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集》沐尘时

6、新纪元22年9月1日

　　“艾尔，我要走了。”以兰坐在桌子上，说。
　　“去哪儿？”艾尔阿诺斯问。
　　“雨季快要来了，我要去南边，那里暖和，”以兰说，“雨季过后会很冷，这里会冻死我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年4月，等我过了寒季就回来，”以兰说：“快要下雨了，雨季来临的第一场雨降下我就走了。”
　　艾尔阿诺斯加咽下要挽留的话，过了好久，他才说，“保重。”
　　“好的。”以兰爬上了窗户。
　　艾尔阿诺斯又说：“你带上这个，听见他响，我就知道你回来了。”他将一个小小的铃铛戴在以兰手腕上。
　　以兰有些欣喜，晃了晃手，笑了。
　　这天夜里，终于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雨，细雨如丝，但是一阵惊呼落在艾尔阿诺斯梦中。
　　警报拉响，艾尔阿诺斯立刻睁开眼，从床上翻起来，抽出枕头下压着的枪，从窗户上一跃而下。
　　“将军！”一名士兵仿佛看见了救星。
　　“什么？”
　　“一军区全体抓捕里德人，据说是首领下发了清洗令”士兵说
　　艾尔阿诺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副官大喊：“将军，首领命令你返回地球。”
　　“大权交给凌银？”艾尔阿诺斯问。
　　“是这意思。”副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一阵铃铛声传来，艾尔阿诺斯瞳孔一缩，说：“北方11点钟方向，带人支援，如遇阻挡者，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是！”副官刚应下，眼前的人就没了影。
　　夜雨中，以兰的速度快成了一道影子，躲避着凌银的击杀。
　　“以兰！”
　　以兰捂着眼睛，躲在艾尔阿诺斯身后。
　　“凌银，别逼我动手。”艾尔阿诺斯冷声道。
　　“逼你？”凌银冷笑，“你与这役奴暧昧不清，那你可知道赛恩仍在地球等你！”
　　“不知道，但也无所谓。”
　　“你践他一片真心……你何其残忍！”
　　“那他践你一片真心，他就不残忍？可笑吗？”艾尔阿诺斯说：“还有，他只想要我的军权，你想太多了。”
　　以兰抓着艾尔阿诺斯的衣襟，从喉咙中溢出一个字：“疼……”
　　艾尔阿诺斯心中狠狠一跳，只见以兰的手掌下流出了玫红色的血迹。
　　“眼睛怎么了？”艾尔阿诺斯忙问。
　　“应该是瞎了吧，“凌银道：“可惜没射中他的心脏。”他笑着，本该英俊的面容却显得狰狞不堪，雷电一闪而过，但他那一瞬的恐怖印在了以兰心里，在他失明前，他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不知道那人是如何他的动作的，对上他，以兰有种走投无路的绝望。
　　雨大了，倾盆大雨落在地上，让人有种不安的恐惧。
　　“艾尔！”雨夜中，以兰大叫一声，即使他仍然站在艾尔阿诺斯身后，可他却好像找不到他了。
　　他看不见了，他迫切的想听见艾尔阿诺斯的声音。
　　“在呢，”艾尔阿诺斯抱住以兰：“我在。”
　　子弹划破空气，艾尔阿诺斯抱着以兰就地一滚，躲开了，以兰愤怒极了，脚蹬地就冲了上去，凌银笑着，举着电磁枪在黑暗中扫射。
　　磁场的干扰让以兰的速度慢了下来，凌银拿着刀砍下了以兰的一根尾巴，血大股大股地流出来，以兰疼的在雨水中蜷缩了身体。
　　“地狱再唤，凌银！”艾尔阿诺斯飞扑过去，一拳砸在凌银的腹部，他的双眼通红，像是来自地狱的锁魂使。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首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收回你的军权，哈哈哈……”凌银大笑着。
　　艾尔阿诺斯抽出腰间的贝雷塔92，一枪打穿了凌银的尾椎骨，冷声问：“疼吗？疼不疼！”
　　他一把扔下凌银，不再管他，向以兰奔去。
　　“艾尔，我……死不了……放心。”以兰闭着眼睛，脸上的血迹干涸在苍白的脸上，宛如一条艳丽的疤痕，触目惊心。
　　“将军！”副官带人赶来，由于第一军区的阻挠，他们来迟了。
　　“看押凌银，用极行，杀光第一军区的人，我们，叛变。”艾尔阿诺斯道，他冷漠的不像是活人。
　　副官愣了一会儿，“将军……”
　　“艾尔，不能……全部杀死……不得……人心……”
　　“愿意归顺者，暂时看押。”
　　“是。”副官忙应，生怕艾尔阿诺斯反悔。
　　“以兰……你，怎么治好你……”
　　“南方有泉，可医。”以兰吃力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
　　“好，去南方，去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