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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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那个，有句话我想问很久了。”在下车之前，虎杖悠仁举手提问：“话说，千春和伏黑你们俩是吵架了吗？”
“没有。”坐在他身旁的情侣齐声答道，伏黑惠还顺手把虎杖举起来的手给按了下去：“不要在车里做多余的动作。”
呃，多余的……不该做的？虽然这好像用来形容他比较合适。
少年的心底莫名地闪过些许心虚。
“真的吗？”坐在副驾上的钉崎野蔷薇转过头来，用审视的目光怀疑地看着他们：“可我总觉得你们两个人的氛围怪怪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一样。”
接收到女朋友责备的目光，伏黑惠镇定地说道：“没错，都是我的问题，请不要再问了。”
钉崎：？
“哦！你惹千春生气啦。”虎杖恍然道，“肯定是因为昨晚（单挑特级咒灵）的事情吧。”
……昨晚？！
虽然千春知道虎杖肯定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指的恐怕是之前的战斗，但冷不丁地听到这个词，她还是会忍不住感觉脸上一热。
啊啊啊，都是惠的错啦！非要在那种情况下做那种事情——
敏锐地察觉到了女朋友的不满，伏黑惠思考了一秒，然后用强大的理智战胜了心里的羞耻，他立刻说道：“是的，都是我的问题……虎杖，请不要再问了。”
快点下车吧，他必须用非常强大的毅力，才能控制自己暂时不会想起来自己是个混蛋……看到了吧，她没有否认虎杖的那句“惹她生气了”，所以千春果然是生气了。
虎杖“哦”了一声，心底有些困惑。
是他的错觉吗，总觉得伏黑在喊出他名字的时候，语气里似乎透露着些许……艰难？
第38话「这就是DK吗」
不得不说，这对情侣都是能够藏得住事情的人。尽管钉崎和虎杖从他们那种古怪的气氛之中察觉到了些许不对，但如果他们不想说，旁人自然也问不出什么，于是两个人就没再问了。
伊地知先生告诉他们，昨晚在八十八桥经历的事情需要用书面进行详细记录，也就是要写报告。虎杖和钉崎一起进行的战斗，报告自然也要一起头疼，至于独自面对了特级咒灵的伏黑惠，在回到高专之后终于可以暂时脱队，和女朋友进行独处。
这原本应该是他很期待的时间。
但、但是，因为他之前做出的失去理智的举动，他简直没脸面对千春。
啊，到底该如何跟她解释……不，果然应该还是先道歉吧？但直接说出自己没轻没重的行为，对他来说还是过于羞耻了。
真是敢做不敢当，少年在心底唾弃自己。
除了羞惭之外，伏黑惠心底还有些自责。千春是一个非常坚强的女孩子，到目前为止，她只在以为虎杖出事，还有之前因为遭到反噬、负面情绪大爆发的时刻哭过，可是昨晚她竟然流泪了！
肯定是因为他只顾着自己，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都是他太自私、太过分。
……该怎么样才能谢罪。
“惠不是要写报告吗，怎么几分钟过去了，一个字都没写？”少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伏黑惠抬起头，看到千春正疑惑地望着他。
在心虚的时候被抓住，少年的心跳陡然乱了一拍。
“千春。”他咬了咬牙，视死如归地说道：“你……”
至少、至少应该骂他一顿吧。
“我？”千春眨了眨眼睛。
“不，是我，我……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忍着耳尖上热意，伏黑惠低着头艰难地说道，他到底还是难以说出具体的事情，只能用“这样”的代词对昨天的事情进行代指。
“所以，请不要再生气了，对不起。”
终于说出来了。
“……”
室内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留意到千春没有立刻接受他的道歉，伏黑惠不由得抬头，想要看看她的表情，结果就看到了她微红的脸颊。
“惠、惠真是的，是笨蛋（ばか）吗！笨蛋笨蛋笨蛋！”
“……？”
确实被骂了，但似乎跟他的想象不太一样。
他以为她至少会用责备感更重的“混蛋（ばかやろう）”这个词，而不是用一种、呃，听起来不像是生气的语气？
不过，从小到大都被别人夸奖“聪明”的伏黑惠，鲜少会得到“笨蛋”这样的评价。但因为他理亏在先，所以少年非常直接地承认了：“……你说得对。”
“对什么对啊！”少女看起来有些哭笑不得，她捂住了自己的脸，不再看他：“以、以后也不是不能这样。”
但一定要在没人的场合！不要再挑战她的心脏承受能力啦！
嗯？
伏黑惠怔了怔。
“但你当时……果然是因为我做得太过了，让你不舒服了吧。请不要纵容我，这种事情应该更照顾你的感受才对。”
救命啊——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用这么诚恳而自责的语气，说出了听起来这么糟糕的话啊！千春在心里大崩溃。
不要摆出一副准备“知错就改”所以首先要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然后要好好学习该怎么去错的样子啊，这就是DK吗，这就是白纸一张吗！
“我、我也不想哭。”少女的声音听起来已经像是在呻/吟了，是的，此刻她只希望伏黑惠不要再说出那么惊世骇俗的话。
都是生理反应，是因为场景太羞耻了，她极度担心伊地知先生会突然回来，又很担心两个朋友突然醒来，再加上他亲的是之前没亲过的地方……因为太刺激了她才会控制不住流泪！不是因为、因为不喜欢。
真是的，非要她把“虽然昨天惠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有吓到我，但这种突然强势的模样意外的非常迷人，终于不用我再主动了”这种心理活动说出来吗，就算她更坦率，这种话她也、她也很难说出口啊！
“惠、惠应该是没有经历过那种，因为震惊和、呃，欣喜……不，喜欢？就是，因为各种复杂的心情交织在一起，于是难以控制流泪的时刻吧。”千春努力地组织着语句。
总、总之，必须得让他知道，她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有点微恼。
这种过于复杂的情绪对于伏黑惠来说，实在有些难懂，毕竟他平时一直都是非常克制的类型。但因为这话是女朋友提出来的，于是少年还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相关的场景。
他会在什么时刻不由自主地落泪？
从小到大，他其实都没怎么哭过。
“果然很难理解吗？”少女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抓狂。
“……倒也不是，其实我刚才已经想到了。”伏黑惠低声说道。
喂，等等，这人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他还没说就已经脸红了！千春警觉地看着他。
如果，嗯，他是说如果……如果他和千春已经到了能够结婚的年龄，想必他一定会在婚礼上，露出这种会被朋友们取笑的神情。
啊、没错，因为得到了自己非常珍视的爱人，以至于难以相信这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在看到她的婚纱，在确认这真的是事实的那一刻，眼泪会落下来吧。
……但现在想这种问题有点太远了。
他绝对不能说他刚才想到了婚礼。
“没什么。”伏黑惠果断地否决道。
千春：？
不过话说回来，她的男朋友她清楚，他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做出那样的举动啊，跟平时完全不同。以前让惠说个想接吻都能把他难为的不行（但是很可爱）……果然是因为昨天的战斗过于凶险，所以才在劫后余生的时刻，难以抑制自己的心情了吧？
“……”
就算说出来，她也不会信吧，信他的初衷真的只是因为想吓她一下。
爱情是这样的吗？喜欢的心情从心底溢出来，像是被操纵的人偶一样，会依照不熟悉的本能做出正常情况下不会做出的事情，让人难以满足。
喜欢的……心情？
因为千春想要偷亲他一下，他本来很开心但等了半天都没等到，所以有些着急……然后又因为靠近她，因为太喜欢了，所以会——这是什么辩解。
他是不是应该在独处的时候和千春适当保持距离，以免再出现这种情况啊。
终于断断续续地听完了他的解释，千春托着脸，望着支支吾吾的男朋友，有些想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伏黑惠是一个从外表来看就很具备攻击性的少年，即使他现在已经不是初中时的不良，但他的锋芒显而易见。可是，他唯独会在她面前露出这么可爱而羞涩的模样。
莫名有点乖顺。
想到他昨天说“听话”什么的——
“那我们就姑且把当时的情况归咎于环境因素吧。”千春说道。
因为他才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战斗，心底的亢奋与发疯（？）的火焰还没有冷却，再加上是夜晚，狭小的车内，她先一步想要偷吻，于是才造成了他的“越界”。
但也没必要因噎废食，不要把他自己想得过于容易兽/性/大发啊！
“你现在不久跟我相处的很正常吗？”千春反问道，“还是说你会突然变成变态，想要直接把我推倒做点什么啊？”
“怎么可能。”少年不假思索地说道。
“那不就好了。”
“不……但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变成那样。
“有了！”少女猛地拍了一下掌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办法。伏黑惠望过去，却没想到她突然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她靠过来，向前俯身，热源近在咫尺，琥珀色的眼眸异常明亮。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千春？你要做什么？”
“我在引·诱·你。”她一本正经地说道，“惠，这是锻炼你的好时机！说不定以后任务里会遇到需要你面对美色当前的情况，就当是提前练习好了。”
伏黑惠的心情有些复杂。
稍微有点哭笑不得，他想。
他的确是做错了事情，至少下次不应该在有别人在场的时刻做出那样的事情了。既然她不是因为生气而流泪，那就是因为羞恼？但不得不说，冷静之后回忆起她当时的表情……总觉得，不应该让别人看到。
少年抿了抿唇。
“但是，我并不会对你之外的女孩子心动。”他说。
“咦。”突然的情话攻击！
“那那那、那你也应该抵得住眼前的诱惑。”千春正色道。
伏黑惠垂眸思考了一瞬，然后与她对视。
“千春……希望我该怎么做？”
“诶、诶，我？”少女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所以肯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毫无预告地就做出那种事情，以至于让她没有任何准备。但是，如果他真的连在面对她的时候都面不改色……这样的理智固然可以被夸奖，可是这样的喜欢，岂不是有些不足？
……好问题。
“可你看起来也不是无动于衷啊。”千春说道，她有瞄见他微动的喉结，以及更红的脸色。
“是的，所以……”宛若下定决心一般，少年说道：“我决定接受你的引诱。”
“……？？”
在钉崎和虎杖花了两个小时终于写完报告的时候，伏黑惠用半个小时飞速地写完了报告。
曾经他是一个不期待将来的人，但现在他选择珍惜当下，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一秒，以及这些时间向前延展，然后勾勒出的未来。
在结束八十八桥的任务之后，钉崎找过来，与伏黑惠、千春一起避开虎杖，进行了一场谈话。
他们两个都认为，如果这地方真有诅咒，不至于会突然开始。结合案件发生的时间，以及八十八桥事件的背后是特级手指咒灵作祟的真相来看，这一切应该与虎杖吞下宿傩的手指，导致宿傩的力量觉醒有关。
这件事不能告诉虎杖，否则他一定会感到自责。
“但是，悠仁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千春却想起了她之前单独与虎杖一起经历过的里樱高中事件，她怀疑虎杖其实能够猜到真相。而且他体内还有一个恶意满满的家伙，对方应该不会放过这种伤害他心灵的事情吧？
“啊……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宿傩离开虎杖。”钉崎抓了一把头发，苦恼地说道，“总觉得这家伙一直留在虎杖身上，说不定哪天会在他无法控制的时刻，做出很可怕的事情。”
按照虎杖的性格，他会非常痛苦吧。
三个人一起沉默了。
打破沉默的是与七海建人一起结束任务回来的吉野顺平，他给大家带了甜品做伴手礼。
少年看起来很开心，他最近在跟随七海先生学习体术，可以在式神行动的时候让自己更加灵活，不至于陷入被动——“虽然我目前才刚入门，但以后总算能少给大家添麻烦了。”顺平说道，看来任务的成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
手指的事情自然不能跟吉野细说，毕竟他的母亲就是因此而死。但也不能一直不跟他说，不然如果哪一天由坏人们告知了他真相，他一定会很痛苦，伏黑惠如是想。
……话说回来，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交给五条老师去处理吗，到底谁是一年级的负责人啊！
吉野顺平带回来的并不只有伴手礼，他还带来了一个多人合作的任务。
原来世田谷区将在10月13日举办多摩川花火大会。虽然因为活动日期较晚，来参加的人不会有夏日活动时那么多，但鉴于真人一行人还没有抓到，而且这种大型活动本来就容易藏匿罪恶，酝酿恶意，所以活动方向两所高专一起发来了合作请求，希望他们到时候能够帮忙进行巡逻，以防出现意外。
“居然有十月份才举行的的花火大会，我以为都会在夏天呢。”钉崎惊讶道，“但是居然让我们在大家都一起玩的时候负责巡逻，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嗯……要求我们也假扮成游客，毕竟到时候也会有很多中学生过去。”顺平努力地解释道，”而且虽说我们是去负责安全的，但也能一起看到美丽的烟火啊。”
“话是这么说，可我总觉得到时候可以直接完美融入的，是我们身边这两位。”钉崎指了指伏黑惠和千春。
这什么公费约会，可恶。
伏黑惠：？
这话说的，好像他和千春到时候只会顾着自己约会，而忽视了过去的目的一样。
“我还以为我错过了！”然而千春惊呼道，看起来非常兴奋：“都说来日本一定要看一场花火大会，我期待很久了，但是夏天的时候一直没有时间，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场！”
……这样啊，那他知道了，到时候他和千春一组，然后多帮她盯着点吧。
“双重标准。”钉崎吐槽道，虽然她的本意是想说这两个人到时候看起来就是标准的DK和JK，不会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
像京都高专的东堂，那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外表，很难不被怀疑啊！
因为顺平刚结束任务，所以他很快就回去休息了。倒是虎杖说伊地知先生让他们几个明天出门解决一个小任务，估计忙完还会有时间，他打算到时候去看电影，问大家想去做什么。
“我当然是选择购物。”钉崎说道，“至于他们俩，没有必要去问。”
“但任务其实是给我们三个的，我觉得没必要麻烦千春，伏黑又不是离了女朋友就不能独立的人。”虎杖耿直地说道，然后被钉崎和伏黑惠一起瞪了一眼。
他急忙岔开了话题：“说起来，伏黑你对八十八桥那晚在场的另一个人，有思路了吗？”
诶？千春怔了怔，这才想起来，她竟然忘了跟伏黑惠说了！
伏黑惠在交报告的时候有跟五条悟提到这件事，不过他说既然没有恶意，那就不用担心了，这让少年总觉得五条老师肯定知道点什么。
“其实这个问题……”千春咳嗽了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我可以解答。”
“是千春认识的人吗？”虎杖好奇道。
“嗯。”少女点了点头，这完全不能用“认识”去概括，“是我拜托他帮惠处理的伤口。”
完全没听她提过。
伏黑惠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她在日本除了林绮，还有别的认识的朋友吗？
“咦——不对伏黑直接说出来，该不会对方是个男的吧？”钉崎故意说道。
“……野蔷薇，你的坏心眼我已经发现了哦！”千春无奈地说道，“好啦，那个人其实是我爸爸，他也来日本了。”
爸、爸爸？
三个人一起瞳孔地震。
*
“千春的爸爸……”虎杖和钉崎下意识地复述道。
啊，那不就是伏黑在未来的——
伏黑惠：……
也就是说，千春的爸爸看到了他被打得非常狼狈的样子，还帮他治疗了伤口。既然对方没有露面，只是悄悄帮忙……少年心底一沉，想必他给东野先生留下的印象，一定很惨不忍睹。
“千春是怎么拜托伯父的？说伏黑是你的朋友吗？”钉崎问出了关键问题。
“嗯？不是啊。”千春说道，“因为爸爸是顺着他送我的玉佩过去找人的，所以我直接说惠是我男朋友。”
已知千春的父母都是咒术师，而她的父亲是中国人。千里迢迢来到日本，结果却得知了这样的事情……话说回来，伏黑的伤口被轻易地治愈了，可见东野先生是个很厉害的人啊。
“自求多福吧，伏黑。”钉崎说道。
“……突然有点同情你。”虎杖沉痛地点了点头。
当事人伏黑惠：……
很难形容他的心情，他想，在东野先生的眼底，他一定罪不可赦。因为他不仅“抢”人，还“抢”了人家的玉佩。
“放心，我是自愿送的，我爸爸知道！”千春宽慰他道。
不，不要再说了，到这个时候还为他辩护，千春真的很喜欢他，但东野先生也是真的很难不讨厌他吧。
出于同情，虎杖和钉崎先一步离开了，只留正在怀疑人生的伏黑惠和女朋友独处。
“千春，伯父他有没有说什么关于我的事情？”怀揣着忐忑的心情，少年开口问道。
“哦哦，他问你什么时候入赘到我们家。”
“……？？”
TBC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第38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