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系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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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天脸上的皮皱成一团，就像一件皱巴巴的衣服，需要用手抻平，他的嘴角弯成一个镰刀形，那双没有眼白的黑珠子呆呆地盯着着远处。
其余三个人回过神发现林正天不见了，以为又出了意外，赶忙寻了过来，就看到林正天肢体僵硬，缓缓向前移动，杨旭不耐烦道：“乱跑什么，耽误功夫！”
说着他阴沉着脸，大步到林正天背后，瞥见林芝芝和江沅，抱怨道：“小情侣真是麻烦，他妈的命都要没了，还谈恋爱！”
其他两人瞄了眼不远处的江沅。
江沅正侧着身子，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手里的猎.枪，垂着眸听着身旁的林芝芝在说什么，下撇的眸光若有似无地向他们的方向瞟了几眼。
两人心里一寒，打从见面起，他们就觉得这位看起来不是个善茬，虽然他五官长得很突出，眉目俊俏得足以让人挪不开眼，但这人看人时眼里的审视和居高临下却让人不敢去与他对视。
应该很少有人敢直勾勾地欣赏这位的容颜吧。
他整个人像一把入鞘的刀，虽然敛了锋芒，但隔着那层鞘，依旧能让人感到不可逼视的寒意。
这会儿，杨旭当着江沅的面说三道四，他们总觉得这人此刻的眼神好像是在思考杀人灭口，还是徐徐图之。
总之，不管哪个，都很惨。
果然，杨旭的话音刚落，江沅抬起眼眸，手里的猎.枪骤然一横，瞄准了他们的方向。
“起开。”
杨旭怒吼，“你让我起开，我就起开，你他娘的算老几？”
话毕，杨旭看到拿着武器的江沅此刻眼眸微眯，冷哼了一声。登时，杨旭心里火冒三丈，伸腿走向林正天，故意挑衅。
六个人在这林子里耗了半天，一无所获，杨旭心中既怕又郁闷，结果他发现江沅和林芝芝两人好像压根没把这当回事，心中的怨气冲天。
杨旭对于江沅的话充耳不闻，另外两个人却头脑清醒，他们下意识觉得那黑洞洞的长管，应该不是个好东西，江沅的语气更像是一种警告，他们拉着杨旭挪了挪身子。
林正天脖子上不知何时长了许多黑色的细密毛发，他扭动着脖子，发出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好像他的脑袋和这个脖子不太契合，他嘴里咕哝着什么，直到咯噔的声音消失，脸上的皮逐渐舒展，终于抻平了。
可惜，站在他斜后方的杨旭对此一无所知，见无人搭理自己，他自尊心作祟，迈脚向江沅走去。
结果，迈出去的一只脚还没沾地，突然听见“嘭”的一声，杨旭吓得抖了一下，就看到林正天脑袋突然在脖子上转了一圈，那脖子好像轮轴一样，接着林正天捶着胸，加快了步伐摇摇晃晃地往前奔去。
嘭！……
又是一声。
杨旭回了魂，他看见不远处那个黑洞洞的长管管口冒着一缕烟，空气中似乎有烧焦的味道，这味道他有点熟悉，却又很陌生。
杨旭傻站在原地，听见其他两人失声尖叫，“啊──，他……他……他……，他是──”怪物啊！
他半梦半醒地看向倒在地上的林正天，子弹穿过他的胸膛，留下六个血洞，林正天瞪大眼睛，脸色青灰，那双眼睛眼珠子极黑，没有眼白，这让他们想起一个人，猎人村的村长。
不同的是，林正天露出的脖颈长满了细密的黑毛，一直蔓延到下巴处，肚子鼓成了一个皮球，很难让人觉得他是个人。
林芝芝迈步到了尸体跟前，扫了眼，“看来有用。”又冲着江沅称赞，“枪法不错。”
枪？
其余三人皆看向江沅手里的东西，江沅拎着猎.枪，扔向他们，“会用吗？”
杨旭下意识接住，手里一沉，呆滞地点着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慌忙摇头。
“哦。”
哦？他们不会用，拿着这东西不是白瞎了。
“有个心理安慰就行。”江沅垂眸盯着地上的尸体，板着脸，语气很不善。
众人：“……”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是“知道你是废物，扔你个护身符玩”。
杨旭涨红了脸，可碍于人家救命之恩在前，只好憋在心里。
这时林子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窣夹杂着枯枝折断的声音。
林芝芝面色微变，立刻缩到江沅身后，几个人瞬间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要是再来一波什么灵异事件，他们就可以原地殡天，入土为安了。
闻声，他们向有动静的地方看去，结果，从茂密的灌木里钻出来一个人，这人捂着脖子，一脸痛苦，见到几个人，跟见了亲娘似的，“可算见着活人了，快……快拉我一把。”
这人身上的衣服被划了数道口子，戴着顶棉帽，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狼狈，人不人鬼不鬼的。
没人敢上前去，这地方钻出来，谁知道是什么东西，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着孟晚消失在这片林子里的。
“嘿，我说，人心不……”“古”字顿在嘴边，衣服被人一拽，拎出了灌木，众人看向江沅，三脸佩服，但又转念一想，没准两人认识呢。
“我说嘛，四人行，必有一善。”他理了理身上的草屑，边收拾边说。
什么歪门邪理。
我还三人行，必有一死呢。
“错了，是八个人。”林芝芝露出脸瞧着他，幽幽道。
“什么玩意儿？？？”这人惊得眉毛飞起来，手指比了个八，“八个？系统抽疯了？”
这下轮到另外一边震惊了，“你说什么玩意儿？？？系统？？？”
江沅手插在兜里，目光打量着刚拉上来的人，冷冷道：“你谁？”
众人：“你们不认识？”
江沅，“我应该认识？”
众人，“……”
一个字：服。
林芝芝被他们的反应逗笑了，“大叔，你是人是鬼啊？”
众人心道：这姑娘问话真够直接的，是鬼还能给你应一声承认怎么着的。
被问的人脸气绿了，一字一顿，“一帮新手问我是人是鬼。听好了，我是人，不信你摸摸体温，还热乎着。”
似乎怕其他人不信，说着他摘了帽子，头顶冒着热气，像根烟囱似的。
林芝芝觑了一眼，“大叔，怎么称呼啊？”
“敝姓林，单名一个楚。”林楚把帽子扣回头上。
闻言，江沅微哂一声，“呵，林姓开轰趴呢，一来来仨。”
“你也姓林？”
江沅瞥了眼林芝芝，“我不姓，她姓。”
“那另一个呢？”
“在你脚下。”
“脚下？……卧槽！”林楚往地上一看，瞬间跳开。
开什么轰趴，死亡趴还差不多。
林楚瞧见了杨旭手里拿的猎／枪，感叹道：“可以啊，新人，竟然这么快就找到关键道具了。”
“你说我们是新人，那你呢？你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灵异事件？”有个人问他。
谁知林楚好像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哈哈直笑，“你说什么，灵异事件。我说，你真信有鬼啊，这话可千万别让联盟那些研究者听见，否则非得把你关进星际监狱，审问个三天三夜。”
“这又关联盟什么事？”众人听得心里直犯迷糊。
林楚敛了笑，正色道：“这当然有关系！联盟成文法第一百零八条：世上无鬼神，如有造谣传播鬼神迷信之说者，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严重者，终身监.禁。”
杨旭撇了撇嘴，“谁没事儿看那玩意儿，还背下来，除非是变态。”
林楚：“……”
林楚的脸成功被吐槽绿了。
变态不就是他么，五千多条，门儿清。
林芝芝轻嗤一声，“江大哥，我们再多找几根棍。”
江沅并未应，林芝芝回过头，发现他正垂着眸，瞧着杨旭手里的猎／枪，神情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什么，整个人笼着一层浓浓的恹然。林楚仍在和杨旭几人讨论，江沅却好像与他们不在一个世界。
“江大哥。江大哥！”林芝芝声音骤然提高了几个度，吓得那边正说得热火朝天的几人闭上嘴，全都看向这边。
林芝芝的手在眼前比划，江沅微微皱了皱眉，让开身子，敷衍道：“嗯。”
“我说，我们快点找工具吧。”
“不用。”
“什么？”林芝芝有些意外。
“一把就够了。”江沅迈开脚步，走了一段路，回过头瞥了眼地上躺的尸体，扫向站在原地的几人，“跟上。”
众人忙不迭地点头，又问：“那林正天怎么办？埋了吧。”
虽然这人此刻看起来像个怪物，但几刻钟之前还是个活生生的人，大家萍水相逢，就这么任其在此，心里过意不去。
“他不是人。”见他们仍是不解，江沅收回了目光，脸上神情更冷了。
“江大哥的意思是，他从一开始就不是人，我说的对吧，江大哥。”林芝芝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那马车上……”杨旭几个人的脸色白的能上坟了。
江沅看向林芝芝，目光嘲讽，“你挺优秀。”
要是这几人里面有个心脏病患者，照她这么个逗法，估计一天得死八回。
几个人往回走，出了林子，就看到石板路路口杵着几个身材高大的猎人。
他们的面具瑰丽无比，比先前看起来更加惊艳了。
之前把他们送到这里就消失的车夫，此刻竟然也站在一旁，他目光在几人身上滚过 ，瞥见杨旭手里的东西，说道：“走吧，各位。”
“是去打猎吗？”
车夫语调慢悠悠的，腔调忽高忽低，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哦，不必着急，客人们，为了奖励你们，现在请允许我带各位去好好逛逛。”
逛？
谁他妈想在这鬼地方逛。
况且，这破地方，跟原始部落一样，有什么可逛的。
还有奖励，这车夫还挺大方，不过找了把破枪，就有奖励，要是真帮他们完成了任务，还不得办个欢送会。
“他要带我们去地下城。”作为老手，林楚悄声解释道，“那地方据说供着这村子的神。”
一个村庄，竟然还有地下城，为什么要建这东西。
“你们不知道，据说以前经常打仗，三天两头搞什么飞机轰炸，所以村子里的人建了地下城用来避难。飞机你们应该没见过，就像我们现在的飞梭，不过没飞梭快，据说，飞梭就是根据这理念设计的，但那东西也没人见过，毕竟几个世纪以前的老古董了。”
他一句话用了好几个“据说”“应该”，林楚是个考古学家，对这方面了解得不少，其他几个人就没他这么懂了，听得一知半解，似懂非懂。
至于林楚说的那些东西，史书上都是一笔带过，不提起来，压根就跟没这段历史一样。就好像一个人从蹒跚学步噌地一下子涨成了一个大高个，中间的过程无人问津，也没人会关心，因为对所有人来说，这是件很正常的事。
江沅在后面慢悠悠地走着，他的眸光落到前面林楚的身上，似乎在透过他看着某个人。
那个人是谁，他心里也不知道。可能只是漫长生命中的一位过客，并不重要。
收回目光时，他不经意间瞥见旁侧林芝芝捏着的东西。
正是先前林正天递给他的那张纸。
L1369：21分。
林芝芝侧眸瞧了他一眼，平静无澜地解释：“废纸一张。”
说完她塞进了口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系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