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深夜食堂》扣舷歌

5、第 5 章

　　那个时候大阿哥不过像太子一般大，汗阿玛器重他，让他做了福全军中的副帅，可恨福全仗着自己是他的伯伯，处处跟他拿乔，真是烦死了。好在汗阿玛没有把福全的奏折当真，只是把他从西北军营调回来，没有处罚他，不然他要恨死福全了。
　　这一次去尼布楚和谈，外叔祖纳兰明珠嘱咐过他，有机会就抓着索瑞图的错处给汗阿玛进言，反正那位索中堂行事骄横，全不把同僚们放在眼里，要抓他的错应该容易得很。
　　偏偏太子也要去尼布楚，这一路上要夹在太子和索额图中间受气，恐怕难熬得很。
　　大阿哥把心一横，想出个办法来。这一次要一箭双雕，杀杀太子和索额图的锐气，也好叫外叔祖知道我胤禔也是个有手腕的。

　　这之后，太子一边忙着准备去尼布楚和谈的事，一边勤加查问弟弟们的功课。自从放弃了即位的想法后，日子轻松了不少。太子现在的人生乐趣从斗倒大阿哥变成了一边斗倒大阿哥，一边培养大阿哥的弟弟们，等自己被废弃以后继续给大阿哥添堵。

　　太子也想回仙境去问问，自己到底是怎么被废的，可他连着在小花园里转了好几个晚上，也没能回仙境，看来这样的仙缘是可遇不可求的。

　　没等太子重返仙境，他就随使团动身去了尼布楚。太子走了，几个弟弟们终于放松下来，这段时间每天都被太子哥哥查问功课，真是遭老罪了。
　　十阿哥这样本性喜爱习武的阿哥还好，三阿哥、四阿哥只醉心读书，拉不开弓箭，摔跤的本事也平常，每天都是度日如年。以往是师父们领着教习骑射，就算阿哥们不好好练习，师父们也不敢真的处罚他们。
　　但太子不一样，弟弟敢偷懒，他是真的罚。
　　有时候小十三会疑惑地问四阿哥：“我怎么感觉自己有两个汗阿玛？”
　　四阿哥就拿着成语书给小十三解惑：“十三弟快看，长兄如父！”

　　对于四阿哥来说，轻松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太子走后没多久，他的养母佟娘娘就病了。四阿哥每天除了读书，就是去钟粹宫给养母侍疾。四阿哥从小长在佟娘娘身边，在他心里养母就是她的额娘，看着她日渐消瘦，四阿哥恨不得能替她受罪。
　　可惜，佟娘娘的病一直没有气色，她缠绵病榻有半年的光景，还是没有撑过去。
　　四阿哥真切地体会到了失去母亲的痛苦，这是任何人都不能弥补的。他在佟娘娘去世后，一直郁郁寡欢，夜不能寐，精神恍惚间竟来到一处奇怪的房子。

　　那一定是仙人的居所，天花板和墙壁上的圣光把大厅照得亮如白昼，里面站着两个仙子，如佛经里描述的那样，脸上都是平静祥和的微笑。

　　四阿哥情不自禁地走进大厅，按照仙子的指示坐了下来。

　　佟佳清越欣喜若狂，没想到自己才刚来到这里就见到了老四，可是老四好像认不出她，也听不懂她说的话。
　　“路妹妹，我儿子怎么不认的我了？”佟佳清越把路风笛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佟姐姐，你现在这个样子，别说你儿子不认得你，你妈来了都认不出来啊，”路风笛叹气，“你现在已经死了，你不是原来那个你了，平常心对待他们就行。”

　　佟佳清越克制住自己和老四相认的冲动，站在一边看路风笛招待老四。

　　路风笛把佟佳清越给孩子们留的小蛋糕都拿了出来，老四尝了一口就不肯吃了，他放下勺子问路风笛：“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还能回宫吗？”

　　路风笛看着少年时期的雍正帝，心想你要是不回去大清估计很快就要亡了。
　　“你是未来的天子，当然还会回宫。”

　　四阿哥被路风笛的话吓得站起来，磕磕绊绊地问：“我……怎么可能？不是还有太子和大哥吗？”

　　路风笛：九龙夺嫡的历史我又不熟，我哪记得你大哥和太子是怎么出局的？你问这个问题，我很难跟你解释啊。

　　路风笛维持着高深莫测的表情，“他们不是天命之人，只有你能当皇帝。”

　　四阿哥：虽然我刚才经历了丧母的悲痛，但我现在觉得我又可以了。
　　“我能当多久的皇帝？”四阿哥一边好奇一边竭力掩饰自己的喜悦。

　　“你当不了多久皇帝，没办法你爹活得太久了，你又太勤政，没多久就把自己累死了。”拜各路影视剧所赐，四阿哥出场的频次实在太高了，路风笛对他有个基本的了解。

　　四阿哥叹了口气，“那我多吃丹药能续命吗？”

　　路风笛要不是为了维持神女的人设真想翻白眼，“你就是吃丹药吃死的，丹药有毒！吃丹药要是能长生的话，秦皇汉武都不会死了！”

　　四阿哥害怕自己触怒了神女，再也不提吃丹药的事了。他本性少言寡语，没想到一见神女就恨不得对她把心事和盘托出。
　　“我……我总是不快活，总在问自己为什么不是佟娘娘亲生的阿哥呢？我自小长在佟娘娘身边，可我的亲额娘是德妃娘娘，我也努力地想和德妃娘娘亲近，可她一听到佟娘娘的事就没了好脸色。我总是这样夹在两个额娘之间，无所适从。”
　　“我有两个额娘，额娘们也有好多儿子……我真不明白，人怎么会有两个额娘？”
　　“小十四出生以后，德妃娘娘一心扑在小十四身上，更不肯多和我说一句话了……为什么我出生以后要养在佟娘娘身边，小十四就可以养在亲额娘身边呢？”
　　“仙子说我以后会当皇帝，那我一定要废除抱养孩子的规矩，不让皇子们夹在两个额娘中间为难。”

　　四阿哥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话，自己都愣住了，原来他是渴望倾诉的，只是平时没有机会罢了。

　　路风笛看向佟佳清越，她已经在一旁默默听了许久，连姿势都没有换过。

　　佟佳清越忍不住走到四阿哥身边，叹气道：“额娘也很想生你，可额娘生的孩子就没有活下来的，早知道让你这么为难，不如早点让你和德妃培养感情了。”

　　可这些话四阿哥完全听不懂，员工守则再一次发挥作用，员工是不能主动向顾客透露事情的，食堂会自动使他们之间的交流产生沟通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