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月居春九

25、第 25 章

　　崇州城内焚了许多药草，又用清水冲洗过几遍，今日的样貌与前些日子已大有不同了，街上的门面有了要重新开张的样子。
　　乌云早已散尽，今日阳光明媚，街上的水都干了，长板凳上晒了许多物什。
　　我望着城墙下，那遮阳棚下的灾民们，若他们也能尽早有家可归该多好。这样看着他们，虽不能感同身受，却也是心有不忍。
　　太子殿下去吴县有四五日了，没什么消息传来。李大人借了船也是直奔吴县去的，但城中一切还是有条不紊，可见他确是个有本领的好官。
　　有时我会远远的看一眼那座没有牌匾的府邸，那里庄严肃穆，却像一个漩涡一样吸引着我，但我知道自己没有穆七那样飞檐走壁的能力，也没有兄长那样聪慧的头脑，那个地方我大概是去不得的。
　　一天夜里玉洛说有人递信来，我在崇州无亲无故以为是兄长，赶忙展信来看，可信上不是兄长的笔迹，上写:“百余孩童惨死真相，今夜亥时三刻，过时不候。”
　　我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隐约猜测到写封信出自何处。
　　“芽衣！”
　　“奴婢在。”
　　“我要同玉洛出趟门，你在府中，若有人寻我，便说我歇下了，谁也不见。”
　　芽衣正色道:“奴婢明白。”
　　我和玉洛换上深色的衣裳，趁着夜色悄悄出了门。来到兄长落脚的客栈，不见他的身影，掌柜的说他前几日就退了房了。
　　我心中思绪紊乱，觉得头疼。
　　“玉洛！今夜，恐怕真要你陪我冒险了。”
　　玉洛回:“太子妃去哪儿，奴婢就去哪儿。”
　　自灾民入城后，崇州夜里也有守卫巡逻，多在主街灾民聚集之地。那府邸在城内最偏僻处，一路上我们没遇到什么人。
　　在墙角阴影处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听见附近有动静。小石粒间隔有序的落在地面上，一声声清脆的响，我们对视一眼，循着声音的线路走去。走到长长的墙边，墙内伸出一把梯子。
　　玉洛压低声儿:“奴婢带您上去。”
　　我点头。玉洛扶着我的腰，借着梯子，三两下就平稳落地了。
　　落地一瞬间，突然听人说道:“你的轻功不错，我有些想学。”
　　那人看起来十一二岁的模样，头发高高拢起束在头顶上，只用一根飘带系着，显得她面庞小巧可爱，双手背在身后，抬头望着我们。
　　那小姑娘挑了挑眉，嘴角含笑，边说边走，“跟我来吧！”
　　身后有人收了梯子，我们跟着那姑娘往前走。
　　府邸很大，弯弯绕绕的，哪怕不是夜里，寻常人进来一时也很难走出去。
　　“请坐。”
　　她推开房门，里面亮着灯，屋里很宽敞，正对着门摆着一张茶桌，桌子里边设了几扇屏风，她先坐下给我倒了杯水。
　　“深夜相邀属实没有礼数，但如今境况不佳，还请嫂嫂不要见怪。”
　　我说道:“不知姑娘是哪位？怎敢随意当您一句嫂嫂？”
　　“嫂嫂何必装聋作哑，你若不知道我是谁，又怎么会来。”
　　“我不装聋作哑，姑娘也会开门见山吗？”
　　她看了看我说:“行！那咱们就都直说吧。我叫沐阳，我知道你，太子妃，栾将军的女儿。”
　　“沐阳？”看来兄长的猜测没有错。“你信上说要告诉我真相？”
　　“是呀。你父母皆因此而死，我不信，你不想报仇。”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咱们是一条道儿上的呀！你要报仇，我也要报仇！为什么不合作？”
　　“你要报什么仇？”
　　“你要同我合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