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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神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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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魏翘楚回到魏家的时候,站在玄关处,都能听到魏建东发笑声。
今晚,魏建东,庄星县,庄齐都在。
三个人整整齐齐的围着餐桌。
魏翘楚经过,正好看见庄齐给魏建东夹菜,夹着嗓,“叔叔,您吃这个。”
魏建东自然笑开了,连声说好,而庄星县一旁笑得温婉。
很嘲讽,好像他们才是一家人。
魏翘楚没说话,径直往二楼方向走去。家里的阿姨见到她回来,要给她拿碗筷,她摇头拒绝。
听到声音的三人,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魏建东开口,“魏翘楚,过来。”
魏翘楚再怎么不耐烦魏建东,毕竟是她爸,她极不情愿的走过去。
餐桌是典型式的长形桌,魏建东坐正中心,庄星县和庄齐分别坐在他两边。
魏翘楚选了魏建东的正对面,翘着二郎腿坐下。
吊儿郎当的。
“干嘛。”
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惹得魏建东立马皱眉,“魏翘楚,坐好。”
“说吧。”
照往常魏建东早已开骂。魏翘楚是打小就被他骂大的,虽然魏翘楚向来是左耳进右耳出,但今天骂不得。
他有事需要她去做。
但也是沉着脸的,“今天你外公打电话来,问你妈的情况,你等会儿给他回个电话。”
“你怎么不和他说。”魏翘楚听的好笑。
“我公司忙——”
“哦,忙的成天和这母女俩叙情呢。”魏翘楚直接打断,配着庄齐的动作,重复,“叔叔您吃。”
“砰!”
“魏翘楚!”魏建东见她这模样,气的拍桌,吼,“我是你老子,别给我没大没小!”
“你还知道是我老子呢!”
魏翘楚回吼他,“你都干了这么多破事,还怕人知道啊!”
父女俩剑拔弩张,谁也不让谁。
庄星县适时的出来调解气氛,“好了好了,小楚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小孩儿计较。”
她抬起手,帮魏建东顺气。庄星县早年做了很多粗活,哪怕现在保养了,手看上去也显老得很。
在庄星县贴心的照顾下,魏建东也平静下来,“你妈还没醒,我去了也没用。”
魏翘楚冷哼,没搭腔。
“你外公过段时间过生日,你妈之前提过你外公今年想要什么,你问问,到时候好送过去。”
这就是他今晚的目的。
魏建东是上门女婿,年轻时候在魏翘楚外公公司工作,他早年也算得上风流倜傥,能力也出众,迷妹自然多。
杨楠就是其中一个。
一股脑栽了进去,他们很快谈起恋爱,魏建东对杨楠好的没话说,谈了一个月就要闪婚。杨家没人同意,主要是杨老,打一开始就极力反对。甚至还放话,要结婚就断绝关系。
杨楠也没怕,想方设法拿到了户口,拉着人到民政局登记,来了个先斩后奏。
一开始,杨老也是真的狠心,真就不管了。魏建东后来也没在杨氏工作,带着杨楠到了杨城,找了一个房地产销售的工作。
起初杨楠没工作,所有的开销都压在魏建东一人身上,生活的压力很快让新婚的他们出现矛盾。杨楠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也开始去找工作。
杨楠自小锦衣玉食惯了,生活潦倒骨子里也有傲气,找了些工作没几天就被开,和魏建东的矛盾也渐渐增多。
她开始反省,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话少了,人也憔悴了。
消息很快传到杨老那,老人一听,气的昏厥。
杨楠出生时杨母难产过世,又是独生女,杨老再气见女儿过的不如意,也是心软了。
醒来后,给夫妻俩打了一笔钱,让魏建东去管理旗下的分公司,还给了好多资源。魏建东能力很强,办的有声有色。
夫妻俩的日子算是苦尽甘来,和好如初了。
杨楠自知对不起老父亲,有空就跑回京水探望。杨老说到底也是有气,一直不肯见。
父女俩的僵局还是魏翘楚出生那年才打破,杨老对魏翘楚喜欢的紧,常借着看孙女的名头找杨楠。
杨老嘴上不说,但所有人都明白的很,杨楠和魏翘楚比什么都重要。
魏建东思想有些封建,见第一胎不是男孩,杨楠也说什么都不肯再怀孕,对魏翘楚就喜欢不起来。
但他到底是上门女婿,公司的实权他也没彻底掌握。眼下和杨楠的关系是要完了,他想着得把杨城公司的权拿稳了,才好离开杨家。
首先需要讨杨老的欢心。
魏翘楚是不二人选。
魏翘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们好歹也夫妻一场。”
她待不下去了,他知道魏建东不喜欢自己。
不仅仅是他重男轻女,他把当年杨家人对他的羞辱都算在她的头上。
她认了。因为她终归姓魏。
她以为,他至少对她妈有情,可那点薄情抵不过利。
人还在医院躺着,已经想着要如何抽身了。
一股子酸涩直冲脑门,魏翘楚看向对面的三人,心底不住的反胃,低头,迅速收起眼角泛起的泪花。
靠!
是真恶心人。
凌晨一点。
魏翘楚还是没能睡着。
索性起身走到阳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动作熟练的点上。
夜晚,安静的出奇。
魏翘楚点着烟,左手搭在围栏上,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
一低头,看见对角的长椅上坐着个人。
魏翘楚家在杨城城南的玉华道口,人少地多。这住的人,都有权有势,一家的地界就占了好几平米地,各家之间也是隔了好长的距离。
离魏家最近的是吴家,走路也要花上个十来分钟。
大晚上的突然出现个人,魏翘楚被吓到,惊呼了一声。
那人离魏翘楚挺远,白天估计听不到她声,现在大晚上的,太静了。
那人动作缓慢的抬起头,看向魏翘楚的方向。
借着路灯,魏翘楚看清了他的模样。
周雾承。
魏翘楚脑子里过过一遍,在玉华道口住的人,确认没有一家姓周。
她小声叫他,“周雾承?”
没动。
她再叫,“周雾承。”
还是没动。
第三遍,“周——”
周雾承动了,他把头低下了。
“……”
有毛病吧。
魏翘楚盯着他,忍不住腹诽。
两人莫名的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魏翘楚首先败下阵来。
她困了,哈欠连天。
她站直了身子,往回走。
走到床边,掀开被子往里钻。
这一晚,魏翘楚睡的还挺好。
起码没有做梦。
早上起来的时候,魏翘楚不知怎么,下意识往阳台看了一眼才走下楼。
魏翘楚下楼时,没听见什么声音。她拿了片面包就出门。
左脚才迈出去,就有人冲出来勾着肩往前带了几步。
她没准备,踉跄了下。
刚准备骂人,毛雪青抢了她手里的面包,塞嘴里,“咦,全麦的,不好吃。”
魏翘楚一记白眼给她,“我他妈没吃东西。”
“你教室里有一堆。”
“……“
毛雪青特羡慕魏翘楚的一点,长得好看,到哪啥都不缺。
每天清早去上课,魏翘楚的位置,里里外外塞满了各种爱心早餐。
这些东西的下场,大多都是进了班里的垃圾桶,少部分幸运的就进了毛雪青的肚子。
毛雪青吃东西很挑。除非是真饿了,很少会看得上那堆东西。
“昨晚有没有怎么样?”
昨天魏翘楚对庄齐,那可是真狠,句句插心。
她听着都难受,想着庄齐肯定会向魏建东告上一状。
魏翘楚摇头。
毛雪青惊讶,“她啥都没说?!”
“我不知道。”
毛雪青还想问,魏翘楚推开她,“毛毛,你安静会儿。”
“哦。”
早课最后一道铃响,魏翘楚和毛雪青准时出现在教室。
纪委记着名,见到她们又踩着点,很无奈的把她们名字划了。
魏翘楚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
扫开桌面上的东西,手撑着下巴,随便找了本书翻。
三分钟后,她偏头问她的同桌,“我后桌坐的是不是周雾承?”
同桌很疑惑,“是啊。”
“那他怎么还不来,迟到?”
同桌更疑惑了,“每天这时候,他都要帮老班抱作业啊。你怎么了?“
“哦。没事。”
她回过头,继续翻。
约莫过了一分钟,有人进来了。
魏翘楚抬头,是周雾承。
干净整洁的全套校服,厚重的练习册,还有青春痘。
这就是周雾承啊。
魏翘楚眸光实在太明显,周雾承把练习册放好就往下走。
他走了两步,顿了顿。
然后转身,绕了一圈,回到自己位置上。
魏翘楚听到身后椅子拖动的声音,莫名的不爽。
忍。
三秒后,她又偏头,问同桌,“我刚刚这里有东西拦着过道吗?”
同桌觉得今天的魏翘楚很奇怪,但他还是回答,“没有。”
她不解,“那怎么刚周雾承要绕那么一大圈?”
“啥?”同桌很懵逼,看向她后座的周雾承,摇头。
魏翘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
又过三秒,魏翘楚索性整个人转过去,问他,“你为什么要绕一圈?“
同桌一旁听着,心里确定了。
魏翘楚今天应该是心情不好,要找人出气。
可怜啊。
周雾承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不理她。
魏翘楚的视角里,只能看到他头顶上的旋。
头发还挺密。
她想。
两人又较劲儿了。
魏翘楚看着那旋,眉眼紧蹙,她明白了。
然后就很不可思议,问他,“周雾承,你讨厌我?”
周雾承翻书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听到他似是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我没有。”
“可你躲我。”
“那不是躲。”
“那是什么?”
“远离你。”
“那还不是躲啊。”魏翘楚火了。
“……”
“楚啊,你别为难人了。”
毛雪青坐在魏翘楚右前方,离的近。这边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
她觉得魏翘楚是把在魏家受的气全撒在周雾承身上,太冤大头了。
“也没规定就得走这条过道吧。”她打着圆场。
奈何人根本不理她。
“周雾承,你不是讨厌我。”魏翘楚说着还故意拉长尾音,“你是——”
“嫉妒我。”
整个早课,魏翘楚都趴在桌上补眠。除了上厕所等必要的情况,她就没下过位置。
这会儿她被数学老师叫走,毛雪青就搬了自己的椅子到周雾承桌前。
双手托着下巴,盯着他看,嘴里啧啧啧个不停。
“高云。”
毛雪青怎么看怎么奇怪,周雾承怎么被魏翘楚盯上的。
高云是魏翘楚的同桌,听到自己名,他应声。
“他们说过话吗?”她问。
高云一时没理解,转过头看到她盯着周雾承,明白了,想了下,“也就今天说的多。”
就那几句莫名其妙的对话。
毛雪青眼珠一转,冲周雾承竖起拇指,“你厉害啊。”
她是真的感叹。
“那个,你帮我个忙呗。”她和他打商量,“替我打打楚?有点伤就行。”
高云“……”
话音刚落,原本毫无反应地周雾承难得应声。
“为什么?”
“这样就可以要到纪远树的照片啊。”
谈到纪远树,毛雪青的精神头上来了,挺直腰板,准备和他好好计划一番。
高云一旁使劲儿扯她。
她躲开,“别扒拉我。”
高云,“……楚回来了。”
“回就回——”毛雪青话没说完,反应过来,背影鹜地僵住了。
然后她听到身后,魏翘楚痛心疾首,“毛雪青啊,我是真的看错了你了。”
“咱分道扬镳吧。”
“周雾承,你说的对,朋友只能交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