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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0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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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沈家夫妇两连续多日派下人出门寻找沈承志的下落,沈老爷甚至亲自出马,走遍了沈承志可能会去的地方,仍旧未有儿子的下落。
却说杨天娇,自从那日从普同寺归来,受了伤,且心中又愧又惧,一时回忆起与沈承志的缠绵,一时记起两人所遭的厄运及沈承志身死的打击,不出三日便病得起不来床。
惹得杨家夫妻两围着女儿团团转,焦心不已。原本风姿绰约、典雅端庄的杨夫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眼角泛出数条细纹。她担忧地看着自己唯一存活长成的孩子,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她定然是不会独活的。
原来杨天娇同沈承志一般,也是家中的独苗。只她和沈承志不同,沈夫人只生了沈承志这一个儿子便再未有所出,杨夫人却是在杨天娇之前便生育过一儿一女,却都是幼年夭折。
故而夫妇两对杨天娇这个已然养成的独女爱若珍宝,如今她却突然间病倒,连汤药都灌不进去,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夫妇两简直五内俱焚,恨不能以身代之。
“儿啊,大夫说你是又惊又忧造的病,解开心结便能不药而愈。你和娘说,到底是什么事,爹娘为你做主,你想如何爹娘都满足你。只求你不要如此糟蹋自己的身体,这是在剜娘的心啊。”杨夫人噙着泪坐在床沿看向躺在床上时而昏迷时而微醒的女儿,心角抽痛。若女儿真有事,她肯定是承受不住的。
杨天娇脑子懵懵的,她知晓自己病了,偶尔能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却也听得不真切。她只觉得自己身体乏力,心口钝痛,神思不稳,难受极了。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的念夏早就吓得魂不附体,这些天她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小姐,只盼小姐早日康复,谁知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姐居然越发病重。
杨天娇平日待念夏极好,又听得杨夫人说杨天娇是有心结方会如此。心中的内疚折磨得她再也无法隐瞒,她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杨夫人面前,祈求杨夫人将其他下人暂时驱离,声泪俱下地说出了自己知道的全部。
杨夫人大惊失色,从念夏的描述中推测她的女儿很可能是遭遇到了侵犯。想到这个可能,她也不敢隐瞒,赶紧让下人请来杨老爷,让念夏将事情的经过再复述一次。
知晓杨天娇可能的遭遇,杨夫人抹泪掩面而泣,杨老爷则愁眉在房内来回踱步。
“夫人,你去和女儿说,无论发生何事,我们都会保护她,让她不要再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不会再有其他人知晓此事,待她大好,过些时日我保证她依旧能嫁入好人家,只盼她不要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杨老爷站定,让妻子无论如何稳住女儿,千万不能让她继续消沉下去。
杨夫人此时已是六神无主,丈夫说什么便是什么。又独自来到女儿的房间,细细开导她。
杨天娇听了母亲一番慈爱之情,两行泪下,到底是能进些汤药入口了。
钟慈有些看不懂杨天娇,既然对沈承志并非无情,又心中有愧,甚至因此作下病来,为何不能将事情说出来。至少通知沈承志的父母啊!独子不明不白地失踪,老两口该有多焦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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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不忍父母为了她的事悲痛,杨天娇的心结又解了一半。知晓父母不会因她失贞之事责怪,几日后便能渐渐起身,人也不再时常昏沉。
是药三分毒,除了最初起不来身服用了些许汤药,能坐起后杨天娇便不愿再用。杨家夫妻两也请大夫上门把脉,确定用食补也能调理好,便也由着杨天娇。
然而原本杨家上下都以为杨天娇已然大好之时,她却毫无预兆地身体乏力,犯困,没有食欲。若是放在以前,杨天娇本就有苦夏的困扰,杨家夫妻两或许也不会太在意。只是前番杨天娇病倒的模样吓坏了两人,见她有些反常,以防万一又请了大夫上门。
大夫还是之前给杨天娇看诊的那位,原以为是之前未调理好的后遗症,谁知把脉过后,大夫摸了摸胡须,领着杨夫人到了外间才开口。
女儿已然长大,杨老爷不便去杨天娇的闺房,此刻正在外间等候消息。见大夫一脸为难的出来,以为女儿有不好。到底还是看出大夫似乎是有话不方便说,便挥退下人,只留下大夫、他和他夫人。
“令爱这是,喜脉。”上回来看诊大夫便知晓这家的病人是个未出阁的小姐,故而面色严肃。
杨老爷扶住站立不稳的妻子,将她带到座椅上,随即对大夫道。“多谢大夫,还望不要将小女之事张扬。”
大夫对此倒是不以为意,他明白杨家是担心事情传出去有损他家小姐的清誉。作为大夫,他出入内宅看诊,什么阴私没见过,未婚有孕固然遭人忌讳,却也不是何稀罕之事。“老夫从未向外透露过任何病患的信息,杨老爷大可放心。”
“多谢大夫。一事不烦二主,还请您帮忙开些药,不要影响小女才好。”大夫明白杨老爷的暗示,提起纸笔写下一副药方,又仔细嘱咐如何煎服,服用后会有和症状,及随后如何护理。
“来福,送大夫出门。”杨老爷收好药方,再三表示谢意,随后才提高音量,唤门外的管家进来,请走大夫。
在离开杨府之前,来福按杨老爷的意思给了大夫一个大大的红封。大夫欣然收下。
钟慈一直默默看着这一切,这一世她不过是一枚玉佩,原以为能见证沈承志与杨天娇喜结良缘,谁知却目睹了一场谋杀。
这几月和杨天娇朝夕相处,时不时被她拿出来摩挲,钟慈的心态已全然平静下来。大夫出房后杨天娇又迷迷糊糊犯困,然而外厅隐约传来的声音也能让她猜测出发生在杨天娇身上变化的缘由,只不知杨天娇会如何抉择,也或许根本轮不到她自己来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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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好孩子,别怕,把药喝了病就好了。”杨夫人亲自端来汤药来到女儿房间。她轻吹瓷碗,确认温度适中后,便送到女儿唇边。
杨天娇捂住口鼻,她不喜欢这股药味。“娘,这是什么药?我生的是什么病?”
“没什么,一点小病,服下这碗药便能好了。你别怕,娘在这守着你。”杨夫人并不想告诉女儿她到底怎么了,只一遍又一遍地哄着杨天娇服药。
杨夫人虽态度温和,眼神却透露着疼惜,让这段时日变得敏感的杨天娇很是警惕。她到不知晓是自己怀有身孕,自她出生家里便未有其他孩子降生,她自己又是个闺阁小姐,有妇人怀孕生子的事大家也是逼着她,所以她对自己的真实的状况一无所知。
然而回忆起近段时间的嗜睡、乏力、吃不下东西,杨天娇疑心自己生了大病,不然为何母亲如此小心翼翼。瞬间,眼泪便下来了。“娘,你告诉我,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看着女儿惊慌的神色,杨夫人心底挣扎,最终还是向女儿说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