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欺骗 视点篇》陆拙非

52、我们

　　终于，杰慈打破了宁静，他的声音发颤，微微地从口中掉出了几个字：“杰康呢？”
　　“他还活着，辛游大人的手下看着他，以免他再有什么动作。”
　　“哦。”杰慈云淡风轻，又问：“那梦生老师，你为什么没有被关起来？”
　　“我是学医的，来救人而已。”
　　“你去吧……肯定还有很多人受伤……”杰慈说：“你辛苦了。”
　　“杰慈，总的来说，因为你的决策和你的痛苦而死的人，还是太多了。”
　　而后，梦生老师留下了脚步声，离开了。
　　失去了作为以临久神为信仰的他，或许还可以以救人为信念而活着。
　　“杰慈？你没事吧。”
　　“克洛特呀！”
　　克洛特看着坐在椅子上双目垂泪的杰慈，禁不住上前询问。但杰慈似乎已经收住了泪水，克洛特还是不想再细问了。
　　“啊！多亏了你，控制照相机攻击亚斯塔……也多亏了你操控天空城……”
　　“不，还是你的计策到位。”
　　“啊……其实也是因为阿斯动作太快……”
　　“你们俩互夸就不要带上我了。”阿斯说：“不过，要我说，杰慈真的擅长魔法。”
　　“这个，只是因为我提前会了一点东西……”杰慈回答。
　　拿到了戒指的杰慈，按照临久神界里李恨别的教诲，操控了神使戒指。广镇京城堡停止了下落，悬浮在了空中。现在，广镇京城堡，正如当年的天空城一般，因为吸收了魔珠城的魔珠，而稳稳地悬浮在了天空之中。
　　而魔珠城的人见到了态势稳定，立刻利用弦子老师发明的飞行装置上天，进行救援行动。
　　“我们不会就固定在这里了吧……”克洛特问。
　　“不会的，等调试好了。我会把广镇京城堡送回到广州……啊……不，是广镇京，我说的是广镇京。我要把这个城堡送回到他原来的位置。”杰慈突然露出了很阳光的笑容，回答道：“我在那个地方真的呆了很久很久，连嘴皮子都不利索了呢。”
　　克洛特和阿斯看着笑容有点慈祥的杰慈，相视一笑。
　　没有人知道杰慈在临久神界的那十年，到底经历了什么。不过，这漫长的一夜，终究是过去了。
　　黎明时分，太阳升起，月亮悄然落下。
　　“克洛特……谢谢你……”杰慈低着头，小声地说。
　　克洛特听到了杰慈那句幽幽地谢谢，阿斯也听到了，她脸上满是调皮地、带有玩味的笑容，克洛特用猫一眼灵动地目光警示着阿斯，阿斯则如同鹰一般捕捉到，她仍旧笑笑，并没有说什么，问到：“克洛特，我们去看看太阳好不好？”
　　“可以啊，走吧。”克洛特立刻回答，又问：“杰慈，你想去看看太阳吗？”
　　“不了。”杰慈抬头笑着说：“我又别的事情要做。”他能感觉到，一个人正在向他走来。
　　克洛特和阿斯相视一笑，走出了大厅。
　　在广镇京城堡启动的时候，克洛特和阿斯又找到了一个室外的位置，看朝阳。
　　“啊，太阳升起来了。”克洛特说。
　　“是啊，好亮。”阿斯回答：“等会儿到了广镇京，我们还是要在医院里休息……那个医院的视野不是那么好呢……感觉很暗”
　　“是吗，果然还是要现在看看吗？”
　　“是啊……”阿斯说：“等到了广镇京，就可以看到美人塔。”
　　“嗯……”克洛特说：“你回家了。”
　　“是啊……”阿斯说：“可是……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办呢……你有什么要做的吗”
　　“我……”克洛特脱口而出：“我要赶快去找李恨别。”
　　“李恨别？好奇怪的名字啊……”
　　“阿斯，你听我说……”
　　广镇京城堡缓缓移动，克洛特将他的奇遇跟阿斯都讲了。
　　而阿斯也把亚斯塔临死前的事，告诉了克洛特。
　　“阿斯·莉蒂亚？莉蒂亚是你的姓氏？亚斯塔知道你的姓氏？”克洛特笑着说：“而且你和李恨别一样，都是白头发。眼睛的话，你的颜色比李恨别的浅啊……不过，你会不会是雪华人呢？”
　　“我不知道……我的眼睛其实是有问题的。”阿斯边说边想。
　　“问题？”
　　“我的眼睛从出生开始，颜色就变得越来越淡……以前的颜色还是偏红的呢……”阿斯揉揉眼睛说：“有些时候会眼花呢；如果累了，就会戴眼镜……”
　　“那你拿剑刺的还那么狠……根本不像视力不好嘛……”克洛特下意识地摸自己的剑，才想起剑被自己扔下了。
　　“就是害怕没有刺准，所以有机会就要下狠手。”阿斯说：“对了，你的剑已经被那些金色的丝绞毁了。”
　　“啊！那个东西可是别人送给我的呢，还很好使呢！”克洛特说：“我又多了讨厌临久神的理由了。”
　　“谁送给你的啊？伊路缇对吧？嘻嘻嘻。”阿斯的嘴角向一边撇了撇，满脸坏笑地说：“你的笔记里，记录了一个叫伊路缇·克里斯汀的超级大美女，她还给你送了一把剑。”
　　克洛特也配合着阿斯一脸贱兮兮地说：“哦，你觉得她喜欢我？可是我和她不熟，我不喜欢她。”
　　“哦，说得人家能看的上你啊。”阿斯笑眯眯地翻了一个白眼，说：“真一长得那么帅，他们俩比较搭配啦。不过，我没有在大厅看到伊路缇呢，克洛特你还有机会呀。哈哈哈哈。”
　　“啊？伊路缇肯定还在慕华城里保护大家呢，她是队长嘛。我现在要去找李恨别，肯定不会回去了……”克洛特虽然想笑着和伊路缇聊天，但是他却无法再笑出来。他的笑随着一丝沉重的情感慢慢沉寂，那心中的重负，带有一点令人心动的甜蜜。他问：“阿斯，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去翠屏国找李恨别吗？啊……李恨别肯定知道你的事，你说不定和李恨别是同族！说不定你才是真正的古瓷江人。然后我们可以一起找古瓷江。而且现在，经路墙破碎了，你的使命也结束了吧。我们去探险吧。”
　　阿斯没有插话，看着克洛特把话讲完。她的眼睛里面闪闪发亮，那眼神中仿佛激昂的鹰望向蓝天，沉静的鱼凝视深海，但克洛特更能感受和捕捉到的，是作为阿斯独有如高天崇云般澄澈、蓝海碧涛般灵动的喜悦，和伴随着忽闪忽闪地眼睫毛一同撩拨人心弦地温柔。
　　“好啊，克洛特。我愿意。”阿斯笑着回答。
　　“啊？”克洛特激动地反问道。
　　“不过……不过……”阿斯脸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她恢复了平静地表情，回答：“不过不是现在。你先去，我之后一定会过去找你。”
　　“……”克洛特深呼吸，问道：“深月国现在还是有许多事，对吧。魔珠城也好，广镇京也好。整个深月国，已经彻底变了啊。”
　　“是啊，稍稍一个不注意，说不定就要梦回旧纪元、资本主义抬头了呢。”阿斯苦笑着。
　　“也不至于倒退到那种程度那么夸张啦……”克洛特笑着说：“不过……是啊……这是你的家。”
　　阿斯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说不定，我自己觉得时机合适就想离开了呢。”
　　“而且，我可以去跟李恨别问清楚了，再回来找你。”克洛特说。
　　“哦，你急着走啊。”阿斯装作生气地说。
　　克洛特这才发现自己的回答有失偏颇，他一下子慌张地手舞足蹈起来地说：“不是因为很着急走啦！只是因为墙打开了不是吗？要去找李恨别。就觉得，哎呀，这件事其实还很着急……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李恨别。其余我也不是单纯地想去古瓷江啦……我需要把李恨别说的那些事都搞清楚才行呀……”
　　“克洛特，如果你说你留在这里等我，我就不喜欢你了。”阿斯笑眯眯地说：“我不需要你等我，反正我早晚也会去的，你不如先帮我探好路。”
　　“哈哈哈哈哈哈！”克洛特放声大笑道：“是啊！如果你偏要留我，我肯定也不喜欢你。”
　　这是他们俩人才能够相互理解的情感。
　　“啊！克洛特！我似乎看到美人塔了。”
　　“哦……”克洛特没有顺着阿斯的声音望去，只是抿着嘴巴，看着阿斯笑。
　　“你看起来像一只黑猫呢。”阿斯说。
　　“你是我的美人塔。”克洛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