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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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千春站在女仆咖啡厅的楼下陷入思索，结合五条悟之前说的话，她大概能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估计是伏黑和虎杖好奇自己的老师在做什么，然后一直在跟着他，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这家店。
虎杖应该会在里面玩得挺开心，毕竟他的性格摆在那里，至于伏黑……想了想他那副不自在的模样，少女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好的，就让她救伏黑君于水火之中吧！
负责揽客的女仆姐姐迎了过来，一副见多识广的模样：“我们这里也欢迎可爱的女孩子哦~”她们尊重顾客的一切取向。
“嗯、嗯，其实我是来找人的。”千春说道。
“诶，男朋友吗？”女仆姐姐顿时警觉起来。虽然她们是一个很正常的咖啡厅，但应该没有人会愿意让自己的男朋友来这里吧？如果这个女孩是来抓人的，岂不是会发生很不妙的场景！
千春一下子就看出了她的顾虑，她转了转眼睛，严肃地说道：“不，我是他们的学姐。”
“今天我们和老师一起出来做实践作业，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这两位懒惰的学弟居然不知所踪，老师对此非常伤心，连最喜欢的甜品都食不知味！姐姐，你说他们是不是很过分？”
“啊这……”
“身为前辈，我必须让他们迷途知返，回去跟老师好好道歉！”千春鞠躬道，“请放心，我绝对不会影响到店内其他客人的用餐。”
食不知味的伤心老师本人：“野蔷薇，奶茶好喝吗？如果好喝……我也打包一杯！”
第6话「人无完人」
进店之后，千春得知，为了让客人们领略到“天国的感觉”，顾客需要套上用塑料和别针做成的天使光圈和翅膀。她倒是无所谓，但一想到伏黑被迫穿戴了这样的装扮，她就不由得想笑——啊，看到他们了。
“帮我打包一份这款水果蛋糕。”千春看了看菜单，对女仆姐姐说道。然后她谢绝了对方的陪同，径直地朝着两个男生所在的桌子走去。
蛋包饭上写着“好尊，受不了了”，但实际上最受不了现状想要逃离这里的人是伏黑惠。他搞不懂为什么追加的土豆明明怎么看都只是解冻的东西，单卖竟然要四百日元，但比起这个，他更搞不懂的是，为什么还要拍照！
虎杖自己拍了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拉着他一起拍啊！
“伏黑，快比剪刀手！”
“…………不。”少年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他感觉他进入了濒死的状态。他自暴自弃地想着，如果这里真的是天国，那应该有天使来拯救他才对吧？
“悠仁，不可以强迫惠做他不喜欢的事情哦。”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落在伏黑惠的耳中，他只觉如同天籁一般。
……竟然是东野！虽然不清楚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直接喊了他的名字，但总之是得救了——等一下，她岂不是会看到他这副奇怪的模样！
羞耻感一瞬间涌上心头，伏黑惠失去了回头的勇气。
“哇啊，东野，你怎么会在这里了？”虎杖倒是回头了，他惊讶地看着千春。而且他刚才没听错吧，她对他和伏黑都直接喊了名字？
“不是说过了吗，要喊我‘千春前辈’。”千春对虎杖眨了眨眼睛。
前辈？伏黑惠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恐怕是为了方便她进入这里找人，她假装是他们的学姐……难怪她会直接喊他们的名字。
与伏黑惠担心的不同，千春并没有在意他们的装扮，但她接下来的话也让少年足够意外，因为他听到她对旁边的女仆姐姐说道：“抱歉，请不要捉弄惠。”
“他不喜欢这样。”
「不要捉弄我。」
伏黑惠微微一怔，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发给千春的那条消息。
……她是出于正义感，不想看到他被这样对待，还是出于某些私心，不想看到她被除了她之外的人捉弄？
是他不喜欢这样，还是她不喜欢这样？
或许是察觉到刚才所说的话有些严肃，少女的语气缓和下来，她温和地说道：“如果客人实在不习惯这样的场面，我想确实也没有一定要让他拍照的必要吧。何况刚才悠仁应该已经拍过了，如果还有需要，我可以来拍哦。”
“您、您说得对。”女仆下意识地说道。她原本只是觉得比起自来熟的虎杖，旁边的这个少年看起来更加青涩，看他不好意思的模样非常有趣，毕竟他的同伴也不在意，但没想到会突然有人提出异议——明明那个女孩看起来也很年轻，外表还是甜美的类型，可是她在认真讲话的时候却很难让人反驳，是因为她和那个少年的关系匪浅吗？总之女仆莫名其妙地感到些许心虚。
好在女孩并不是来蓄意挑事的人，她只是很平静地提出了解决方法，这件事完全可以就此揭过。女仆这么想着，斟酌着对千春说道：“照片我们都会返还给顾客一份，就算要张贴出来，也会征得顾客的同意。很抱歉刚才的举动让您感到了不快，但请相信我们并无恶意，只是因为您的同伴看起来太上镜了……”
令她惊讶的是，少女闻言笑了笑：“嗯嗯，我可以理解。”
伏黑惠：？
不，他不理解。
女仆鼓起勇气，试探地说道：“您看起来也很上镜，所以能不能拜托您和您的后辈一起拍张‘比心’的合影呢？”
听到这句话，伏黑惠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然后他发现，女仆的指的人是——东野和虎杖？！
……但是她穿这副奇怪的打扮看起来好像还挺合适的，至少比他们合适多了。
“我倒是没问题啦，千春……前辈呢？”虎杖也很聪明，立刻更改了对千春的称谓，配合地说道，“还有伏黑，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可不是故意孤立你哦！”
“我也没问题。”千春说道。
伏黑惠陷入了思考。
虽然他和虎杖一起拍照会很奇怪，但那最多也就是两个男生的合影。可是东野如果和虎杖一起拍那样的合影，怎么看都会被别人误以为是情侣吧？而且她是为了帮他解围才提出了她来拍照的解决方法，总不好让她经历没必要的误会。
“……可以。”他说。
虎杖愣了愣，他完全没想到不情愿拍照的伏黑居然答应了这个要求，虽然他答应的很艰难，但是，他是为了东野答应的吗？可是三个人怎么拍比心啊，伏黑坐中间，他和东野坐在两边吗？好奇怪的一家三口既视感……
噫，他可没有伏黑这种看起来整天气呼呼的孩子。
要不他还是像昨晚坐车时那样，坐到他俩中间吧！
“那我坐中间，伏黑和千春前辈来比心吧！”虎杖提议道。
“不要。”伏黑惠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和东野比心也绝对会引起误会，“千春……来坐中间吧。”少年说道。
他原本应该像虎杖一样配合千春称呼她为前辈，可是因为是同龄人，他莫名喊不出这个称呼，真不知道虎杖为什么能够讲得那么顺口。
……也许虎杖说得没错，东野的确是特别的，至少他在认识她之后，他在不断地突破自己。比如刚才他竟然已经做到了对她直呼其名，就连真希前辈，他也很少会喊名字。
真是不可思议。等会出门找家神社把这张照片烧了吧，这绝对是什么诅咒，伏黑惠头疼地想。
“来，cheese~”女仆小姐正准备按下相机的快门——就在她拍照的前一刻，坐在两个男生中间的少女突然偏过头，看向伏黑惠的方向。
虽然动作幅度不大，但伏黑惠及时察觉到了她的动作，少年有些不解地看了过来。这完全只是下意识的反应，但却让两人就此对视。他们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倒映着的彼此，是绿色的碧玺石与棕色的琥珀，因为距离较近，两个人连最微小的细节都看得如此清晰——在这一瞬间，女仆小姐按下了快门。
睫毛好长啊，她想。
……耳朵，好像有点烫，他想。
接下来是用餐时间。临走时他们拿到了那张照片，虎杖在看到之后不禁有些茫然：“怎么就我一个人笑着看镜头啊？你们俩为什么在偷偷地对视！”
“因为悠仁是电灯泡哦~”
“呜哇啊啊啊！五、五条老师！咦，钉崎也在，为啥？”
“你还好意思问啊，你个混蛋。”钉崎没好气地说道。她觉得都是因为虎杖和伏黑引起了五条老师的注意，才让她被迫结束了美好的假期。
五条悟告诉他们，女仆咖啡厅隔壁的大楼里出现了奇怪的传闻，他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等会他们三个就可以有机会和“生龙活虎”的咒灵面对面交流感情了。
“千春不去吗？”虎杖问道。
“咦——悠仁，你怎么对小千春直呼其名了！”五条悟惊讶道，他瞄了一眼因为要出任务莫名打起精神的伏黑惠，有些好奇他们在女仆咖啡厅里经历了什么。
“笨蛋吗你，千春又不是五条老师的学生，哪里需要这种临时检测。”钉崎怨念地说道，“我的水果大餐，呜呜……”
“放心，我刚刚打包了水果蛋糕，等野蔷薇忙完正好可以来吃哦。”千春扬了扬手里的袋子。
“啊！你好贴心啊千春——伏黑，真是便宜你了！”
突然被提到的伏黑惠：？
“哦哦，你们之间的关系也是突飞猛进啊。”五条悟看向这个自己认识最久的学生，“只有惠没有称呼小千春的名字呢。”
拜托，他又不是虎杖，哪能这么自来熟。话说回来，虎杖对认识更久的钉崎都还使用姓氏做称呼，为什么在东野面前这么自然？是因为东野看起来更有亲和力吗？
“您就不要为难他了。”千春解围道。
“诶~为难惠就等于为难小千春吗？”五条悟饶有兴趣地说道。
少女点了点头：“是哦。”
……所以刚才在餐厅里，她只是不想让他为难啊，伏黑惠恍然。
“好了，该走了。”伏黑惠主动道。
面对他战斗模式全开的模样，同伴们非常疑惑，对此五条悟解释说，因为上次在测试钉崎的战斗里他没有机会展现实力，一直耿耿于怀。
“我没耿耿于怀。”少年说道，他并不是一个幼稚的人。
“一脸耿耿于怀的表情还说没有！”
“你是那种会缓慢发酵的闷骚型呢！”
……他不是一直这副表情吗？
在三个人叽叽喳喳地开启驱逐咒灵之旅的时候，一张照片从虎杖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千春眼疾手快地把它捡了起来。
“让我看看！”五条悟在她把照片收起来之前凑了过来，“嗯嗯，我就说悠仁是电灯泡，果然如此。对了，小千春，你不会觉得对祓除咒灵非常积极的惠，是个很无聊的人吧？”
“还好吧。”千春说道，“话说回来，为什么五条先生您刚刚的语气好像伏黑君的爸爸啊。”
“……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对他确实有养育之恩！”
千春：？
对不起，完全没看出来。
“你来东京是为了寻找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朋友，林绮，所以你下飞机之后的第一件事是去了位于品川区的林家。”五条悟突然正经了起来，“我听野蔷薇说过了昨晚的情形，你是因为担心朋友，所以才有一瞬间险些失控，对吗？”
“是的，小绮是我的挚友。”少女垂眸道，“昨天晚上的情况比较特殊……我这个人，不能接受别人因为我而受伤。无论伏黑君当时有没有帮我，只要他们当中的任意一个人，是因为我送出去的手串而受伤，我都无法忍受。”
“挚友吗……我懂了。”五条悟点了点头，“但你看起来可完全不像是个咒术师，当然，我不是说你的能力有问题，只是你看起来不够疯。看来你是习惯于把平时的负面情绪都压制起来，通过这种方式积累咒力的类型？”
但是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有什么负面情绪的人啊。
负面情绪当然是有的，而且有很多，比如自我厌弃。千春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大楼：“虽然认识的时间还很短，但在和他们的相处中，我已经不止一次地感受到了我的卑劣。”
“就算是自嘲，‘卑劣’这个词也有点过了吧……其实那几个孩子也不是没有缺点的哦，人无完人，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不然不太好谈恋爱呢！”
刚想感谢他的千春：？
话题的跳跃度未免太大了吧！
与此同时，进入大楼与同伴们分头行动的伏黑惠：……
少年沉默着挂断了手里的电话——他刚才还在困惑为什么五条老师单独拨打电话给他，看来他是想让自己听到这些内容。
抛开信任，抛开玩笑一般的传言，只谈论他对她的认知，他也依然觉得她并非是性格卑劣的人。虽然他知道她和津美纪那种女孩子不太一样，但她昨天只是恰好路过码头，她完全可以选择自私地寻找朋友的下落，而忽略那个需要帮助的小孩子。毕竟她手里已经有那枚圆珠了，当时时间紧急，她耽误的任意一秒，都可能导致朋友遭遇不测。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倒是像外表一样自信一点啊。
伏黑惠没有察觉的是，仅仅认识了一天，他已经在为她解释了。
——她听到了海妖的歌，而他在未知的时刻，心底早已埋下了昨夜如水的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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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时间暂时风平浪静，千春先后拜访了夜蛾校长和家入小姐，同他们寒暄了一会，聊到了母亲在中国的情况。至于给五条悟的伴手礼，她也及时送了出去，是中国的特色糕点，五条悟感叹道：“没想到毕业多年，东野老师还记得我喜欢吃甜食，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
给东野老师的女儿介绍他的学生做男朋友，这样的感谢应该足够了，嗯嗯。
千春又出门过几次，她去了林绮常去的几个地方进行了调查。一方面她很在意那天铃铛所感知到的情况，另一方面她也想通过手里已经被再度串好的珠串感知到最后一个圆珠的下落。然而遗憾的是，她的铃铛没有再响起过，而她和圆珠之间也失去了的感应。
至于给小绮发出去的消息，同样无人回复。
小绮……你现在还好吗？
在结束调查回去的时候，少女恰好遇到了要出门的三人组。原来他们接到了一个任务，要赶去西东京市的英集少年院，许多人目睹到那里出现了一个咒胎。
咒胎？把这种任务交给他们来处理？东京到底是有多缺人啊！
“千春，我们先走了，你快回去吧。”虎杖说道，“这个天气看起来好像要下雨。”
“……”
凝视着他们的身影，千春的心底忽然涌上浓郁的不安。
她虽然不是特别擅长卜算的人，但在自小的耳濡目染下，她的直觉远超常人。因而千春可以确信，他们此行一定充满了危险，就算她跟过去也没什么用——
“所以你为什么要跟过来……”伏黑惠看向坐在他身旁的少女。等会让她在「帐」外等着吧，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的朋友可就真的没有生还的希望了。
“因为，”千春看着他说道，“我不想独自避雨。”
TBC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6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