忍有些无奈，路过他手比了个一，站去三分线外，继马俊义嘴里的那个续。

　　马俊义一副不服气的样儿，仿佛急于展现自己，陈肖忍刚到三分线两秒还没站停就将球弹了过去。

　　他没反应过来，这要是晚接一秒，今个儿就交代在这了，这颗球带着点儿力，弹裆上估计就是断子绝孙的程度了。
　　陈肖忍拧了拧眉，去看面前的孙子。
　　但脏话刚到嘴边又喷不出来了，因为那孙子正皱着眉一脸认真地盯着他手中的球。

　　于是他将这股郁闷转换成了动力，第二局，又一个突破，陈肖忍顺带秀了波拉杆。

　　但第三局，马俊义摸透了他的套路，陈肖忍不是死脑子硬闯的人，看对面这么无聊，索性将球送给了他。

　　拿到球的孙子小幅度地勾了勾唇，陈肖忍没吭声，已做好了准备，这局马俊义倒是小心多了，抱着球迟迟下不了手，最后秀了个花里胡哨，陈肖忍没拦几下，消极得很，因为这半会里，孙子自以为聪明的在原地打着转，没前进几步，原地秀招式，什么都来一遍，背打，□□，太多余，看着些许滑稽，还不如直接突来得舒服。

　　到最后，陈肖忍实在看不下去了，在马俊义又要一个□□时抢断了，他没停，运着球果断出了三分线，人跟着追过来，他手一抬，压腕拨指，球稳稳落筐。

　　又莫名其妙秀一波。

　　“给你机会你这也不行啊。”陈肖忍在自己熟识的领域就是嘴贱了点儿，但他不愿改。

　　马俊义脸上表情不是很好，有些僵硬地说，“手滑。”

　　陈肖忍特配合地点了两下头，“还好我没手滑。”
　　打趣。

　　马俊义看他一眼，表情又难看下一分。

　　几局下来，球权一直在陈肖忍手里，还剩最后两颗球时，马俊义死缠烂打了两分钟，陈肖忍打不进内线，没机会上篮，想着干脆来个帅气的绝杀球，三分起跳，还是那个熟悉的姿势，但这次球没进，他人倒是重重地摔地上了。

　　陈肖忍坐地上吃痛一声，直直摔下去，如果不是他骨头够硬，今天非得折这不成。
　　脚踝屁股一阵刺痛，让他半天也哆嗦不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