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存风雨也有晴》六国

7、意外

　　“哥，这我自个儿的事儿，你让我自个儿解决，好吗？”
　　陈风云看到陈雨晴那样认真的表情反而有些发怵，他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但看妹妹表情，感觉不太妙。
　　“……行，有事先找你哥。”陈风云看着雨晴，“你哥在大事儿上还算靠谱。”
　　陈雨晴嘴角忍不住上扬，心里觉得暖暖的。有个兄弟姐妹的就是痛苦多一份，快乐也多一份。

　　周一这天早上，朱溪悦来到吴棣棠桌前。
　　“跟她说了。”她看到吴棣棠在桌上很认真地画着一副素描，画上的男生她很熟悉，但在画上他的样子和在她印象中的样子不太一样，画中男生睫羽如扇，笑得阳光，颇有少年气；而印象中，他更偏向不苟言笑，甚至有点无聊。
　　“嗯。”吴棣棠没抬头。
　　“我想问问，你找她到底干什么，毕竟人是我帮你约的，要出什么事了我也有责任。”
　　吴棣棠高高挑起眉毛，看向朱溪悦。
　　“出事？你放心，就算出事，你也不会担责任的，这件事你只负责联系。”
　　“吴棣棠，什么叫‘就算出事’？我劝你不要再用你那些伎俩，这些对之前的我或许有用，但对陈雨晴，那还真不一定。”
　　“走着看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下午放学了，陈雨晴按照计划，一直和王静怡通着电话，而且王静怡说她会录音。陈雨晴没有很紧张，只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那些关于吴棣棠的流言蜚语她都听得七七八八了，这次他安分些好好谈就罢，要是撒泼骚扰，也好留个证据。
　　吴棣棠先到，看到陈雨晴后，依然露出了一个招牌式的人畜无害的笑容。
　　“找我什么事。”手机在外套口袋。
　　“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一定要说。”吴棣棠缓缓走近，狭长深邃的双眼弯弯。
　　“雨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吴棣棠依然笑着，语气顺滑得就像他们互生情愫了许久，要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一样。
　　陈雨晴整个人僵住了，怎么……他们在这之前只有两次草率且不美好的见面，吴棣棠喜欢她的时机和时间都不会有，现在居然这么猝不及防的告白？
　　陈雨晴气愤到觉得好笑，她已经忍不了他那副假装什么都看不出来，内心大灰狼外表小白兔的嘴脸了，她很直白地说： “对不起，吴棣棠，我不喜欢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见过两次后就跟我告白，你女朋友不是朱溪悦吗，你还叫她约我出来，你自己不觉得不可理喻而且可笑吗？”
　　“陈雨晴，我们可不止只见过两次。”吴棣棠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你不是在宜州中学上的初中吗？”
　　宜州中学，又是宜州中学，自己确实在那上的初中，但怎么一个接一个的都来认校友，先是林捷，再是吴棣棠。
　　“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比认识朱溪悦更早。”吴棣棠说着，笑容却逐渐森然。
　　“你是学霸，从来不会注意到我们这种学生。初二在上学路上遇见你，我就倾心。后来才发现你是年级里大名鼎鼎的陈雨晴，而我只是一个毫不起眼，成绩平平无奇的人。”
　　吴棣棠说着，心里像被割一样。他永远记得那夜，他即将表露心迹那刹，身边的他缓缓道出那些美好的幻想，瑰丽的字句，月光照在他脸上，是那么温柔，圣洁。
　　他记的很清楚，“他”怎么说，他就怎么说，只是小心地抹去一下指向性很明确的信息。
　　“你每天都是花团锦簇，为了让你看见我，我拼命地学习，想要和你去到同样的地方，站在同样的高度，想着到那个时候来追求你，这样我不会难堪，你也不会。”
　　陈雨晴听他这些，怎么听怎么怪，这样的话不像他能说出的。
　　“高一都快完了你才说，再说，你难道真的觉得自己跟我在一个高度吗？你有进过年级前50吗？你和我最近的时候就是刚入学的时候，那时你为什么不说。”
　　在厕所的王静听到这一连串，心里咋舌：“拒绝得真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吴棣棠愣了愣，说：“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仍然没有看到我，而且从来没有记起过我。所以我……”
　　陈雨晴说：“所以你三番五次来找我，还以请教学习方法为理由。”陈雨晴笑了，“你真觉得，多来找我几次我就会喜欢你？”
　　吴棣棠眼神暗藏阴鸷，难道没有吗？林捷和她，考场，公交车，教学楼走廊，他看着林捷越来越大胆，看着两人越走越近，不管这是事实还是他的臆想，他都再也无法忍受那种无力和愤怒，一种前所未有的被抛弃的感觉和危机感席卷了他，他不能再坐以待毙。
　　他得不到林捷，林捷也不能属于别人。只要赶走他身边所有的人，自己就是他身上粘得最牢的那一块泥，虽然知道林捷厌弃，但自己依旧是他最亲密的人。
　　“日久见人心。”吴棣棠不知道是对她说，还是对谁说。
　　“吴棣棠，你觉得的是对的，我印象里从来没有你这个人，就算你你曾经真的喜欢过我，在我这，我们只见了两面，感情这事要你情我愿，我不情愿，不好意思了。”陈雨晴干脆地转身要走。只能自认倒霉了，今天的坏心情真是想撒气都不能说吴棣棠半句。拿感情来做挡箭牌是让人最责罚不起来的。
　　“陈雨晴。”
　　陈雨晴脚步没停。
　　他在身后轻笑了一声， “你不答应我，我就跳下去。”陈雨晴瞳孔骤缩，猛的转身，吴棣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攀上了天台外延，淡淡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