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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1章 ...

  •   “可以了。”阴叶似乎是醒了。
      “我好多了……”
      见阴叶慢慢放松了,呼吸也均匀了,霍深言才松了一口气。

      阴叶揉了揉胸口,“我是晕过去了吗?我们还在回环楼?”
      “嗯。”
      “要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可好?”阴叶似乎是有点后怕,觉得回环楼气氛有些诡异,不似寻常地方,不愿再多待了。

      “我问你……”霍深言答非所问,“你都想起来了?记忆都恢复了?”
      阴叶摇头,“只是之前,在浮水码头之时,姜师兄提到了些六年前的事,才记起了一些。”
      “所以你才会回来找我?”
      阴叶嗯了一声。
      “那为何之前没有和我提过?”

      之前霍深言说话一直不慌不忙的,突然见他有些着急的样子,阴叶还真有点不习惯。

      “本来是要说的,可……”
      只不过是不想霍深言心里有所负担罢了……

      阴叶想了想,“都怪那个游旷,他突然出现,我便忘记了。”

      “我每年的生辰愿望,就是想去看看海。”
      霍深言坐在床头,阴叶只看得到他的侧脸,“你早点认我,我的愿意便能实现了。”

      “我们在矮屋前一同看过海了,那个不算吗?”阴叶问。
      “不算。”

      阴叶一下子也摸不透霍深言什么心思了。
      两人面面相觑,突然有点尴尬,阴叶便只好插科打诨,说道,“当年海难,我被我师伯所救,你应该是被杨寒清送回山庄的吧。”
      “嗯,木箱被冲上了岸。”
      “那会儿你很瘦的,塞到木箱里刚刚好。”那时真可谓是千钧一发,阴叶现在还心有余悸,“枉欲海的海水真是太冷了。”

      眼前的阴叶衣着单薄,继续这么坐着,怕是要着凉了。

      “躺下吧。”
      霍深言拎起被子的一边,示意阴叶休息。

      阴叶刚想躺下,又坐了起来,“我真的已经好了。”

      霍深言没有说话,把被子拎得更高了一些,眉头已然又微微皱了起来,一副说不上来是难过还是心疼的表情。

      阴叶笑了笑,乖乖躺了下来,“好吧。”

      霍深言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极为精巧的小物件,是一个用纯金打造的双环风铃。
      “给你。”
      霍深言将双环风铃递给阴叶。
      阴叶看了一眼霍深言,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你摇一摇。”霍深言说。

      阴叶轻轻摇了两下,双环风铃便发出了响声,声音极细小,但又很有穿透力。
      须臾,一直竹月鸟不知从哪里飞了进来,飞到房间不停打转,最后落在霍深言的面前。

      归心山庄的竹月鸟,是在每个霍家人出生之后,以其脐带血养之,一直到其羽翼丰满。自此之后,这只竹月鸟便会终身认主。
      竹月鸟很有灵性,在寿命降至之前,会孕育新的生命,致死陪伴主人。

      “双环风铃一旦发出声响,竹月鸟便会立即出现,只要我发出指令,竹月鸟就会来寻我,带着我找到你。”
      这大概是霍深言讲过最长的一句话了。

      “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东西啊……”
      阴叶感叹,不住地打量着双环风铃,心里有点高兴,一时间似乎把所有烦心之事都抛诸脑后了。

      阴叶睡着之后,霍深言便又来到尧无因的房间,本想把阴叶拓写的书交给尧无因,没想到杨寒清也在。

      正巧,尧无因兴冲冲地告诉霍深言,她找到了治头风病的方法。
      一边的杨寒清也顺势凑了过去。

      霍深言从怀里拿出书册,朝着杨寒清的肩膀拍了一下,示意他让开。
      杨寒清接过书册,觉得霍深言还有点良心,便说道,“原本他把这书册给我,我帮他找师弟,是一开始便说好的。谁知,那阴叶突然变卦,说不找师弟,要换成找你。你在无因这里啊,我能带他来么。”

      霍深言心里一怔,怪不得一见到就把书册给了自己,怪不得脱口而出问记不记得他,“原来,他是要找我……”

      “深言,深言。”尧无因见霍深言在走神,忙问,“你发什么呆,快来看看这法子行不行。”
      尧无因手里拿的是杨敬的藏书。

      杨敬自创了拂袖手,对穴位针灸很有研究,尧无因便想着在他留下的书里找找有没有什么治头风病的法门,没想到,竟真的被她找到了。

      “银针刺颅,放血?”杨寒清凑到了尧无因的另一边,“这是要杀人吧?”
      尧无因将书挪到霍深言的面前,“书中提到,头痛恶疾源自气滞血瘀,须得行气止痛,可用银针化瘀。”
      霍深言发现杨叔叔在书里将方法写的很清楚,还附有穴位图,连针要扎几分都有标识,遍说道,“可以一试。”

      说罢,霍深言和尧无因两人纷纷看向了杨寒清。

      本来,杨寒清见霍深言和尧无因讨论热烈,全然没人搭理自己,便在一旁研究着书册里的内容,不曾想突然没有声音了,一抬头竟发现那两姐弟竟不约而同地盯着自己。

      这哪里是盯,明显就是在“算计”吧……

      杨寒清把书册一合,耸了耸肩,“干嘛,现在想到我了?”边说边走近了两步,瞥了一眼书,模仿着霍深言先前的口气说道,“此法极易耗费心神。”

      尧无因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那就我来吧。”
      “唉唉唉,什么你来吧,你来什么来!”一听到尧无因的话,杨寒清马上就急了。
      看着杨寒清着急的样子,尧无因也没忍住,马上笑了出来。

      “书拿来,我不要研究一下的么。”杨寒清拿尧无因没办法,看了眼这法子也不算很难,但还是忍不住嘀咕几句,“现在就要开始了吗?扎死了也算我的?”
      “你好好看看,书中提到的东西和草药我先叫人准备一下。”尧无因说道。
      杨寒清顽劣,但对尧无因却很是真心,尧无因交代的事情他一直任劳任怨,从不怠慢。

      “几分把握?”霍深言问。
      杨寒清撇了撇嘴,一脸得意,“九分吧。”

      见霍深言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杨寒清又补了一句,“九分也不如十分啊。”
      他绕道霍深言边上,半开玩笑地说,“要是你能把凤尾鞭借我玩两天,讲不定我能使出十分的把握,你借不借?”
      霍深言看了杨寒清一眼。
      杨寒清也只是随口这么一说,也不是真要玩那凤尾鞭。
      谁曾想,霍深言将凤尾鞭从腰间一抽,朝杨寒清一递。

      杨寒清先是愣了愣,有种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的犹豫,但最后还是一咬牙将凤尾鞭拿了过来,还在手里颠了颠。

      “有劳了。”霍深言目不斜视,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了。

      看着霍深言的背影,杨寒清自言自语道,“九分还不够,偏要十分,霍深言这臭小子果然难对付。”

      有了霍深言为自己疗伤的经验,阴叶也开始试着以自己的内力调息内伤。
      之前在境云派,大概是生活太过平静了,师父和师伯只教了如何止血和简单处理伤口等外伤之法,都不曾教过他们如何处理内伤。
      自己还想着内伤能不药而愈,没想到给霍深言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阴叶一翻双掌,将内力一收,喘了口气,觉得胸口舒坦了不少。
      睁开眼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醒了?”
      阴叶还没来得及环视一下四周,便听见了霍深言的声音,见他正盘膝坐在软榻上,也不知是待了一晚上,还是刚来。

      “嗯。”阴叶应了一声。
      “刚想叫你。”霍深言站了起来,走近了两步,“等下杨寒清会来给你针灸。”
      “针灸?”
      杨寒清此人让阴叶觉得甚是不靠谱,觉得自己已经无大碍,立刻拒绝,“我的内伤已经好了。”

      “是头风之症。”霍深言说,“先根治恶疾,记忆自会恢复。”

      被着头风病纠缠了好些年,阴叶也是受够了,之前洛宁为他换了不少的药,都是想从内调来治愈这病。针灸疗法倒是从来没有尝试过,或许确有一线生机。

      “可愿一试?”霍深言问道,口气软软的,很是温柔。
      阴叶自然是点头,刚想开口便发现霍深言一直附在身后的凤尾鞭怎么不见了,“阿言……”
      还没来得及问一问,就有人夺门而入。

      这气势除了杨寒清还有谁!
      一进门,杨寒清就不拿自己当外人,饶有兴致地将霍深言和阴叶打量了一番,然后打趣地问道,“你们才起床啊?”
      霍深言觉得自己暂且有求于他,便也忍了。

      只有阴叶会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有一会儿了。”

      见阴叶一副很是真诚的样子,杨寒清也颇为大方地向阴叶做了个揖,“既然你给我拓了书,我也定会帮你寻回你师弟。”
      “有劳了。”阴叶也礼貌地回礼。
      “那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了。”杨寒清笑着说道。

      这时,尧无因也从门口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侍女将手上端着的东西摆放在桌子上之后就离开了。
      霍深言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尧无因。
      尧无因见霍深言一脸诧异,很随和地说,“既是我回环楼的恩人,自当以礼待之,不可失礼。”
      霍深言朝尧无因点了点头,转身和阴叶介绍道,“这位是我表姐。”

      见眼前的女子举止得体,阴叶其实也猜到了一二,听了霍深言的介绍便立即向尧无因行礼,只是突然不知该如何称呼她,犹豫了片刻只是说了句,“叨扰了。”
      尧无因托住阴叶的双手,说,“阴公子对舍弟有救命之恩,也是我的恩人,回环楼上下任凭差遣。”
      “言重了,霍少庄主多次搭救我、为我解围,我们早就两清了。”阴叶有些受宠若惊。

      杨寒清在边上撇了撇嘴,催促着,“还灸不灸了啊?”
      尧无因见杨寒清不耐烦了,只好说,“深言,你先和我出去吧。阴公子就暂且交给寒清了。”

      霍深言没有动,把阴叶交给杨寒清,他怎么能放心,须得坐在房里,看着杨寒清的一举一动才行。

      “对,快走,这么多人盯着我,我会紧张。”杨寒清又催促了几句。

      霍深言没反应。

      “等阴公子根治了恶疾,正巧赶上后天的结缘大会,到时候替你和深言准备两套斗篷,一起去玩玩,阴公子可感兴趣?”尧无因一把挽住霍深言,将他从位置上拉了起来。
      霍深言极其不情愿的被尧无因拉了出去,到了门口还不忘说一句,“我就在门外。”

      “好。”阴叶笑着应允。

      杨寒清点上烛火,将银针一根根在火上烤了个透,动作很是细致,嘴上依旧不避讳地调侃,“霍深言这人,谁受得了啊。”
      见阴叶没有搭理自己,又继续说。
      “一天到晚板着个脸,三拳打不出个闷屁来。”杨寒清卷了卷袖子,将杨敬留下的针灸书打开,平放在桌子上。

      阴叶说道,“杨楼主比较健谈,自然是受不了别人对你爱搭不理。”
      “可不是。”
      杨寒清将双脚分的开了一些,似乎想要站得更稳当。用手按住阴叶的头,在伤口的周围摸索了一番。
      阴叶很乖的将手叠放在桌子上,头往上一趴。
      “有点疼,你且忍着。”杨寒清给阴叶递了块布头,“忍不住就咬着,可千万别叫出声。”
      阴叶点点头。
      不是杨寒清听不得人喊疼,而是怕霍深言冲进来。

      用来给阴叶针灸的针略粗一些,加之头上的穴位比较难找,指尖的力道不能轻也不能重,很考验手法,因此每下一针都让杨寒清觉得即费心又费力。
      银针被他紧紧地捏在指尖,大约是捏的太用力,他的指尖已开始往外渗血。
      阴叶忍者痛,嘴里咬着麻布,但还是尽可能的放松着身体。不然他越紧张,杨寒清下针就越困难,力道用的越大反而更生疼。

      其他地方倒还好,后脑勺的伤口处着实疼的厉害。
      杨寒清说伤口下面有淤血,须得将淤血清理干净,不然还得受头风病的折磨。
      杨寒清接连在伤口附近下了几针,也不见淤血渗出。但用手摸,又能莫得出个大概,着实愁死个人。

      怕是自己没有找准位置,杨寒清只好耐着性子重新施针。
      风府和哑门两处穴位位置很是相近,但好在杨寒清还算从容,终于辨清了穴位,一根银针扎下,手非常稳当。
      阴叶很轻地哼了一声,指节都发出了声响。
      淤血终于渗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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