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我放了手，来世还能不能再拥有》小雨洗白白

18、雨桐的表白

　　一转眼，她们已经到了18岁，亭亭玉立，青春逼人。这一天是沧洲受命神祭师的日子，村里举行了盛大的庆典，这也意味着白璇的爹正式退位了。受命仪式那天，全村人都身着白衣，都集合在之前我跟着她们来过的那个神坛（即那个洞前的石头广场），那些衣服就是我第一次进村子里看到有人穿的，原来这个白衣通常是在村子举行重要仪式时才穿的。我突然发现白璇她爹旁边还站了一个外国人，看上去似乎是他爹的朋友。“怎么会有外国人？”广场左上方用红布罩着一件东西，立在那儿像是一根柱子。我没细想……
　　仪式过程我就不详细写了，不外乎是些古老的仪式。当交接仪式完成后，沧洲走到那根用红布罩住的柱子前，将红布拉开，是一根雕刻着图案的柱子——没错，就是那个月牙吊坠上的图案——只是这个图案象征着什么，村里没人提过，我也不得而知，也或许他们都知道是什么只是不说而已。
　　“来来来，你们几个年轻人，站到母玛前面来。”白璇他爹招呼着村里的年轻人站到母玛柱前，那个外国人从身后背包里拿出一台很老式的相机来。只是这时白璇和沧海都不在，刚被村长叫去了，这时母玛柱前就站着沧海、雨桐，还有其他四个村里的年轻人。
　　“请看向这里。”那个外国人说着流利的中文引导她们看向镜头，或许在她们这个年代，她们那个地方，相机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吧？
　　啪！随着外国人手中那高举的古老闪光灯轰的闪了一下，母玛柱前6个人的样子就印在了我们很多年之后看到的那张发黄的相纸上。
　　我看到白璇他爹将沧洲拉到一边说着什么，连忙也跟了过去。
　　“沧洲。现在你已经正式受命于本村的神祭师了，过段时间我会向村民正式宣布圣女的真正身份，到时再让你们成亲。”白璇他爹在说这件事时似乎是在下达某个指令，或许这就是男性神祭师的宿命，不容辩驳的，即便是自己不喜欢也得要接受。
　　沧海听着，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余光看向不远处的雨桐，眼里满是留恋……此时的雨桐正跟白璇，还有一些人围着那个外国人看相机呢！她们笑得是那么的开心，那个外国人拿起相机又给她俩照了一张。
　　这天傍晚，我跟着白璇去找雨桐。或许是因为她是我的前世，我乐意跟着她，虽然我更喜欢雨桐。白璇的生活很简单，白天就是跟着她老爹还有师兄出入那个山洞，也不知道在洞里弄些什么。说起那个山洞之前小鬼告诫过我无论如何都不跟进去，否则就会魂飞魄散，虽然好几次我都想尝试跟着进去，可是想想怕真的死了就再也见不到雨桐了，所以每次都是到了洞口只好作罢。
　　“婶婶，雨桐呢？”白璇在屋里找不着雨桐，便到厨房找她母亲。
　　“她出去了。”那个大婶看到白璇进门，停下手中的活，边往外走边说。
　　“她去哪了？”或许是因为平常雨桐都不大出门，今天突然这个时候不在家里，白璇觉得有些奇怪吧。
　　“我不太清楚……”
　　“那行，我晚一点再来找她。”说罢，白璇便告辞走人了。我临出门时回头看了看那个大婶，发现她的表情有些异样，有些慌张，又像是激动，弄不清楚，总之我觉得她有事瞒着白璇。
　　快到晚上8点了，白璇像是忘记了要去找雨桐，已经在床上睡得呜呼哀哉了。我总觉得心神不宁，想起今天雨桐母亲的表情……我决定去雨桐家一趟。
　　因为正值夏日，天黑得晚，天色灰白，月亮半爬出来，太阳却未完全落下。我走到雨桐家却意外的发现今天她家大门紧闭，像是没人，按照往日此时她家必定大门畅开，母女在正厅吃饭的。我围着屋子绕了两圈，确定房中无人，正想离开，忽然发现有两个人正朝这边走来，细看竟是那母女俩。“她们到哪去了？”我心里暗想。
　　雨桐似乎精神不太好，神情恍惚，任由她母亲牵着。她母亲看上去有些激动，很开心的样子。
　　“这下就好了，这下就好了。”她母亲一边开门，一边欣慰的自言自语道。
　　什么这下就好了？我跟着她们进了屋子，雨桐闷不作声回到房里，呆坐在床边，她母亲也跟了进来，在她身边坐下说道：“怎么你听到这个消息好像不太开心呢？”
　　“我应该开心么？”雨桐低声说，始终没有看她母亲的眼睛。
　　“这是件值得开心的事！要知道，那是天大的幸事啊。”
　　“是么？可是我根本就不喜欢TA呀！”雨桐淡淡的说。
　　TA?哪个他，她？我脑子开始飞转，她们在说什么。
　　“这段缘份是天注定的，由不得你。”她母亲觉得她的态度有些消极，像是施压又像是在说服，说完看了看她的表情，然后在她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况且TA也不错的。”
　　雨桐没再说话，她母亲坐了一会便走了。“等会热好了饭，我叫你。”
　　看了看她母亲的表情，似乎很不放心的样子。我在雨桐的身旁坐下，侧着头看她，她很忧郁，很无奈的样子，不停的叹息，摇头。
　　“你怎么了？”我看着有些心疼她，伸出去作势在她脸上轻抚着，因为我无法触摸得到她。
　　她默默的从床里边拿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然后慢慢的打开，那是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打开手帕，两条相互纠缠在鱼儿跃然之上——那不就是之前她绣的那块布吗？手帕上还题了两句话：“携子之手 与子偕老。”她轻抚着那几个字出神，像是在想着什么……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来，眼睛有些放光，然后迅速的将布折好，放到盒子里，再将盒子放在衣服的口袋里，便飞跑着出了门。我跟着她一路小跑，身后还传来她母亲大声的叫唤：“雨桐，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她没有回应她母亲的话，径直朝我来时的方向跑去，果真我没有猜错，她是来找白璇的。这个时候白璇家只有白璇一个人在，她爹一早出去还没有回来！她急速的轻敲着门，像是期待着兴奋着什么。
　　敲了好一会，白璇才揉着稀松的睡眼开打门。“雨桐？”似乎她对雨桐的来访有些意外，然后清醒了一下自己，看了看屋外漆黑的天空，又看了看雨桐说道：“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现在几点了？你吃了没有？”
　　雨桐满心期待的看着她，一动不动，弄得她有些莫名其妙。“我们进屋说。”说着，就把雨桐让了进来。
　　她们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白璇实在是憋不住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白璇，我想问你……”雨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眼神开始有些慌乱。
　　“问我什么？”
　　“我想问……嗯……”雨桐轻咬着下唇，手握住又张开。
　　“问我什么啊？”白璇又问道，见她还在犹豫不决便转过身去给倒茶。过了一会她将倒好的茶递到雨桐手里，然后很迷惑的看着她说：“你要问我什么啊？”
　　雨桐轻轻的抿了一口茶，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稳了稳情绪，抬着头，很认真的看着白璇说：“我想问你，你觉得我好不好？”
　　白璇几乎要笑喷出来，很无奈的回答：“那当然是好的呀，怎么想到问这个？”
　　“怎么个好法？”
　　“就是很好咯。”
　　“好到什么程度？”
　　“啊？好到什么程度啊？你让我想想，呃……”白璇抬眼想了想，然后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就是很好咯。”
　　“很好是多好？”雨桐顿了顿，小声的又补了一句，“够不够资格做妻子？”
　　白璇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做妻子？嗯，小丫头，这么快就想嫁了啊?”
　　“你先回答我，我够不够资格?”
　　“那是当然啊！你长得漂亮，针线手工活又好,虽然菜烧得一般，但是还能下咽，算是很不错了。怎么了？先告诉我，你喜欢上谁了？”
　　“如果……如果……”雨桐又犹豫起来，说话吐吐吞吞的。
　　“如果什么？”
　　“如果做你的妻子呢？”说完，她的脸顿时诽红起来。我听到这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她所要表达的意思了，她在向白璇表白。
　　白璇似乎被哽住了，又像是没反应过来，停了停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笑起来：“做我妻子?那肯定好嘛，如果我是男的，我肯定娶你了。”
　　“那如果不是男的呢？”
　　“不是男的？”白璇皱着眉头觉得雨桐的问题很无厘头,“如果不是男的怎么娶你啊？”
　　雨桐听完有些失望，白璇凑过来笑她：“傻妹妹，想什么呢？不是男的怎么娶你？你傻啊你！哈哈”看到她还是那副模样，又接着说：“这样吧，如果下辈子我投胎做男人了，我肯定娶你！哈哈，就怕到时我长得一脸横肉，又肥又矮，想娶你还不嫁了。哈哈哈”
　　雨桐抬起头看着白璇的眼睛，很认真很动情的说：“无论你下辈子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嫁你。”白璇明显被这架势吓到了，看着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气氛有些尴尬，白璇眼睛不停的乱转，雨桐却眼勾勾的盯着她。
　　“那好吧！无论我变成什么你都嫁，我先记下，下辈子找你去！不许反悔哦。”说完自己干笑了几下，雨桐还是深情的看着她，没搭话，也没动。我站在旁边听着都心跳加快，我想白璇应该更胜于我吧！
　　“白璇，你告诉我，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当成什么？！这还用问吗？我们不一直都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姐妹吗？”
　　“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白璇想了想，“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把你当成我最亲的人了，就像……就像是我的亲妹妹一样。”
　　雨桐的眼神再次从闪烁到颓然。她轻轻的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像是自嘲，又像是在埋怨：“只是你的妹妹？”
　　“对啊！一直都是，我把你当成我的亲人了。要知道，从小就只有我和我爹……”
　　“难道你对我没有其他一些别的感情吗？”她没等白璇吧哒吧哒的说完，便插了话。
　　“别的感情？你指的是什么？”
　　我在旁边听得那叫一个激动，一个气啊，心里暗骂：白璇，你是真的笨还是装的啊？她都问得那么明显了，你怎么还能问人家指的是什么呀！我真是ORZ……
　　“别的一些……除开友情，亲情的……”
　　白璇像是真的不明白似的，伸出手想触摸雨桐那略带诽红的脸：“我的傻妹妹，你到底想问些什么啊？”
　　雨桐用手挡住，有些生气，有些激动，眼泪在眼眶中打起转来：“不要叫我妹妹，我不是你妹妹！！”
　　“雨桐，你怎么了？”白璇看到她想哭也急了起来“你和我说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听到白璇那么柔声的问她，竟委屈的哭了起来，“白璇，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难道你看不出…看不出…看不出我对你和对别人是不一样吗？”
　　“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我对你并不仅仅是朋友之间的感情吗？”
　　“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我是喜欢你……是爱你的吗？”
　　当雨桐哭着断断续续的将这些话说完时，白璇彻底的惊呆了，也可以说被吓傻了，她跌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也许我这么说会吓着你，但是你回想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么快乐，那么开心，我知道，也能感觉得到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雨桐在她前面蹲了下来，把头倚在她的膝盖上。
　　“雨桐……”白璇似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她，有些惊慌失措。
　　这时，突然门外传来白璇她爹与人说话走近的声音，雨桐立即站了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着她小声说：“白璇，你要好好想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喜欢我的？如果是，你愿不愿意带我离开这里？”
　　白璇刚把自己的三魂七魄捉回几只，这下可好，被她爹的说话声，又被雨桐这突然的私奔提议吓得又全跑得没影了。还没等白璇缓过神来，她爹已经进门了，看到雨桐也在，便打起了招呼：“雨桐，还没休息啊？”
　　“白伯伯，我这刚要走呢！那我先走了。”
　　“白璇？！白璇！”白大爹看到她愣在那里，用手推了推她：“愣在哪干什么呢？还不送送雨桐去！”
　　白璇这才眼睛睁得大大的应了一声，看来是还没招回魂来。说着两个就往外走……
　　其实白璇家离雨桐家并不远，走路也就五分钟的样子。一路上她们都没有说话，各自怀着心事，几分钟的路程像是走了很久很久。
　　“我到了！”雨桐先开了口，不知不觉真的走到了她家。
　　白璇这才抬起头，“哦，到了啊！那……”
　　雨桐似乎期待着她会说点什么，却只听到她淡淡的说了几个字：“那你早点休息吧！”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我跟着白璇，回头看了看黑夜中的雨桐，她似乎在哭，我的心突然又揪着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