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散集》沐尘时

5、新纪元222年7月9日

　　艾尔阿诺斯站在指挥台上，他面前的一把枪“嗖”一下就没了影，他笑了笑，全当没看见，等枪回到他面前的桌子上时，已经再次被拆卸。
　　艾尔阿诺斯无奈，再次组装好枪，却又一次被拆卸，往复了好几次，他才叹一口气，用里德语说：“好了，别闹了。”
　　然后，那个里德人站在了艾尔阿诺斯面前，不解的望着他，或许他不明白这个外来人为什么会讲自己的语言。
　　而这则是艾尔阿诺斯第一次正面看那名里德人，比前几次的匆匆一撇还要好看。
　　“你是外星人吗？”他问，声音是出乎意料的好听，像是一种节奏感很强的乐声，“那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语言？”
　　“我是外星人。”艾尔阿诺斯说。
　　“谢谢你救我。”里德人道。
　　“举手之劳，你有名字吗？”
　　“以兰。”里德人说
　　艾尔阿诺斯噗笑一声，“以兰？这是什么怪名字？”
　　“艾，尔，阿，诺，斯，好长，也好怪。”以兰笑了，转眼又没了身影，桌上那把枪又被拆卸开来。
　　以兰自从知道与艾尔阿诺斯沟通没有障碍之后，便常常来找艾尔阿诺斯，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来的时候，艾尔阿诺斯有时在开会，有时在洗澡，但总是悄无声息，无迹可寻。
　　于是士兵们渐渐发现，无论什么时候，只要那名很好看的里德人出现，他们不苟言笑的将军眼中有掩饰不去的笑意，而且总会提前结束训练和会议。
　　也许是军规的原因，也许是受了艾尔阿诺斯思想的影响，第二军区的人不仅不讨厌里德人，反而很喜欢这种温和美丽的生物。
　　夜里，艾尔阿诺斯只听见什么响了一声，然后以兰就站在了他面前，而此时，艾尔阿诺斯正光着身体，刚刚被水打湿。
　　“啧……”艾尔阿诺斯忙扯下浴巾围在自己身上。
　　“咦，你是雄性？”以兰好奇的问。
　　“我不是吗？”艾尔阿诺斯额上的青筋跳的厉害。
　　“但是你长得很普通哎，”以兰道，“我以为你是雌性。”
　　艾尔阿诺斯早先听过K的普及，里德人就如同地球上孔雀一类的生物，以雄性为美，雌性在他们看来长相普通，但若随便找一个放在人类中，便是上等的美女。
　　“追我的人从地球排到了月球，你说我普通！”
　　以兰向前走近了一步，细细看了看，道：“是呢。”他眯着眼，微凉的呼吸打在艾尔阿诺斯胸口——以南比他小了一个头。
　　艾尔阿诺斯忙后退，手压在温水开关上，温水从花洒中喷涌而下，浇在两人头上。
　　“啊——”以兰短促的叫了一声，闪身退出了浴室。
　　艾尔阿诺斯立刻关了开关，跟了上去，问：“怎么了？”
　　“疼，那水好烫。”以兰举起自己被烫破皮的手。
　　“你生活在多少度的水里？”艾尔阿诺斯转身去找烫伤药，皱眉问。
　　“和你身上一样高的温度。”以兰想了想说。
　　“行吧，”艾尔阿诺斯无奈，刚刚那水温度接近50°，“你真脆弱，”那水温对他来说，也不过是烫红了皮肤而已。
　　以兰看着给他仔细上药的艾尔阿诺斯，忽然笑了，说：“艾尔，我喜欢雄性。”
　　艾尔阿诺斯心跳漏了一瞬，又猛然跳的飞快，“嗯。”他只这么说。
　　“你是雄性啊。”以兰又说。
　　“我不是里德人。”艾尔阿诺斯说。
　　“哦，虽然你是异族人，长相也很丑陋，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以兰又说，将受伤的手拂上艾尔阿诺斯的脸颊，一根纤长的手指贴上他的唇。
　　艾尔阿诺斯的世界都模糊了，只剩下了唇上的微凉的触感，像一瓢弱水。
　　“以兰……”
　　“艾尔，你是雄性……”以兰想了想，最后说：“那我甘愿成为你的雌性。”
　　以兰耳朵动了动，说：“我走了。”
　　窗户又是一动，以兰离开了，那扇吊扇的窗户终于不堪重负，“吱呀”一声掉了下来，同时，副官敲了敲门，问：“将军，你在吗？”
　　“什么事？”艾尔阿诺斯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悸动，问。
　　“没什么，我就打声招呼，你忙，我走了。”副官心大，毫无负担的回去睡了。
　　艾尔阿诺斯盯着天花板，睁着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