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绵眠》湘西打工人

1、出生

　　天气晴朗，微风不燥，温度舒适，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临近深秋，余家别墅花园里开着秋季相印的柔美艳丽的花朵，园中央长着一棵三米高的银杏树，金色黄色的树叶交错，团作一团，一降微风吹向银杏树，银杏树摇晃着枝干，些许的金黄叶子们打着旋四处飘落，又到了一年一度树叶掉光光的季节，银杏树又摇摆身姿，好似不带怕，使劲的让叶子飘的后远远的，起起落落。

　　离树七八米的地方座落着一个四米高的红色木制八角凉亭，一男一女坐在围栏椅上，面向银杏树，男人拿着一靠枕放在女人背后，让女人靠着舒服些，又把搭在手臂的毛毯摊开，轻轻盖在女人隆起的腹部，下垂的部分遮盖至小腿，女人双手隔着毛毯护着肚子，靠向靠枕，轻呼一口气，给了男人一个赞赏的眼神，表示服务的不错。

　　男人收到眼神，坐下轻抚妻子的肚子默不做声。

　　“怎么了。”女人看丈夫坐下后不说话问道。

　　男人伸手接住飘过来的金色树叶，捏住它的叶柄在指尖旋转几圈后放入妻子手中，轻声道，“阿韵，三个孩子太多，我怕。”

　　言语中透露的不是即将成为父亲这个身份感到不知所措，而是害怕妻子身体吃不消，女人生产或多或少都有风险，更何况别人一个都有风险，自己这还是三个一起。

　　怪自己，因该节制一点的。

　　妻子现在月份大了行动不便，夜里睡的也不好，即期待着孩子的降生，又担心降生带来的危险。

　　余贺明想来想去又改变不了妻子的决定，轻呼一口气道，“算了，即来之，着安之。”

　　梁诗韵侧着身子靠进丈夫安全感满满的怀里，将自己的小手挤进丈夫的大手中，大手包小手，小手里又包着扇形的金黄树叶，“安啦，我一直有在做适量的孕期运动，你不是也回回跟着的吗。”

　　“老大一个总裁，拿出在公司时的气势来，要是你公司的员工看见你这个样子，那还的了。”

　　男人垂眸一笑，长睫卷翘，好似比阳艳，“欠打。”

　　女人看了有些羡慕，心道这睫毛长的真好啊，这亏得自己是个心态平和宽广的人，不然该嫉妒死了，伸手打男人的肩，“不许调侃我。”

　　男人此时脸上没有往日的面无表情，只有对待妻子时的温柔宠溺。

　　对面的银杏树还在甩着树杈子，似要把毛燥的分岔甩掉…………

　　混沌中

　　一个还未降生的小人贴着一内壁好似在听着什么，小人伸出小手手摸摸它茂密的小脑袋瓜不知想着什么。

　　只见小婴儿转过小身子摸摸左边的另一个大一点点的小人，小手向上在大一点点小人的脖子上又摸了摸，触摸到一长条，绕着长条走向，小人闭着眼皱起小眉头，怎么比之前几次还多了一圈。

　　小人好似叹气般，张了下嘴又吐了吐闭上，熟练的转动着大一点点小人的小身板，一边又伸出小手解开那俩圈圈，完事后摸摸大一点点小人的后脑勺儿发现手感还不错又多摸了会。

　　忽然间小人小腰上多出两只小手，哦，原来是右边还有一个小人抱住了它，嗯，是的还有一个小人，左右两边的小人围抱住中间的小人，三个小人你贴我我贴你成功的包成团。

　　中间的小人张开两只嫩手一左一右回抱住，小人脸上泛着笑：唉，甜蜜的负担……

　　明华私立医院

　　手术室外，站着一男子，男子三十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长袖挽至手臂中间，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乌黑的发丝有些凌乱，眼睛深邃有神，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眼中出现少有的慌乱，嘴角紧紧抿的有些发白。

　　知妻子孕期的检查都很好，身体很健康，也请了有名的产科外科的医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胸膛下的那颗心脏还是不听话的快速乱跳。

　　“放松点，医生不是说了吗，诗韵和孩子身体状况都挺好的，不会有什么事的。”肖希邢看着好友少见的慌乱，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余贺明经神紧绷，眼睛仍盯着手术室，耳朵好似关掉了。

　　肖希邢没得到回应也没在意，人妻子孩子还在手术室呢。人之常情。

　　便来到空荡的等候区的空椅处，坐下。

　　“咯吱——”

　　有些刺耳。

　　“吱吱——”

　　额头青筋凸起，一突一突的。

　　余贺明回头见好友好似屁股长痔疮，东坐西坐。

　　那斯坐个座都生坐不安稳扭来扭去，椅子被扭得咯吱咯吱响，医院的椅子是没人修吗！余贺明忍了又忍，沉吸一口气，实在没忍住闭了闭眼，刚想开口制止某人，不想有人先一步。

　　“年轻人，安静点，老人家我耳朵要遭不住了。”肖希邢后两排的一老婆婆受不了了，出声制止。

　　肖希邢扭椅子的动作一顿，从老人家的声音中听出了想刀自己的意思，扭头看向站着的好友，只见余贺明背过身，背上好似写着‘丢人’‘这是谁！我不认识！’。

　　肖希邢只能转过头冲老人家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啊。”

　　起身想继续和余贺明待着，“吱——”，又是一声刺耳声。

　　肖希邢带者满满的谴责目光，小心挪步溜向余贺明。

　　面带微笑回到好友身旁，风清云淡的伸出手搭在其肩膀，低声咬牙道啊，“小样，还想装作不认识我。”

　　余贺明 ：“有吗。”

　　“哼，没有吗。”肖希邢小声哼唧。

　　肖希邢站了会有些无聊，又不好意思回等候区，想了想便小声问了下余贺明， “孩子的名字起了吗，还没跟我说呢。”

　　“起了。”

　　“快说，叫啥。”

　　看好友求知欲这么强，就如他所愿，“老大叫余绵黎，老二叫余绵瑾，老三叫余绵眠。”

　　“余绵黎，余绵瑾，余绵眠，还不…嗯？错！”肖希邢以为自己听错了，“哪来得老三！”

　　余贺明瞥了肖希邢一眼，“之前的几次检查，前面两个小家伙把他给挡住了，医生说老三前几次检查因该是体弱营养没跟上，胎心低，所以才没发现。”

　　肖希邢： “那老三没事吧？”

　　余贺明： “没事，后面营养跟上了，只是比前两个小点，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肖希邢放心道，“好你这家伙，怎么不早说，我见面礼只准备两份呢，等着。”说完，肖希邢掏出手机拨通助理电话，让对方照着之前的两份礼再买一份，说完收手机，“你这家伙，运气可以啊，本来以为双胞胎就够好了，你这又变成三胞胎，牛掰啊。”心想：啧啧，年轻就是好啊~。

　　手术室内

　　刺眼…？
　　小家伙伸出两只小手遮住眼睛，但完全没用，转身小脑袋埋入右边兄弟的怀里。

　　“取不出来，三个孩子把成一团了……”

　　“一个个来，把最近的孩子弄出来。”

　　凉，这是小家伙的第一个感，紧接着被它用来埋头的兄弟被一个凉凉的无情巨爪抓走了，小家伙没了依靠又转着小身子想去靠左边的兄弟也靠了个空。

　　想伸手摸摸，自己就被无情巨爪抓住了，打了个冷颤，离开了长久陪伴的温柔环境，周身变的好冷，小家伙小手小脚动不听使唤的来回动个不停。

　　助产士清理着刚出生的小家伙，防止羊水堵住呼吸，又轻拍一下小家伙的脚丫子促使新生儿啼哭，剪断脐带。

　　“哇呜啊一”声有些小，新生命哭啼的声音因该是即响亮又稚嫩，带着蓬勃的生机。

　　在只有机器滴答声的手术室里无比清晰，室内的工作者们都稍稍小松了一口气，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各自手里的工作。

　　“啊，哇啊呃咳、咳咳…”

　　“哇呜呜～”

　　三个新生命呱呱落地，室内都忙碌着。

　　给新生儿系上人生的第一个“手镯”。上面有婴儿的性别、出生时间、妈妈名字等信息，最后在病历上印上小脚的。

　　清理好身上的油脂，助产士就给三个小家伙依次穿上备好的小衣服，小衣服有些大，孩子们穿上有点空荡荡的，放到婴儿推车上，三个小家伙一人一个分开了，没有安全感哭了起来。

　　助产士看着哭声细小的三个小家伙，将三个小家伙逐个放进婴儿推车里（还好推车大）。

　　全身红扑扑的婴搂着比他还小一些的弟弟，就侧着小身子紧紧抱着弟弟不放手。

　　另一个婴儿慢一步但同样抱住了弟，一只小红脚同时踹向对面外侧和自己同样大小的婴儿，纯属是在娘胎里踹习惯了，被踢了一脚的婴儿伸手将动脚的同胞搂住抱着，中间还夹着一个稍小一点的。

　　中间小一些的婴儿，手掌握拳“嗯嗯”几声，小脑袋蹭了蹭衣领，整个小身子都缩进了衣服里，三个小家伙抱作一团声音比小猫大不了多少。

　　虽然母婴平安，但三个孩子均有些体弱，得住一段时间的小宝箱。

　　护士推着推车出手术室直奔新生儿科。

　　大人还在手术室但没什么问题，进行后续收尾工作。

　　“梁诗韵家属，家属在吗。”出来两个护士推着推车出来了。

　　肖希邢拍了拍余贺明肩膀。

　　余贺明深吸气大步上前，“在。”

　　一名护士让走来的年轻人看了一眼孩子就推走了，后面一个护士解释道，“三个男宝宝，老大15点13分3.8斤，老二15点14分也是3.6斤，老三15点15分，老三小一点，3斤，现在去儿科上保温箱…………”

　　余贺明刚看了一眼三个红通脆弱的小家伙，就听见护士说的话，只觉脑袋嗡嗡响，整个人愣住了，后面还有些话听不清了，就像耳朵被什么东西罩住了一样，嘴唇微张发不出声，眼睛微微泛红，高大挺拔的男人头一次感受到无助。

　　恍惚中，余贺明隐约听到什么声音。

　　肩膀被谁用力得拍了拍，是肖希邢，“挺住啊，医生说了只是观察几天，没事的啊。”

　　余贺明回过神，张嘴声音有些沙哑，“我……”侧了下头，不和该说些什么。

　　肖希邢看着手足无措的好友，叹气道，“别但心，我跟过去看看，你就在这守着你老婆，有什么情况电话联系，啊就这样。”说完拍住余贺明的肩膀用力晃了下，转身跟上。

　　余贺明尽乎无声道，“……好。”

　　手术室外空荡下来，只有一高大挺拔的男人背靠着墙，低头，细碎散乱的黑发遮住眼睛，空间安静的有些窒息。

　　余贺明想着刚才才看了一眼就被推走的孩子，有些印象深刻。红红的，好小……

　　男人有些呆呆的抬起一只手看了看，好像还没自己的手掌大，三个都比普通只有一胎的婴儿要小许多，都不知道该怎么养。

　　“梁诗韵家属。”

　　余贺明听见声抬头，见手术室门已经开了，妻子也推了出来，快步上前，“这里。”

　　来到床边，此时麻药还没过人还是睡着的，看着脸色泛白，依旧美丽的妻子静静的躺在病床上，余贺明只觉心口好像有人打了一拳头，隐隐约约泛着痛。

　　微微弯下腰握住妻子冰凉的手，俯身亲了下梁诗韵因为做手术有些失血微微泛白的嘴唇，低声：“阿韵，真棒，孩子也会好好的。”说完起身和护士一起推着梁持韵去病房……

　　梁诗韵睁开有些干涩的眼看见丈夫坐在床边握住自己的手有些失神，有气无力道，“怎么了？”

　　余贺明听见妻子唦哑的声音回过神，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水杯，棉签润润水，涂抹着有些起皮的嘴唇。

　　梁诗韵等丈夫涂好后也不回应，就有些着急，“说话呀，是不是孩子出什么事了。”

　　余贺明扶住梁诗韵稳住不让她起身，“没有，孩子们都很好，只是现在孩子太小了，要先隔开几天。”

　　梁诗韵药做效还没过完，脑子还有些迷糊的昏沉道，“真的？”

　　“嗯，不骗你。”男人振定道。

　　梁诗韵松口气，软下身子才惊觉刀口痛，痛得倒吸一口气，“咝。”眼睛向周围转了一圈看向自家男人，“肖希邢走了？”

　　“没，看孩子去了。”

　　梁诗韵：“哦，那你有没有拍照，给我看看。”醒来没见孩子，梁诗韵有些心痒孩子长什么样。

　　“…忘了。”

　　梁诗韵叹气，开玩笑道，“要你有何用。”

　　男人垂下睫毛，好似被说的有些伤心。

　　让她有些无措，“好了好了，我不说你了，我刚醒也不知道心痛我，反而要我来安慰你，到底谁生孩子啊。”梁诗韵对着男人撒娇，有些不高兴。

　　是了，身为丈夫反而要妻子安慰，高大英俊的男人对妻子的话无话可说，“对不起，没有下次了。”

　　话落，低头吻了吻梁诗韵的手背。

　　“好吧，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也不知道肖希邢有没有拍照，怎么还没来。”话完还昂起头向门口张望着。

　　“我来了，诗韵醒了没？”肖希邢推开门的同时并小声道，刚推开门就对上梁诗韵那双期望的大眼睛，有些干巴，“干嘛。”

　　“有没有拍照。”梁诗韵看着干巴的某人问。

　　“有。”肖希邢拿出手机。

　　梁诗韵有些兴奋但无力的推了推床前的男人示意他起开让让。

　　余贺明淡然自若，直起身让出一点位置，趁肖希邢打开相册给梁诗韵看时，也拉进脑袋凑了过来。

　　梁诗韵接过手机，“好可爱，小小的红红的，还闭着眼睛打呼呢。”梁诗韵捧着手机看着里面的视频有些爱的不行，不过又有些担忧，“会不会太小了一点？”

　　“医生说正常，毕竟是三胞胎小些在所难免。”肖希邢也问过医生这个问题。

　　“好吧，等出院后补上来，”说完将手机还给希邢，让他将视频照片转发给自己。

　　肖希邢转发后瘫坐在沙发上哀嚎，“宝宝好可爱，我好喜欢，我可以留下来照顾他们么”摊牌了，他已经被三个小家伙无意间攻略沦陷了，虽然小家伙们什么也没做。

　　梁诗韵伸出没打点滴的手对着手机放大照片，听到肖希邢说的话不由温柔一笑，“你要留下来，许助理第一个不答应。”

　　“咳，我就随便一说说，那能啊。”肖希邢挠挠头，要让许格知道了那还得了。

　　“叮咚，叮咚……”肖希邢手机响了，打开一看，“噫，刚说完他，电话就来了，喂…啊，那行吧，就来。”

　　余贺明看了他一眼，意料之中，“许格。”

　　“是啊，走了走了，再不回去某人又要说我了。”肖希邢耸耸肩，见梁诗韵还在看手机，“不说了，要多休息，出院时记得说一声，我先走了，回见拜。”打完招呼就轻声关门走了。

　　余贺明看着李肖邢离去，回头见妻子还捧着手机爱不释手得看，“快躺好，休息好了看个够，嗯。”

　　梁诗韵合拢手机倒在胸前，“好吧好吧～”闭上眼睛本想装装样子，谁知闭着闭着就睡着了。

　　余贺明放轻动作，拿掉梁诗韵手里的手机，放至床头柜上。

　　起身将被子往上扯压压被角，确定妻子睡沉了不会短时间醒来，便离开床房。

　　余贺明来到有一大透明玻璃面前，透过玻璃看见里面摆放着一排透明小箱，几名护士正在里面忙碌着。

　　余贺明一眼就认出了三个小家伙，因为里面其他的婴儿都比三小只大白胖，一名护士打开透明箱上的两个小窗口将手伸进去，一手拖着孩子的头，另一只手拿着一透明小长管，里面装着白色液体，进行喂奶。

　　小家伙闭着眼张开小嘴嘬着，小手还时不时的挥动着，可爱极了。

　　余贺明额头贴着冰凉的玻璃，鼻子有些微酸，能吃进东西就好。

　　一小家伙喝完奶歪了歪小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睁开，眨巴着眼，对上房外得父亲，咧开小嘴露出粉嫩牙床笑了笑。

　　初为人父的余贺明只觉心都化了，接下来几天开始了妻子孩子两头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