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我放了手，来世还能不能再拥有》小雨洗白白

7、再见是缘是孽

　　行李刚放，孙静的电话便来了，别的没问直接进入主题：“有没有给我买礼物？”
　　“大小姐，你没看我刚进家，连水都没喝一口嘛！你要礼物怎么也得先慰问一下我吧？有你那么直接的？”我边打电话边朝冰箱走去。
　　“那么熟了，装什么客气。直接说吧，有没有？”话筒里就传来她大口咀嚼食物的东西。
　　“吃什么呢？我也饿了！”打开冰箱发现里面居然没有东西可以吃，郁闷死了。
　　“苹果，要不要？”咀嚼声在耳朵不停回荡。本来就饿了，一想到青苹果，口水立马涌了出来。想要礼物？得让这丫头安排我今晚这顿饭！
　　“礼物肯定有嘛！不过，你看，我刚下飞机饿得厉害，我怕我还没见到你已经饿晕了。要不今晚你请……”最关键那词还没说出口呢，她马上回了我一句：“那行，礼物改天再要，有事先挂了。”接着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挂机后的哔哔声……对于这种有异性没人性的小气包，我坚决鄙视，哼！愤愤不平中……有手有脚总不至于饿死，换了身衣服我就窜了出去。
　　在附近找了一个川菜馆点了几个菜，百无聊赖的等吃。这时发现坐我旁边那桌有个人挺眼熟的，我好奇又仔细看了看。那人好像发现了我在看她，转过脸来―――那对蓝色的大眼睛。
　　“原来是你呀？”我笑了起来。
　　“在这里居然也能碰上。”她笑着站起来坐到我旁边。
　　“是啊，我刚出差回来。找地方打打牙祭！你呢？”我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已经吃完。
　　“约了个朋友吃饭，他刚走。没想到那么巧就碰上你了！”那对蓝色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碰上不奇怪，难得你还记得我。”
　　“美女一般我都记得的。”她又笑起来。
　　“一样一样。”我伸出手帮她倒了一杯茶，这时她似乎看到了什么，顿了顿，有些吃惊的样子。
　　“能把你的手给我看一下吗？”她凑过来，好像想把我的手看得更清楚些。
　　“啊？”我有些迟疑，下意识的把手往回缩了缩。她看着我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么，忙解释说：“我只是想看看你手上的那道疤。”原来这样，吓我一跳。我笑着把衣服往上挽了一点，露出了那道“无名疤”。
　　“怎么弄上去的？”她一边观察一边用手在那个疤痕上划动，弄得我痒痒的。听到我又一声啊，她抬起头，恍然大悟似的又说了一次：“什么时候有的？怎么弄的？”
　　“不知道，从记事开始便在那里了。”我瞅了瞅那道疤。“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怎么会和……”她的表情有点疑惑，紧锁着眉头。
　　“和什么？”我好奇的看着她。
　　“没什么，没什么。吃饭吃饭……”这时菜已经端了上来，她帮我乘起了饭。饿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我端起碗自顾自的吃起来。
　　“你也吃啊。”见她没有动筷，呆坐在那里，我说。她似乎被我的声音惊了一下，猛的抬起头，“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站起来像是要走。突然又好想记起什么看向我，“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方便留个电话以后联系吗？”
　　我笑着点点了头，把名字和电话告诉了她。她用手机拔过来，“这是我的电话，有什么可以打给我。”说完急冲冲的就走了。
　　我那句再见和着饭还在嘴里，她就已经消失了。我心里暗想，我会有什么事找你的？不过多认识一个朋友也没坏处，只是感觉她今天有点怪。
　　第二天上班向老板汇报完工作，又给自己冲了杯奶茶。浓香飘逸，我捧着杯子发呆，珍妮转过来问起此行收获，我笑笑说没艳遇，算是满足了她及其他友人的好奇心。与其让她套着问，倒不如直接说出她们想问的。珍妮乐了，说我甚是了解她，我不语。韦德见我们说笑奏过来说自我出差后，那9点9分的匿名电话就没了的事，我说怕也腻烦了吧！对这些本就无意义、索然无味的骚扰电话何须挂心上，也许是某些无聊的人贪好玩，玩多了总会腻，这样倒好省得烦心扰民。
　　第三天，孙静约我见面，终算她还有些良心。我向她提及上次去的那家颇有特色的咖啡店，她也想去看看，便约在那见。“等”今天没什么人，我又坐在第一次来时的位置，只是今日心境不一样……孙静来后直说“等”没有我描述的好，我笑笑让她点杯咖啡试了再下评论。服务员将造型别致的咖啡杯送到她面前时，她的眼睛先是一亮，轻轻的喝下一口后眼神随即变得温和起来，“味道还真不是盖的……”我得意的笑了。
　　咖啡中，我爱“蓝山”：香醇、苦中略带甘甜、柔润顺口；她更偏爱“拿铁”：意大利浓缩咖啡加入高浓度的热牛奶与泡沫鲜奶，保留着淡淡的咖啡香气与甘味，散发浓郁迷人的鲜奶香。
　　我将出差的经历叙述了一遍，包括与雨桐她们的见面。孙静也颇为意外，笑称世界果真很小，我们很有缘……我不理她，埋头喝着咖啡。
　　“你们有说话吗？”她好奇的问。
　　“事后电话有联系过。”我轻轻的搅动勺子，看着咖啡在杯中打转。
　　“都说了什么？”她的脖子伸得更长了。
　　我抬起头，漫不经心的说：“没什么。”
　　“真没说什么？”她怀疑的看着我。
　　“那你希望她说什么？”我歪着头问她。
　　“没劲！”说完就把头缩了回去。我笑开了，有时真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难不成我和雨桐再来点暧昧才合乎她的逻辑？人家快结婚了好吧！只是故事的发展也许正如她的逻辑，不整出点什么来，故事就不能继续了。
　　无论我心里怎么想，事情永远不会按照我希望的发展，有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所谓的“希望”是什么样子。一周后，雨桐回来了，虽然有想过她回来会找我，但接到她短信时仍觉得有些意外。
　　“今晚约个地方吃个饭吧，叫上孙静，我们聚聚。”
　　“好的。”
　　“这里我不熟，吃饭的时间、地点你们定吧？”
　　“好的。”
　　“到时给我电话好吗？”
　　“好的。”
　　从头到尾，我的回复只是简短的两个字。自从那个电话后，我总是忐忑不安，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却又说不上是什么……我给孙静打了个电话，说了雨桐约吃饭的事，她兴奋得不得了，说是很久没有三个人一起吃饭了。的确，很久，久得我都快忘记我们曾经那么要好过……
　　吃饭的地点是孙静定的，我让她直接将时间地点通知雨桐，省得我复述。下了班与孙静汇合后直奔餐厅，不亏是做公关的。这个餐厅装修很大气、很漂亮，颇有特色，主要经营日式料理和韩式铁板烧。自助式餐饮按人头算，价位也还能接受，今晚我们打算罗汉请观音，为雨桐接风洗尘。服务员将我们带到一个包厢，孙静之前应酬客人常来，所以熟门熟路。一进包厢就把提包往沙发上一放，摊坐着看起了电视。
　　我走过去逗她：“你平常应酬客人时也这副德性？”她白了我一眼：“那副假脸、假皮囊你有兴趣看？”我笑笑走开了。在包厢里转了转，这里并不大，分为两个小厅，一边放了电视和沙发供食客休息，另一边就是饭厅了。饭厅中间是一个约直径3米的U形的大理石桌，U型桌前的中间放置了一个半圆形的大铁板，铁板边上有个类似于抽风器的装置，四四方方像是个出风口，铁板的一侧放了好多调料。在孙静背后的墙上一副抽象画吸引了我：画的是一个黑色的圆，逆时针旋转的圆，笔墨很重，圆越到里面越小，就像是一个黑洞，不停的往里延伸……像是有终点，却又像没有，题跋：轮回。
　　“对不起，来晚了！”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她来了。我调整了一下情绪，保持最平和又不做作的微笑转过身迎接她。孙静走上前去轻轻的给了雨桐一个拥抱，雨桐也大方的张开双手轻拍着孙静的背……阔别三年，我们三人又重逢了。
　　“璇，楞在那里干嘛？”孙静回过头看了看我，我慢步走过去，脸上一直保持着那个标准式微笑，嘴角上扬20度，笑不露齿。在她五步外停下，“来了！”我说，看着她的脸。今天的她自然多了。
　　“嗯！”她微笑的回应我，眼神很平静。
　　“吃饭吧。”孙静看到我们那么客气拘谨，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我走到孙静的左边坐下，雨桐则坐在她的右边，孙静看了我们一眼，没出声。不一会，服务员拿着餐牌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个厨师打扮的男人。
　　“看看你们想吃些什么？这里都是自助的，现点现做。”孙静说着就把餐牌递给了我们。餐牌上的都是些日式、韩式、西式的菜品：寿司、铁板烧、牛排、羊排……还有日式的清酒、梅子酒，还有饮料果汁。
　　我们每样都点了一份，算是尝菜。因为份量不多，按人的食量来做，不够可以再点。我们三个女人看上去就知道饭量不大，厨师做起来份量也减少了些。他先给我们做这里的招牌菲红牛排，只见他在铁板中央浇上些油，将三块切好的小牛排放到中间，牛排立即发出滋滋的油煎声。煎了一会他往牛排上放了几种调味料后又拿起瓶红酒，在上面浇了一下，并示意我们向后靠些，拿出火机在牛排上一点，火苗轰的窜得很高，牛排香味阵阵扑鼻……也许是没有这样吃过饭，我的目光牢牢被厨师的一举一动吸引住了，厨师见我好奇的看着他，笑起来，将最大的那块牛排分给了我，孙静直在旁边抱怨不公平，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为刚才的失态脸红！
　　之后的每道菜做法都差不多，只是放的调料不一样。服务员给我们上了些梅子酒，我帮她俩都斟满，举杯欢迎雨桐，雨桐连说谢谢，微笑着一口饮尽。梅子酒，酸酸甜甜的，略带酒味，却不辣喉，亦如我的心情。
　　“怎么没见你男朋友一起来？”孙静边问边拿起酒樽帮我们斟满。
　　“他有事，再者今天我们聚会，他来多没意思。下次吧！”雨桐微笑道。
　　“那我们先单独贺喜你吧，下次见他再道一次喜。”孙静说着把酒杯举了起来，三个杯子又碰了一次。也许是喝不惯这种酒，没喝多少我的头就有点晕，但是看着她们频频举杯，我又不好意思推辞。几个回合我觉得有点站不稳了，“我有点醉了。”我闭着眼睛说，使劲的晃了晃头。
　　孙静转过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才这点酒你就不行了？”
　　“也许是喝不惯吧？”我定了定神，看着桌面的餐具，还好没有一个变两个。
　　“那就别喝那么多了，醉了不好。”雨桐的声音透过孙静传过来，很平淡的语调，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那你吃东西吧。雨桐，我们继续喝……”孙静说完把头又转了过去，丢下我坐着发呆，厨师看到我那个样子给我炒了一份青菜。
　　席间我听到她们有谈论徐立，谈论他的公司，谈论她和他的故事……说说笑笑，仿佛我不存在一般，也许是我那晚太沉闷了吧，又或许……总觉得像个路过的。孙静有时会转过头瞪我一眼，示意我加入她们的话题，但是我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还以一个苦笑。偶尔转过头看看雨桐，只能在孙静的轮廓之外看到她漆黑的长发披在咖啡色的短装皮外套上，我微笑的转回来。时尚、成熟、兼具女人味，她更漂亮了。
　　结帐时都快11点了，雨桐拿出电话拨了个号码，说了句类似可以过来之类的话后，就站起身去了厕所。
　　“你今晚怎么回事？”看着雨桐走了出去，孙静恶狠狠的又瞪了我一眼，“一句话也不说，整晚就我一个人在说。可不带这么闹情绪的！”
　　“没有啊，我刚才不是说了？酒多了头晕嘛！”我立即又扶着脑袋，半闭着眼睛。
　　“你就装吧你！”说完哼了一声，转过脸去不理我。我就郁闷了我，之前的确是头晕得厉害，只是这会已经好了……也不想解释，随她怎么想吧，I DON`T CARE！！
　　之后三个人走到大门口，一架奔驰轿车已经停在那里。看到我们出来，从前面下来一个类似司机的人恭敬的帮雨桐打开车门。
　　“一块走吧，顺道送送你们。”雨桐微笑着说，可是一眼也没看我。
　　“还是不……”我话还没说完，孙静拽了我一下，连忙说道：“好啊，好啊，那麻烦你了。”我无奈了。雨桐坐到了副驾驶位，我和孙静则坐在后排，车里的气氛有些尴尬。
　　“这是你男朋友的车？”孙静将车内环境看了一遍说。
　　“他公司的车。他今晚有客人要应酬不能来接我，就派了部车来，因为我对这里的路不熟。”
　　“你男朋友可真体贴。”孙静感叹道。通过车内的后视镜，我看到了雨桐幸福微笑的脸。
　　孙静今晚回自己家，比我早下车。在她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后排，像个傻瓜，左顾右盼，无所适从。雨桐问我回家的路，也许我说的她没听懂，就让我直接告诉司机怎么走，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车子越开越远，快接近市郊了，雨桐回过头问我：“怎么住那么偏？安全吗？”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眼神。我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是有些偏，但是治安还好。”――我们打工的怎么能和你们比，住豪宅开名车，我们是哪里便宜住哪里，上班全靠公交车。被她那么一问，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好像自尊心被小小的刺痛了一下。我决定不让她送到我住的地方，提前了好几个站的距离下了车。
　　“到了吗？”雨桐又回过头问我。
　　“嗯，到了。”说着我就往车门处移，迅速的打开车门，站了出去，礼貌的微笑，道谢。雨桐也笑着说再见，只是眼睛不停的在我下车的四周乱转。还好，我下车的地方都是些私人楼房，一排排的，5、6层的样子。看到她还没走，我随意乱指了一栋房子：“我就住在那里。”雨桐这才放心的示意司机开车。
　　看着她车子的尾灯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我倔强的扭过头，“哼！！你那叫什么眼神？我住这里怎么了？丢人了吗！！” 我赌气的唧歪起来。其实雨桐并没有看不起我的意思，我心里知道，但我就是劝服不了自己不钻牛角尖。走了快半小时才到了我住的那个小区，门卫大爷想和我打招呼吧，看着我气鼓鼓的样子，又把头缩了回去。回到家里，把包一丢，衣服也不脱就倒在床上，脑子里尽浮现雨桐刚才说的话，还有她那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气死了。”说完扯过被子将脸一盖，竟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