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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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时秋炀日日抽空去医院照顾翁楷。江聿则再没去过。
暑假已经开始，江聿闲之又闲，却对同学外出聚会玩乐提不起丝毫兴趣，整天窝在家里上上网，打打游戏，搞搞卫生。他还是好奇，可是面对早出晚归的时秋炀问不出口。在经过这一番折腾后，两个人再次沉默了下来，之前那场争吵仿佛没有发生过。
但是，少年的耐性终究是有限的。忍了又忍，在时秋炀帮翁楷办好出院手续回来后，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他遇到了什么事？”
“这跟你没有关系。”
心里一痛，想起数日前梦里身影离去前说的话。
“那么跟你有关系咯？”
“……”
“既然跟你有关系，为什么会跟我没关系？”
“这件事跟我也没有关系。”
少年紧咬不放，让时秋炀有点头疼。他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揉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最近事情太多，睡得也不好，身体已经接近极限了。
“为什么跟你没关系？你跟他不是……”
“不是。什么都不是，他只是我的同事。”
江聿神色古怪地瞟了时秋炀一眼。
“可我明明看到那天晚上……”
时秋炀皱起眉，深深看了江聿一眼，认真地说：“我跟他不是一对。那天只是因为我喝了酒，况且也只是亲了一下而已。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我喜欢他，你明白了？”
江聿一窒。那么说，自己没有“妨碍”他么？可是，他的转变又是怎么回事？那个耳光是怎么回事？如果只是纯粹的讨厌自己，那么他递过来的冰袋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他？”他顿了顿，“那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对我说清楚？你……喜欢……别的男人吗？”
“……这些没有必要告诉你。”
江聿黯然。不管他是否有喜欢的人，自己一样是被拒绝在他的内心之外，得不到认同。
“那天叫你反省，反省得怎样了？”
反省……早已消肿的脸颊似乎又痛了起来，江聿不说话，别开脸。
时秋炀注视着江聿倔强的脸，几分苦味不觉间跟着略带暗哑的嗓音溢出嘴角。
“算了……我累了，你自己做饭吧。”说着就起身回房间。
“你……你不吃么？”
“不吃。”
背向江聿的身影一如记忆中修长，却不知为何显得落寞，连关门声都带着虚弱感。
……
雨后的夜风从窗外灌入房间，满室清新让原本半睡半醒的江聿渐渐清醒。他做了个深呼吸从床上坐起。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很容易就从梦中醒来。脱离了混乱的思绪，对身边的环境自然会更加敏感。似乎有什么重物落到地上，伴随着一阵细微而沉闷的咳声，传到江聿耳里。那声音听起来仿佛被堵在肺里，压抑得让人难受。
江聿迟疑着又听了一会儿，见那咳嗽声总不停歇，便轻手轻脚地走到隔壁卧室门外。
轻敲几下，门内没有反应。咳声似乎歇了。想了想，他不太放心，试着转动门把——没锁，于是开门进去了。
床上没人。一个模糊的人影蜷在床边地板上。
江聿连忙打开灯，看到时秋炀面色潮红，握拳捂着嘴闷声咳着，弓着的背脊随着咳嗽震颤，身体在宽松睡衣的覆盖下，看起来仿佛瘦了不少，那样子，竟是有点可怜。
“你不要紧吧？”
时秋炀还在咳，声音时断时续，没有回答。
江聿有些不安，抱起时秋炀。他全身瘫软，刚被抱起来，头就无力地垂在江聿光裸的肩头，灼人的温度在皮肤间传递。
他发烧了。
江聿有些无措。印象中，还没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从来只有自己生病让他照顾的份。想起时秋炀今天回来时疲惫虚弱的样子，心里揪了一下。
好不容易把时秋炀架到床上，看他咳得难受，江聿撑着他的身体帮他拍背顺气，直到他咳嗽缓了下来，才走出卧室去取备用药箱。
江聿拿着热水和药回来，给时秋炀量体温，果然是烧了，38.7℃。他端起水，想了想，又放下，接着捏起两粒退烧药，准备先喂药。手凑近时秋炀的嘴，却停下了。
时秋炀和翁楷接吻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眼前两瓣薄唇，让江聿不太自在。
迟疑了一下，江聿伸手推推时秋炀，看着他仍旧潮红的脸，轻轻喊：“喂，吃药了。你醒醒。”
时秋炀似乎听到了，哼了一声，微微掀开眼帘，迷茫地看着江聿，半天不说话，似乎烧迷糊了。
江聿被他看得浑身发毛，忙不迭开口：“吃、吃药了。”
时秋炀困惑地偏偏头，好像没听懂。冷不防时秋炀伸手放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狭长的眼里湿润亮泽，仿佛是泪水，估计是咳出来的。
“聿……”
江聿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
“难受……咳咳……我渴……”
“啊？哦，那喝水，水……”
江聿端起桌上的热水，还没反应过来，一具温热的躯体就靠了上来，手臂环在他的腰上，嘴唇上拂过柔软炙热的触感，最后一股重量落在肩头。
江聿傻掉了，连热水洒得满床满身都没有发现。
良久没有声音，耳边潮湿的气息吹得他痒痒的，那个人却再没反应。不习惯这样亲密的接触，这种状况让他很难捱。
壮着胆子低唤，又耸耸肩膀晃晃那颗沉沉的脑袋，只换来小小一声难受的哼哼。
似乎又睡着了。应该是烧糊涂了吧？刚刚唇上的触感，只是意外吧？
怀里的身体动了动，浅浅呢喃在耳下萦绕，模糊不清。江聿僵直着身体，不敢说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