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同人】溯游而上·帝师》五金离水

2、废物少年

　　“小姐，前方就是乌坦城了。”葛叶谄媚地笑着，弓着腰汇报。
　　纳兰嫣然扬了扬脑袋：“听闻萧家近日到了测验的时间。”
　　“是。”
　　“那萧炎还是老样子？”
　　“是。”
　　纳兰嫣然一手拍在桌子上，气愤道：“真不知道爷爷怎么想的！给我定下这样一桩亲！那萧炎是个没有斗气的废物！寻常人即使天分不高，尚有几分斗气，他怎的长到这么大年岁，竟一丝斗气都没有！”
　　葛叶看着气愤到脸红的少女，安抚道：“少宗主息怒，所以这不是来退婚了吗，我们准备好补偿，他们萧家也不好说什么。少宗主如此天赋，那萧炎配不上您，天下人心里都有数。”
　　纳兰嫣然笑了，“您说的是。”
　　从帝都一路来到这边陲，虽说有工具辅助，但也多少有些风波乏累。葛叶看跟来的几个门内师兄弟有些疲惫的脸，安排着：“不急，听闻萧家族内测验是在明天，可先休息一晚，明日咱们再入——”
　　葛叶的声音像被卡住一样，撕扯着说完剩下的字，“——城。”这一声调子扭曲到了极致，配着葛叶突然因痛苦变得扭曲的脸，把纳兰嫣然吓得后退好几步。
　　“葛先生？”
　　葛叶头痛欲裂，灵魂仿佛被千百根针刺，好一会儿那痛感才停下来。
　　“什么人？！”葛叶恨恨怒吼，“阁下可知我是云岚宗之人！攻击我云岚宗，不怕造报复吗？！”
　　“区区云岚宗。”
　　一道身影倏忽间出现在身边，那身形罩在宽大斗篷中，声音苍老，眼神被帽檐遮住，看不清晰。
　　“云岚宗的区区大斗师。”身影说，“你以为云岚宗会像护着他们的宝贝少宗主一样护着你吗。”
　　葛叶面目扭曲：“阁下莫要挑拨离间了。”
　　他话音刚落，那股痛感又以千百倍的程度袭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葛叶满地打滚，头在地上磕出血来。
　　而那道身影宛如一潭深井，连手指都没有抬一下，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发动的攻击。
　　纳兰嫣然被捧着哄着长大，何曾见过如此场面，早吓得面色苍白。却还多少记得少宗主的责任，强撑着道：“我们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如此残忍？”
　　“残忍。”那声音似乎是笑了一下，“少宗主倒是天真烂漫。”
　　纳兰嫣然面色惨白。
　　“你们此行，到此为止。”
　　“若你强硬要到萧家退婚。”那身影指了指在地上已痛得全身扭曲的葛叶，“你不会想知道后果。”
　　提及婚事，纳兰嫣然缓了缓神强硬道：“我纳兰嫣然的夫婿，必定是万里挑一之人，此行我来退婚，乃是我的选择，与阁下何关？！”
　　“别说了......少......少宗主......”
　　小姑奶奶！还说呢！这明显是为护着萧炎来的啊！这不是踩人雷点吗？！
　　葛叶哭着抱住她的腿。
　　那身影挥袖撤去对葛叶的灵魂压迫，只淡淡道：“这婚自然会是退的，少宗主尽可归家等候三日，三日后，萧家自然上门满足少宗主的愿望。”
　　“我为何要信你？！”
　　刚逃离折磨的葛叶快哭了，“小祖宗，你快别说了。”
　　葛叶连忙爬起来，“阁下是强者，话不会乱说，少宗主，这位前辈说的有理，婚事当由双方父母做决断。”
　　纳兰嫣然仍要说，只是不过是斗者，年纪又还小，被葛叶这老江湖哄着骗着走了。最后只留下句狠话，说若是三日后不见，就要亲自来退婚。
　　葛叶满头大汗带着祖宗走了，仍心有戚戚。
　　那位的手段，比起老宗主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解决了一桩大事的萧炎心情很好，斗篷一把甩出去，随手拽了跟草，叼在嘴里顺着回城的路走。
　　走到一半没忍住笑了：“臭丫头，还看呢，这场戏好看吗？”
　　熏儿笑嘻嘻从树林里蹦出来：“果然瞒不过萧炎哥哥。”
　　“你呀。”萧炎无奈，“不好好在家里准备测试，出来干嘛？”
　　“跟着萧炎哥哥看戏可比修炼有意思多了。”熏儿一脸天真烂漫。
　　萧炎一阵好笑，顺着路往回走，古熏儿落后他半步，说：“明天的测验萧炎哥哥会来吗？”
　　“再测一百遍也是一样的结果，磨石碑不会有反应。”萧炎很淡然，“我不会去的。”
　　古熏儿笑：“萧炎哥哥明显是不在乎吧......毕竟单是灵魂力量......就......”
　　“欸。”萧炎按下她的话，“低调。”

　　结果第二天萧炎还是去了，应长老们的要求，他必须参加这次测验。
　　萧炎接到命令盘腿在床上坐着，回想自己重生来的这段时间，虽说没有斗气，但是那些看不起他的，最多只能在背后嘲笑嘲笑，还没有人能真的欺负他吧？
　　所以是什么给了他们自己好拿捏的错觉？
　　这十几年的时光太安逸了，萧炎想。他垂眸看了眼手上的戒指，缓缓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
　　老师什么时候才肯出来呢。
　　萧炎默默想着，主宰境浩如烟海的灵魂力量温柔地包裹住戒指，绵延不断地输送力量。
　　“晚安。”
　　萧炎对着空气说。

　　“萧默！斗之气五段！合格！”
　　“萧宁！斗之气七段！优秀！”
　　“萧媚！斗之气六段！优秀！”
　　“......”
　　“萧炎！”
　　萧炎活了几百岁了，碰上这么执着让他丢人的也都无语了。他动都懒得动，但是他对萧家人向来包容，在熏儿好笑的目光下还是上去了。
　　“.......呃.......”
　　一片静默。
　　萧战含着期待的眼睛又暗淡下去了。
　　测验魔石碑没有一丝反应，也就是没有检测到一丝斗气。
　　在这个斗气大陆，最底层的普通人也能有几段斗之气护身的世界，没有斗气是什么概念？简直不能理解！
　　所以萧炎几乎是加玛帝国这边陲小镇甚至周边城镇有名的废材。
　　萧战一直认为萧炎是得了病，从小请了不少名医也是束手无策，萧炎就这样没有斗气着，长大了。
　　有时候他看着这孩子年纪轻轻，正是鲜衣怒马的年纪，却总是沉静着，极懂事识大体得为家族想着，很多时候安稳的不像个少年。总觉得是这样的先天缺陷让他被辱骂质疑，让他成这样老成稳重的样子，所以他三个孩子，总是忍不住偏心萧炎一些。幸好他大哥二哥也都是心胸开阔的，比他本人还宠这个小弟弟。
　　两位哥哥的宝贝“小弟弟”萧炎对测试结果丝毫不意外，面无表情地跳下台子，等古熏儿测完才一起回去。
　　“不错啊。”萧炎深谙孩子要夸奖的道理，“都八星斗者了。”
　　古熏儿骄傲地甩了甩头发：“我还没用力修炼呢！”
　　萧炎笑着看她，上辈子这丫头照顾着他的情绪，总不认真修炼，这辈子倒是强点了，性格也被他宠得有些娇纵，但不讨人厌。
　　“萧炎哥哥......”古熏儿犹豫了一会儿，才斟酌着说道：“你真的不能修斗气了嘛......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问......”
　　萧炎比她要高一整头，只垂眸带着笑意看她，那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让她有些想哭。
　　“丫头，你哥我心里有数。”
　　“有数什么有数。”熏儿忿忿，“你五年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萧炎眼神沉静，“顺其自然就是。”
　　“我又不是不能帮——”
　　熏儿的声音在萧炎柔和的目光下落下去，她觉得萧炎一定知道什么，这样的眼神，从来没被外物动摇过，给她被看透的感觉，或许是关于她不算秘密的秘密。
　　“算了。”熏儿有些泄气，“我从来都不懂你啦——”
　　“生气啦。”萧炎摸了摸她的头。
　　“嗯。”
　　萧炎说，“别生气了，请你吃面好吗？”
　　熏儿怒了，“哪有哄姑娘开心请吃面的！”

　　最后哄了半天才把人哄好。萧炎觉着哄女生真是比他打异魔还累。送熏儿回了房间，他熟门熟路钻进后山，打坐修炼。
　　他一盘腿开始运气，这四方天地斗气铺天盖地而来，萧炎静静坐着，衣服都在这浩瀚气运中无风自动。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怕是难再说萧炎是废物。这等修炼异象，怎么看都不是一个斗者带来的。
　　然而奇异的是，可以看到萧炎修炼来的斗气，如海如瀚，但很快顺着他的手指又溜走了。
　　这样的萧炎，身体宛如一个漏斗，刚修炼好的斗气一丝也剩不下。
　　“真是奇怪......”
　　清澈的嗓音轻飘飘在洞中响起，“我游历多年......也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一瞬间，萧炎变态一样的修炼停止了，他猛地睁开眼睛，从药尘的角度能看见这个人生际遇离奇无比的少年人，总是安稳沉静的眼睛终于变了，那双黑眸中涌出药尘看不懂的痛苦、思念，甚至是跋涉已久终于得到甘泉的欣然。
　　少年红了眼眶，望着他喃喃道，“老师......你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