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我放了手，来世还能不能再拥有》小雨洗白白

19、白璇，你的誓言算数吗

　　白璇回到家后不停的在房里踱来踱去，我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不停的叹气摇头,疑惑以及张皇失措。在她看来，也许并不敢确定对雨桐的感情吧，也许她真的只是当她是妹妹，说到这儿，我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把掌，因为我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初的样子，我痛恨自己的不坚决，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若不是，雨桐也不会那么难过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出门，直到很晚才回来，其实她也没有别的事，就是在周边附近闲逛，或者在山洞里面。看得出她是在躲着雨桐，其实我知道她心里也不好过，我常看到她发呆叹气，黯然神伤……接下来的几天亦是如此，我有去看过雨桐，她看上去也不好，很憔悴，很难过……经常看着那个手帕发呆,默默流泪。
　　一个人面对自己无法确定的事，再加上没有信心以及肯定，很容易就打退堂鼓，逃避现实，我便是如此，所以在白璇身上的一切，我感同身受，也可以说我曾经历过……
　　直至有一天白璇她爹要以大长老的身份宣布“圣女”下落和身份。当他将一个脸罩面纱的女人带上神坛，揭下她的面纱，郑重地宣布她的身份时白璇和雨桐之间这样的沉默才得以打破---沧洲的惊喜，白璇的惊讶-—没错，那个圣女正是雨桐。在当地有个习俗，圣女由出生时就被秘密的保护起来，只有大长老（退下来的祭师，在村里叫做大长老）知道，一代传一代，直至圣女长大成人，新祭师上位，才得以公布。当然，沧洲与白璇都知道这个公布意味着什么，一场带有宗教性质的婚姻。
　　神坛上，雨桐面无表情，眼神空洞，没有开心与愉悦，只是像个躯壳。我能理解，这感觉就像是皇帝好不容易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公主，准备赐于她财富和权力时，却发现这个公主情愿住茅草屋也不愿住皇宫。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雨桐会如此的反常，如此的暴躁。白璇当时的表情除了慌乱，还是慌乱……“你在乎她吗？在乎她就带她走！”我在白璇身旁小声的说道，我知道她听不到。
　　除了宣布雨桐的身份，大长老还安排了她与沧洲成亲的日子。就是3个月后的今天……当大长老说到成亲一词时，白璇的表情扭了一下。
　　那天过后，沧洲开始肆无忌惮的对雨桐献殷勤，虽然都是以礼相待，却免不了从眼神上还是轻薄了她，我早知道沧洲对雨桐倾慕以久。他常往雨桐家跑，送这送那，扛这搬那的，雨桐的母亲倒是很喜欢他，毕竟快是一家人了，只是雨桐对他的态度冷淡，更多时候她情愿呆在屋子里。沧洲常在一旁或是远处呆望着她，在我看来就是眼睛上的轻薄。可这个时候白璇还窝在家里，不愿面对现实，眼看时间不多，她仍旧是犹豫不决，那段时间她去找雨桐的次数很少，碰面打个照面而速度逃离，相处久些身旁必定有其他人一块，对此雨桐心里是很不高兴的，但是雨桐似乎更清楚白璇的性格，有时白璇也会在的场合，雨桐就故意冷落她，和沧洲表现得关系亲密些，友善些，在我看来这只是做秀给她看，可白璇根本不知道，回到家后几乎要抓狂，我清楚她在吃醋，当然还有另一个人对雨桐这种忽冷忽热弄得神志不清，神魂颠倒。
　　终于在雨桐这种N次的精神折磨下，白璇沉不住气了。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还听说山边有岩石塌方。白璇那天正在家里和她爹，沧洲说着事，突然雨桐的母亲闯了进来，全身湿淋淋的，看来是没打伞，她慌慌忙忙的说着，大致的意思就是雨桐大清早就说上山采些染布用的叶子，谁料到中途竟下起了暴雨，她至今没有回来，家人很是担心。听到这里，白璇和沧洲腾的站了起来，紧接着村里派了好几个人一块出去找，我跟着白璇，她只是披了件蓑衣，带了顶斗笠匆匆忙忙的出了门，没等大部队。冒着大雨，白璇走得很急，我这个隐形人就有个好处，雨是打不湿我的。
　　她艰难的爬上山，在林子里转了几个小时，眼看天已经渐黑下来，仍旧没有消息。林子挺大的，加上植被丛林茂盛，雨势很大，眼睛可视的范围很小，我跟在她旁边开始担心起她来，山林周边本就寂静，加上狂风暴雨的甚是吓人的，要是突然出一个怪物或是什么的，那该怎么办？当然这些担心只是我自己多余的想法，她一门心思的找雨桐，全然顾不上这个。
　　又走了很远的一段路，雨势渐小，但天已全黑，若是我肯定迷路了，但是白璇看就知道从小在这片林子里长大，熟门熟路了。她边走边小声的嘀咕：“你没事的，你没事的，等着我，我来了。”走到一个山崖边，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往前跑。在一个狭小的山洞前，她停下了脚步，她试探着喊了一声：“雨桐？你在吗？”里面没有回答，她又叫了一声，这一声比之前的大了些，这时混合着雨滴声，我们能清楚的听到洞穴里有动静，“雨桐？是你吗？我是白璇啊！”
　　这时从洞里擦出个人来，那是雨桐。她看到雨桐开心的猛了扑上去，泣不成声。雨桐倒是被白璇这一抱弄得全身湿漉漉的。因为雨还在下，她们回到山洞中，原来然后洞中早已用干草杂木生起了火，白璇脱掉身上的蓑衣，慢慢的在火边坐下。
　　“你没事吧？”白璇轻声的问，或许是雨桐表现出来的冷漠让她对之前的表现有些不好意思，然后便拘谨了起来，她们中间隔了一堆火，发出劈啪的响声，”要不是突然想到小时候我们曾经在这里玩过，可能现在我还找不到你！”
　　雨桐只是淡淡的说：“是么？”
　　“大家都很担心你……现在知道你没事了，那就好了。”气氛有些尴尬，雨桐烘烤着刚才被白璇弄湿的衣服一直没出声。
　　“不好意思，刚才把你弄湿了。”白璇看了看她说道，雨桐仍旧没有答理她，眼睛一直盯着衣服还有火。
　　“雨桐，你别这样好吗？”白璇有些忍不住了，略带不满的说。
　　“我怎么了？”这时雨桐才把脸抬起来。
　　“你看，我冒着那么大的雨出来找你，身上都湿透了，你对此没有感激，倒还给我脸色看！你怎么能这样呢？”白璇开始激动起来。
　　“我怎么了？我又没叫你出来找我，是你自己要来的。你都不关心我，还出来找我干什么！”雨桐似乎也有些生气。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如果不关心你，我这个时候就在家里睡大觉了，才不管你死活……”
　　“那你就别管我死活好了！”
　　“呵！现在脾气硬了，有人关心有人疼了是吧？不稀罕我了是吧？”
　　“你……！！”雨桐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雨桐没有接她的话说下去，只是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下来。
　　“你别哭啊！我……我这不就是想气气你嘛，谁叫你这么说话了。”白璇说着便朝雨桐那边靠过来。
　　“你走开！”雨桐重重的将她推开，差点没让她来了个狗吃屎。
　　白璇慢慢的坐起来，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面对雨桐的眼泪攻势，她自知理亏，只好继续哄她：“我知道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其实我是真的关心你，只是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雨桐这才慢慢收住眼泪看着她。
　　“你那天和我说你喜欢我，我真的感到恐惧，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更加质疑自己对你的感情，长期以来我都是对自己说你只是我的妹妹，我也觉得我一直都把你当成妹妹看待，直至那天爹向众人宣布了你们的婚事，我的心实实在在的揪了一下，我起初也弄不清楚那是为什么，照理说你成亲我应该很开心才对，况且新郎还是我师兄，可是并没有，我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几个晚上都睡不着，我觉得我快要失去你了。”她看到雨桐不再哭了，又继续说：“之后我常看到师兄往你家里跑，跟前跟后的，我的心里小酸了一把，再之后你们出双入对的在我面前晃悠，好不亲密啊，当时看到心里堵到不行，我还暗自发誓以后就祝福你们了，再也不去渗和你们的事了。谁知道今天你娘冲进我家说你失踪了，还在这个暴风骤雨的晚上，当时我听了差点没吓死，我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连没和我爹说一声，要知道我家就我一个独女，要是死在这荒山野岭，我们白家就绝后了。人家在雨里淋了那么久，看到你那么激动，你却冷冰冰的对我，我能不生气吗？”说着说着，白璇也委屈起来，低着头用手里的树枝在火堆边不停地画着圈圈。
　　嗤，雨桐笑出声来，白璇抬起头来瞪着她：“人家都快哭了，你还笑！”
　　雨桐朝她靠了过来，轻轻的抚着她脸，还有被雨打湿的头发，收敛住之前的笑脸，温柔的说：“对不起了，我刚才也是气你来着。谁让你之前气我呢！”
　　“我……我哪有？”白璇有些心虚。
　　“你没有吗？”雨桐很温柔的看着她，似问非问的说，白璇不好意思的把头低了下去。
　　“我以后不气你了。”
　　“你说的哦，不许反悔！”
　　“嗯！我说的。”
　　“白璇，你现在能不能很确定的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雨桐认真的问道。
　　白璇只是看着她，很温柔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的拉近她的身体，扶住她的脸庞，在她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雨桐，我喜欢你！”
　　说完她们便紧紧的抱在一起，我看到她们眼泪，那是幸福的眼泪。只是我不由的又担心起来，这种爱能不能承受住外界的压力呢？就像之前我和她一样，白璇会不会像我之前一样？我又想起了现实生活中的雨桐，想起了那晚我们在山洞里，在病房里，我的心突然很堵，我想她了。
　　待她们哭完笑完之后，雨桐挽着她的手臂，把头支在她肩膀上撒娇似的说：“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任哦。”
　　白璇用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笑道：“嗯，你要我怎么对你负责任呢？”
　　“你要娶我做你的妻子呢！”她闭着眼睛，在白璇脖子上蹭来蹭去。
　　“嗯，然后呢？”
　　“然后再我带离开！”雨桐坐直身体很认真的说。
　　“离开？去哪？”
　　“离开这里。到哪里都行！”
　　“为什么要离开？” 白璇疑惑的问。
　　“你不会以为我可以躲掉和沧洲的婚约吧？”
　　白璇这才从甜蜜中回到现实来，显然雨桐要比她清醒得多。
　　“我无法逃避，只能离开。我和你之间的事，你觉得你爹，我娘会同意吗？我们的族人会同意吗？”雨桐继续说，“如果我们要在一起，就必须离开这里。无论到哪都行，只要离开这里。”
　　白璇似乎有些犹豫，雨桐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我明白你的想法，就像当初我决定向你表白一样，我也矛盾了很久，我也担心你会不接受我，我也担心你会拒绝我，但是我想了想，既然我爱你，我就应该让你知道，况且我知道你也爱我。既然相爱，为什么我们还要如此折磨对方？既然我们逃不开世俗论理，那么我们就离开，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如果世人都无法理解我们，那么我们可以到山里，到与世隔绝地方独自生活。当然，前提是你舍得放下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你舍得吗？”
　　白璇眼神有些躲闪，雨桐有些失望，但是她没有气馁，她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像是安慰白璇，也像是在安慰自己：“总之，决定权在你手里，我听你的！”白璇看着她，欲言又止。
　　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才停，她们俩就这样在山洞里过了一夜。白璇一夜不睡，眼睛一直看着洞顶，心事重重。雨桐枕在她胸前，睡得很香。
　　她动了动，雨桐便醒了，“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事，我也睡够了。我有没有压坏你啊？”雨桐扒在她身上调皮的问。
　　她伸出手来在雨桐鼻子上轻刮了一下，冲她笑了笑，没出声。她们就这样相互看着，离得很近，雨桐慢慢的将头俯下还有几公分就亲到她的时候，她突然把脸一转，说道：“快起来了吧，我们还得回村里去，你娘和我爹还有村里的人肯定都很担心我们呢！”
　　雨桐略带尴尬的笑了笑，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下山的路上，白璇一直牵着雨桐，因为路不好走，再加上下过雨，路很滑。有几次她们险些跌倒。
　　“白璇，你会不会忘记我们在洞里面的话呢？”雨桐跟在她身后低声说。
　　白璇没有出声，只是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段才说：“我不会忘记。”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走？”
　　又是一阵沉默。
　　“雨桐，你给我些时间，我会解决好这件事。”快到村口的时候，白璇终于开了口，雨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是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