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搭》洛洛咪

7、突如其来的换座位

　　铃铃铃的自行车铃声又打破清晨的宁静。
　　今天，高一火箭班是班主任周老师的自习，都上课五分钟了，老周还是没有出现。
　　数学课代表刘磊恒去办公室找了三趟，每次都无果。
　　到是同在办公室的年轻的英语老师安娜热心的替刘同学分析：“你们周老师每天都是来得最早的，你看，他办公桌上还放着他的公文包。说明老师已经来了，可能是有临时会议。你们周老师是我见过的最负责人的老师，他应该不会忘记有你们班的自习。这样，你先回班里吧，管好纪律，如果周老师回来，我会提醒他的。”
　　“嗯，谢谢安老师。”
　　刘磊恒快速跑回班里，管理班级的氛围。
　　“大家安静，周老师应该一会就来了，大家先打开课本安静的预习一会儿。”

　　刘磊恒是个极有管理才能的学霸，他还是班上的体委，学习体育都十分优秀，并且与班上许多都同学关系很好，不论是学习好的还是学习差的，都能跟他玩在一起。甚至于典型不学无术的学渣杨逸都因为女体委梁诗语的原因跟他一块打篮球。
　　他只是中等的个子，因为经常锻炼，练就了一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好身材。面容则是耐看的哪一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第一眼望去，总是他那双坚毅的眼神给人留下一身正气的映像。

　　因此刘磊恒一发话，班上便静悄悄的，只剩下翻书的声音。
　　秦照看着旁边的女生翻开的页面布满了铅笔的预习痕迹，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么长时间来秦照一直在帮她补习数学，一开始进度艰难切缓慢，后来渐入佳境，直到现在，乔若言已经可以自学了。
　　秦照也是觉得成就感慢慢，之前，他总是体会到一个人独自用功学习，常年霸占成绩榜第一的乐趣。跟乔若言在一起，则体会到了两个人互相进步的无限乐趣。
　　乔若言注意到同桌在看他，稍稍扭过头，两人的目光默契的交汇在一起，注视一会儿又都不好意思的各自扭了回去。

　　又过了几分钟，走廊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靠窗的同学网走廊边的窗户探过头去，惊讶到：“我去，副校长怎么来了。”
　　然后全班都听见了，骚动起来。
　　刘磊恒正要管一管纪律，谁知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气势汹汹，班上的人重又安静下来。
　　果然，自带气场的副校长武老师走进来了，周老师则紧跟其后，旁边还有一个很少有人见过的戴眼镜的年轻教师，虽是一副读书人的样子，但举止间却透露出唯命是从，点头哈腰的小喽啰气质。
　　周老师连公文包都没拿，径直走上讲台一脸生气的站着。他眼里没有学生，只有怒气，讲台下的学生从见过班主任这么冷着脸生气的样子。吓得大气不敢喘一口。
　　副校长则是手背在后面一脸威严的在学生间踱步，转了两圈，他停在了最后一排那个没穿校服的男生身上。男生没有睡觉，只是在课桌上摆着画本和铅笔。
　　手里把玩着铅笔，听到那人的声音的他停下动作。
　　“你就是杨逸吧。”
　　“是”杨逸顿了顿，眼神并没有注视这位副校长。
　　而这武老师也并不介意，直接对讲台上的周老师开口道：“周老师，咱们班的学习气氛是真不错，看来都是您辛勤付出的结果。”
　　周老师不语，仍是一脸严肃，倒是旁边的四眼老师接过话茬儿来，一个劲儿的恭维：“是啊，我看这学生们一个个都特别认真，都在这儿安安静静的看书呢，真不愧是咱们五中最好的班啊，哈哈。”
　　同学们看这四眼老师一副巴结人的乐呵杨，不禁笑出了声。
　　只是接下来副校长的操作立马让大家都笑不出来了。
　　“周老师啊，我刚又看了一下，这个最后一排靠墙角的垃圾堆这儿，这个能伸展的空间太小了。
　　况且这又是全班都扔垃圾的地方，这里不合适安排座位。”
　　武老师语气里一副商量的架势，表现出对火箭班班主任周老师的尊重，只是周老师并不领这情，直言：“武老师，您要干什么直说吧。”
　　武老师也不恼，笑道：“是这么个意思，周老师。我看咱们不如把垃圾角这个位置给挪到前面……”
　　没等他说完，周老师直接打断道：“可以啊，武老师，那杨逸就到讲台根儿吧，听课听得也更清楚，小刘，你给杨同学把桌椅搬过来。”
　　而四眼小刘则是一脸尴尬，笑也笑不出来的僵在那儿。
　　武老师更是尴尬的笑道：“周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梁源的学生，每一个都精英中的精英，每一个都是有远大前程的……所以，这外校的就是挤破头皮也要转来咱们学校啊，进了我梁源的门，就是我梁源的学生，不教出点成绩来，岂不是要丢我梁源的脸。”
　　在场的学生都听明白副校长的意思了，原来这杨逸，就是那个挤破头都要来梁源的外人，并且这个副校长摆明了要保这个杨逸。
　　周老师忍不住了：“武老师这话说的也太轻巧了吧，能进梁源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埋头苦学，靠着成绩考进来的，我梁源不是盈利机构，是学校，是市里公立的重点高中！这里的学生除了努力，除了成绩，其它的，什么都不算！”
　　周老师的一腔怒火终于发泄出来了。
　　咬牙切齿的讲完这几句，班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武老师依旧没有怒气，只是更加强硬。
　　“周老师真是为好老师，对此，我真的十分钦佩。其实啊，我今天走进来，看着咱们火箭班里的每一位同学都在认真的学习，我真的十分欣慰。高中这三年可以说是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也是一个人最纯粹的时候。这时候我们只坚信一个道理，那就是公平，我们天天只干一件事，那就是学习，哎呀，是真的很美好”
　　说到这里，武老师叹了口气，一副中年男人的扼腕叹息。
　　“不过，以后走出这个校门，你们会经历更多。或许你们会发现，这个社会除了公平之外，也有另外的规则。或许，你们的自尊与骄傲不容许你们低头，不容许你们接受另外的一套原则，但是时间会让你们成长的。”
　　学生们疑惑又有些莫名的心酸，唐晓诗扶在乔若言耳边说：“以前只觉得这个副校长好凶，现在我改变主意了，这是一位历经沧桑的副校长。”
　　本来好好的一句话，经唐晓诗那自带软萌夸张的语气说出来，乔若言只是憋不住想笑。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出人意料。
　　好心好意的讲了一堆大道理，为了堵住学生的嘴巴，也为了讨好周老师。
　　不过，多少年的职场经验，武老师不可能一味的讨好下去。他对讲台上的周老师放出了狠话：“周老师，我的所作所为全是受到校长示意，您如果实在有什么不满，大可找校长理论。说了这么一堆，我也是希望您能理解，上面交代下的事情，我一定得落实到位。”
　　然后，武老师把讲台旁候着的四眼老师叫到杨逸旁边，直接让他给杨逸收拾桌子。
　　然后，眼睛扫描一般朝着班里前几排认真的扫视，像是将军拿枪之前瞄准目标。
　　前几排的同学一个个心惊胆战的。
　　“第三排，中间那个男生”
　　乔若言先是一惊，立马反应过来，这不是秦照嘛。
　　一脸担心的望向他，他可是年级第一，这副校长怎么回事。
　　秦照倒是没有丝毫情绪的闻声站起来。
　　周老师先护犊子：“这是班级第一，年级第一：秦照。”
　　武老师拍拍脑袋：“奥奥，糊涂了……那……这样吧，前四排，班级排名最考后的一名站起来。”
　　大家互相交头接耳开始议论……
　　四眼老师帮杨逸收拾完东西，机灵的看见了前面墙上贴着的成绩单，数了数前四排的人数，直接卡到了二十四名。
　　“谁是二十四名？”
　　唐晓诗闻言，畏畏缩缩的站起来。
　　武老师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好好好，这位同学，你出来。”
　　武老师看见空出来的是第四排。心里想，还是把那小子安排前面一点，省得他爸又不满意。
　　“这样，第二排的同学来后面，让杨逸同学去第二排。这个主要是考虑到杨逸同学眼睛有点近视，毕竟人家戴着眼镜嘛。”
　　周老师闻言又按捺不住了：“武老师，你让同学们看看，杨逸至少一米八的个子，他坐第二排，还是中间，会直接耽误后面同学听课的。”
　　武老师又斟酌了斟酌，这样就挡住第三排的秦照了，这年级第一他照样惹不起，于是乎，他又笑嘻嘻的给周老师道歉，：“是我考虑不周了，周老师您多担待，这样，秦照同学去第二排，第二排可是最适宜的听课位置，杨逸呢，就到第三排中间吧。这样就两方面都兼顾了。”
　　秦照反应过来，率先站起来：“周老师……我，我还是……”
　　周老师打断他：“你先坐下，秦照，有什么需求，以后再说。”
　　座位就这么换了，直直折腾了大半节课，而后果稍微有点严重。

　　杨逸成了乔若言的同桌，唐晓诗被安排在了靠窗第一排的前面，紧挨着前门。不知道的还以为，唐晓诗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学生，专门被老师安排在门口，以儆效尤。
　　杨逸莫名其妙的被副校长安排在前面，不用说肯定又是他父亲的原因。
　　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旁边的女生身上有清新的香味，他把书包放在桌兜里，装作自然的扭过头去，却只看见她神色暗淡的盯着前面秦照的背影。
　　压抑的后半节上完，老师刚走出教室，门口的唐小诗就趴在桌上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