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十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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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肄还在局里对两个工作人员展开全方位无死角不间断提问时，符端正非常自然地坐在他的书房里，就着一杯二二年的白开水享受空调冷气的吹拂。
手机屏幕亮起，符端点了两下，然后转到浏览器的前一个页面。
一个看起来就很哗众取宠标题党风格的报道《震惊！名立旗下公司老总做出这种事究竟为哪般？齐名东幕后故事大起底！》，配上几张不达意的图，又是毫无名气的自媒体发表，五年过去了网页浏览量都不超过三十，符端却眯眼，认认真真看了下去。
齐名东这类人，能在商海厮杀中熬到出头的，没几个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与其被主流媒体的正面报道牵着走，还不如在这类几乎没有影响力因此还没有被处理的小众媒体上押宝。
报道讲的是五年前一家风投公司老总黄礼先挪用公司巨额财产用于填补自己手下一个私人项目的资金空缺。
而最开始那份空缺，作者分析很有可能是拿来补贴家用的。
符端嗤笑一声，划过这一段，正要继续往下看，突然显示出余肄的电话号码。
他不紧不慢地接通，对方上来就是劈头盖脸一串问题：照片上还有线索吗？有没有接触到其它有价值的消息？媒体有没有动静？在家里搞破坏没？
符端自动忽略最后一个有把他当哈士奇嫌疑的问题，然后“呵呵”一笑，故作深沉。
那头余肄沉默了一下，一字一句告诉他：“这个案子上面给我们施了压，一周内破不了我就要下岗，到时候为了将功补过我、会、把、你、供、出、来，以保我后半生的饭碗。”
符端秒怂。
“齐名东手下并不太平，说是这一代只有他一个男的，我怀疑齐家产业继承人原来并不是他。”
听筒里传来余肄将信将疑的“哦”的一声，符端抿了口杯里的水，继续道：“齐名东的名立公司旗下有个白金公司，公司boss是黄总黄礼先，五年前因为挪用公司将近两亿的资金被发现，最后进了监狱，现在还没出来。这个黄总平日里生活规律，不抽烟不喝酒没有大肚腩还每周三次健身，不好色没结婚一层楼里员工挑不出三个女的，你说他突然要那两亿干什么？”
这个问题显然把余肄给难住了，半天没张口，而符端话锋一转又问起照片上的女孩。
“反复确认过了，前台工作人员肯定确实是四个人一起进的密室，但她们有个疑惑是说……感觉其中一个应该是男生？个子很高而且是比较利落的短发，听声音也很低沉。”
“哦？”符端诧异一挑眉，“我给你发微信前可是仔细比对过的，那第三条胳膊的小臂和齐淑瑶的小臂差不多长，比背对摄像头的一个女生还短一点，这会是男生吗？”
“……谁知道呢。”
市局。
“余队，都找到了！”技侦陈文从高度紧张的状态整个放松下来，活生生把自己瘫成了个葛大爷。
余肄猛地窜过来：“怎么样？”
陈文一脸喜色：“时空重合的结果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除了后面几个大爷大妈显然和玩密室的没啥关系之外就这五个小年轻了，其中这两个！”
他兴奋道：“和死者是一个学校的！年龄也都对的上！”
“姜施然，陈茜茜……”余肄记下这两个名字，“重点查这两个，包括直系亲属的从小到大所有档案都调出来，和剩下三个的基本信息一起打出来给我。”
“好嘞！”陈文麻利道。
“我等会儿发个微博用户给你，查一下她的基本信息。”余肄靠在打印机边上等结果，边低头打字边说。
鱼翼：能找到发照片的用户吗？把她主页截图发我。
嫌疑人符某：【照片】
嫌疑人符某：就在这儿等着呢
鱼翼：……你妹啊【怒】
鱼翼：还存了什么线索一起给我发出来！
嫌疑人符某：我不
嫌疑人符某：略略略
鱼翼：…
鱼翼：待会儿收拾你
把账号报给陈文，又坐等另一组结果，余肄干脆打开手机论坛，看看网络上的风声。
大概是警方封锁消息比较迅速而论坛里天南海北的人都有，所以他翻了好几页今天的最新帖，居然都没找到有关这起案件的信息。
正当他聚精会神之时，走廊另一边突然传来骚动，嘈杂的人声中依稀可以分辨出“心脏”二字。他把手机往裤子口袋里一揣奔过去，扒开围着的人群，意外地看到了齐淑瑶的母亲林玉芬倒在了地上，而齐名东正试图给她做心肺复苏。
确定已经有人打了120，齐名东又一直死死护在林玉芬身边，余肄没再靠近，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手机在口袋里一振，符端直接发了语音过来：
“密室逃脱和鬼屋有什么区别？”
余肄发了个问号回去。
“我是说，虽然传统的密室似乎不应该出现，但是你觉得这个密室里会不会有真人npc？”
“哈？可鬼屋里npc是用来吓人的，相比而言密室里真人npc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有人那还能叫密室？”
“这只是一个猜测和方向，否则你怎么解释死者一行人从进入密室到离开密室之间工作人员没发现任何包括人数上的异常？
“如果前台工作人员没有参与进这次活动，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四人进四人出。而死者留下了，就必定会有人出去。这个人基本上可以确定是知情者。”
余肄思索了一会儿，直接退出和他的聊天页面，转头找上了张鸿。
调查工作任务量巨大，结果难出，符端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下午除了天黑什么都没等到，还猛然想起家里有个大活人可能快饿死了。
他拎起外套往家赶，顺路在超市里买了挂面和速冻水饺，付钱的时候却感觉哪里不对劲……
他的钥匙呢？！
余肄提着超市购物袋在门口乱转，脑子里快速回忆钥匙可能丢在哪里。
陈文、张鸿、温旭、其他小警察；刑侦支队、技术大队、刑侦大队；市局门口、办公室、停车场……
等等？
余肄脑子里闪过一句话。
「睡了不到五个小时又得赶着超市上班的点儿溜到地下一层美食街去验证我的猜测……」
所以这家伙今天早上出过门？
他把自己钥匙拿走了？！
余肄瞪向手里的袋子，仿佛透过它能看到符端那“丑恶的嘴脸”。
他马不停蹄回了家，发现符端甚至嚣张到连门都懒得关，门户大开，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讨打。
他没好气地蹬上拖鞋，正巧碰上符端端着一小碗粥走出厨房。
余肄：？？？
他扭头看向餐桌，暖白的灯光下实木桌上的三菜一汤显得格外刺眼。
符端对上他不可置信的目光，灿烂一笑：“终于回来了？就等你呢。”
余肄：！！！
他突然幻视出了一副阖家欢乐的画面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家伙突然有了一股贤妻良母的感觉！
他盯着这一桌子食物艰难开口：“这些……都是你买的？”
“非也，非也，”符端晃晃手指，“原材料当然是我买的，但是成品都是自己一筷一勺做出来的哦？”
余肄一抖，手里的袋子掉在了地上。
这人不会是长期生活环境太差现在一由俭入“奢”就因为反差过于剧烈导致脑子出问题了吧？
事实证明，符端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强；事实也证明，天上不会无端掉下来馅饼。
在余肄浑浑噩噩喝完一碗汤后，无事献殷勤的符端终于露出了在余肄眼里无比邪恶的爪牙——
“余队，有件事我觉得必须要告诉你。”
“你家大门钥匙我拿去复制了一份，各房门钥匙现在全都收归我所有，所以今晚以后你睡哪里就不是你自己能决定的了。”
“所以现在，我想用你的钥匙原件来交换一些东西，你看如何？”
余肄斜眼扫去：“你想要什么？”
“你，”符端毫不犹豫地答道，“我需要你的身份为我提供一些方便。当然现下我还并没有什么需求，但你也知道的，未来总有那么一天我会需要这些。”
余肄“哼”了一声，伸出手，摊开手掌：“钥匙拿来，我答应你。”
等到拿回钥匙，他鬼使神差地问道：“你……听说过姜施然这个名字吗？”
符端皱眉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有印象。应该是齐淑瑶的同学？”
他解释道：“我查到过齐淑瑶高中班级的学生名单，似乎有这个名字。”
听到“学生名单”余肄来了精神：“保存了没？让我看看。”
符端点开手机相册：“就只有名单而已。”
余肄接过手机，意外地除了姜施然之外看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
陈茜茜。
和姜施然、齐淑瑶不仅是同校，还同班。
余肄目光锁定在这两个名字上，连手机在桌上振动也浑然不觉。
符端拿起他的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反应过来，接通电话就听到张鸿压低了声音：
“余队，陈文加急把你要的资料都打出来了，你不在我就顺手翻了翻——”
余肄听到电话那头吸了口气：
“——我看到那个叫陈茜茜的小姑娘，生日在十月。”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