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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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爱丽丝酱，应该是福泽先生，你可以过去帮忙开一下门吗？”正在厨房里准备午饭食材的森鸥外腾不出手，只好提高了声音喊房间里正和玩偶们玩过家家的爱丽丝。
可爱的金发小姑娘一听到来客人了，立刻忘了椅子上的安琪拉长官（她一直带在身边的洋娃娃），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就跑过去开门，门外的银发男人一见是爱丽丝，立刻蹲下来怜爱地摸摸女孩的金色卷发，“早上好啊爱丽丝小姐。”
爱丽丝张开双臂抱住男人的脖子，开心地欢呼：“福泽爸爸早上好。”今早起床后，吃早饭的片刻功夫森鸥外用小孩子能听懂的话告诉爱丽丝从今天起她会多一个爸爸，需要像对待他那般去对待昨天还是普通叔叔的福泽谕吉。出乎森鸥外的意料，爱丽丝对生活的改变的接受能力很强，没有他预想中的抗拒或者抵触，相反很是期待福泽谕吉上门，让森鸥外放心不少。
牵着福泽谕吉的四指，爱丽丝把人带进屋内，朝厨房里的人喊道：“爸爸爸爸，福泽爸爸来了哦。”
把手中的戚风蛋糕胚放进烤箱，设定好时间，森鸥外这才得了空闲，转身看向今天的新住户，“早上好啊福泽先生。”他探头看了一眼两人身后，好奇问道：“您的行李呢？”
“在门口。”
“我帮您搬进来吧。”
昨晚他和福泽谕吉说好，既然决定要假结婚骗过乌托邦学院的评审委员，那就要提前适应彼此，住在一起，提前演练出和和美美一家人的状态。这一点福泽谕吉是赞同的，因此行动力十足地答应在今天搬过来。今天他起了个大早，把自己的单身公寓收拾好处理完退租事宜后便带着十几个纸箱来到森鸥外的住所。
生活用品森鸥外原先有多准备一份给爱丽丝的“妈妈”，但没想到最后会是一位男性同居人，他只能不得不再买些新的生活用品添置在家里。
等福泽谕吉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森鸥外帮忙处理好打包用的纸箱，厨房里的烤箱发出“叮”的一声，甜甜的蜂蜜香味飘散在厨房和于厨房相连的客厅内。招呼人在沙发落座，森鸥外熟练地泡好红茶和热可可，端着刚出炉的冒着热气和香气的戚风蛋糕走到客厅，森家的第一次家庭会议正式开始。
福泽谕吉将昨晚从福地樱痴那问来的关于乌托邦学院的三方会面的相关内容整理成一份纸质资料，交给正在给可爱女儿切蛋糕的医生，“这是我从入过学的朋友那问来的。”
森鸥外接过资料大致看了一遍，福地樱痴提供的内容跟梶井基次郎调查到的相差不大，但多了些评审会的考核要点和需要注意的细节，“这可是帮了大忙了，谢谢您。”
抿了一口温热红茶，福泽谕吉笑了笑，“都是一家人了，森医生不用这么客气。”顿了顿，他看向外科医生，说出他思考许久的事，“森医生，我在想，要不要先确定一下称呼呢？”这个问题是他听到爱丽丝喊他“福泽爸爸”时注意到的，虽说只是个称谓，但稍显生分的称呼落入外人耳中会产生什么想象，这可说不准。
森鸥外闻言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福泽谕吉所说的问题，无奈笑了笑，目光却温和地落在爱丽丝身上，“爱丽丝酱你想怎么称呼福泽先生呢？”
吃掉小半块蛋糕的女孩抬起头，眨巴一双蓝眼睛不解地看向两个大人，“福泽爸爸，这么叫不可以吗？”
“可以再亲昵一点哦。”
“嗯……”女孩歪着脑袋想了半天，“那，爸爸？可这样就和爸爸一样了呀！”爱丽丝苦恼地思索着，“可是爸爸也不是妈妈啊，爸爸就是爸爸。”
小姑娘跟绕口令似的自言自语逗笑了森鸥外，他跟爱丽丝提议道：“要不你叫福泽先生爸爸，叫我爹地怎么样？”
这个称呼方案森鸥外认为没有太大问题，但意外的是爱丽丝摇了摇头，小脸写满了不愿意。他突然意识到，在孤儿院捡到的爱丽丝可能还记得自己血缘关系上的双亲，“爹地”和“妈咪”对她而言是那两个特殊的人的称谓，是他和福泽谕吉不能代替、也不应该代替的。
没想到一个称呼会让爱丽丝这么苦恼，提出这件事的福泽谕吉有点儿良心不安，不觉也帮爱丽丝出主意，“那要不爱丽丝小姐叫我父亲吧？”
“父亲听上去不像是爱丽丝酱这个年龄的孩子会使用的称呼，也显得生疏。”森鸥外摇头，不同意这个提议。
小爱丽丝暗自嘀嘀咕咕半天，最后掀起一点儿眼帘，偷偷看着森鸥外，轻声吐出自己新创造的词汇：“爹、爹咪？”
森鸥外没听清爱丽丝的低语，柔声地询问道：“爱丽丝酱想到适合的称呼了？”
“嗯，”小姑娘抬手指着福泽谕吉，“爸爸，”短短的手指又慢慢指向森鸥外，声音小了一点，“爹咪。”
对爱丽丝的提议福泽谕吉没有意见，而森鸥外听孩子口中吐出的新词汇觉得有点怪怪但又想这称呼对六岁孩子而言比较顺口吧，便也同意了这个新的称呼方案。
观察两位父亲脸上的神情，没感觉到他们的反对，爱丽丝悄悄松了一口气，要是让森鸥外知道她是怎么编出这个称呼的，也许、八成、自己会被骂一顿吧。好在大人们也不追究她是怎么想的，她乐得藏起自己那点小心思。
决定好新成员的称呼，接下来便是如何应对乌托邦学院的三方会面了。在这方面森鸥外原先有根据梶井基次郎调查到的可能提问的问题写了一份应对答话，面对自己的合作伙伴，他也不打算隐瞒，把自己写好的内容拿给福泽谕吉看，“福泽先生看看需要修改哪些地方。”
粗略地扫过前两页，福泽谕吉空出来的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了一句和这份答卷不相关的话，“森医生，我们之间可能也要稍微改变一下称呼比较好吧。”私底下他们俩对彼此的称呼没什么关系，但要是营造和睦的家庭关系，两位成年人之间过于相敬如宾反而会让评审员们产生疑惑。这种小细节森鸥外也有考虑到，他淡定地喝着红茶，语气和缓，“在会面当天，我会称呼您为福泽君。”
银发男人抬起眼帘，眼眸中一片意味不明的暗色，“那我可以直接称呼森医生您的名字吗？”
“？”
“鸥外。”本是平平无奇的一个称呼，但经过低沉平稳的男声念出，仿佛成了一曲萦绕耳畔的乐曲，直钻进森鸥外的心窝，化为小石子搅碎心湖的平静。他想要拒绝福泽谕吉的称呼，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改成了一句“您不觉得拗口便好，福泽君。”
吃完盘子里的蛋糕，心满意足的小姑娘这才将注意力从甜食转移到两位认真讨论的新父亲们身上，旁听了一会儿没感觉到他们的讨论和自己有什么关联，爱丽丝眨巴一双眼睛，弱弱地出声打断父亲们的对话，“爹咪。爱丽丝可以去和安琪拉玩吗？”
读过几十本不同专家著作的育儿指南的男人从女孩脸上小心翼翼的试探中读懂了她对他们对话的不感兴趣，也理解这个年龄段的小孩的耐性已经消耗殆尽，便没有强制要求爱丽丝继续坐在这旁听，打发小姑娘回房间继续她先前的过家家游戏。
“您对爱丽丝也有些太过宠溺了，”等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后，福泽谕吉看向森鸥外，微微蹙起眉，“这些事也和她有关系，应该让她认真听一下。”
“福泽先生，她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听不懂所以没耐性是很正常的，”森鸥外指了指客厅的小书架上他看过的幼儿教育类书籍，“有空的话您应该看看。”说完他也懒得就他的育儿方针和没有养过小孩的福泽谕吉继续讨论，将话题拉回到之前，“结婚证明这些您说您能搞定，是有什么方法吗？”
瞥了一眼将心中的嫌弃掩饰得极好的医生，福泽谕吉将“我也不是没有带过孩子”的反驳止在喉中，转而回答了森鸥外的问题，“我认识一位管理档案户籍的朋友，已经拜托他帮忙处理这个事了，过两天就会把做好的结婚证明送过来。”顿了顿，他补上一句，“结婚时间我让他写成了一年前。”
“您有心了。”
把结婚时间提前到一年前，评审员们就不会认为他们是为了让爱丽丝入学而临时组建家庭，不得不说福泽谕吉的考虑很是周全，也让森鸥外再次感慨自己这次是找到一个相当靠谱的合作伙伴，原本难度系数拉满的三方会面因为福泽谕吉的加入而降低不少。
男人无意识地放松下紧张的神经，手肘撑在扶手上，搭在下巴的手指缓慢摩挲，在福泽谕吉看来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但森鸥外自己没有意识到，看着自己捏在手中的几张纸淡然地提出修改意见，“既然结婚时间是一年前，那相遇的时间应该更早，要是评审员万一问了您和我的相识，那可以说是赏樱时遇上的，您看如何？”
“不考虑把初遇的地点定在医院吗？我觉得春天去体检的时候认识您这个说法也很不错。”
“一年前我可不是现在这个医院的外科医生，还是说带女儿去公园赏樱时遇到您比较好。”
“行，那要提我当时见义勇为的行为吗？我认为是个很不错的加分项。”
眉梢挑起，森鸥外笑容玩味，“我倒认为那样说会让评审员觉得我过分夸赞您了。”
福泽谕吉缓缓勾起嘴角，以一个浅淡的笑容回应森鸥外，“真假参半的话更有可信度。”森鸥外思考片刻改变了主意，手中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将答话重新做了修改，措辞上尽量将相遇时福泽谕吉当街抓小偷的事描述得更普通些。
等两人敲定这次三方会面可能会被提问的问题的应对方针，屋内的挂钟准时报时，机璜拉开钟面上的小门，从中钻出的可爱小鸟尽职地叫了五声婉转的提醒，福泽谕吉先一步反应过来，看向在修改答话的森鸥外，一时不忍打断，安静地等人停下笔后才开口：“时间不早了，应该要为爱丽丝准备晚饭吧？”
回过神来的男人想起还没填满食材的冰箱，立刻否定了在家吃饭的念头，扫了一眼传出欢快笑闹声的女孩房间，目光最终停留在挽起衣袖准备下厨的福泽谕吉身上，“今晚出去吃吧。”为防止同居人误认为他是想偷懒不做饭（实际上他也真的想偷懒），他接上一个看上去颇为合理的理由，“爱丽丝酱和她的竞争者们相比显得太过孩子气，多去高雅的场所熏陶一下应该能让她看起来多点贵气吧。”
男人这话说得委婉，但福泽谕吉却明白了他的用心。年轻时他加入军队时，也因为自身身上的土包子气而被那些贵族出身只为了镀层军人履历的同期生欺负，那时的他没有条件可以改变自己，但爱丽丝不同，，她有一个为她考虑将来并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父亲，跟他相比要幸运多了，他也不希望小小的可爱女孩要经历他曾有过的暗淡时光。
放下衣袖重新扣好袖扣，福泽谕吉的目光缭绕在收拾杂乱桌面的黑发男人身上，“森医生您有心仪的餐厅吗？”顿了顿，他接道：“我知道一家品味很不错的店，”见人疑惑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他立刻回答，为人解惑，“公园街的亚特兰蒂斯餐厅，您听说过吗？”
“我听说那是一家会员制的高级餐厅，”对“向晚”而言成为一家餐厅的会员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普通外科医生森鸥外”而言，却是一件不好办的事，蹙起的眉宇间浅浅的褶皱，他看向福泽谕吉，语气颇有些遗憾，“那家店是我心仪的餐厅，但我不是会员，也没有提前预约，所以……”
福泽谕吉轻轻咳了一声，“我有个朋友，他的会员证在我这。您要是觉得没什么问题，那今晚便在这家餐厅用餐如何？”
男人的嘴角微扬，细长的深紫眼眸弯成浅浅月牙，英俊面貌上挂着的笑容好看且透出几分无辜，“我没有问题，但有问题的应该是您吧福泽先生。”
听出了森鸥外话语中的调侃，福泽谕吉轻耸肩膀，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深觉麻烦的无奈，反而有几分被感染到的笑意，“他借给我时只说我只能请美人吃饭的时候才能用，”话音落下，他注意到医生脸上极为短暂的错愕，这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话落入别人耳中只怕不是调侃而是调戏了，福泽谕吉赶紧补上一句，“请爱丽丝这位可爱迷人的小姐，正好就可以用，你说是吧？”
“嗯。”森鸥外极轻地点了一下头，转身走到房间门外喊爱丽丝换衣服。他半转过头，客厅里的福泽谕吉已经去到门口拿下自己的外套和礼帽，没注意到他悄然打量的视线，他多看了几眼，在被发现之前又将视线集中在眼前爱丽丝房间门上挂着的字迹歪歪扭扭的门牌，眉宇间的褶皱不觉深了几分。
一脸苦大仇深的森姓老父亲坚决不希望可爱女儿的成长过程出现任何偏差，因此他要趁爱丽丝没注意到前提醒福泽谕吉不可以在爱丽丝面前说这种会教坏小朋友的轻挑话。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