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南柯》程半夏ft

6、哄她

　　沈长容其实挺好奇那位太子妃的，听说太子妃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所以一直都养在江南。由她的祖父祖母带着长大的，近几月才回的京城。
　　李丞相是朝中的首辅，那地位自然是不用说。太子与李家结亲，这对他日后稳固朝中势力必然是有莫大的帮助。
　　“你们沈家地位跟李家不相上下吧？”卫昱咬了一口绿豆糕，慢慢道。
　　沈长容看了他一眼，随后挥挥手。身边站立的侍从都识趣的退了下去。
　　“若是沈家与太子结亲，你猜会是谁做太子妃？”
　　卫昱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把玩手中的折扇，没说话。
　　沈长容起身。
　　“李家是文，沈家是武。有些话我也不必说，我不相信你不懂。”
　　李家是文，沈家是武。李沈两家在朝廷中皆有势力，这两家平时也没有什么利益冲突，所以也算和善。选太子妃固然要选家族实力雄厚的，不然撑不起太子。
　　沈家虽说是一心一意为国尽忠，可到底是武家，又有一个沈长河这样的少年将军。如果沈家女做了太子妃，一旦沈家生出异心，那将是难以设想的后果。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李家，一来有势力，二来李丞相就太子妃这一个女儿，也不怕他们有朝一日会谋反。
　　沈长容觉得真是可笑至极，他们沈家为南柯皇室如此尽心尽力，沈家多少儿郎都死在了战场上，竟然这样都换不回皇家的信任。
　　“就算皇上百分百信任了沈家，沈家人丁越来越单薄，到我父亲这一代，就只有我和哥哥两个人。若是沈家与太子结亲，做太子妃的，难不成还会是我哥哥吗？”
　　沈长容转身：“卫昱，你想我做那太子妃？”
　　卫昱的手顿了顿。
　　“卫昱，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何故又在这里试探我？”
　　“我知道什么？”
　　卫昱抬眼，看着沈长容。
　　半晌，卫昱轻声笑了一下：“天不早了，我先走了。”
　　“卫公子慢走，恕不远送。”
　　卫昱脚步顿了顿，回头。沈长容已经坐下，正为自己倒着茶。
　　他到底是没多说什么。

　　自那天两人之间闹了点不愉快之后，卫昱已经许久没来找沈长容。
　　平日沈长容在学宫见了卫昱也当做没看见。
　　那日以后，沈长容想，卫昱大概是太子大婚那天在后院撞见了赵徽和她的谈话。不然，她是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他来问她什么太子妃的问题做甚。
　　“容儿。”
　　沈长容回头，见沈太傅一脸担忧的朝她走来。忙起身。
　　“爹爹。”
　　沈太傅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你近来可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在课上老是无精打采的？”沈太傅一脸忧切：“你是不是不想来学宫了？若是不想来便不来，不要整天都怏怏不乐的。”
　　沈长容起身，说：“不用了爹爹，我只是近来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女儿会尽快调整好身体的，劳烦爹爹费心了。”
　　望着沈太傅离去的背影，沈长容突然觉得心底有些泛酸。
　　胡笳察觉到她的情绪，走上前来，叫了一声：“小姐。”
　　沈长容摆手，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其实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挺幸运的，有疼惜自己的爹娘，也有爱护自己的哥哥，宗室之中也不像其他世家一般那么多尔虞我诈，宗室里的长辈都很疼爱他们这些后辈。
　　沈长容仰头，努力不让泪水留下。她这一世所求不多，只愿他的皆人只愿她的家人可以一生平安。

　　沈长容素来是一个倔强的人，她认为自己没有错的就绝不会去道歉。
　　那日碰巧在后院遇见太子，就和太子说了两句话，太子来找她说话，她总不能不理吧？这又有什么错呢？
　　后来那次不愉快的谈话，明明也是卫昱先提起太子妃的话题的，虽然后来她说的话有些过激。
　　那就算这错是一人一半吧，叠加起来也是卫昱的错得更多。
　　沈长容摇了摇头，算了，想不出来便不想了。
　　这么想的这么想着，冷不防肩膀上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她回头，果不其然是赵璟。
　　“容儿，你这是作甚？”赵璟看着她桌子上铺着的经书，还有一些已经抄好的经书，不经疑惑起来。
　　“佛渡有缘人，我多抄一抄经书，”她顿了顿：“好让佛多看我几眼。”
　　赵璟闻言抬头看了看胡笳，又看了看沈长容，最后目光又回到了胡家身上。
　　你家小姐这是魔障了？
　　胡笳也一脸疑惑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赵璟摇摇头，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卫昱最近也不怎么讲话，沈长容又忙这劳什子的经书，赵元陶也不怎么常来学宫了。赵璟觉得这日子可真是无聊的没过头了。

　　次日一早，胡笳便端着一碗蜜枣粥走进沈长容的房中。
　　那时的沈长容正自己穿着衣服，她从11岁起就不让胡笳给她更衣了。
　　那时胡笳还一脸恐慌忙跪下来问：“小姐是不是不需要胡笳了？小姐是要赶胡笳回去吗？”
　　沈长容也很无奈，她赶忙上前扶起胡笳，说道：“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你们吧，我总要自己学会做一些东西呀。”
　　胡笳闻言抹了抹眼泪，：“小姐是世家贵女，就算以后嫁了夫君，那夫家也必定是世家贵族。小姐，又何故担心这些事情。”
　　那时的沈长容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小姐。”
　　沈长容闻言，也没没有抬头，只是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回了一句：“怎么了？”
　　“这是卫公子一早让人送来的蜜枣粥，说是来给小姐赔罪。”
　　胡笳上前一步，将那碗蜜枣粥放在了桌上。
　　沈长容笑了笑，抬头看了一眼那碗粥：“他赔什么罪呢？”
　　胡笳低头不再多语。贵人们的事情，他们这些下人又怎可多嘴？
　　沈长容最后到底还是喝了那碗粥。

　　一进宫门，沈长容便看见一少年靠在朱红色的宫墙旁，把玩着手里的折扇。
　　沈长容不免觉得好笑，炎炎夏日他把玩手中折扇不足为奇，可是这隆冬腊月的还随身携带折扇，就真是奇怪了。
　　沈长容上前扯了扯沈太傅的衣角：“爹爹，容儿同卫公子有些话要讲。爹爹您先走，容儿一会儿便来学宫。不会迟了的。”
　　沈太傅看了一眼卫昱，终是点了点头。
　　沈长容走过去，那人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衣袍，整个人更衬的是修长伟岸。
　　那一刹那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至此，世间万物都失去了色彩。朝阳迎接着他的到来，太阳也为他升起，百鸟争相为他鸣唱。
　　“你来这里做什么？”
　　卫昱抬头，眼睛含笑的看着她：“我来向你赔罪，沈家小姐。”
　　沈长容心脏漏了半拍：“赔什么罪？”
　　“误会你了。”
　　误会你喜欢赵徽了，所以来向你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