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不好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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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害怕。”梁宵终于不再沉默，他用力攥紧对方的手，“你不害怕我就没关系。”
做了一个极其重大并且可能到最后结果不会太好的决定，陈玙却觉得浑身撑着的力都松了，肩膀得以放松下来，只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能贸然直接就说出来，得循序渐进给大家一点思想准备，也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
他从始至终没想过要和梁宵分开，莫名就觉得彼此可以一直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都可以在一起。
陈玙回家之后奶奶已经休息了，他刚上高三的时候，老太太总要等着他给他留灯，但十点半放学，回到家都快十一点了，陈玙不想让老太太孤零零地坐客厅里一直等这么久，再三说了之后，老太太总算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早早睡了，但依旧会给他留客厅的灯，有什么好吃的还会给他放厨房里，回家热热就能吃。
他坐在餐桌前吃着夜宵，边回复着朱瑞同学时隔几天给他带来的关心。
眼看着话题逐渐拐弯，陈玙没再点开对方发来的语音条，他轻声收拾好碗筷拿去厨房洗了才回卧室点开了对方的语音。
陈玙走到窗边把帘子一拉，梁宵果然站在那。
八戒：“朋友圈问你那花是什么情况，你也不回，倒有心情给我看你吃的面？”
八戒：“前几天没问你，想让你冷静冷静，现在冷静好了吧，应该清楚自己还是直的了吧？”
陈玙听着桌上手机顺序播放的语音，听着朱瑞一句又一句发来的消息，笑着也学对面的梁宵一样，挑了下眉，双手合适往脸侧一贴。
他无声地说，“晚安。”
窗帘没被拉上，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梁宵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口，那天关于浴室的记忆再次出现在脑海。
他拿起手机，看着桌侧放着的那瓶络新妇拨通了朱瑞的电话。
搞怪的来电铃声刚响起，电话就被接通了。
“干嘛啊，聊着聊着人就没了，我发的消息你听了没？用不用我再重复一遍？”朱瑞刚开始还很激动，后续开始有些得意的声音传过来。
陈玙没回答，只专注地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朱瑞。”他喊了一声，伸指点点花头，“花是梁宵送的。”
“他送的？他送你花干……”朱瑞语气逐渐由疑惑转为震惊，“他送你花？！”
“什么意思？”他彻底坐不住了，先去前发的语音，自信的觉得自己的好兄弟只是一时脑抽的想法，好像巴掌一样扇他脸上。
“没什么意思。”陈玙笑了，“他和我表白了。”
脸有点红，心跳得也厉害。
怎么有点害臊是什么情况。
他清了清嗓子，等着朱瑞安静过后的暴风雨，却始终没等到。
“八戒，为师和你说话呢，你干嘛呢？被吓傻了？”陈玙还是笑着说。
“你别这么满脸轻松的。”朱瑞终于说话了，语气听起来却十分疲惫，“师父，您认真的？”
不认真？怎么可能不认真！
陈玙气急，他看起来像那么不认真的人吗？
“认真的。”他无奈道。
“那你死定了。”朱瑞冷笑一声，“明天你爸就得把你腿打断。”
“他还不知道。”陈玙说。
“你还敢让他知道？！”朱瑞怒吼道，“你最好藏紧点，在你们分手之前。”
陈玙叹出口气，低声道，“不会分手。”
结果朱瑞冷笑得更明显了，他也压低声音道，“我看你就是恋爱谈少了，还不会分手，谁能高中谈到大学再毕业结婚啊？况且还是你俩这情况。”
“陈玙，你能不能现实一点。”朱瑞苦口婆心道。
“是你谈太多，太现实了。”陈玙默默道。
他压根没把这位才小学六年级就情窦初开的兄弟的话放到心上。
完全没有任何参考价值 。
“切，愚蠢。”朱瑞冷哼一声。
自电话接通一来，这种动静不知道已经弄出多少次了。
陈玙蹭蹭眉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他想了想，又道，“你算是第一个知道的。”
“我谢谢你啊兄弟。”朱瑞再次哼出一声，“谢谢你把这么大个炸弹扔给我抱着。”
“没这么严重吧。”陈玙被对方的形容逗笑了。
朱瑞却完全笑不出来，他往椅背上一靠，泄气道，“罢了罢了，儿子惹出的祸，老子替你背着。”
他信誓旦旦道，“放心，你俩好好谈，我绝对给你们保密。”
“滚蛋。”陈玙却不领情，“谁是你儿子，我没想藏。”
“那你要干什么啊？！”朱瑞一个翻身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不藏那你想干什么？还想弄得人尽皆知，搞得你爸你妈都知道？”
陈玙没说话，他是这么想的，但被对方说出来的时候，怎么突然感觉要是真有这么一天，天都要塌了一样。
“是。”陈玙握着手机点了下头，“要让他们知道。”
“陈玙，你这叛逆期是不是太长了一点？”朱瑞眉狠狠皱着，事到如今，这些话再无法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
他知道以陈玙那性子，没想好的事情不可能这么随随便便就说出口，任何事都可以支持，不管是配合他演戏帮他转学还是别的什么，就算是让他从此以后天天上陈玙家吃饭，他也认了。
但这事不行，明知道被发现之后陈玙会面临什么，会失去什么，朱瑞真的没法再说出一句，我是你兄弟，你干什么我都支持。
“你再好好想想。”朱瑞严肃道，这事不是开玩笑的。”
“我没开玩笑。”陈玙也正了色，他懂对方的担忧，但也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把他深思熟虑后的事情说成是冲动，是没想清楚。
“我不会现在告诉他们。”陈玙说，“但也没想藏，藏来藏去的算什么？”
他声音越来沉，不是生气，更多的是无力，一直以来都存在的无力，永远没法和父母好好沟通的无力，沟通了对方也不愿意听取他的想法，不顾他的喜好仍然一意孤行的无力。
“朱瑞。”他慢慢平静下来，“我知道你担心些什么，我也怕，我也没想和他们闹，和他们一辈子老死不相往来，但我不可能永远单方面的去维持这种……这种看起来名存实亡的亲情。”
“梁宵和你一样。”陈玙说，“他和你的担心一样。”
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梁宵已经出来了，现在正背对着窗子这边在吹头发，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已经好久没见过对方赤着膀子出现过。
朱瑞安静听着，只有压不下的呼吸声传出。
陈玙抿了抿唇，忽地松了语气，他说，“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放心。”
电话挂断，朱瑞在最后没再说什么，没再弄出那些动静，只是在最后妥协般笑着说了句，“高三了，你别谈起恋爱把学习都搞废了。”
“不会。”陈玙笑笑，把手机扔到一边，歪着椅子往后一靠深深呼出口气。
他转身拿过扔在床上的包，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也在低头奋笔提书的身影，拿出提高卷写起来。
万籁俱静，灯再次关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高三上学期转眼间过了一半。
陈玙没再提要出柜的事，出柜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某个人出柜。
在具体事情未确定之前，好像一切都有转圜的余地。
期中考成绩单在早上第一节英语课之前被小何老师粘贴在门边的公告栏上。
出乎意料却又不那么意外的，陈玙成了全班第一名，紧接着是赵蕊，再接下来就是梁宵，几人的分数相差无几。
林灿看着陈玙在成绩单最上面的大名“啧啧”两声，“三心同学，你居然被陈玙给超了。”
“什么叫居然。”赵蕊走过来往林灿桌子上一拄，朝陈玙一挑眉，转而又看向梁宵，说道，“我们仨不一直都旗鼓相当。”
看到梁宵抬头看着他笑了一下，她又勾唇道，“不过你俩小心，下次不会让你在我前面了王与同学。”
陈玙揉揉眼下有淡淡青黑的眼眶，打了个哈欠，也笑道，“拭目以待。”
“呦呦呦，还惺惺相惜上了。”林灿搞怪的撇撇嘴角。
“高手间互捧才叫惺惺相惜。”赵蕊一转目标，看向林灿道，“倒是你，你怎么又退了，你这还有下降空间吗？”
唐清在一旁笑起来，她这次考得也不错，化学单科成绩再次成了全班第一，换课代表这事看来又没望了。
“他下面不还有两个，还能再退一退。”唐清说。
“别了吧，班上退就算了，级上怎么也往下掉啊。”林灿痛苦道，“再这样得被小何老师批了。”
“谁愿意批你，你自己清楚就行，再掉就叫家长。”何路面无表情地从后门走进来，经过林灿时，手指挨个一点，“还有你你，费阳，王明凯，上课再打瞌睡不往后站，全都叫家长。”
“让你们家长安个摄像头在你们桌子上，看看每天你们每天是怎么磕头拜年的。”何路快步走上讲台，在上课铃响起那一刻，准时道，“上课！”
今天一整天天气都不怎么好，早上陈玙出门时就被冻得打了个寒颤，又转身连忙跑回屋换了件厚外套才和梁宵一起去上学。
不知从何时起，草莓牛奶就没了，陈玙再没喝过梁宵给买的甜滋滋的美味牛奶。
他趴在桌上，趁下课的时候哼哼抱怨，丝毫想不起是谁说的，牙疼再也不喝了，也完全不记得，旁边这位自从天冷以来，每早都给他带的热牛奶。
“还真是得到了就不珍惜啊，元宵同学。”他枕着胳膊靠在桌上，肩上搭着梁宵的外套，闭眼胡诌道 。
梁宵写着题，闻言偏头看他一眼，嘴上没搭理，手却伸过去轻轻刮了下陈玙的眼下。
这段时间陈玙学习格外努力，比以前的劲头还要用力个十分，晚上回家之后写题每次都要梁宵提醒，对方才依依不舍的关灯睡觉，黑眼圈在白皙的眼下日渐明显。
“怎么啦？”陈玙微微睁开眼轻声问。
梁宵看他一眼，又再次摸了下才收回手，转而遗憾道，“不好看了。”
？？？
陈玙一脸不可置信地瞬间直起身来，背上搭着的外套随着他的动静滑下，梁宵一把捞起来搭在椅背上。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不好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