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去冒险吧》一页滑落

41、第41章

　　“首先，确定与他共享情报？”
　　“是的，保罗，这家伙把守秘密有一套的。”
　　“…避重就轻。”
　　“那我来讲给他，你做补充？”看西尔维那呆头呆脑的样子。“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等等啊，你们要给我分享什么可怕的情报，不会说出去就要我偿命吧？”
　　“偿命也不是我们要你偿。最多也不过就是维纳加会对你恨之入骨而已。”
　　“他？为什么要给我分享他的秘密啊，我和他又不熟…”
　　“是的，队长。但我可怜你将会不明不白地被我当作探遗迹的苦力，所以预支你一部分报酬，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你是要带他去还是怎么。”
　　“是要解决他的一些问题，我从头讲起吧：
　　菲尔德领毗邻的海洋里有一群海妖，他们中，有些想复活一位信仰的远古无名神，所以派了几个族人登上陆地，寻找这位无名神散落在陆地上的碎片。
　　…都是铺垫的题外话，因为他们已经找齐了所有的碎片。但即使集齐了碎片，无名神依旧无法复活，具体原因不明。我推测是那位无名神的存在与发生变化的世界法则起了冲突，所以…
　　结果就是，他们现在的目标变成了为无名神寻找一个媒介，能让无名神在这个世界活动的媒介。也不知道是占卜的结果还是合眼缘什么的，他们莫名地选中了陆上之旅起点处的菲尔德家。”菲尔德家族几百年内并未展现出超凡的血脉能力，故我对他们的选择方式十分好奇。
　　“终于接上了啊。”我也不想有这么长的背景介绍，辛苦这位多动的听众了。
　　“你、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出生吧，那是菲尔德老爷的壮年时。虽说距、那场战争过去了很多年，对人类来说，他战时的威名多少有些淡去了，但海妖们依旧慑于老家伙的武力，没直接打他本人的主意。”
　　“哦，所以他们对他儿子下手了。”
　　那时候也没维纳加呢。“…他们在老家伙身边打入了一个女人。具体我不清楚，那时我在…”我把自己埋死在书库里。
　　“突然的，私生子。我很震惊。”保罗接道。
　　“啊？那时候还没维纳加啊…哦我懂了，私生子就是维纳加对吧。”反应迟钝。
　　“领主大人很爱奥利的妈妈，也很爱小奥利，他是把奥利弗当做亲儿子养大的。我以为他会一辈子不婚不娶。”
　　“大家都这样以为，不单是你，师兄。不过我那时候…唉，我还不懂呢。我…我只是单纯对一个新的小生命抱有好奇，想看他长大成人。这使得老爷不得不对维纳加留手，也间接留下了那个女人。”谁又能提前料到未来与潜藏的过往呢。
　　“菲尔德老爷就没对这个女人做背景调查吗，他可是那么大一个领主啊。”
　　“他调查了，也查得近乎明了了。但那时菲尔德领没有与海妖交恶，他也只知道海妖有些打算，具体是什么，无从知晓。”
　　“所以，海妖们的计划具体是什么？这个女人和维纳加有哪里不对？”
　　“维纳加既是那个媒介，也是承载那位神的容器，是海妖打造出的最终成果。只是、我在他觉醒那方面能力之前就误打误撞给他封了。”
　　“嗯，你在练习画法术式。”不要提了啊，直到现在我都没把那些年到处乱画的术式清理干净。
　　“咳，那个女人，维纳加的生母，她见迟迟不出成果，以为失败了，所以叫来了几个海妖，做最终鉴定。”
　　“‘维纳加才多大，觉没觉醒能力是短短十几年就能确定的吗？’你事后是这样找我诉说的。”
　　别再戳我了！“你！你们一个两个的，能不能记我点好的，说我点好的？”真是…
　　“很有意思啊。”我很尴尬啊。
　　“要不你来讲，也没剩多少了。”
　　“…”这个请的手势是怎么。
　　“是挺有意思的啊。”西尔维！
　　嘁。“…就是这个最终鉴定，他们发现了我留在维纳加身上的术式，并且，解开了它。”
　　“那维纳加不应该已经是那神明的媒介、容器了吗？”
　　“术式被解开，施术者是有感应的；而且…释放出的那股力量，太庞大了。过程我就不细说了，结果就是，海妖都除掉了，维纳加也重新封印住了——时间正赶上，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那个女人…”
　　“你杀了她是正确的。”可对于维纳加这个根本不知情的家伙来说…“留她是祸患。”
　　“哎，你们告诉维纳加这些了吗？不会一直瞒着他吧。”
　　“告诉他，封印就会失效；或者不如说现在这个封印也包括封印记忆。”语言、可言说的思想是与神明相连的。无名神的注视已经降下一次，它不会错过第二次机会。“我和他，非常迅速地处理掉了这次事件，旁人大概只觉得这是一场地震或是什么爆破工程，知情人非常…少。”
　　“少的定义是什么？”
　　唉。“你、我、老家伙、威尔，现在多个西尔维，多吗？”
　　“不少。”
　　“哈哈，看你和一个老大叔拌嘴，还真是新奇。”
　　“能看到小奥利和你这么年轻的小伙子一起冒险，也很新鲜。”
　　“啊哈哈…”
　　“‘精灵年龄的简单换算’只局限在精灵的单调世界。奥利弗与人类共同生活了四十多年，算作四十岁的人类合情合理。”
　　“这种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有点赞成保罗的看法，但如果我在人类社会生活百年以上，那又作何解释呢。精灵只能是精灵啊。
　　“可是他，无论是外貌还是行事作风，都表现得和我是同龄人没错啊。”
　　“‘回溯伪装’。”啊，初见的师兄。可恶，还是比我高。“可以装作年轻。除开伪装，趋同的可能也存在。”
　　“哈？”
　　嗯。

　　“讲了这么多故事，精灵要去的遗迹是怎么回事啊，和那个神有关系是吗。”
　　“我还没和师兄交换意见呢。”
　　“…权威人士？”什么权威人士。
　　“不排除和海妖的无名神有关。”保罗这样说。“首先我要确认，书从哪来的？”
　　“海伦娜·莱柯特啊，那位在布林堡民间很出名的擅长火系魔法的家伙。她给你寄来的件，没落款吗？她现在在王城那魔法监督委员会里不知道任什么职，我也不清楚她是在什么阶段收集的书。”
　　“可信度不高。”保罗如此评价火女人的信誉。
　　“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些记录，最近的，未来得及寄给你。其中大多没提及书中所记遗迹，只有一首十分诡异的海妖歌谣…我从中寻到了这处遗迹的倒影。”
　　“歌谣？那什么海妖清剿小队还在？顶头上司还是你？”
　　“…”保罗瞥了西尔维一眼。
　　不是个好话头。“是那种吸引人跳海的歌谣吗。”
　　“‘送他们，无鳞无尾的陆上生命，送他们一窥真实世界’，完全不考虑艺术性，我是这样翻译的。”
　　“真实世界…”我还以为那些跳海的家伙都变成了他们的粮食，想不到竟有如此用心。确实有学者认为现在的世界与无名神们活跃的过去世界大不相同，“通道吗。”
　　“不清楚。”去实地看看就知道了。
　　“你的海妖诗歌集通用语篇什么时候出版。”
　　“海妖语篇没有反响，不出了。”
　　…海妖语篇怎么可能有反响啊，不被列为禁书就不错了。
　　“海妖诗歌集？”
　　“师兄还在那诗集的前言里写道，只要正确地照着他标注的音标与曲调一丝不差的唱出来，就能吸引听者到最近的水源处跳进去。”
　　“真的？”
　　“我不会唱歌，叫保罗给你唱去。”
　　“师兄？”啊呀。
　　可别真被西尔维说动了。“他做什么都一板一眼的，唱歌也是，一点灵魂都没有，不好听的。等到海边，带你去听海妖唱。”
　　“那不就真跳海了。”
　　“跳就跳呗。鱼鳃药水容易制备，你要是乐意喝，我给你准备一桶都没问题，够你在海底生活一辈子。”
　　“你也要下去吗？”保罗突然问。
　　“我怎么可能放队长他一个人去海底。”
　　“我一个人？不是还要雇几个冒险者吗。”雇得来西尔维斯特这么高等级的冒险者吗？只是要他们来探索遗迹，画画地图；应对危机还得看我们。
　　“…海妖最近很活跃，它…”
　　“总要面对的嘛，我又不能躲它几十年几百年，躲到最后，只剩我一个了就糟了。既然有了契机…”
　　“我不多说什么，你万事小心。”
　　“嗯。”
　　“稍等一会儿。”
　　还有什么。

　　“你看那个小丫头，书架后面那个，她躲了好久了。”
　　“可能是保罗的女儿…”或者，孙女？偷听好久了，师兄也没管。
　　“他还有孩子啊。”
　　有好几个呢。“大儿子二儿子我都见过，后来又有了大女儿和小儿子。”那应该是孙女。
　　“诶…你是十多年没回来了吧。”
　　是，但我和保罗来往的书信可一点也不少。
　　“莉莉。”
　　“啊糟了！被邪恶的白胡子法师发现了！快跑！”
　　哈哈，小丫头又跑掉了。
　　“不省心。”
　　“我记得你那俩小子都没什么天赋，你都不让他们来这里凑热闹的…”
　　“破坏性太强，也不具备继承的能力。很可惜，随他们妈妈。”
　　“那么，这小丫头、天赋不错？”那些焦糊的陷阱饼干…
　　“一般。”
　　果然。
　　“我也不过一般。可塑性很强。”
　　“喂，精灵，”西尔维小声问我。“我还以为你嘴巴已经够毒了，你这师兄有过之无不及啊。”
　　呵。“我称之为，直白且具有无差别攻击性地阐述事实。但是啊，”悄悄话结束。“保罗，你把法师塔都变成粉色，警报都变成恶龙，是为了讨小丫头欢心吧。”
　　“交换条件罢了。”
　　交换小丫头天天烤失败的饼干吗。
　　看来领主法师这一肚子的学识，是要消散在图书馆中了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