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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生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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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傅身体抱恙,已有几日没来学宫。这学宫中的皇子公主们,平日就怕沈太傅,看着乖乖巧巧的也只不过是沈太傅在时装出来的样子罢了。沈太傅没来,学宫之中除了那位不常来的太子殿下,没人管的住他们。
这不,五皇子赵璟又在趁夫子不注意,在书后偷偷吃着糕点。
书上,桌面上,都撒上了渣,书还拿倒了。
那滑稽的模样,实在看不出是个皇子。
正在讲着经书的杜夫子停下来,杜夫子是个头发花白,留着长胡须的老夫子了。
“五皇子!”杜夫子怒喝。
沈长容、赵元陶、卫昱还有其他皇子公主都不约而同的看向赵璟。
偏赵璟还挺淡定,直起身子,咳了两声。
“杜夫子,我正用心学习呢。夫子叫我干甚?”
杜夫子气的手都抖了,沈长容觉得如果有一天杜夫子驾鹤西归了,赵璟一定是贡献最大的那一个。
“老夫是管不住你了,五皇子不要逼老夫去求见皇上和太子。”
赵璟一听皇上太子立马乱了阵脚,“哎呦,杜夫子,您可别。上次被罚的经书我还没抄完呢,我错了错了!”
杜夫子冷笑一声,不再理他。
午间用膳,赵元陶把赵璟狠狠骂了一顿。
“赵璟你真是有没有出息?能不能学学大哥?整天吊儿郎当,你就等着座山吃空吧你!”
赵璟躲到卫昱背后,仰着头,颇为理直气壮,“我学大哥作甚?赵元陶你谨言慎行!上次你说想要吃张记绿豆糕,不是我给你溜出去买的?还有上上次,你想要吃红香楼的大盘鸡,不是我给你买的?还有上上上次……”
“行了!你别说了!”赵元陶有些恼羞成怒。
“我偏不!我要学了大哥,你凭良心说说,大哥一天到晚那么忙会给你买?求我的时候就是,我的乖乖五弟。骂我的时候就是,赵璟,臭小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沈长容在一旁笑的乐不可支,肩膀一下一下的抖着,她拍拍赵璟的肩膀,“璟哥哥你少说两句。”
赵璟一看沈长容眼睛就一亮,“呦,对,还有那次。你问容儿,”赵璟捏着嗓子,极其做作,“容儿,你的生辰快到了,有没有想要的东西。”
“呸,赵元陶你假不假!我赵璟还第一次听说,问寿星有没有想要的东西,这贺礼不应该你自己悄悄准备吗?”
“你!你!”赵元陶脸憋的通红,指着赵璟半天没说出来个字。
卫昱瞥了一眼赵璟,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靠了靠,正好把赵璟完完整整的暴露在赵元陶眼前。他笑着,一把把赵璟抓在他肩上的手扯下来,对着赵元陶做了个请的动作。
在赵璟一脸目瞪口呆中,卫昱打开折扇,悠悠的摇着扇子。
“三公主打狠点儿。别客气。”
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总算消停下来。
经过这件事,赵元陶倒不那么讨厌卫昱了。大概是觉得卫昱有时也挺孩子气,到底才十六岁,比她还小上两岁。其实她也说不上为什么,会不喜欢卫昱。卫昱长的那是一顶一的俊美,看着他脑子里便冒出“鲜衣怒马少年郎”这句话。这样的俊美人儿,没理由会惹人厌。
沈长容生辰那日,因着她人乖巧懂事,在学宫之中很多皇子公主都喜爱她,所以来赴宴的皇子公主人数还不少。
卫昱也来了,他今日穿了一件月牙锦袍。更衬的人清新俊逸,宛如谪仙。
府中下人引他入座,彼时一落坐,卫昱便察觉有人在盯着他。一转头,果不其然对上赵璟怨恨的眼神。
卫昱招来随从,在杯子里斟满酒。
“把这杯酒给五皇子送去。”
赵璟有些火大,他坐过去,把杯子放在卫昱面前。卫昱一看,空了。
“卫昱你懂不懂礼数?赔礼道歉也不自己亲自来?”
卫昱扬起嘴角,又为自己斟了杯酒。
“容儿与三公主怎么不在?”
“谁知道,这沈将军不回来了?估计两人又上哪儿去说悄悄话了。”
沈长河今年二十,是历史上少见的少年将军。年少成名,战功赫赫。
卫昱心中了然,感情这赵元陶是倾慕沈家长子,沈长河。
“那日你说你大哥回来了,怎得不见他?”赵元陶拢着沈长容的手,脸还有点红。
“哥哥才回京,有许多事要打理。听府中下人说,今晨哥哥很早就进宫了。”
“原来如此。”赵元陶表情舒畅。
沈长容拍拍赵元陶的手,“估摸着哥哥也快回来了,我们去前厅吧,元陶姐姐?”
两人到前厅时,正见一穿着黑色绣金莲锦衣的男子,在同人打着招呼。
“哥哥!”沈长容向那男子奔去。
“容儿,”沈长河揉揉她的头,“长高不少。”
赵元陶红着脸向沈长河行了礼,“沈将军。”
沈长河抱拳,“三公主。”
沈长容见状,朝着沈长河挤眉弄眼。沈长河有些愣神,“小妹,你……你眼睛不舒服?一直眨什么呢?”
沈长容无言,连带着赵璟与卫昱也忍不住笑。
卫昱一直挺低调,坐那儿也不多说话。众人上去对沈长河嘘寒问暖时他也坐那儿,没动。赵璟见他不动,索性也坐那儿。
所以沈长河这才注意到这二人。
他朝赵璟行礼,“五皇子。”
赵璟忙站起身,“沈将军不必多礼。”
“这位是?”
“这位是北夏来的卫昱,卫公子。”沈长容向沈长河介绍。
“北夏?!”沈长河语气惊异,表情甚至有些难以置信的意味。
“这么快?”他小声念叨,眼神有些涣散。
“早便听的沈将军器宇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卫昱笑着,向沈长河抱拳。
“卫公子客气,不敢当不敢当。”
夜间,沈长河去找了沈长容,问她关于卫昱的事。
“别的也没什么,这身份,别说爹爹,就是皇上也未曾说过他的身份。只知道他是北夏来的,说是来听爹爹讲学。起初我也有些害怕他,可是相处下来觉得他是个挺好的人。也没有什么架子,很和气。”沈长容见沈长河有些失神,摇了摇他的手。
“哥哥,怎么了?”
沈长河这才回过神来,他抓住沈长容的手,“容儿你刚刚说,皇上那日夸父亲生了个好女儿,那卫公子可在场?”
沈长容点点头,“在。到底怎么了,哥哥?”
沈长河扯出一个笑容,“没事,哥哥就问问。你早些歇息。哥哥明日还有事,先走了。”
沈长容目送沈长河离开,许久,才仰头轻轻笑了笑。
“胡笳,我乏了。”
银白月光洒下,为整个沈府都镀上了一层银光。竹影在庭院的积水中交错,像是有藻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