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我放了手，来世还能不能再拥有》小雨洗白白

35、答应不爱你

　　“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周末的下午我们又聚在“等”，没错，因为那件事。坐了快一个小时，我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端着咖啡慢慢的喝，孙静见状终于耐不住性子满面愁容的自语道。
　　我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看着杯中的泡沫，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杜敏招呼完了熟客也坐了过来，只是她没有说话，在一旁静静的看着，我能感觉到她的注视。大家都静默着……
　　“其实我爱的是她，不管她记不记得我，这是事实，我也相信如果她有记忆的话，她也是爱我的。”我放下手里的咖啡，将目光转到窗外。春天来了，枝岔间冒出了好些新芽，满地的落叶，风一吹地上少去一块，万物复苏交替的季节，而我也快被交替掉了吧？我无奈的笑了笑，回过头看向她们，此刻她们只是安静的听着我说。“这与她结婚和有小孩子并无关系，也与我们在不在一起没有关系。”
　　“那你打算就这样守着她？”孙静将双手盘在胸前，看着我。
　　“是吧！”我的声音很轻，轻得没有点重量。“直至有一天她不再需要我了。”
　　她们本来是想让我宣泄一番，结果我平静得让她们有些担心。
　　“我们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吧！杜敏，你再去找找你爸的朋友，他们会有办法的。”
　　杜敏看了看我们，想了想，说：“我再试试。”
　　“不了！”当我否决时，孙静很惊讶：“为什么不啊?”
　　“已经到了这一步,如果雨桐真的记起来了,我想她会更痛苦的，我不想。”我仰起头，看向悬在半空的吊灯，室外很亮，此时它仅是一个装饰品，而我觉得我也是……“这几天我走在路上看到一家三口出行的总会多看两眼，那天看到一对年轻的夫妇抱着几个月的BB坐在广场晒太阳，妈妈抱着，爸爸在一旁逗，BB笑得可开心了，看着看着我也跟着笑起来，那种感觉很温暖，他们很幸福。”
　　我看到孙静似乎明白了一些，于是又说：“我站在旁边看着就好，如果我硬插进去，整个画面就不协调了。人家合家欢乐，我凑什么热闹？”说完我淡淡的笑了笑，那个笑很绝望，藏得太深，又有谁看得出？
　　“白璇，有个事我想问你？”杜敏开口了。
　　“什么？”
　　“那晚在走道里拦着你的男人是徐立的哥哥吧？”
　　我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但对于他，我不想提起。
　　“徐嘉拦着你干嘛？”孙静问道。
　　“没什么。”我想快些跳过这个话题，“就是随便聊聊。”
　　杜敏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或许她看出了我的心思。
　　“说起徐嘉，你们也好久没有联系了吧？他之前不是还追过你吗？”孙静说完，我们没有再接这个话题，就此跳过。我不清楚杜敏为什么突然会问起这个，但我不想去解释也不想知道。
　　我有联系过雨桐，没有其他只是问问她的身体情况。她笑了笑说：“怎么都不来看我呢？孙静都来过了。”
　　“这段时间有些忙，再说你也需要休息啊！”我言下之意与她怀孕有关，但是她只字未提这件事，我也只好装作不知道。
　　“那还得忙几天啊?”
　　我想了想说: “快收尾了。”
　　“那忙完出来坐坐吧，好久没见你了。”
　　“嗯。”
　　我和她就这样不咸不淡的联系着，我会了解她的近况，会关心她，但是会收敛自己的感情，我不想它变成她的困扰，我希望她快乐，同时也希望她的宝宝快乐……
　　公司那段时间的确是忙，也许是搭了航洋的船边，老板的生意也渐大，公司的规模也大了。值得开心的是，我升了职，做了人事部的经理。
　　当孙静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吵着要为我办个聚会，好好庆祝庆祝。我没说什么，笑笑答应了。其实所谓的庆祝不外乎就是我们几个，再见到雨桐是那晚在“等”的聚会上，时隔竟一个月了，我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变化得太快……
　　春天是个舒服的季节，褪去厚重的大衣，换上清爽的外套，处处生机勃勃之景，下班我就直接去了“等”。这段时间习惯了没事就往那里跑，有时杜敏不在，我就一个人坐着看看书，发发呆，碰到店里忙，偶尔也帮帮忙，因为店员知道我们和老板熟，也不再那么客套，反而像是自己人。孙静经常也来，因为她男朋友还在国外，无聊时也跟着来坐坐，有时也是为了陪我。
　　推开门，店里人很少，只有几个服务生在，因为彼此都熟悉，她们冲我笑了笑就各自做事去了。我站在店里转了转，没找到杜敏，看了看表，时间还早，晚上8点的聚会，现在才6点半。
　　给杜敏打了个电话，她正在外面谈事情要一会才能回。我又打给孙静，这厮正在应酬客户，说8点肯定到。挂了电话，肚子咕咕作响，只好自行觅食。
　　随便吃了点，天也渐黑，7点多了。走在回“等”的路上，还是那条林立着各式小店的路，站在“等”的对面，看着这颇有特色而渐已熟悉的小店，竟又开始茫然，心情仿佛又回到了最初，只是那时是秋天，而现在已经春季。
　　“你怎么在这里？”
　　我回过头，雨桐正笑着站在身后。我在她眼里寻找着所期望的目光，可是没有。我收了收情绪，看着她微笑道:“你来了啊。”又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
　　她点点头，看向我刚才注视的地方，似乎想知道我刚才看的是什么。我看着她精致的侧面，此刻她离我很近，只有半个身子的距离，心中百感交集。
　　“看什么呢？”我明知故问。
　　“没什么。”她尴尬的笑笑，“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瘦了。”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还好吧，我倒是不觉得，你就……”我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在她肚子的地方停了片刻又挪开了，“倒是你好像胖了。”我笑起来。
　　“有吗？”她紧张的说，“我觉得还好吧！”
　　“开玩笑的。走吧，进去了。”我和她并肩朝“等”走去，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飘来，平静幽香……我想贪婪的吸口有她的空气，可只是深深的偷看了她一眼，无奈的笑笑。
　　店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几个不认识的人，他们挤在门口，声音很大。我们停在门边，听不清楚他们在吵什么，只看到杜敏站在中间面无表情，当时她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带头的男人没出声，最后灰溜溜的走了，其他人也跟了出来，其中一个男人像是故意撞了我前面的雨桐一下，她重点不稳的向后退了几步，我扶住她的胳膊，她满满的贴在我身上。
　　“你没什么吧？”我紧张的询问道，再回头那些人已经消失了。
　　“没事，就是碰了一下。”她不知道她现在不容一点闪失吗？看到她很从容自在，我心里捏了一把汗。“先看看杜敏怎么了？”
　　我点点头。
　　杜敏看到了我们，收起了眼中的戾气，笑了笑：“你们来了啊？”
　　“刚才怎么了？”我问。
　　“小事。”她岔开了话题，转身走到一张台前。“这边坐吧！”
　　我们坐定，她却说厨房有事走开了，留下我和雨桐面面相觑。
　　“还没有恭喜你。”过了一会，雨桐拿起手里的水杯说。
　　“谢谢。”看着她，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心情很复杂。
　　“最近好吗？”我突然冒出这句很老套的话，却也是我最想知道的。
　　她顿了顿，笑起来：“怎么那么分生啊？呵呵，嗯，我挺好的。”
　　服务生走过来：“两位美女今晚你们喝什么呢？照旧吗？”
　　“嗯。”我答道，雨桐也点点头。
　　待咖啡送上来的时候，我心一紧，才想起雨桐现在不能喝这个，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让她别喝。如果我说了她不是知道孙静和我们说了她怀孕的事了？虽然我们关系不错，但是这种事我觉得还是让她自己说比较好，可是她一直没说，我坐着干着急。
　　“雨桐，怎么还喝这个？”孙静在关键时刻出现了，手上还拿着一棒花。
　　“不能喝吗？”她问。
　　“嗯，服务员，给她换杯热牛奶。”孙静在我旁边坐下，我颇为感激的看着她，救场成功。她却瞥了我一眼：“这花不是给你的。”
　　“今晚我不是主角吗？不给我给谁啊？”
　　“客户送的。要就拿去，怕你误会我太过崇拜你，而给你献花。”她笑着说。
　　我也不含糊：“就是怕你太崇拜我，从而钦慕到不能自拔，所以我给你一个台阶下嘛！”
　　“刚吃饱，你发发善心，别恶心我了，那餐挺贵的。”
　　我们笑起来。
　　“人总算齐了。”杜敏拿着些点心走过来。
　　“应酬客户，晚了点。”孙静帮她将点心放好。
　　“今天我们以茶代酒为你庆祝了。”孙静冲我会心一笑，我懂她的意思，咖啡和酒，雨桐都不能碰。
　　“谢谢。”和她们轻轻碰杯，即使是水，也一饮而尽。看着这几个朋友，心里很满足，至少在友情这条路上我不孤独。
　　我们几个随意的闲聊着，店里客人与多了起来，杜敏便走开忙去了。
　　我正和孙静说着公司里的事，雨桐突然捂住嘴，慌忙的站起来，示意了一下就往卫生间跑。虽然我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可还是紧张她，于是我也跟了过去。孙静无奈的拍拍我的肩：“去看看她吧！”
　　她趴在池盆边，捂住胸口，样子挺难受的。
　　“你没事吧？”我将纸巾递给她。
　　她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轻轻的拭过嘴边，将耳边的长发拢到耳后。我看着镜子里的她，有些失神：你怀了孕，他有没有好好照顾你？一直都那么难受吗？
　　或许是我眉宇间的伤感过份的明显，她转过身的时候有些困惑，于是轻声的问：“你怎么了？”
　　我就这样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刻意的躲避或是转身，就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卫生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我俩的呼吸声，她看着我，很迷惑……过了一会，她有些尴尬的将眼线移开。我苦笑了一下，那个苦笑只是瞬间，我装作在找些什么东西，她说了声先出去了，便从我身边走过，留给我的只是那仍带有她香味的空房。我越发的不能控制自己对她的感情，不自觉中就会表露出来，显然今晚我的表现让她有些不安。那种不安，我能感觉到……
　　这不是我想给予的。
　　“你怎么去那么久，雨桐都出来很久了。”孙静坐在了她旁边，看着我走近。我望向雨桐，她避开了我的视线。
　　此时杜敏走了过来：“孙静，过来帮我一下。”
　　座位上就剩下我和她，气氛有些尴尬，她翻看着自己的手机，我别过脸去。仿佛凝固的空气中竟传来了一个男人低声的吟唱，那是店里的背景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这首歌，我闭着眼睛，静静的听，心却像是淌着泪：
　　明明爱很清晰却又接受分离
　　我只剩思念的权利
　　难过还来不及，爱早已融入呼吸
　　不存在的存在心底

　　虽然很努力练习着忘记
　　我的心却还没答应可以放弃了你
　　真的对不起答应了你不再爱你
　　我却还没答应我自己
　　却又如何真的不爱你……

　　“怎么那么安静啊你们？”孙静的声音。我睁开眼，看到杜敏和她在我们身边坐下。
　　“这首歌挺好听的。”我说。
　　“哪首？”孙静搭了一句，我没接。场面又冷掉了……
　　“哦，雨桐，你不是说有事要和大家说吗？该不会要我替你说吧？”她冲雨桐笑了笑。雨桐才像突然想起什么来，有些不好意思，我能猜到她所要说的是什么。
　　“回来一直说要找个时间约你们吃饭，好好谢谢你们上次对我的照顾，可中间又出了些小意外……”她停了停。
　　“小意外？”杜敏看了看她。
　　她脸有些红，也许是不好意思吧，她笑了笑：“我准备当妈妈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微微将视线收回，端起咖啡杯试图用它挡住自己的表情，尽管我已经努力的控制着自己，但是我想当时的表情应该很苦吧……
　　杜敏哽了一下，余光扫了我一眼，和孙静笑着向她道了喜，我也放下咖啡，大方的祝福她。我伸出手，她迟疑了一下，也笑着回应了我。
　　“希望你幸福。”
　　“谢谢。”
　　“我和他的婚礼由于一些原因没有举行，月中的时候我和他会将仪式补办完，到时你们一定得来啊。”雨桐的脸上洋溢着幸福微笑，那种笑是由真心发出的。
　　“我哪跑得掉，我还得是伴娘啊！”……孙静在桌下紧紧的握住我的手，我努力的抽动嘴角微笑。之后她告诉我：你的手当时很冷，攥出了汗，却还在微微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