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lucky》梦缘花溆

43、不可思议

　　余星沙周六的时候就去了舅舅那儿去拿给姐姐的礼物，得亏现在天气开始热了，疫病的传染程度也没有那么严重了，不然余星沙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来这里。

　　余星沙到丽人湾的时候，发现这里并没有之前那样热闹了，大部分人都在家里面待着呢，包括俱乐部也是未营业的状态。余星沙来到这儿的时候，只看见自己亲爱的舅舅在这里悠闲地喝着小酒，感受美好人生呢。

　　余星沙按照老样子拿起舅舅旁边的酒就要喝，结果被舅舅卷起旁边的报纸打了一下，将酒给收了过去。

　　舅舅：“小孩子喝什么酒。”
　　余星沙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小时候家庭聚会你疯狂给我灌酒，然后醉了之后吐了你一身的事情怎么说？”
　　“那个时候不懂事儿，后面不是被我姐骂了一顿嘛。再说了，你现在都有自我意识了，还不知道喝酒的危害？”
　　余星沙看了看舅舅旁边的几个空酒瓶，不做评论。

　　余星沙往四周看了看，俱乐部今天格外的暗淡，就开了几盏灯，难怪余星沙总觉得今天的氛围不太对。
　　舅舅看着余星沙四处打量的模样，觉着还挺有意思，“怎么，你也不是第一次来，还很好奇呢？”
　　“没，就觉得俱乐部有点暗。”
　　“又没客人来，开那么亮干嘛。这样也节约钱。”
　　余星沙挑起一边眉毛，怀疑地问道：“真的？”
　　“那是当然。”

　　余星沙自然是不信的，他可太了解他家舅舅了。

　　记得那个时候舅舅和他们家还没有断绝联系的时候，舅舅就喜欢经常来陪余星沙一起玩儿。
　　那个时候余星沙他们家家里情况并不好，住的地方电力系统不太稳定，有着一定机率断电。

　　余星沙那时候虽然还小但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情况，只不过那一天，恰好余星沙父母并不在家，只有舅舅陪着他。然后，非常不巧的是，舅舅碰上了这样的状况。

　　结果那一天晚上余星沙不是被黑夜里的轰鸣声给吓的，而是被舅舅那嘹亮的尖叫声吓得无语，灯一灭舅舅就上蹿下跳，一边尖叫着一边跑到余星沙的床上盖着被子瑟瑟发抖，后面还是余星沙这个小大人拍着舅舅的后背，给他唱苏妈教的歌作安抚他才使得睡着了。
　　自那以后，在余星沙的记忆里，舅舅在的地方几乎都是亮堂堂的，除开睡觉的时候只开着床头灯。
　　今天这样的模样，倒是很少见。

　　余星沙：“随便你，毕竟这是你的俱乐部。不过，姐姐的礼物在那儿？”
　　“怎么，来舅舅这儿这么不舒服，这么着急走？”

　　余星沙觉得非常不对劲，以往舅舅巴不得自己离他的俱乐部要多远有多远最好，今天是怎么了，喝醉了？不对吧，余星沙可知道自己舅舅的酒量有多好，不至于这几瓶就神志不清。
　　余星沙选择坐在了舅舅的对面，直言道：“您就说到底有什么事情吧，我可不相信就这几瓶酒你就醉了，竟然不赶我走，是想说什么？”
　　舅舅放下了手中的酒瓶，不知为什么，又叹了一口气。

　　“昨天我来找过你？”
　　“什么时候？”余星沙可不记得自己见到过舅舅的身影。
　　“呵，在你们小情侣亲热的时候。”

　　余星沙听见这句话的时候，手无意识地弯曲了一下，“所以呢？”

　　余星沙并不担心，他自然是知道舅舅不会将这件事告诉爸妈，但是第一次被长辈知道这样的事情，还是有些紧张。

　　“昨天我原本打算是将礼物直接送过来然后拜托你转交一下的，不过没想到我姐回来了。我不想见她，就选了个吃饭的地方打算等你回来。这不，巧了嘛这不是，遇见惊喜了。”舅舅玩味地说道。

　　余星沙听完这些之后，不知道该回什么。只是不断摸搓着手指来缓解紧张。

　　难怪余星沙觉得很是奇怪，舅舅送礼物让自己帮忙转交倒是很正常，如果按照他说的理由的话。
　　可是这一次却喊他来俱乐部来拿。
　　余星沙原本想的是，可能是因为父母的关系，舅舅不想见到他们所以拜托自己来拿。不过这样想来，舅舅明明就可以避开他父母来找他，这件事他可没少做。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儿。

　　看见自己的侄子因为窘态难以开口，倒是舅舅选择先出了声。
　　“男朋友？”
　　“嗯。”
　　“多久了？”
　　“没在一起多久。”

　　舅舅点了点头，像是对于自己心里的想法表示赞同。“猜到了，那状态一看就是刚谈恋爱的那段时间。”

　　“你怎么知道？”
　　“你这是脑子宕机了？你舅舅我一个结过婚的人，还不清楚你们？”

　　说完这句话之后，舅舅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语气也转变了。
　　“星沙，你和谁在一起我的确管不着，但你知不知道，你父母是绝对会反对你们的，你如果想好是他，那你只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你们在一起，和你父母断绝关系，否则，绝无可能。”
　　“我自然是知道的。”

　　结果舅舅这时候“呵”了一声，“你懂个屁。现在支撑你的是一腔热血，等到以后，先不说你们之间能不能一直在一起先不说，就断绝关系那关，你余星沙做得到？”

　　余星沙突然觉得有些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冒出一句“我......我......”。
　　没了下文。

　　这个时候，舅舅又灌了一口酒，而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流下了泪。
　　余星沙看见这样的舅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自己的这件事竟然让舅舅哭了。

　　这时候，舅舅又说道：“星沙，你也知道我和你父母有过矛盾，直到现在也不相来往。我相信你父母也肯定没有给你说过原因，我觉得他们两人也不屑于说这个，估计也觉得很丢脸。算了，不说他们了。星沙，你愿不愿意听个故事？就当陪我解解闷儿。你听完我就把礼物交给你。”
　　“你说就行，我听着呢。”
　　舅舅这个时候却感叹了一句，“今天是他的忌日，倒是很适合说他。”
　　......

　　程朝阳收到余星沙的消息时，是在小测验完成后他中途小憩的时候。这之后他还要去练琴，程朝阳觉得自己周末生活“充实”极了。
　　这个时候的程朝阳无比渴望姜望舒的到来，因为她来了就意味着自己可以下课了，可不美好嘛。

　　【暮天】：今天有空吗？有空的话来这里，我们谈谈。

　　程朝阳看见这些话还以为自己做错什么了，连忙发了一连串问题，得到了余星沙否定的答案才放心下来。

　　【江璟】：等我上完琴课就来，等我。

　　看见余星沙还给自己发了“注意安全”的消息，程朝阳才放心下来，说明余星沙还是关心自己的，怎么能够不开心呢。

　　在下午的时候，江边的晚风还是挺舒适的，余星沙到这里的时候原本思绪很乱，但是吹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平静了下来。这里是福音广场的临江副广场，还有专门修建的一些能够坐的地方，就是为了让来江边散步的人也可以休息一下。
　　程朝阳火急火燎地赶来了，脸上甚至有些汗流淌在鬓角处，看得出来他赶路时的急迫。

　　“喏，我带了一些吃的还有一些度数不高的果汁味儿啤酒，你要吗？”

　　余星沙原本想谈谈的心思都没了，没想到程朝阳来这一茬儿。

　　“我看见你发的地址之后，想着你不是要谈谈嘛，虽然不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有吃的喝的，总归会让你心情好一点。”
　　“你怎么会觉得会是因为心情不好，万一是其他的呢？比如，我想和你......”
　　程朝阳连忙制止了余星沙的话语，“凭直觉，直觉告诉我你后面那个假设不可能成立。”
　　“行，直觉对了。今天我是来讲故事的。是不是觉得特别无趣？你可以走的。”余星沙看着程朝阳，就像是好奇他的选择。
　　“走是不可能走的。这么好的机会了解你，我怎么可能会错过。”

　　这时候的夕阳很美好，就如现在程朝阳的笑容，余星沙很是贪恋。

　　“不是我，是我舅舅的。”
　　“那也可以，就当是先了解你家人，也不错的。”

　　像是确定了某种答案，余星沙转过了头，看着下方流动的江流，思绪万千。

　　“我没和你说过我舅舅对吧。”
　　“这倒是，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呀，原本是一个很优秀的人。”程朝阳抓住了关键词，“原本？”
　　“是的。在那个大学生并不很多的年代，我舅舅就成功考上了大学，当时可以说是我们那个村儿的骄傲吧，左邻右居都对我舅舅很是赞叹，甚至都有直接给他提亲的，只不过被我舅拒绝了。”说着打开了程朝阳带来的饮料，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后面呢，目前来看咱舅还是挺厉害的。”程朝阳见状问道。

　　“后面啊，原本大学生包分配工作的政策改变了，变成了有能力者竞争上岗。当时他还被挖苦说上个大学有什么用，又不包分配工作。结果没想到我舅直接考上了公务员，让那些嘲笑他的人闭上了嘴。
　　我舅的工作可以说哪怕是现在也很多人羡慕不已。稳定、有补助金还分配了房子，他自己本身口才也不错，长得也还小帅，然后就有许多姑娘喜欢他。后面到了适婚的年龄，他就和我舅母结婚了。他们之间是不是互相喜欢我不清楚，只不过后面他们倒是有了我表妹，日子也算安稳。可是我舅舅觉得在那里的工作并不是他想要的，于是就辞职了，和当时认识的一个朋友来到了一个南城这儿的某个贸易公司上班。他本身能力就不错，再加上后面被练出来的酒量，晋升之路也是非常顺利，没过多久就到了总监的位置。总监嘛，钱多了，事务也多了，他就得经常出差。”

　　“所以，他就发生了家庭矛盾了？我看电视剧一般是这样的。”程朝阳见状问道。

　　余星沙有些无语，程朝阳到底是看见了些什么，思想就这样被茶毒了。于是又喝了一口饮料说道：“与你想的相反，我舅母对舅舅的工作很是支持，而且舅舅只要没有工作就会回家，并不会让舅母产生困扰。
　　只不过，世事无常，总有例外。”

　　“发生了什么？”

　　“那是在一次谈合作的时候，我舅舅毕竟是这边的主要负责人，所以就是和他们那边的负责人谈论。那个负责人还很年轻，我舅舅之前打探过，是对方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只不过并没有被公众所知，现在就是一直暗自给他项目历练。我舅和我说他原本是很讨厌变成那些富二代走向成功的垫脚石，但是在那一次探讨的时候，那个新人倒是很让他意外，虽然有很多欠缺，但是还准备了很多的后补方案，反正就是能看出有多努力，我舅还是挺欣赏的，直到第二天早上出现意外的时候，我舅还是这样的状态。”
　　“什么意外？”
　　“他们俩睡了。”余星沙不咸不淡的说道，顺便又喝了几口饮料。
　　“这的确是挺意外的。后面呢？”
　　“可能要是现在的时代，我舅舅可以放宽心开导自己。可是，那个时候，我舅舅并不好男色，并且他还依稀记得昨天两人发生的一切，他也明白了那并不是梦。可是他自己是有妻子，有孩子的人。发生这样的事，简直是毁灭性的打击。他本来想揍那个人一顿，可是想到他们公司之间还有贸易合作，就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他是一个理性的人，并不会让自己处于不利之地。乘着那个人没完全醒，就连忙离开了。可是他回去之后做不到完全冷静，他面对我舅母的时候觉得十分自责，可是又不能明说。他就想着，辞去这份工作，就当那件事没发生就好了。可是当时他是项目的负责人，根本辞不了，至少也得这个项目完成之后才能离开，他对此痛苦不已。特别是那个人后面来给他道歉的时候，他更是怒从中来，可是他动不了手，他的理智一直在强迫着他。”

　　程朝阳疑惑道：“后面是没忍住打了他？”

　　“没，舅舅理智得惊人，他一直保持着冷静将那项目完成了，忍受着那家伙在他面前晃了很久。他也想过回家灌醉自己，可是他本来酒量就很好，怎么喝都是清醒的。再加上当时我表妹也上学了，懂得也很多，他不想给孩子留下一个酒鬼爸爸的印象，于是也放弃了。可是，只有他知道，自己有多么痛苦。好不容易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结果没想到那家伙找到他家里来了，我舅舅看见那个人的时候，觉得气炸了，没想过这个人这么不要脸。但是当时我表妹在家里，他就把那个男的约到其他地方，然后给了他几拳。那个男的也任由他打，等到我舅舅打累了，他才说明了自己的目的。”

　　“他是来和我舅舅求婚的。”

　　“啊？”程朝阳也被惊讶到了。

　　“你没听错，他甚至当时把戒指都给拿出来了。还说他知道舅舅有家庭，他愿意给我舅母他们一大笔钱作为补偿，甚至我表妹一直到工作的时候的所有开销他都能给，而且他愿意去给我舅母解释。
　　他还说他喜欢我舅舅，我舅舅当时只觉得这人脑子有病，甚至补了几脚以泄愤，还警告他别来干扰他的生活。
　　后面我舅舅就去找新的工作了，只不过，那些招聘单位都因为他的年龄使劲儿压工资，就像他自己说的，他能力是强，可是比他强的人也不少，有很多年龄优于他的选择存在，他觉得焦虑极了那个时候。
　　后面那个男的又来了，邀请我舅舅去他们公司工作，我舅舅自然是拒绝的。他宁愿去找那些压他工资的工作单位，也不愿去。这一次那个男的给了他一拳，让我舅舅清醒一点，明明他给了最优的选择，拒绝有什么意义。”

　　这个时候，余星沙笑了一下，“那人怎么会懂我舅舅，他本来就是一个很犟的人，怎么可能认输。然后他们打了一架，不欢而散。”

　　“后面，那个人没来找你了？”余星沙记得自己当时自己是这么问舅舅的。
　　舅舅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后面我再见他，就是在他的葬礼上面了。”
　　“去世了？”
　　“对，听说是后面出差的时候出了车祸，失血过多不治身亡了。”
　　“他这种身份难道还调不来血库里面的血？”
　　“呵，什么身份。在那个人死后，那个公司连忙删除了他的相关消息，还说他是董事长儿子这件事是谣传，只不过是养子而已。还禁止了那个人的相关词条出现，而后又立马公布了董事长真正的儿子是谁，这些东西，一天就完成了。想来也是可笑，那个人还在的时候，都没有被承认任何身份，结果没了之后，啥关系都清楚了。”

　　“所以，他真的只是养子？”

　　“不清楚，谁知道呢。只不过，后面那董事长倒是派人来找了我，说因为那个人的关系，送我一块地皮，那上面新建了一个俱乐部，还有半年就完工，甚至还有额外的一笔封口费。我当时拒绝了，可是来和我说的那个人说董事长知道我和那个人的事，这也算是补偿。至于要不要随我，反正上面已经是我的名字了。
　　我想了之后，我提了一个要求。”

　　“我要参加那人的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