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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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意的时候，彷徨的时候，害怕的时候，有一个人在身边安慰，熟也好不熟也好，总是更容易说出心里话，更容易咀嚼过往。
就像那些哭哭闹闹的三流言情剧里演的一般，江聿的单亲妈妈凭着年轻漂亮参与了一场豪门情变，富豪的正妻离婚后远走他国，而剩下的人各自带着一个拖油瓶组成了新的家庭。那时候江聿八岁，时秋炀十六。
正值叛逆期的少年怎么会轻易妥协，江聿最终没有改姓，就是因为时秋炀的反对。可是有些既定的事情无法更改，即使厌恶也只能冷漠以待，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有些磕磕绊绊，不过倒也平平静静。
小江聿不懂那么多，也不愿去思考那么多，只知道自己能够暂时过上比较安逸的生活。尽管并非人人真心待他，尽管多了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哥哥，所幸大家豪门总爱顾及面子极少做撕破脸皮的事，性格冷漠的哥哥自视甚高对于欺负小孩子的事情也不屑为之，所以，曾经经历过颠沛流离亲戚嫌恶无人理会的他对现状十分满足。
可是，安逸总是难以长久。金融危机，公司破产，双亲车祸，遗产争夺，诡计阴谋……一波又一波变故迎面扑来，打得人猝不及防。最后留下的是亲戚间的相互推诿冷嘲热讽，兄弟俩的无言以对相依为命。那时在时秋炀名下比较值钱的财产只有一辆跑车，转手卖了，所以，他们好好地活了下来。
日子如流水，静静流淌的过程中会渐渐侵蚀水岸，即便是触水的岩石，都会磨得圆润光滑。何况是肉做的人？
在只有两个人的屋檐下，那个并未弃他而去的高大身影渐渐抚平了江聿内心面对曾经孤苦阴影的不安。逐渐产生默契的日常生活，一个眼神就能知晓彼此所想，即使那个人冷漠依旧，江聿也毫不介怀，反而对他命令成分居多的日常交流甘之如饴，如同一只乖顺的小狗，对主人忠心不二。只因为，那个身影能让他安心依靠。
可是，无论经过多久，无论多么默契，两个灵魂愈加疏离。江聿发现，不知从何时起，时秋炀对他有了改变。如果说一开始他对他是基于天性傲气的冷眼无视，那么后来就是刻意为之的躲避疏远。
为什么？不由自主地，能够证明时秋炀讨厌他的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江聿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段惴惴不安的岁月，所有的惶惑都以安静来掩饰。他能够在学校里在景茗面前嬉笑怒骂任性而为，却在回到那个屋檐下之后强迫一般地在掩饰之下使自己逐渐窒息。
他可以接受时秋炀不承认他这个弟弟的事实，却无法接受对方离开他遗弃他的假设。当两个人成为习惯，一个人就是折磨。
于是，一个人，一个吻，就让他的世界摇摇欲坠了。
“……之后那个晚上，我想我明白了，或许是因为我太碍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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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聿在黑暗中翻了个身，安静了一会儿，又翻了一个身。最终，他从床上起来，走到书桌前拿起泛着夜光的闹钟看一眼。一点半了。时秋炀还没有回来。
最近几天时秋炀有点反常，面对他时总是无意识地皱眉，态度冷硬。今晚更是一反常态，完全没有预先说明下班不回家做饭。不知道为什么，江聿觉得不安。他烦躁地挠挠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叹了口气。
忽然公寓门传来几声响动，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江聿奔出卧室，看到大门被打开了，楼梯间的灯光照进公寓，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架着时秋炀跌跌撞撞地跨入客厅，他手指上勾着时秋炀的那串钥匙。
男子抬起头来，看到江聿愣了一下，随即笑开，说：“打扰了，我叫翁楷，是秋炀的同事。他喝醉了。呃，你是他弟弟吧？”
秋炀？叫得真亲热。
江聿没理会他的问题，走上前去把大门关上，然后帮忙一起搀扶脚步虚浮的时秋炀。
突然，时秋炀抬手捂住嘴巴，喉间发出沉闷的声音。
“啊呀，他要吐了。快！去厕所！”翁楷着急地对江聿说。
江聿迅速把人带到卫生间。刚进去，时秋炀就挣扎着跌坐在地上，趴在马桶上吐了出来。
“说了不要再喝了，你还偏不听。这下难受了吧？诶，真是的......”翁楷一边絮叨一边轻轻拍着时秋炀的背，继而转头问，“哎，那个......小弟弟，他的毛巾在哪儿？”
江聿看着翁楷那只拍背的手，不自觉地皱起眉毛，从墙上取下毛巾递过去，抿抿唇，问：“他为什么要喝酒？”
“啊？哦，呵呵，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工作上有点烦心的事情。”翁楷有些敷衍地回答，手下则不停地打湿毛巾，再拧干，给吐得差不多的人擦脸。
他擦完放下毛巾，扶起时秋炀往外走，边走边问：“小弟弟，他卧室是哪间啊？对了，你家里有茶叶吗？有的话，泡杯浓茶过来吧，好醒酒。”
江聿默不作声地把他们带到卧室，看着翁楷把时秋炀慢慢放倒在床上，时秋炀难受地扭了扭，嘴里吐出模模糊糊的话语，翁楷趴到他嘴边听他说些什么。
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切。江聿暗自啐了一声，转身走进厨房找茶叶。
当江聿端着热茶走回卧室的时候，他看到时秋炀已经坐了起来，紧紧抱着坐在床边的翁楷。
四唇相接。
啪。
玻璃的碎裂声惊动了两人。翁楷猛地推开时秋炀站了起来，一脸惊惶。
“呃......那个......我......”
“恶心。”
翁楷明显一僵，不知所措地呆站着。时秋炀坐在床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刀子般的话语无情地刺入江聿耳里。
“嫌恶心你就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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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我在楼下坐了一夜……没有人来找我……”江聿定定看着景茗，目光却了无着落，“之后，我不敢问，他也什么都没说……或许，已经什么都不用说了……”
如果这就是真相，那么被遗弃就是注定的结局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