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月》京焱

2、齐国破

　　第一章
　　城外是战火硝烟，大秦的号角声划破天际，朝内早已是空无一人，只有独坐在高堂之上的齐国国君。
　　国君揉了揉眉心，对身边的近侍之臣说道：“陈路，去将海镜给吾王叫来。”侍卫听了，眉心不禁跳了跳，道了一句“是”。
　　大殿之外响起马儿的嘶鸣声，一个红色身影翩然而至，马尾高高竖起，盔帽堪堪戴在竖起的马尾之上，可见的是玉簪插入飘然的黑色长发里，衣摆之下响着佩环的叮当声，黑色外袍披在少女身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副英气的面庞，一双狐狸眼，散发着夺目的星光，剑眉星目。皮肤并不像宫中妇人一般姣好，反而略带一点糙味儿，浑身上下散发着沙场的气息，但正眼望去还是清丽的面貌，活脱脱的潇洒丽人，不拘小节。身侧是归鞘的双剑，裙摆上沾染了大片的血迹，进了大殿，脱去冠帽向着高座之上的君王行礼。
　　“父王，儿臣来了，不知有何话与儿臣说。”
　　“镜儿，你来了。”
　　“快过来坐，坐父王身侧，为父有话与你说。”说着使了个眼色，陈路弯下腰来向国君和王姬作揖，退了下去。
　　“父王，如何?”
　　“镜儿，如今我齐国早已是大势已去，大秦是势如破竹，攻势之强烈，我想方才你应也见识到了。父王会镇守京都直至身亡，可是吾儿不可。儿啊，你如今也已满17，我让你习武也多年，走吧。齐国不能困我齐之有志之士，好儿郎志在四方，如此之枷锁不能困了你，这乱世围困了我们世代百年，而今秦之所举，也是这乱世的大势所趋，何尝不是为一方安宁，一方水土…”
　　“走吧，走吧，不要回头，镜儿，我会让陈路一路追随你，安心做你想做的吧。不用在意父王，若有来时，记得来这虚无的宫殿看看，告诉父王你眼里的盛世。去吧，吾儿。”
　　“父王！…”话如鲠在喉，她知道这是永别，她会永远逃离这方寸之间，奔向广袤的未来，逃离这困噩的宫殿，奔赴沙场。
　　思绪冲撞着，听得“王姬殿下，以后臣陈路誓死跟随殿下，我们将会远行此后再也没有殿下心心念念的家。事不宜迟，城门即将被秦军攻破，走吧殿下！”
　　海镜背对着陈路，戴上草帽，系上带子。静默了一会儿，抬眸眼中映射出大殿的模样，背后是雄雄烈火，泪顺着鼻侧滑落至下巴，掉落在衣襟上。开口道“陈路，以后我不再叫做海镜，你也不必再叫我王姬，过了城门后我就是，赫焱。”
　　城门外，黑色战马上挺立着一个少年，身披铠甲，眼前战火射进他漆黑的眸光里，金冠竖起他的墨发，手里把握着缰绳，大秦的军旗毅然立在他的身后，在风中摇曳。声音掷地有声，心从未因何而动摇，高呵一声“击鼓进军，杀——”
　　千军万马，千骑踏过，烟尘四起，狼烟滚滚。战马的嘶鸣声刀剑的砍杀，雄浑的呐喊交杂着撕心裂肺的咆哮，天公不作美，大雨滂沱，雨颗颗粒粒砸向战场上厮杀的士兵，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利刃刺痛了将士的颈，血脉喷张。剑上，水里，尸身上血液还未来及凝成暗紫色，大雨还在下，万马奔腾之势，势如破竹而一发不可收拾，无情地冲刷着这惨烈悲壮的痕迹，有的剩下一口气还在挣扎，有的早已奄奄一息并未瞑目，有的下了战马近身厮杀，一刀一剑，胜负早已定下。
　　京都城外方圆十里，尸横遍野寸草不生。城门外护城河内，血红的河流还在淌，压抑的天嘶哑着，雨从未停下，不知道是在为守军的英灵歌颂，还是在庆祝着秦军的英勇神武，究竟是在哭丧，还是在狂喜。
　　“报——将军，齐国破！京都守军全歼。”
　　战马上的少年，向京都看了眼，嘴角不经意间轻微上扬，用满是雨水的手抹了抹脸上的血迹。
　　“进城”
　　牵着马缰绳，进了城。
　　小姑娘，王命难违，我会找到你给你个交代的。齐君必须擒拿，齐国破，愿你无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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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海镜只有一面之缘，不知互相姓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