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实》ying蓥妹

11、长这么帅还有烦恼啊？

　　“呼，终于，”石璟榆扣好笔帽，把笔随手扔到桌子上，大伸了个懒腰，“写完了！”
　　“应该……”石璟榆环视了一下四周，“可以走了吧。”他又看看窗外说。
　　石璟榆起身，把书包甩到背上，锁好门后，走出了教学楼。
　　天虽然并没有全黑，但也已经挂上了零星点点的星星，成片的云彩遮掩着，隐隐约约闪着若隐若现的亮光。
　　石璟榆抬头看着天空，竟觉得有几分美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让人心怡又倍感微妙。

　　“砰！砰！砰！”篮球落地的声音，听着像是篮球场那块儿传来的。
　　“嗯？都这么晚了……”石璟榆正看着已经半黑的天，这声音便引起了他的注意，“谁还在打球？”他抬起手，低头看了看表，“算了，”他道，“反正都这么晚了，去看看得了。”于是，他终是安耐不住好奇心，起步，往篮球场走去。

　　篮球场上，只围绕着一个篮球框开了两盏灯，光线很暗，两个灯光汇聚处，篮球架的下方，有一个人，正打着篮球。
　　石璟榆看不清这人脸的模样，但身体大概的各部分还是被映衬得很清楚。
　　从下到上，一双篮球鞋，一条捎带宽松的裤子，一件简单的卫衣，很高，很瘦。
　　总之，映在石璟榆眼里，蛮熟悉。
　　“嗯？”石璟榆眯着眼睛看了看，“这人怎么看着这么像……”他寻思了一会儿，“邓熔翊？”因为看不清楚，他就没下结论，继续朝那人走去。

　　“嘿，”稍走近些，石璟榆定睛一看，“还真是你。”
　　他轻轻扬了下嘴角。
　　“唉！”石璟榆冲着他一喊。
　　邓熔翊刚准备做好投下个球的动作，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他先是愣了愣，然后把举过头顶的篮球拿了下来，向声音的源头扭头看去。
　　“我就说我看着怎么这么眼熟，”见邓熔翊只是盯着他没说话，石璟榆便接着说道，“原来还真是你。”
　　“对啊，是我。”邓熔翊见了石璟榆倒是没表现出什么惊奇的或者是什么该有的态度，只是挑了挑眉，轻轻地应了句，然后拿着球坐到了旁边的空地上。
　　石璟榆也跟着坐下。

　　“你怎么也在这儿？”邓熔翊开口问。
　　“写检查呗，拿手机被抓着了。”石璟榆随性地回了句。
　　“哦。”邓熔翊简单地应道。
　　“咋了这是，”石璟榆见他兴致不高，便问，“吃枪药了？放学了，不赶紧回家，跑这里打球，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邓熔翊应道，“就是想打了，就打打，这分什么时间点儿。”
　　石璟榆看着他有点儿无奈地笑了笑，“都这么晚了，吃饭了？”他问。
　　“没呢，”邓熔翊拖了拖音，把手里的篮球轻轻地扔出了几米远，“连家都还没回呢，哪来的什么饭吃。”
　　“我这儿有零食，”石璟榆把书包从背上拿到前面，“正好我也没吃，我们来共度个晚餐怎么样，邓熔翊同志？”
　　邓熔翊瞥了他一眼，“不怎么样。”他道。
　　“哎别呀，”石璟榆从包里拿出个小面包，“喏，”见邓熔翊兴致实在不高，便把小面包硬塞到了邓熔翊的手里，“赶紧吃，还有就是和我说说你咋了。”
　　邓熔翊看着他笑了笑。
　　“没咋了，就是过来借球消个愁。”他说。
　　“哟，”石璟榆似来了兴致，“长这么帅还有烦恼啊？”
　　邓熔翊先是皱着眉头往后顿了顿脖子，“这他妈和长相有半毛钱关系吗？”他反问道，“而且，这话你就应该问问你自己，你难道从来没有过烦恼？”
　　石璟榆盯着他寻思了一会，点点头，“有过。”
　　“这不就得了。”邓熔翊两只手一齐撕开了小面包的包装袋。
　　“什么烦恼？”石璟榆又问道。
　　邓熔翊歪了歪头，讲道：“其实……也算不上什么烦恼不烦恼的，”他长长地呼了口气，“就是心里郁闷得慌，”他皱了皱眉，“啧，反正……说不清也道不明的。”
　　石璟榆笑了笑，道：“我有时候也这样，想说也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就是心里莫名堵得慌。”
　　邓熔翊点点头，没说话，咬了口小面包。

　　“没事儿，”石璟榆突然用手拍了拍邓熔翊的后背，“吃点儿东西，今晚早点儿睡，第二天就什么都好了。”
　　“咱学校这么多作业，你让我怎么早点睡？”邓熔翊嘴里嚼着面包问道。
　　“不写了呗，”石璟榆笑着说，“第二天你就和咱老师说，作业太多了，老子他娘的不写了。”
　　邓熔翊先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然后接着咧着嘴笑了，道：“你让我和哪个老师说？”
　　“嗯……让我想想，”石璟榆假装若有所思的样子，“咱物理老师吧。”
　　“靠，”邓熔翊直接骂了句，“你要让我和李姐说还行，你让我和孙老头儿说，”他道，“那你就是在教我如何往死亡的边缘靠近。”
　　石璟榆笑了起来，“那估计也不是边缘了，直接到深渊了还差不多。”
　　邓熔翊抬头看了看天，几颗星星点缀在天上，他盯着里面最亮的那颗看了一会。

　　“你觉得星星好看吗？”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邓熔翊突然开口问石璟榆。
　　石璟榆也抬起头，顺着邓熔翊的目光，找到那颗最亮的星星。
　　“好看，特别好看。”他回答。
　　他顺下目光，扭头看着邓熔翊的眼睛，两束灯光收在眼底汇聚成一个光点，恰似星辰。
　　邓熔翊没再说别的，只是嘴角轻轻上扬了扬。
　　他只觉此刻，繁星所呈之处，皆是美好。

　　“我的天，那数学题是给人做的吗？是吗？？”邓熔翊一走出考场就用手扶住了额头。
　　“我靠，我和你说，我后边儿那大哥交上卷儿之后居然说这次数学巨简单，还说什么满分稳了，我就寻思他是把自己脑子里安了块儿手机吧？”和邓熔翊分到一个考场的卢伟说。
　　“你没问问这哥们儿是认真的吗，”邓熔翊道，“简直就他妈不是人脑子。”
　　一路感叹加抱怨，两人回到了自己班。

　　“怎么样，”见邓熔翊回来，先回到班里的石璟榆便迎了上去，“有没有被难死？”他拍了拍邓熔翊的肩问道。
　　邓熔翊冲他艰难的挤出一个笑，“死到不至于，不过也快了。”
　　“嗨，”石璟榆走回位置上喝了口水，又道，“难都难，其实也没什么，还不如……”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又走回邓熔翊面前，“今晚陪我去吃小吃呗，我请。”
　　邓熔翊听完他这似乎已是蓄谋已久的话，有点质疑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挑了挑眉，“怎么这么突然，不会有炸吧？”
　　“哎哟，没有，”石璟榆解释道，“这不明天下午就考完了嘛，我想提前庆祝一下。”说罢，咧嘴朝邓熔翊一笑。
　　“你也是真够着急的，”邓熔翊看着他笑了笑，“就咱俩？”
　　石璟榆愣了愣，好像这问题在他意料之外似的。“对啊，就咱俩，”他答道，“我也没叫别人啊。”
　　“成，”邓熔翊笑了笑，“陪你去。”他应道。
　　石璟榆眼神略带疑惑地看了看他，但是也没多问。

　　当晚两人准时在小吃街赴约。
　　集合后，两人看着对方轻轻笑了笑，□□翊莫名不知道该开口说什么，石璟榆却是直奔主题。
　　“章鱼小丸子吃吗？”石璟榆指着不远处的那个摊问道。
　　邓熔翊先是愣了愣，接着顺着石璟榆的胳膊往那个摊望去。
　　“嗯，来点儿吧。”他应道。

　　走到摊前，老板抬头看了看他俩。
　　“来了？”老板招呼了一句。
　　“嗯，”石璟榆应道，“来两份儿。”
　　“看看要什么味儿的。”老板又说。
　　“我要……蜂蜜芥末吧，”石璟榆回答道，“你要什么的？”他转头问邓熔翊。
　　“一样，”邓熔翊答道，“谁会拒绝蜂蜜芥末。”
　　石璟榆冲他笑了笑，没再说别的，把手揣进了裤兜里。

　　“两位帅哥儿，快放假了吧。”过了一会儿，老板突然说道。
　　“嗯，快了，”石璟榆应道，“明天再考一天就放假了。”
　　“哟，那挺好，”老板说，“放了假你们可就解放咯。”
　　两人一起笑了笑，没再回复别的话，只是看着老板低头做着丸子。

　　“你看那丸子长得多像你。”邓熔翊盯着在老板用两手控制的竹签下翻滚的丸子，突然说道。
　　石璟榆把视线从丸子上转移到了邓熔翊脸上，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说道：“那等会你别吃了，谁敢欺负我亲兄弟我跟谁急。”
　　邓熔翊看了他一眼，瘪了瘪嘴，接着看着石璟榆笑了一会儿，老板也笑了起来。

　　“给，”待老板做好，他就把丸子打包装好，递给石璟榆，“拿好，帅哥儿。”
　　“好嘞,”石璟榆应了句,“老板我把钱搁这桶里了。”
　　“好，慢走昂，吃好下次再来！”
　　两人把丸子包装拆开，一边顺着夜市往前走，一边拿着签子把丸子往嘴里送。
　　今晚的小吃街人不很多，可能是还不到真正热闹的时候；但天气已经有些燥热，也可能是人们懒得动，总之，如若从后面看两人，虽然或许没有旁人，但两个人，两旁的小吃街，这也足够构成一幅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