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温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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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实说，他们几乎都已经忘了九笙的存在。当然，这也是她有意为之的结果。
“啧。”“信天翁”咂嘴，“看样子无敌的本大爷王子不给力啊，人还没有追到手。”
“喂，你这家伙，说谁是本大爷王子呢？”
“咳咳，关注点竟然是这个吗？中也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医生’你敢再说一遍吗？”
“任重而道远啊，中也。小女孩还没开窍，而且她哥那边恐怕有点难办。”
“什么跟什么啊，关太宰那混蛋什么事。‘冷血’连你也......”
“津岛九笙吗？那个女孩。”亚当突兀地发言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传闻中的‘暗夜美杜莎’，没有经过她的审问后吐不出来的情报。‘港口黑.手.党的黑色亡灵’太宰治的亲妹妹，异能力未知，来历未知，容貌未知，唯一能够调查到的情报便是她常用绷带蒙住双眼，原因不明。可是刚才我见她并未这样做，而且她的眼睛是让人意想不到的美丽，也不像是不能视物......所以，另有隐情？”
“够了。”中也粗鲁地阻止了亚当继续说下去。
“中也先生是生气了吗？为什么？本机说错了什么话吗？”他似乎存储过与之类似的反应，人类通常将之称为“爱恋”。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释了。
亚当恍然大悟、深以为然。
*
九笙刚打完电话便见到了亚当像搬运行李那般将中也夹着带走的那一幕。
果然是人造智能吗？一言一行完全依照设定好的程序，不允许有半分差池。而且，追求最高的效率。按照中也的尺寸，这种运输方式显然要比背着、拖着更加高效。
“旗会”被留下的五人一脸茫然，但很快便接受了这个现实，愉快地继续喝起了酒。其间也询问过九笙是否要与他们一起，在被拒绝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也只是礼节性的邀请罢了。
九笙不怎么喝酒，倒不是遵从所谓未成年不能饮酒的法律，只是单纯地沾酒便醉......
从来没有尝试过呢，台球。要不，试一试？
于是乎，正喝着酒聊着天的“旗会”众人，见证了完美复刻亚当那一球的极具艺术性的轨迹。
这一位也是怪物......跟真正的人工智能相比也丝毫不显逊色的判断分析与计算能力。不，或许还要更甚一筹。只可惜，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看到他们真正较量一翻。
与此同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停在“旧世界”台球吧的门口。轮胎、玻璃、车身都是防弹样式，即使由于遮光玻璃的存在无法看见车内的景象，仍然可以确定这是组织的车。
“首领传唤你们。”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从副驾驶走出，带来了这则消息。
“邮递员吗？”钢琴家说道。
所谓“邮递员”则是表明其在Port Mafia中职务的暗语，实际上就是组织的联络员。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身材修长，黑色帽子和墨镜遮住了脸，是完全符合联络员身份的打扮。
“旗会”众人没有多加怀疑，准备跟随他去见首领。哦，在此之前先和中也打个电话，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顺便再调戏调戏他。
在此期间，“邮递员”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我们知道了，走吧。”“宣传官”温厚地对他说。
“津岛小姐也要一起。”“邮递员”低下声道。
“哦？”九笙饶有兴趣地打量他，“我知道了。”
来了。
*
店里飘来刺鼻的血腥味。中也试图向前走去，却因双腿使不上力气而狼狈跌倒，只能爬行着去往店内深处。
所有人都死去了。信天翁、医生、钢琴家、冷血、宣传官，还有......九笙。
只看一眼便能得知他们已经没救了，彻底被摧毁了啊，就连完整的身体部分也几乎无法找到。
中也低头沉默着，站起身来像是确认所有人的脸一般来回走动。眼中空无一物，像是被遗弃的稚童，满是迷茫与空寂。
“杀害了家人的人，黑.手.党绝对不会放过。”
*
“喂，你这样做真的好吗？他看起来很在乎你们。”
“原来我在中也心中是相当于‘家人’的存在吗？真是意外呢。”
“......所以？”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要想看上去更加真实，最大限度的减小暴露的可能性，首先要做的就是骗过自己人。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中也，他的演技可算不上高明。”九笙理性地分析着，“多谢，齐木君。”
“我是看在咖啡果冻的面子上，别误会，我可不是什么好心肠的家伙。”
“我知道。毕竟，我也不是。”
“所以，大费周章就为了救几个与你并不相熟的人，是为了什么?”
“他们是中也的同伴。”所以她会救他们。
过于简单纯粹的理由。可齐木楠雄不用读心也能清楚地知道，这就是她内心真实所想。眼前之人，虽为黑.手.党，心思却过分单纯，与其传闻中的形象乍一看并不相符。但，归根到底，都是她。
“接下来也要麻烦齐木君了。”九笙把玩着魏尔伦留下的由白桦树雕刻而成的十字架——那是他工作的证明，“再增加一年份的咖啡果冻兑换劵好了。”
呀嘞呀嘞，无法拒绝啊。
*
【两天前】
“这几天离开横滨，避避风头。”太宰找上了九笙，眼中明明灭灭，以一种不容拒绝的陈述性口吻说着，“Port Mafia只怕马上就要燃烧起来了。”
“好。”九笙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反正，哥哥不会害她。不过——“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些好奇呢，能被哥哥称之为“燃烧”的事情。
“啊。来了个麻烦的人物。”太宰的声音近乎恍惚，嘴角却无意识地浮现出笑容，补充道，“中也引来的麻烦。”
太宰大致地告诉了九笙他所了解的有关魏尔伦的事以及他之后的计划。
哥哥的安排还是一如既往地完美又无懈可击，至少，她无法找出丝毫的纰漏。
只是，在不打乱他计划的前提下，她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想做什么，去做就是了。”太宰心不在焉地说着，“我不会干涉你的自由。”
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的。哥哥他总是这么温柔，虽然可能与普世意义上的温柔不一样。
费劲心思地保护身为Port Mafia首领的森鸥外，明明对他而言“立场”什么的根本没分别嘛。果然，虽然嘴上不说、面上不显，哥哥对森还是有情感在的。无论是作为老师还是监护人，森在他心中一定占了不小的比重。只希望，森鸥外不会利用哥哥的这份“情”达成自己的目的。虽然她觉得不太可能，在“太宰治的监护人”这个身份之前，他首先是“Port Mafia的首领”，组织利益的最大化永远会排在哥哥之上。哥哥心里肯定也清楚吧，关于这一点。
还特地将最终的战场选在远离人烟的树林，避免了成千上万无辜之人的死亡吗？明明很尊重生命啊，哥哥。你真矛盾。
“哥哥要照顾好自己。”她自是对哥哥的能力抱有百分之百的信任，也不觉得会出现什么差池。但是，她还是想要如此说。至于缘由？啊，仅仅是想让哥哥知道，也会有人在意他罢了。
太宰没作回应，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九笙本以为他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不想，在错过身准备离开之际却被其攥住手腕。
“你也是。”
她听见了，哥哥宛若叹息的低语。
嗯，她会的。这算是约定好了吧？
*
九笙委托齐木楠雄帮忙，运用超能力制造幻境与替身、扭曲认知，以此迷惑魏尔伦以及随后赶来的众人，制造她与“旗会”已死亡的假象。
世上唯一的超能力者，堪称无敌的存在，即使现在年纪还小，亦无人能看破这近乎作弊的手段。
至于报酬，不过一年份的咖啡果冻兑换券罢了，哦，现在加码到两年了。真有趣，无所不能的超能力者，竟然偏爱如此凡物……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咖啡果冻是真的很好吃。
说起来他们交情也不深，在上次于游乐园无意间窥探到彼此的秘密后，他们都保持着一种互不干涉的状态，全当无事发生，以维持微妙的平衡。
然，此次事态紧急，魏尔伦实力过于强劲，连哥哥费劲心力也只能保障森鸥外的安全，顶多再加上一个她。至于其他人，自是顾不上的。若想保住“旗会”的命，必须将目光投向能力远超于魏尔伦的存在。
与她仅有一面之缘的齐木楠雄，便是最佳人选。
在咖啡果冻的诱惑下，齐木楠雄答应了她的请求，本来于他而言就不是什么大事，除了有些麻烦外……当然，前提是绝对不能暴露他的存在。
在“旧世界”打的那通电话，其实就是九笙发现情况不对后让齐木楠雄事先做好准备，瞬移至此，再隐身掩藏自身。
从魏尔伦踏进“旧世界”大门的那刻起，他便自动入了她的局。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