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异世界当游戏策划》猫猫刷

54、再见森伦娜

　　凌云吃过午饭，稍作休息了一下。
　　她看了一眼时间，看到跟森伦娜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到了，便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随后就坐在房间里的书桌前，拿出水晶球来等待森伦娜那边发起通讯。

　　【森伦娜·特依正在请求建立通讯，是否同意？】
　　凌云点了同意，瞥了一下时间，12:45，一分不差。

　　【正在建立通讯中，请不要移动或关闭……】

　　【接入信号成功！】

　　凌云做了个深呼吸，使自己表面上看起来从容镇定。
　　森伦娜的面孔又出现在她面前，她依旧是穿着黑衬衣，但背景已经有所不同：正中间是一个书架，书架的最上层摆满了金灿灿的奖杯，她的桌面大部分的资料放得整整齐齐，只有表面上的几份放的位置显得有些杂乱。

　　森伦娜正在吃午餐，等到通讯通道建立成功之后，森伦娜问道，“你应该不介意吧？”
　　看到对面的人摇摇头，森伦娜转了转水晶球，将另外一个人照了进去，“这是我的助手葛兰德·普古。葛兰，这是地下城的司旎浮。”

　　她们隔着水晶球打了一个招呼，凌云在这几秒观察着葛兰德，葛兰德也在观察着她。
　　不同于森伦娜，葛兰德的头发更短，只有一层薄薄的头发附在头皮上，她的肤色并没有像森伦娜的那么深，但依旧是带着健康的焦黄色。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军装外套。

　　在她们打完招呼之后，森伦娜把水晶球转了回来，“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
　　“嗯”，凌云的视线向下瞥，快速地掠过纸上的内容，又在重新发言时看向森伦娜，“地下城对于你之前的两个提议都可以同意，如果你同意相应的附加条件的话。”

　　森伦娜“嗯”了一声，示意凌云继续讲下去。
　　凌云继续说，“地下城这边需要确认的是，你方提供的发声渠道，对于友方势力来说，是强迫性质的吗？”

　　森伦娜将最后一口肉吃下，拿手帕擦了擦嘴，“我想‘独家’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凌云回复道，“但矮人并不希望只有唯一的选择。”
　　森伦娜问道，“那么独家对于地下城本身来说，是可以接受的是吗？”
　　凌云说，“是的。”

　　森伦娜想了一会，开口说道，“那么费斯阔日报及相关媒体，将作为友方势力的第一选择，这样如何？”
　　凌云点头应道，“这样矮人并没有意见。那么是第二个条件，我方要求在费斯阔日报及相关媒体中，一年内女性占比要达到50%，两年内达到80%，三年内达到100%，如果在某年份没有达成相应的比例的话，则合作全面停止。”
　　说完之后，凌云没有再说话，她知道这对于霍拉上的人族来说，是多么惊世骇俗的要求，对面的人需要时间去消化，即便她们确确实实都是女性人类。

　　森伦娜和葛兰德眼神在空中交汇，葛兰德轻轻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又犹疑地点了点头。
　　森伦娜闭上眼睛想了一下，好一会才睁开，看向凌云，“三年的时间或许太短了。”

　　凌云气定神闲，“那你们觉得需要多久呢？”
　　森伦娜回道，“至少五年。”

　　凌云提醒道，“50%是最低的比例，地下城不接受比这个比例更低的数字。”
　　森伦娜沉默一会说道，“第一年50%，第二年60%，第三年70%，第四年80%，第五年100%。”
　　凌云点头，“可以。”

　　凌云翻了一页，“在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讨论之前，我应该让你知道矮人的合作条件。她们的合作条件有三点，需要全部满足：第一点，不得使用矮人造的武器攻击矮人、地精与精灵个体及主要势力；第二点，不得使用矮人造的武器装备支援男领导者属下的势力；第三点，矮人希望与森伦娜合作的势力范围中女性占比为100%，因情势特殊，放宽条件至：一年内女性占比要达到50%，两年内达到80%，三年内达到100%。这三个条件全都是不满足条件则合作全面停止。”

　　凌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地下城的合作终止条件也类似，应该说是十分一致：第一点，攻击矮人、地精和精灵的主要势力；第二点是帮助或支援了男领导者的势力；第三点是没有按年份完成女性的占比份额。”

　　森伦娜与葛兰德再次对视一眼，葛兰德的表情有些懊恼，森伦娜则是不动声色。
　　矮人的合作才是她们最想要的，现在看来，没有一个人类势力能够取得矮人的信任与帮助，都是有原因的。
　　矮人的条件，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苛刻了！

　　森伦娜沉吟，“与矮人的合作，我需要再想想。”
　　凌云回道，“好的。如果你想要与矮人商讨进一步的合作细节，我会把她们的负责人的联系方式给你。”

　　凌云再翻回到之前的那页，继续说道，“基于和费斯阔日报及相关媒体这一方面已经取得基本共识，那我们现在来讨论一下细节。第一项是阿格尼娅的澄清，在这个方面，她更愿意用采访的形式在报纸上呈现她的想法。”
　　森伦娜回道，“但没有比自白更能够打动人心的了。”

　　凌云点头，“确实如此，但对于一个还没有做好十足准备的人来说，采访或许是一个让她能够探究心灵的一个途径和方式。”
　　森伦娜笑了一下，“实际上的情况，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知道结果的，不是吗？”
　　凌云也笑了一下，“是的，我也很期待。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进行采访及相关工作呢？”

　　森伦娜回道，“葛兰德将会在今天下午带队前往地下城，预计明天上午到达。相关事宜靠她和阿格尼娅两人进行讨论。”
　　凌云说，“有必要提醒您一点的是，地下城只接受女智慧种入住。她们到达之后需先进入地下城，再向地下城官方系统发消息，之后地下城会派人去接她们过去。”
　　森伦娜点头，“我知道了。”

　　凌云停了几秒钟，随后说道，“不知道费斯阔日报的广告版面的费用是多少呢？”
　　森伦娜摸了摸下巴，“你们是想投放地下城的广告？看位置和大小，基本分为10w金币一周、50w金币三天、100w金币一天这三个档次。你要是有意愿的话，可以等葛兰德到达地下城之后进一步商讨。”

　　凌云点头，“好的，那么现在是最后一个内容，地下城想在费斯阔日报上开一个每月栏目，‘你最想问地下城的三个问题’，每购买一份费斯阔日报，就可以得到一份填写问题的凭证，每份问题凭证只能填写一个问题。回答问题的人选则需要购买额外的人选凭证，暂定一银币一个，购买后可以填写一个在地下城居住的居民。”
　　森伦娜想了想，左边的嘴角往上提了一下，“很有意思的想法，我记得好像在两个纪元前，有某个皇室也搞过类似的东西，是安所罗比帝国吗？”她看向葛兰德。

　　葛兰德点了点头，森伦娜便继续说下去，“后来这种形式变成了安所罗比帝国每周一次的‘发言会’，吟游诗人们会在发言会上提问各种问题，发言人——通常是跟皇家有关系的人，就会挑选问题回答。”
　　森伦娜用手指敲着桌子，“你提出的这种形式，或许对于现在的地下城来说是比较好的一种发声方式，你们的规模并不大，也足够神秘，会吸引足够多的有兴趣的智慧种。不过这样没关系吗？你们现在这个时期，可能会遇到非常多的非议与攻击。”

　　凌云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过了一会才说，“议论本身没有作用，一万句负面评论也摧毁不了地下城的一根草。议论只是一股推动观念的力量而已，真正有用的是上面的观念，对智慧种产生作用的观念，智慧种才能够摧毁地下城的草木。对于现阶段的地下城来说，还没到建立正面形象的阶段，地下城在现在的宣传目标是让最多、最广阔的智慧种知道地下城的名字，无论是好是坏。”
　　她想了一下，组织之后的语句，“况且人类这边的诋毁，反而可能将人类之外的智慧种推向了我们，将女性人类冒险者推向了我们，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对于诋毁者和信者，再也没有比实力停滞不前更坏的惩罚了，不是吗？”
　　凌云露出一个笑容，“地下城是一座宝藏，凡劳者皆有所得，我想没有人会跟利益过不去。”

　　森伦娜也笑了一下，“非常……有远见，也非常另辟蹊径。那么你需要费斯阔日报协助吗？”
　　凌云摇摇头，“或许地下城不需要。你们在这个方面，可以完全基于你们的利益来考量和操作。地下城不在乎自己的名声是好是坏，只需要有足够多的人知道地下城。”
　　她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无论是恶贯满盈，还是希望之光，地下城都不在乎。”

　　森伦娜的笑容加深，“我想我明白了，葛兰德到达地下城之后就会签署相应的合作协议。非常期待我们的正式合作。”
　　凌云也笑了一下，“我也一样，那么明天见。”

　　森伦娜跟司旎浮点了点头，便把通讯给关掉了。
　　她看向葛兰德，“感觉如何？”

　　葛兰德沉吟，“一个清醒的疯子。”
　　回想起她提出的女性人员占比，葛兰德摇了摇头，“她们是疯了吗？这都敢提！”

　　森伦娜看向窗户外阴沉沉的天空，十一月的云重重地压在这座城市上方，或许带来最后一场秋雨，或者第一场初雪。
　　寒冬正行走在她的路上，冷酷、坚定、不可动摇。

　　森伦娜看了一会外面的景象，屋内陷入一片寂静。
　　她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地下城很显然跟矮人站在了一起。矮人，一群固执的、不懂变通的但又才华横溢的智慧种，她们不会更改她们认定的事情。地下城可以做出适当让步，但在结果上也是同样的固执。至少……我们的合作可以持续到下一年的冬天。”

　　一朵雪花落在了深棕色的木质窗沿，被屋内的暖气一吹，很快融化成一个水滴，仅在窗沿上留下一个小小的水痕，随后风一吹，连这样的痕迹也彻底消失。

　　但很快，这朵雪花拉开了冬天的帷幕，随之而来的是鹅毛大雪，它们在这座城市上方倾泻而下。
　　凛冬已至。

　　森伦娜走到窗户前，观看着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雪景，如同不断融化、覆盖又累积的雪堆，她的心里也压着这么一句话：
　　……或许一直疯着的，是我们，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