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树自治区办事处》始祖鸟

47、第 47 章

　　支援队赶来的时候，单亦正坐在花坛上拿着绷带往自己胳膊上缠。

　　没办法，谁知道常尧居然晕血，伤口往他面前一搁，直接脸色苍白晕倒了，单亦只能自食其力。

　　何伯那边收到电子镣铐发出的警报就知道要出事了，再加上打了好几个电话没人接，就直接开车赶出来了。

　　好家伙，一下车就看见办事处门口一片狼藉，还躺着笔直的两人——常尧和蔡娟，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都没了？”

　　何伯问着，都有些站不稳，赶紧扶着花坛边坐下。

　　单亦咬着绷带撕开，绕了了一圈绑严实了，才抽出空问何伯：“蔡娟为什么今天会突然来办事处？”

　　知道蔡娟来办事处的人很少，而何伯就是其中之一。

　　何伯瞪眼：“你怀疑我？”

　　单亦：“只是正常询问。”

　　“有怀疑也正常。”何伯释然，然后解释，“蔡娟来之前给我打过招呼，说有个重要证据要给你。如果我要杀她，直接在第10街道动手就行，那是我的地盘，处理这些痕迹还方便些。”

　　单亦暂时接受了这个说法。

　　何伯问：“是什么证据？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证据正在常尧手里握着，单亦过去蹲下，想将他手掰开把东西拿出来。

　　谁知道一下子惊动了常尧，直接坐起来就是一个擒拿。

　　何伯在旁边惊呼：“诈尸啦！”

　　单亦拍拍常尧的手，示意他松开，然后扶着他进了办事处。

　　经过这一番折腾，还是在办事处里面打开证据比较安全。

　　何伯也跟着进来，三人围着，看摆在桌子上的证据，一颗沾了血的圆珠？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何伯说着，想要伸手去拿，被常尧拦住，递过来一双手套。

　　单亦伸手抢过手套戴上，拿起圆珠仔细看了看：“上面有血迹。”

　　何伯摆摆手：“你知道这是植物的汁液还是兽血，澧都不是人的多的是。”

　　单亦：怀疑在骂人，但没有证据。

　　常尧也觉得不行，苍白着脸色开始背诵条款：“前两年出台的《动植物保护法》说取血获取DNA数据侵犯了它们的隐私，要求废止这一项规定。然后人类又游行叫嚷着说要万物平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三人趴在桌上，对着圆珠大眼瞪小眼看了会，还是单亦先开口。

　　“除了沾了些血，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她说着，凑近闻了闻：“香水味，和那些钱上面的味道是一样的。”

　　何伯也跟着闻了闻，他做饭好吃就是依赖比平常人更加灵敏的嗅觉和味觉。

　　他补充了一句：“还有一股檀香味。”

　　常尧全都记下来，抱着笔记本特别提醒了一句：“外面蔡娟尸体怎么处理？”

　　“该走的流程总要走一遍，然后扔自治区牢里。”单亦摩挲了一下衣角，加了句叮嘱，“那个爆炸案找到的狗头盒子，和这个做一下材料对比。”

　　常尧惊讶了一下，但没多问，只将圆珠收进证物袋就去忙活了。

　　支援队伍这边各司其职，有条不紊，清理现场，很快进来一个人，将汇总的结果报给单亦。

　　“对方具有反侦察意识，避开了监控，现场未能采集到有效生物痕迹。”

　　“因为之前有人跳楼自杀，对面楼顶是上锁的，但锁被暴力绞断。问过顶楼居民，他们这几天都没有听见异常响动。”

　　“经过数据分析对比，枪用的是1-1-23，子弹用的是10-30-76。”

　　信息一条条往脑子里钻，有效信息却就最后一条。

　　各区武器都有编号，编号通常会采用区号-型号-数量的方式进行。像上面的枪支编号1-1-23，就代表是1区第一种型号中第23把。

　　这件事情怎么就跟1区和10区扯上了关系？

　　遇袭之前，孙英发突然被叫回家，会和这场突然袭击有关系吗？会是巧合吗？

　　这些疑问都先按下不表，也不知道常尧怎么运作的，本来要等个两三天的报告只花了一晚上就到手了。

　　“检测结果出来了。”

　　他走进办公室，将报告递给单亦，拿过桌上的早餐吃起来。在检测室外面守了一夜，这会肚子早就饿了。

　　单亦翻开报告，一边看一边听常尧讲。

　　“不能太明目张胆去库里比对，对比了一下死者伍点的，圆珠上的就是死者的血液。”

　　“圆珠和木盒是一种材料，但有优劣之分，制作圆珠的材料市场上价格更贵一些。”

　　“另外，还做了指纹提取，但上面也只有死者的指纹。”

　　常尧总结：“这份报告唯一有用的线索，就是圆珠的材料，也不我们改天再去平永庙问问？”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证据来的太凑巧了些？”单亦转了转笔，反问了一句。

　　“怎么凑巧了？”常尧不明白,“蔡娟之前打扫卫生没看到，再次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不是很正常吗？”

　　单亦摇头：“按照蔡娟谨慎胆小的性格，打扫案发现场不可能不仔细。”

　　“而且证据正好在案子一筹莫展的时候送来，会不会是错误的引导？”

　　常尧不明白她心里的担忧，只能劝道：“无论正确还是错误，我们现在手里可就这一条线索了，怎么都要往这个方向查下去。”

　　单亦总觉得心里有根弦绷着松不下来，但她没办法说明白，最后只能妥协。

　　“那就明天先去庙里看看。”

　　“带上我一个。”孙英发走进来，赶紧将自己身上大包小包的全都卸下，“这幸好是赶在出外勤之前回来了。”

　　他叉腰表示：“我这才离开一天，就闹出这么多事，明天说什么我都要去保护你们。”

　　常尧知道枪支编号的事情，又见单亦没有说话，想着缓和一下气氛换个其他话题：“这大包小包都是些什么？”

　　孙英发注意力顺利被转移：“就老头子住院一堆人过来看他提的礼物，病房里塞不下，我妈就叫我带过来了。”

　　“都是些水果、牛奶啥的，对了，有个西瓜，老大最喜欢吃。”

　　“那这是？”常尧拆了个果篮，从一堆水果里拎出个红包，“特殊品种的水果？”

　　他说着，打开红包往外一倒，一整个金条。

　　金灿灿看着实在压手，常尧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翻开的水果和红包都恢复原样：“要不这些还是提回去？”

　　“这些事情我一向是懒得管的，到时候跟老头子说一声就行。”孙英发不是很在意摆摆手。

　　“大少爷自然是懒得管这些小事。”单亦看着，突然站起来阴阳怪气说了句。

　　她说完，撞了下常尧肩膀，对他眨了眨眼就冲出去了。

　　孙英发不明所以问：“老大吃枪子了？火气这么大？”

　　常尧朝他竖起大拇指：“神机妙算，这都能猜到。”可不是刚吃了枪子么？

　　“不是。”孙英发被这一顿嘲讽，也来了脾气，“你们有话直说不行？”

　　这么大个人了，藏着掖着也不是个事，常尧将报告和枪支型号检测单摔他身上，拍拍他肩膀：“好好看看。”

　　第二天早上，办事处门口，单亦和常尧出门准备上山去庙里，被孙英发伸手拦住。

　　单亦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张着双臂拦着门口的孙英发，

　　两个人闹别扭，常尧就不得不做起中间联系人。

　　他清清嗓子：“老大要我问你，你堵在这里干嘛？”

　　孙英发直直看着单亦，他一贯只打直球：“报告我已经发过去问老头子和我大姐了，原因我暂时不知道。”

　　“但是，如果真的是1区干的，那这趟我必须去，我能保护你们，我家那两个总不至于狠心到杀了我。”

　　本来昨天突然发难就是想把孙英发气走，谁知道平常一个眼神就能领会准确意思的常尧理解了，却不照做，直接将事情真相摊开了。

　　就没见过上赶着送死的，要去死别人还能拦着不成？

　　单亦翻了个白眼，伸手扒开孙英发，开门上车。

　　她动作倒是快，留下常尧一个人面对。

　　“一起去吧。”常尧扶额，实在拒绝不了孙英发亮晶晶的眼神，“没说不可以，应该也是可以。”

　　孙英发赶紧上车，还坐的是后座。

　　单亦挪了挪靠近车门，和孙英发划分出楚河汉界，顺便还给了常尧一眼刀。

　　“哈哈。”常尧干笑两声，摸摸鼻子。

　　他还试图调节车内气氛：“坐后座都是领导，我就一司机。两位大领导，我们出发了。”

　　但奈何两人一个不想听懂，一个听不懂。

　　单亦“呵呵”笑了两声。

　　孙英发很认真：“按级别来算，我的确比你高一级。但我是你兄弟，不是你领导。”

　　被迫扎心的常尧：...

　　车一路往前奔驰，明明是生气的两人，也没人说话，但却也不压抑，甚至还有些和谐融洽的氛围。

　　开车就比走路爬山快的多，依旧在半山腰的时候遇见摆摊卖水果的农户，这次卖的是梨子。

　　出来的急，也没带水，买兜梨子解渴也不错。

　　三人都是这样想的，车就停在小摊旁边，孙英发自觉做错了事情，主动下车花钱。

　　那摊主还记得他，打了声招呼问：“又来上香？”

　　“这次有点事情。”孙英发蹲下来选梨子，“这梨甜吗？”

　　摊主扯了个袋子帮忙撑开方便装梨：“帅哥喜欢吃甜的？”

　　“没，我老大喜欢。”孙英发挠头，“您帮忙挑几个，我这也不会。”

　　“今年雨水多，梨水分大，要是喜欢吃甜的，就稍微选些小的。”

　　孙英发好奇：“你们做生意的，还会说自己的梨子不甜？不都是说包甜吗？”

　　“我信佛的，就隔壁那座山上寺庙的俗家弟子。”摊主解释，“出家人不打妄语，这可是大事。”

　　他一边说着，就选了一个，递给孙英发看，等到人满意点头了才放进袋子里，这样选了五六个，确定不需要了才去称重。

　　孙英发付了钱，拎了一兜梨子回来，扒拉着选了最小的一个递给单亦。

　　单亦看着塑料袋里其他的一个比一个大的梨子，更生气了：“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不要弄这些阴阳怪气的。”

　　怎么就有意见了？不是选了个最甜的给你了吗？

　　孙英发心里憋着气，大少爷什么时候这样低三下四过，而且都这样了，人家还不领情，越想越气，啪的一下关了车门下车去了。

　　常尧日常扶额，喊人上车：“你腿不酸啊？还想爬山？”

　　怒气值蓄力中却突然被打断，孙英发就像只淋了雨的哈巴狗，垂着耳朵到副驾驶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