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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39话 ...

  •   39.

      “虎杖、钉崎,你们记得不要把千春的父亲来到日本这件事说出去。”在任务结束之后,趁着伊地知负责善后沟通的时候,伏黑惠低声提醒着两位同伴。

      “诶,虽然我们是不会说出去啦……”虎杖疑惑道,“但为什么要专门叮嘱呢?”

      钉崎想的更多一些,她问道:“难道东野先生需要隐藏他的行踪?”

      伏黑惠点了点头。

      目前知道东野先生来到日本的人除了千春,就只有昨天在场的他们。因为千春信任同伴们,为了让大家安心,不要胡思乱想,这才特意告知。

      不,可能五条老师也知道,虽然这只是他隐约的猜测……

      随后,伊地知先生宣布接下来的时间可以自由活动,于是队伍就地解散。虎杖选择去看电影,钉崎选择去购物,和他们昨天打算的一样。

      伏黑惠和千春也有事情要做,两个人提前约好了见面地点。他打算搭个顺风车,让伊地知帮忙把他送到目的地附近。

      “惠好像很在意我爸爸来日本的事情?”早在昨天,千春就察觉到了伏黑惠的恍惚,她当即就进行了安慰:“不用担心,我最近没有和爸爸见面的计划。”

      “……也不用为了让我宽心做到这种地步。”伏黑惠说道,“毕竟伯父难得来一次日本。”

      他迟早还是要跟女朋友的父亲正式认识的。

      对于他这种过于正直的想法,千春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哪有这么夸张啦,我其实很乐意让你们见面。惠那么优秀,我完全不用担心在家长面前不好意思介绍!”

      她炫耀都来不及呢,根本不用藏着掖着。

      是吗,伏黑惠想,可是东野先生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处于战斗之后的昏迷倒地状态,这可真是完全没有说服力的“优秀”啊。

      只是相较于顶着头破血流、狼狈不堪的模样直接和女朋友的父亲对话,好像还是昏过去了比较好……这么一想,少年突然心理平衡了。

      “那个,伏黑同学。”坐在驾驶座上的伊地知忽然说道,“我刚接到了钉崎同学的电话,她让我立刻开车带你折返回去,地址已经发给我了。你要过去吗?”

      伏黑惠:?

      说实话,他不喜欢被莫名打乱计划,而且钉崎应该知道他是准备去见千春吧。到底是什么样的大事,非得把他喊过去?

      最好是件大事。

      看了一眼窗外的情况,少年发现,距离约定的见面地点已经很近了。于是他不怎么情愿地回答道:“可以。”

      “但在这之前,要先把千春接到。”

      伊地知:……

      莫名其妙的,他突然感觉他开的不是自己的私家车。

      谁来告诉他,他为什么会有种在新婚当天,开着婚车带着新郎去接新娘的既视感啊!

      第39话「玫瑰」

      关于最近不准备和父亲会面的想法,千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并非父女二人关系不好,只是她隐约察觉到,东野景暂时不想和她见面。毕竟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玉佩在惠那里,而惠恰好又在八十八桥遭遇了危险,她根本不会接到父亲那通的电话,更不可能知道他所谓的出差竟然是来日本。

      这人连他的亲生女儿都瞒住了,可见他这次真的是想低调行事。

      千春猜测,恐怕东野景不只是因为要寻找林绮的下落,不想走漏风声,导致在真人一行人那里打草惊蛇……他应该也不愿意让日本的咒术界高层发现他的行迹。

      “所以他不能公然出现在我身边,不然一定会被别人留意到。”她叹了口气,总结道。

      倒不是千春高估她自己的地位,只是她的身份摆在那里,她毕竟是东野令花和东野景的孩子。
      即使父亲为了行事方便,只把等级申请到二级术师,就没有再继续提升了,但五条老师曾经跟她肯定过父亲的实力,可见还是有人知道一些内幕的……

      虽然她这个做女儿的也不清楚有多少人知道,又明晰到什么程度就是了。

      至于东野令花女士,她在日本长大,又曾经在东京咒术高专任教,期间作为一级术师的能力,日本咒术界有目共睹,完全不用多说。

      不过千春认为,她之所以会被注意到,并非只是因为父母的实力。

      因为聊的话题并不适合被其他人听到,再加上天空逐渐变得阴沉,似乎有落雨的趋势。所以在虎杖和钉崎离开之后,两个人谈话的地方也从室外移步到了千春的房间。

      听完千春所说的话,伏黑惠稍微一想,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你的父母,被认为是五条老师这一派的吗?”他问。

      即使伏黑惠对御三家以及高层之间无聊的争斗毫无兴趣,但毕竟他和五条悟认识了很久,所以对于这些事情,他确实略知一二。

      五条老师与咒术界的高层们关系不和,无论是在乙骨学长的事情上,还是虎杖的事情上,又或者是其他方面,他们之间都是“对立”的……不,也许现在还没到那么夸张的程度,但是翻脸应该是迟早的事情,毕竟双方都不想任由对方摆布。

      因此,高层确实会注意五条老师这一派的人员变化情况,时刻提防他会有什么行动。

      “不愧是惠,一下子就看到了问题的本质。”千春无奈的说道,“我看他们应该是这么默认的,哪怕我们一家人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立场,甚至根本没有做任何事情。”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也许在她刚来东京咒术高专借住的时候,她就已经被咒术界高层注意到了,就算反应慢了些,最迟也是在她参过里樱高中事件,和虎杖一起直面过真人这个特级咒灵的时候被留意到……有着这样的前提,即使她来东京的目的非常单纯,只是为了寻找小绮,那些充满猜忌之心的高层也不会全然相信,肯定有在背地里悄悄地注意她的情况。

      “所以说,五条老师真的是个‘罪恶深重’的男人啊。”千春感叹道。

      ……嗯,他也深有同感。

      不过在伏黑惠看来,还是有一个奇怪的地方。

      东野令花女士在高专任教时就与家入小姐关系甚笃,而她和五条老师是同期,他们都曾是东野老师的学生。但只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就把东野家划分到五条老师这边,未免有些草率……

      想到这里,伏黑惠不由得问道:“千春,你觉得你父亲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这话让千春微微一怔,惠很少会关注没有理论依据的事情,因此他肯定是有所猜测才会这么问的。但是平心而论,这个问题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答……

      在她目前所习得的咒术知识里,父亲和母亲分别负责了不同的类型。

      父亲教给她的更多是理论型的知识,需要靠她自己去领悟,比如各种卜算。再比如,如何用纸符去更好地使用自己的咒力也是父亲教授的,毕竟她的生得术式是来自于父亲这一脉的「四净神咒」,她也正是因此才领悟出了用来保命的简易领域「干戈不见」。

      而母亲教给她的,则是实战方面的内容。她最常用到的十/字/弩就是母亲送给她的,包括她的术式「星流」也是从母亲那里学到的,还有她的大部分体术,都承袭于母亲。

      千春回忆了一下,发现在她决定走这条路之后,每逢父母带她去上实践课(其实就是去危险的地方围观)的时候,如果遭遇危机,基本都是由母亲来负责打架,父亲只负责收钱……

      这样看来,东野令花女士才是家里最擅长战斗的那个。

      “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惊觉,我基本没见到我爸有认真战斗过。”千春神情复杂地说道,“因为一般轮不到他出场,他只需要躲在我妈妈身后说‘令花救我’,然后在旁边夸她好厉害就足够了。”

      “但他如果没有什么真才实学,只是个单纯的软饭男,我妈妈应该也看不上他。”

      “……”

      伏黑惠陷入了迟疑。

      原来东野先生竟然是这样的形象吗?

      虽然暂时无法评估岳父大人的实力,但少年的推论也不是全无道理。他的猜测主要建立在他对五条悟的了解基础上,在他看来,即使五条老师看起来嘻嘻哈哈的,但实际上这人并不能称得上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嗯,大约是没什么朋友的类型。

      在他知道自己的伤势被治愈的真相之前,听他汇报的时候,五条老师就已经让他不要在意了,所以伏黑惠才猜测五条老师可能知情。

      但是东野先生此次的出行分明十分隐秘,连千春都不知道,倘若真是五条老师真的早就被告知过了,那么这两个人之间应该有不错的私交。

      顺便,还有一个问题,他从很久之前就很想问了。

      即使东野家对故交们充满信任,在家庭教育方面也比较随性,但再怎么说让未成年的女儿独自来到异国,还待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这“放养”的程度实在有点奇怪吧?

      “不不不,他们确实是这种类型。”千春诚恳地说道,“除了在最关键的时刻会稍微引导我一下,平时的人生哲理什么的都要让我自己去想,给予了我充分的自由。”

      说到这里,千春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们甚至没教过我‘做人要诚实’这样最基本的道理。”

      正是因此,她非常擅长在不同的场合说出最合适的话,她知道别人想听什么,也知道自己怎么做才会皆大欢喜。

      当然,千春知道诚实是非常优秀的品德,也会给予大家劝告,做最值得信赖的最忠诚的朋友——但她依然是那种能够将“善意的谎言”张口就来的性格。

      ……怎么感觉她的父母好像有点不负责,把成长的压力都放在她自己这里了?可是他们也没有灌输给她所谓成年人的观点,让她形成了非常独立的人格。

      说实话,伏黑惠对此非常惊讶。

      他一直以为千春是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她拥有爱的陪伴,所以才能养成这么好的性格,这跟独自摸索如何成长的他并不一样。

      但现在看来,东野家确实有“爱”,可是东野夫妇几乎完全把成长的方向交给了千春自己来决定,即使有他们在背后保驾护航,但她难道从来没有撞得头破血流过吗?

      如果不是自己淋过雨,为什么会想到给别人打伞呢?

      “说不定就是因为我的原则性不强,所以会很向往惠这样认真的性格。”千春若有所思地说道,“对我来说,惠真的、真的很吸引我——”

      ……等一下,怎么话题突然跑到这个方向了?之前明明在聊正事。

      “我反倒是觉得,千春真的很温柔。”深吸了一口气,伏黑惠这才说道。

      “诶?”

      伏黑惠想,东野夫妇为玫瑰准备了一个装满泥土的盆,会让她接受光照,会在疾风骤雨即将摧毁她的时候进行庇佑,以免她走向彻底的枯萎。但在日常的生活里,他们不会为她定期换盆,给予她更透气、疏松的土壤,也不会对她进行定期的修剪。

      玫瑰需要人为的修剪才能正常成长。如果不进行这样的处理,任由植株自己长大,会在消耗许多养分的同时形成不美观的株形,降低观赏性,甚至会因为生长不良出现各种问题,不会开花。

      但是,玫瑰不知道自己需要开花。

      她不知道自己要用来被观赏,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株形才是美丽。她只知道生长,她会迎接日光,也会直面风雨,她会自己判断老枝和弱枝到底需要继续携带,还是舍弃化作养分,她会抓紧泥土与风搏斗,在摇曳中长出健康的新枝。

      因此,这株玫瑰从一开始就不会成为观赏性的鲜花。她有着没被修剪的,保留着原始花刺的利刃,宛若荆棘。她会因为她所认可的美好而收敛锋芒,但在必要的时刻,这利刃足以刺伤神明,然后在鲜血中绽开艳丽的花瓣。

      美丽、温柔,而且强大。

      他错过了她的生长,却因为运气很好,巧合地遇到了花期。

      是的,只是巧合。

      想到这里,少年靠了过去,他伸出手,将面露疑惑的她一把抱到了怀中。

      “……惠?”千春眨了眨眼睛。

      “千春……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么好吧。”拥住眼前的少女,伏黑惠在她耳边说道。

      她总是在肯定他,其实最应该被肯定的是她才对。

      成长的道路上有许多分叉点,她没有误入歧途,而是选中了一个目标,然后沿着直线前行,这一点本就非常难得。她很努力,她付出了很多……因此,他才能看到这样的她。

      “我很喜欢千春。”伏黑惠坦率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哦。”她回答他。

      不,她不知道。

      这样想着,少年低声道:“……没有你,我可能就死掉了。”

      “诶?!”

      这话过于严重,而且听起来好像在某种失控情绪的边缘,那些溢出的情感……是不安吗?好像并不全是,似乎还有那晚她所感知到的……不满足?

      “我不会让你死的。”千春认真地说道。

      这是她的真心话,也是最适合目前说的话。同时,千春在心底猜测,难道惠说的是他独自面对手指咒灵的时候吗,因为想到她,他收获了直面的勇气和鼓励,没有选择同归于尽吗?

      “真的,完全没有察觉到吗?”他问,声音似乎有些哑。

      千春是那样的聪明,早在他们的日常相处里,早在他表白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发现了他们之间的不对等。在千春面前,其实他一直是更自卑的,因为他的经历,因为他的性格,因为他并不懂得“爱”,而她又过于耀眼。

      即使表面上他看起来非常平静,但卑劣的情绪会在他心底作祟。如果千春没有因为朋友失踪而来到日本,如果她回国之后有更好的选择,这一切是不是会像一场美梦一样就此崩塌?她没办法一直留在他身边,即使林绮找不到,她的父母也会让她回去的……当然,在这一点上他和千春的观点一致,一定要把林绮救回来。

      但是,即使她会一直留下,他可能也没办法保证她只会将目光一如既往地停驻在他这里。

      不是他不信任千春。

      只是若非他适时表白,按照千春之前对吉野的帮助,吉野会慢慢喜欢上她吧?即使这件事有虎杖的参与,可她只是出去了一次,就带回来了一个性格很温柔的少年……未来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因为玫瑰十分美丽,而想要去一亲芳泽。

      是他不信任自己。

      他的确因为千春慢慢地发生了转变,朝着更好的方向,但长期以来的、根深蒂固的自轻情绪,并非做出了保证,就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发生转变的。

      啊……多么糟糕的阴暗面,多么自私的占有欲。

      千春说她向往他,是他优秀的一面吸引了她吗?可是随着情人之间了解的进一步深入,就算他总是想要展现出好的部分,但他的这些缺点,也会随着抽丝剥茧而逐渐暴露……何况她真的很聪明,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以前不会这样的,以前他能够抑制住这些情绪的。

      窗外的天气更加阴沉了,雨声似乎落了下来。

      又是这样的天气,伏黑惠想,他记得上一次也是这样的时刻,在她的房间里,他讲述了自己的家庭情况,然后收获了一个让他沉沦的拥抱。

      这一次,他会收获什么呢?

      更糟糕了,居然在企图通过这样的手段去获得什么……

      “察觉到了。”千春轻声说道,“惠,在颤抖。”

      ……是吗?

      “我告诉惠这些事情,不就是希望你知道,其实我与你没有什么区别吗?”她稍稍后退了一些,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我们都是自己找寻的道路……我们是一样的。”

      “而你,在我的道路上。”

      不一样的,如果是他在千春这样的成长环境,在经过肆意的青春之后,长大了的他可能会埋怨父母不够尽心——当然,这只是基于他的阴暗面比千春更多所做出的假设,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样,也许不会埋怨。

      可是千春一定不会。

      这就是他们的区别。

      眼前的视线忽然天旋地转,等到少年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已经倒在了地毯上。有什么东西摔落在地上发出了声响,随之而来的是在房间里蔓延的浓郁的香气,似乎是千春放在桌子上的香薰,不同于她用的香水,是纯粹的玫瑰味,摔落之后香气四溢,有些呛人。

      花香也沾染了他们。

      “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你死。”少女俯视着他,脸颊是红色的,耳朵也是红的。她咬着唇,目光里似乎有晶莹的闪光:“我没办法对你的想法感同身受,但我会因为我所感受到的,来自你身上的情感而难过。”

      “如果惠觉得没有我,你会死……”

      “那你可以——”

      雷声轰鸣,吞没了她的后半句话。

      千春的指尖是烫的,脸颊也是烫的,吻却有些凉。

      更多、更多地被证明着的爱,像雨珠一样落下。在雨声里,伏黑惠意识到,自卑也是一种傲慢,傲慢又与贪婪、色/欲一起被列为罪行,很容易同时发生。

      ……很难受,呼吸有些不顺,感觉心脏要爆炸了。

      他不能沦为彻底的罪人。

      但是、但是——

      即使视野发生了反转,即使千春害羞到意识恍惚,但她仍旧能够说出最适合的情话,她是爱的战士,拥有无限勇气,总能逼迫他去表达更多。

      “我第一次见到惠的时候,就一下子被你吸引了……什么啊,原来惠不是这样吗?”她抬头看他,眼眸里满是委屈,“所以,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虽然知道她此刻的表现有一点故意演绎的成分,但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还用这样的语气说这种话,未免太犯规了。

      少年在她唇边咬了一下,用一个比起之前稍显克制的吻,为愈下愈大的秋雨画上了句号。

      饱满的情绪积攒在心中,膨胀得有些痛苦。在捡起散落的衣衫时,伏黑惠闻到了玫瑰的香气,和她的味道一样。

      也许他未来还是会有这样负面情绪爆发的时刻,但是没关系……他想,她的气息不会消散,即便是在今夜的梦中。

      喜欢她、好喜欢。

      ……不过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不然会在身、心的双重意义上,一起死掉。

      **

      汽车忽然逐渐放缓了速度,伏黑惠从车窗向外看,然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街边的千春。

      他同伊地知先生打了声招呼,然后在汽车找到合适的位置停稳之后,这才打开车门,朝着已经看到了他,正在对他热情地挥手的女朋友快步走了过去。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根本没办法直视你的眼睛。”这是他昨日的回答。

      因为她的眼眸是那样的纯粹,好像能够带走他的灵魂。

      就像此刻,即使周围有很多人,但他还是会第一时间找到她、看向她。

      然后,坚定地沿着直线——走向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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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39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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