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见君》不知道的不知道

6、素素七岁啦

　　转眼，陆家进京已过了两年，陆尺素小朋友已经七岁了！
　　在这里，有专门为女子设的私塾，当然也会有人家选择请先生去家中教导。
　　关于陆尺素是上私塾还是请先生，陆尚书和陆大人讨论过。
　　陆大人觉得私塾好，“父亲，如今丞相府的姑娘，靖安公府的，洛亲王府的，还有素素的外家皆去了私塾，素素去私塾有人作伴。”
　　陆尚书不同意，“你以为那几家是好相予的？我孙女性子乖顺，再者私塾教的尽是小女儿的东西。我孙女便是去考童生，也不落于她兄长，是你媳妇刺绣不好，还是不会算账管家？”
　　陆大人：……“可素素需要玩伴，家中只有她一个姑娘，难免孤单了些。”
　　“不是有洛亲王府的姑娘吗？再不成还有国公府的，三五日上门足以，我孙女喜静。”
　　陆大人只觉得头疼，“可是父亲，姑娘大了总要出门的。”
　　说到这陆尚书更来气，“你还有脸说，回京已过两年还只是个学士，若是你能上进些，有谁敢怠慢我陆之志的孙女？”
　　“……是儿子无用，”陆大人有苦难言，想他不过三十出头便已是学士，朝中与他年纪相仿的有几人能做到？哎，还是别问了，问就是他不知勤奋上进。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陆大人永远说不过陆尚书。
　　晚上陆大人就与妻子商量此事。
　　“父亲不许素素进私塾，我多次劝说都无用。”
　　“父亲有他的考量，我知夫君有自己的考量。尺素已经大了，兴许也有自己的考量。”
　　陆大人笑了，“她有什么考量？让她足不出户，整日待在书房才高兴呢！”想起小女儿，陆大人是又欣慰又头疼。
　　“这可不就像夫君吗？”
　　陆大人顿了一会，转念一想还真是，“可是素素才七岁，应该是好动的年纪才对。”
　　陆夫人替丈夫宽衣，劝说道，“女儿聪慧，皇后娘娘都夸过几次。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福缘，兴许尺素的福缘不在这后宅子里吧。”
　　慧极必伤，这是陆大人最担心的。二皇子年已十二，过两年就该说亲了，她女儿年纪不够，只不过以后难保不被别人惦记上。
　　“祖父一直在国院寺修行，不如将素素送过去？”
　　说起陆家这位老祖宗，先帝都是十分敬重的。先帝在位时曾请这位老祖宗重归朝堂，只是这位老祖不愿，直言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一生忠于皇室，忠于先帝，要知道当时老祖宗不过五十余正当年。
　　先帝继位之后不久三国动乱，老祖宗请柬先帝，待平定后老祖宗归隐国院寺，一生不为功名利禄，只为国家安定。先帝感怀，赐名梁公，不授勋爵，这也是现任皇帝重用陆家的主要原因。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许多新贵人家都不知道。
　　送女儿去国院寺？陆夫人忍不住心颤。夫君能说出此话，怕是公公那已经有决断了。
　　“若真要送去，女儿愿意吗？”
　　陆大人感叹，他不愿意女儿去那清冷的寺庙，可父亲说的对，素素聪慧异常，过目不忘的本事出现在男儿身上，那是祖上积德，出现在女子身上有弊无利。再加上素素机敏好学，甚至对政务都有不错的见解，这样的女子，陆家终究是看护不住的。这是他与父亲商议几天的结果，对女儿来说是最好的安排。
　　陆夫人一时接受不了，想起前段时间女儿对治理水患的见解，条条有理，句句成章。公公只是试着在奏折上添几句，不曾想收到皇帝重视，如今已派遣官员去试行，倘若真的可行……
　　此时夫妻两想到了同处。
　　陆尺素不知道她的几句话能引起这么大的剧情改变，前段时间南方接连暴雨，引发河堤崩坏。有点现代知识的人都听过大禹治水的故事，知道千古工程都江堰。
　　尧舜时，九河/不治，洪水泛滥。尧/用鲧(gǔn)治水，鲧用/雍（yōng）堵/之法，九年而无功。后/舜/用禹治水，禹/开/九州，通/九道，陂/九泽，度(duó)/九山。疏通/河道，因势/利导，十三年/终克水患。一成/一败，其治/不同也。
　　因地制宜，才是上策。
　　还有以工代赈啊，预防疫情啊，灾后重建啊，到最后陆尺素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因为她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不过是童言稚语罢了，估计祖父和父亲也就听个乐。
　　所以，当得知自己要去国院寺陪曾祖父时，陆尺素脑袋都是蒙的。
　　“母亲，这是为何？”
　　“过些时日是你曾祖母的祭日，你祖父十分惦念。本应是你大哥哥要过去了，只是他在准备应试。”
　　“大哥哥已经准备考乡试了？”天呀，她大哥哥才九岁啊，就准备考秀才了？
　　“是过两年再考。”
　　“……既然过两年再考，那和能不能去国院寺有什么关系？”
　　陆夫人：……女儿太聪明都不好忽悠了。
　　“总之，你大哥哥没空，你二哥哥和三哥哥性子跳脱，思来想去只能你去了。”
　　“那好吧，”陆尺素倒是不抗拒，只是有些奇怪。“祖父与父亲不得空，母亲和我一起去吗？”
　　在陆夫人看来，女儿现在很不安，但还是顺从了安排。
　　“我也去不了，此次怕是你一个人前去了。”陆夫人安抚着女儿，同时也在安抚自己。
　　“我去你姨母面前求了位今年放出宫的嬷嬷来做你的管事嬷嬷，她曾是太妃宫里的二等嬷嬷，后太妃逝世便去了你姨母宫里，如今到了年岁。”
　　“太妃娘娘宫里的嬷嬷又在姨母收下做过事，想必是极好的，谢母亲费心。”
　　陆夫人感叹，只希望女儿知道所有的事情后不埋怨她才好。
　　当天陆尺素见了那位嬷嬷，长相寡淡，穿的极利索，头上只有一根银簪，看着确实不错。
　　“钱嬷嬷有礼，日后尺素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嬷嬷指教。”
　　钱嬷嬷避开只受了半礼，“姑娘过谦，老身无依无靠，能得皇后娘娘指点，陆家庇佑，是老身的造化。指教称不上，只望姑娘能体谅。”
　　在宫里待了几十年，钱嬷嬷本不用再做伺候人的活计，但皇后娘娘有命，不敢不从。再加上陆家家风清正，世代为官，有东家庇佑总比白身要好。
　　陆尺素得了管事嬷嬷算是正式立院了，前去国院寺的一切事宜都交给钱嬷嬷打点。
　　上官玉是在陆尺素动身的前一天知道此事，上门寻人抱怨了好一通。
　　“你怎不先知会一声，我也好为你送行啊，你不知道，私塾的假可难请了。”
　　“我也是被母亲告知才得知的。”
　　“嗯，好吧，那我就不怪你了。妹妹，本想着你今年能跟我一起去私塾了，我左等右等，最后等到你要去国院寺！那多冷清啊，你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
　　“许是三五日，长则十天半个月。私塾里姐姐妹妹好些个，只怕等我回来，姐姐都把我忘了。”
　　上官玉赶紧抓住陆尺素表忠心，“怎么可能！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你不知道，哪些小姐们说话弯弯绕绕的，和她们打交道费力的很。我跟你说啊，丞相府的那个唐卿卿你知道吧？”
　　“嗯，进宫时见过几次。”
　　“我跟你说哈，这人惯会拿别人当枪使，自己好出面当好人的。靖安公府的孙芷柔很受太后宠爱，她有个嫡亲的妹妹孙小柔却是个没心眼的，唐卿卿在诗会上做了一首诗，十分不错，一些小姐愿意捧着她，硬是把八分的诗说成十分好。孙小柔一直以自家姐姐是最厉害的，当即就对唐卿卿的诗指手画脚。你大表姐陈书礼与唐卿卿交好，上前说了几句。孙小柔夹枪带棒怼了回去，眼看着两人越吵越凶，你才接来怎么着？”
　　“嗯，怎么了？”
　　“那个唐卿卿站出来劝和，说孙姑娘觉得她诗不好那她就再作一首，请孙姑娘也作一首好让在场诸位点评。那孙小柔写字都还没我有模样呢，哪会写什么诗。你大表姐有说了几句，孙小柔挂不住脸面当即就哭着跑了。”
　　陆尺素笑着道，“她倒是显的格外高洁，表姐却成了不知分寸，得寸进尺的了。”
　　上官玉嬉笑抱住尺素，“我就知道你能想明白，还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女被唐卿卿蒙蔽呢！”
　　另一边曹郡妃也在拉着陆夫人询问。
　　“怎么了，突然要让素素去国院寺，还准备这么些东西？”
　　“祖母的祭日快到了，公公感念祖父一人，便让家中小辈去陪同。”
　　“可快停嘴吧，与外人的那套说辞就别说与我听。”就算是去探望也会是家中长子前去，哪有七岁的娃娃前去的道理。
　　曹郡妃忍不住问道，“可是因为坊间的传闻？”
　　今年年初就有坊间传言，神女转世出现了，神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有治世之才，谁能得到神女帮助，可平定天下！
　　神女能平定天下？说一百遍曹郡妃也表示不相信！
　　几百年来，天下纷争不断，有那么多能人异世出现都不曾平定，只依靠一个女子便可以？这真是个笑话！
　　“我一直觉得你是通透之人，怎么也被这种流言唬住了？皇后多次赞誉素素聪慧，我知你怕流言牵扯到素素，可这么荒唐的事情，但凡细想，也知道是弄虚作假。”
　　陆夫人有苦难言，就算是微乎其微会牵扯到女儿身上，她也不愿去赌。神女转世，岂是一般人家可留住的？必定是要入宗室的，而他们陆家上下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如此。
　　“你就当我是惊弓之蛇，姐姐，我输不起。”
　　这一刻陆夫人的担忧全部袒露出来，曹郡妃不忍心再追问了。如果不是实在没法子了，谁会忍心让孩子去寺庙清修？
　　“哎，可惜我儿年岁尚小，否则你我定的姻亲，也不至如此。”
　　可惜没有假设，陆夫人心疼，他们家留不住她的尺素，只盼着祖父能庇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