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流年》陶源

7、Chapter 7

　　在看似一派平和，实际——也算是平和的情况下吃完饭后，F4的几个人坐在具家的家庭式吧台边，手执一杯红酒，慢慢品尝，不时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用这种方式将平日时刻紧绷着的神经能够放松一下。
　　看了苏易正一眼，具俊表摇着手上的酒杯，开口说道：“想不到，原来你们在法国。”
　　他特意加重的‘你们’二字令四人中的两人手上动作一顿，尹智厚不着痕迹地回复神色，保持一贯沉默，轻轻点了点头。
　　苏易正嘬了一口红酒，看向他，笑道：“怎么都没有联系我们呢？还以为被困在哪里找不到人了。”
　　“怎么会呢。”尹智厚对上他的眼，淡淡地说道。
　　“呵呵——”苏易正低笑了一阵，别过眼，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红酒。
　　具俊表看着自顾喝酒的苏易正，笑着说：“看来，本少爷家的酒非常美味。”
　　“所以，”尹智厚看向那低声痴笑的具俊表，吐出一句，“放在具俊表家真是暴殄天物。”
　　这句打击的话语令具俊表一瞬间想将手中的酒杯往那张脸上砸去的冲动，深呼吸几口后，恨恨地瞄着尹智厚，嘴里发着冷哼。
　　宋宇彬睁大眼睛一脸惊奇地望着具俊表，“喂喂喂，我们的具俊表似乎越来越懂事了。”
　　“你这是夸奖还是骂人？”具俊表转头冷冷睨着宋宇彬问道。
　　苏易正低笑一声，望着具俊表，说道：“能问出这种问题，还真是具俊表才会做的事情。”
　　不同于吧台边吵吵嚷嚷的斗嘴，佳乙和金丝草继续着下午的话题，聊在法国的见闻、趣事，各种经历，金丝草看着表情生动地描述着的佳乙，嘴边也勾起淡淡的笑意，此刻，她心中似乎觉得，那几年失去联系的原因她也不想再追究了，因为，她的朋友，过得很不错。
　　短暂的聚会过后，因天色以黑便各自打道回府了，有些醉意的苏易正先一步驾车离开了，而尹智厚也带着佳乙回去了。
　　“前辈，你没喝多少酒吧？”在车上，佳乙小心地观察着驾驶座上的人，问。
　　“怎么了？”尹智厚没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道。
　　想到了方才苏易正有些醉酒但还是坚持自己开回去，她有些担心地解释：“我以为你们都喝了很多酒，怕不安全。”
　　听完她的话，尹智厚了然一笑，提议道：“你是担心我吗？要不要确定一下？”
　　“确定？”佳乙感觉莫名其妙，这种事怎么确定？她又没亲眼看见他究竟喝了多少。
　　像是解答她的疑惑，尹智厚将车停在空旷的路边，待佳乙不解的同时，伸手环住她往自己这边一带，微热的嘴对着她的，轻轻吐着气，“怎么样？有没有闻到很浓的酒味？”清泉般甘甜的声音在小小的车厢内响起，带着深深的诱惑。
　　佳乙一瞬间的错愕，接着，呆呆地点点头又马上摇摇头，望着那如同夜晚寒星般璀璨的双眸，有些不知所措。
　　“我想……我是上瘾了。”轻声吐出了这句，尹智厚在身边的人不解的眼神望向他时，轻轻覆上了令他着迷不已的柔软樱唇。
　　一如昨晚那张网，此刻又网住了她，佳乙在最初的惊愕后，双手手缓缓抱上他的后背，温柔地回应着他。
　　在路后边的一个转角处，一辆名贵跑车停留在那边，驾驶座上的男子呆呆地看着前方的那幕。早前的朦胧醉意早已被一片心碎般的痛苦取代，放于方向盘的两侧的双手死死地抓紧着，试图以此减轻心上的那份痛。
　　路边微黄的灯光映照下，夜色更添柔和，佳乙稍稍睁开眼望向眼前的温润男子，水漾的双眸中流淌着一片如玉的悸动。
　　“你…快点…开车吧。”佳乙推离了尹智厚一些，红着脸喘着气，语调不稳地提醒。
　　尹智厚并未有所举动，只是凝望着她，将她原就有些微红的脸庞更添一抹羞涩，“现在，有没有确定我喝醉？”他低语道。
　　“嗯，”佳乙应道，随即偏过头状似思索了一会，“好像还醉的很严重。”
　　尹智厚听见她的话挑挑眉，又再度靠近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地说:“那佳乙你知道，什么叫酒后乱性吗？”
　　佳乙气恼地推了他一把，“你快开车啦！”
　　见她红了脸，尹智厚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地说道：“傻瓜。”
　　“你骂人。”佳乙有些气急地控诉，越和他相处她越发现这家伙的确有能把人气死的口才。
　　朝她无奈地耸耸肩，尹智厚一拍正经的说道：“我哪算骂人？事实如此啊！”
　　睨了他一眼，佳乙有些愤愤地开口：“四次元还真是严重。”
　　“你说什么？”尹智厚故作生气地提高了音调，而柔柔的嗓音令人一听就知道并未生气。
　　“不是我说的，”佳乙连忙摆手否认，眼珠转了几圈急集解释道，“是宇斌前辈说的。”
　　看着她仰着头，大眼灵动地因与他斗嘴而更添神采，尹智厚摇头笑笑不再继续。回过身打算重新开车时无意中看了眼后视镜，瞥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他们后边的拐角处。
　　见他回头后神情明显有些异常，佳乙疑惑地问：“怎么了？智厚前辈。”
　　尹智厚拉回思绪后转回身，摇摇头，“没什么。”
　　见他的还是有些不自然，佳乙下意识地想回头看个究竟，当看清后边的车子后，微微皱眉说道：“易正前辈？他不是回去了吗？”
　　“是啊，”尹智厚看着她轻声附和，“呵呵，真是奇怪。”
　　“智厚前辈，他——”佳乙一脸所思地低头，好看的五官微微皱起，紧张和担心在脸上显而易见。她清楚苏易正恐怕早已停在那里，那刚才她和尹智厚……
　　看着她担心的表情，尹智厚原本眼内的笑意消散几分，转过头出神看着方向盘，接着，淡淡地开口：“要不要，下去看看他？”
　　晕黄的灯光夹杂着墨色倾洒在车内，掩去了尹智厚大部分表情，佳乙望着他的侧脸，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而一直清明如月的眼内却有着与往日温柔不同的孤寂，仿若一潭无波的池水。
　　她的心不知为何会抽痛起来，连佳乙自己都不清楚，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看见了他带着孤寂的眼眸，仿佛想到了他过往的寂寞人生，令她的心都拧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佳乙轻轻抚上他的手，声音内透着一股坚定，“我们回去吧。”
　　悠闲的星期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似乎是个外出郊游的好日子。佳乙这样想到，只可惜，尹智厚一大早便去了公司办事，打电话给金丝草才知道她一大早和具大少飞美国去了。
　　看了下空荡荡的大房子，她难得觉得时间很多却无事可做的现象很小概率地发生在了她身上。
　　窝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却都是些无聊的节目，无奈之下她拖出了之前在法国拍的照片整理了起来，才没多久客厅内的电话响了起来。
　　因为很少有别人会打过来，佳乙猜想是尹智厚急忙跑过去接了起来，她脱口喊道：“智厚前辈……”然而——
　　那边一阵沉默，久久未有人应答，就在佳乙打算问谁时，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是我。”
　　“易…易正前辈。”弄清电话那头是谁的佳乙在明白自己搞了乌龙后不好意思地开口。
　　“有空吗？”苏易正无视于她的迷糊反应，淡淡地问道。
　　佳乙看了眼墙壁上的钟，问道：“前辈有事吗？”
　　握着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在担心手机怕是会遭被捏碎的命运之前苏易正才松开了手，他闭了闭眼，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出来吧，我在门口等你。”说完便合上机盖挂了电话，苏易正坐在驾驶座上转过头看着这座房子，没来由的，今天看上去觉得它特别刺眼。
　　呆呆地望着手上的电话听着话筒内传来的“嘟嘟”声佳乙惯有的反应——朝着手上的机子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她算是把这个大少爷独断独行的作风给领教了彻底。
　　而刚才两人的对话模式好像是这些年的离别从没有过，仿佛又回到了当初紧紧跟随着他背影的那个时期，这样的相处方式令她有些疑惑。
　　若不是他挂的够快，她还真是想要回绝，可现在，似乎不去又显得她别扭了，又一次叹气后，佳乙认命地走回了房间准备换外出服。
　　佳乙出门口时见苏易正斜倚在车门边，看到她出来后起身走向副驾驶座打开了车门让佳乙上去。
　　“前辈，谢谢。”佳乙朝他点点头道谢。
　　苏易正灿然一笑，说：“佳乙啊，这本来就是男士应该做的。”
　　“前辈找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佳乙试探着问他。
　　“很在意吗？我因为什么找你出来？”苏易正不答反问，眼神直直地盯着她。
　　佳乙与他对视着，这一刻，能从他的瞳孔内看见自己的身影，看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自己的双眸也能看清。好像多年前她和他说话的时候，也喜欢从他的眼内找寻自己的身影，熟悉的场景，与以前相同，然而不同的是，他眼内的那双眼眸中，好像有些东西已经消散不见。
　　佳乙的沉默令苏易正的情绪都发泄在了车速上，好在一路上的车并不多，他这不要命的速度也不至于发生什么。
　　而佳乙预料不到的是，苏易正居然将她带到了他工作室旁边的窑场，也是当初他来找她告知将要去瑞士的地方。
　　“这里，似乎都没什么变化。”找到当年所坐的位子坐下后，佳乙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没什么多大改变。
　　苏易正坐在她旁边，将备好的毯子披在她身上，“因为我没想要改变它。”
　　“或许对着久了，也习惯了，变得有感情了。”佳乙紧了紧毯子，看着炉内的火光悠悠地应道。
　　“对着他久了，所以也变得有感情了？”苏易正看着她的侧脸，隐忍着问道。
　　佳乙收回视线对上他的，随即垂下眼，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而转过了头。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就没想过来找我吗？”苏易正继续说着，“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回来也不来找我？”
　　“因为不想打扰你，而且也没那个必要。”佳乙稍稍偏过头轻声地回答。
　　苏易正冷笑一声，“是因为有他了，所以我也没必要了吧？”
　　“易正前辈！”她跟他出来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谈谈清楚，可他若是这种反应语气，她真想发点小姐脾气甩手就走。
　　“我应该没有说错吧？”苏易正看着炉内越烧越旺的焰火，眼内仿佛有着火点在跳动。
　　佳乙定定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朝他说道：“还是等易正前辈的酒醒了我们再好好谈谈。”说完，她便打算离开。
　　而手腕被人拉住，紧接着一股拉扯力将她带入一个怀抱，鼻息间又是那股男士香水的味道，“如果，我还醉着，我就只想对你做这件事。”
　　话音一落，苏易正便将唇欺上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