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亚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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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笙，你知道吗?今天下午进行交易的时候，中也把一个宝石贩卖商一口气掀飞到了三层高的屋顶上了诶！估计被他打得要在病床上躺三个月喽~”太宰兴致勃勃地找上了九笙，咋舌道，“真是可怜啊，不知怎么的惹上了那位性格暴躁的小矮子，小九笙可千万要小心啊，万一哪天一不小心踩到了雷区惹恼了那家伙可就糟糕了，小九笙你的小身板可经不起他折腾。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不要和他多作接触了，直接远离为上策！”
哈？她知道中也很强，但能一口气掀飞一个成年人到那么高的地方，似乎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呢。
“小九笙，明白我的意思吧？”“嗯。”
......算了，就知道重点会偏移，他已经习惯了。
“是有原因的吧。”以她的观察，中也不是会无缘无故发脾气的人，这一点明明哥哥也知道不是吗？
“什么嘛。”太宰趴在桌子上嘟嘟囔囔，“黏黏糊糊的鼻涕虫而已，小九笙干嘛那么相信他。”
“......”可是，哥哥明明也很相信中也啊。当然，这句话是必不可能说出口的，毕竟哥哥他实在是太不坦率了。
“那位贩卖商问了他，‘你生于何处’。”
“！”九笙愣神，猛然抬头，对上了太宰幽暗的目光。
生于何处......吗？
“呐，哥哥。”“嗯？”
“你说，中也会做梦吗？”“诶~谁会关心自己最讨厌的家伙做不做梦。”
“是吗？我以为哥哥无所不知呢。”“我在你心目中有这么厉害吗？真感动啊，小九笙。”
“如果我问中也这个问题，会被揍吗？”“？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他敢？”
“那,哥哥的梦里都有些什么呢？”
“怎么又突然聊起我来了（笑），我不做梦哦~”
他连睡觉时间都没有多少，难得的休息时间大半也只是盯着天花板等待天亮，睡眠质量极差的他挨不过去的时候最多也是用酒和药物助眠，哪有时间沉醉在虚幻的梦境里。难得睡得好的几次，也是因为有九笙在身边，无梦到天明。
啊啊，一睡不醒这种死法倒也不错，没有丝毫痛苦地迎来期待已久的死亡......只是想想罢了，尝试过服用大量安眠药自.杀，结果就是被拉去洗胃了，被森先生勒令痊愈之前不准吃螃蟹，似乎还把小九笙吓到了，连安眠药的用量都被严格管控了啊。虽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弄到，但是......算了。
“明天是哥哥十六岁的生日。”冷不丁的，九笙提了一句。
“嗯？这么快。”感觉距离上次中也生日没过多久啊。太宰同样并不怎么重视这一天，但是，如若是和九笙一起，那就另当别论了。
“既然小九笙这样在意，不如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啊，礼物就不必准备了。”
“哪儿？”“秘密。”
*
“为什么要带我来看海？”
“是啊，为什么呢？”
海风中，少年的面容有些模糊，好似已与大海融为了一体。他随意地脱下了禁锢着他的黑色枷锁，轻轻勾在臂弯。缠满绷带的左手微微遮住那只露出来的眼，使令他不适的刺眼阳光不至于伤他分毫。舒展的眉宇显露了他此时姑且还算不错的心情。
太宰站在岸边，踩着陆海的交界，背后是翻涌的浪潮。水花的跃动寂静无声，明艳的日光糅杂荡漾的微波，海风轻抚他的容颜，飞鸟也在向他问好。
“你知道吗？小九笙。”轻松的语调中带着独属于少年的稚嫩，“曾经我以为你死在了这里。”
整片横滨港，被他当成了她的墓地。孤身一人葬于广袤无边的深海，葬于向往已久的外面的世界，是幸还是不幸？
“对不起，小九笙。”猝不及防地，他拥抱了她，将脸埋入她的颈窝。
那时的他天真尚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在意之人，留她一人独自面对世界的黑暗腐朽。如若不是她异能力突然觉醒，他们可能再也没有重逢的那一天了。
九笙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是凄冷雪夜里的微弱萤火，不会刺痛他长期以来适应黑暗的眼眸，不会灼伤他早已麻木不堪的神经，明明自己也活得迷茫，却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兀自闯入他的生命之中。
为什么啊？太宰治这样的人是死是活，都会有人真心在意吗？明明他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想要奔赴黄泉彼岸，想要寻得一生只有一次的盛大的死亡，为什么还要试图拉住他呢？没有意义。生死是无意义的，个体的存在与否也是无意义的。因而人类派生的一切情感——爱与恨、痛苦与希望、悲伤与喜悦......都是无意义的，终究会消散。就连眼前的海洋与飞鸟，也是无意义的。
存活于世，对他而言已足够痛苦，他被困在了漫长的生命之中。而那种值得人延长痛苦去追求的东西，一个都不存在。他很清楚这一点。
既然决绝的想要将他留下，就不要私自在他之前离开。他暂时还不想主动地掐灭这点萤火。
【所以，小九笙，你要好好活着。】
他无法看到的风景，久寻不得的答案，或许她能够找到呢？毕竟，他的妹妹可是个非常神奇的孩子。
九笙虽不知哥哥为何突然抱住了她，也不明其内心作何想，但于冥冥之中似乎感知到了什么，一下一下地轻抚哥哥毛茸茸的脑袋。
“好了，好了，我在。”九笙轻声重复着，安抚怀中明显不安的哥哥。
曾经发生的那件事，何尝没有在她心中留下疙瘩？原来，这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心结。
“我很开心，哥哥。”
“嗯？”猫猫探头.jpg
“我订做了蟹肉蛋糕，要吃吗？”
“要！如果是小九笙亲手做的就更好了~”
“......会死掉的。”
“那绝对是世界上最美妙的自杀方法！”
“我会送你去洗胃。”“QAQ”
【这次有你在我身旁，以后也会如此吗？】
等等。
太宰身体陡然变得僵硬。
他竟然开始畅想“以后”了吗？真不像样啊。太宰治明明是个没有未来的人。
可是……
罢了，太宰再次用力抱紧九笙。哪怕只有片刻也好，他也贪恋那份温暖。
风景接纳了他们。
“小九笙快要十四岁了吧。”“嗯。”
“这样啊。”
她的时间没有停止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真是太好了。
*
一家由砖堆砌而成的旧台球吧内，看不见的硝烟弥漫。
九笙一言不发地坐在角落里，静默地注视着眼前剑拔弩张的六人。
真是搞不懂啊，想要送中也“一周年纪念礼物”直说便是，非得整这一出吗？话说，这就是他们之前所说的替中也准备的惊喜吗？属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五岁中也的照片......难道说，中也真的是人类？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
她也问过自家哥哥这个问题，而哥哥也做出了“中也一定是人类”的判断。至于原因？很简单。他认为人工字符串根本无法创造出中也那般如此令他厌恶的人性。
可是……
罢了，中也是不是真正的人类对九笙而言都无所谓，她在他身上所看到的东西，其价值已远超她的预料。
最在意这件事的人，归根到底，还是中也自己。
啊啦，装出一副满是怒火的表情离开了吗？真是不坦诚呢。猜猜看，多少秒后会回来。
不到四十秒，嗯......有进步？
中也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夹杂着愤怒与不甘心，太过丰富，是而今的九笙无法看懂的。
不过，就应该是这样才对嘛。
古典管弦乐器演奏着，台球、 香槟以及各种俏皮话相互交织。
九笙饶有兴致地观赏着眼前仿佛在任何一个街角都可以看到的场景，以一种绝对旁观者的态度。
可惜的是，任何可以称得上美好的时光都是极其易逝且不长久的，尤其是对于身为黑.手.党的他们而言。
这不，不速之客来了。
九笙率先察觉到亚当的到来，却只是瞥了一眼，不做多言。任其突兀地加入“旗会”的台球大赛，打出惊起他们欢呼的完美一球。
无法读取他的内心呢。
九笙通过异能力的勘测，做出了来者是计算机的判断。
想要通过台球加深与他们的关系来获取情报啊，搜查手册是这么说的吗？咋一听好像挺有道理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并不奏效呢。emmm，怎么有一种既视感，错觉？
哦呀，打起来了，好激烈。不过，对这家伙来说，都是没用的吧。
九笙也没想着提醒，她对亚当的存在还挺感兴趣的，有一种想要拆开仔细研究的跃跃欲试感。更何况，九笙能看出，亚当对他们根本没有恶意。恐怕，是来找中也的。
之后亚当的言行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魏尔伦……吗？
“我去打个电话，你们聊。”九笙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说完这句话后便消失在了他们视野中，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亚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