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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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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自己的得意弟子，楼星踪也不免露出一抹笑意：“这么晚了，怎么到这里来了？”
“弟子来看望大师兄。”
楼星踪笑道：“你却是有心，比试如何了？”
“一切顺利。”
楼星踪满意地点点头道：“你天赋绝佳，若论灵根资质，沈方辞都要屈居你之下。你又难得不骄不躁，”说到这里，禁不住叹了口气：“若是你大师兄有你的心性，又怎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大师兄性格直爽，嫉恶如仇，弟子一直敬重他。”
楼星踪摇摇头：“好了，你过两日就是最后的大比，看过你师兄后就回去修炼吧。”
闻人凛躬身：“是。”
闻人凛如何拜见轩辕乘暂且不提，这边沈方辞回去之后，回头把此事仔细一想，就觉得有些不对劲。那再怎么着也是他的亲传徒弟，处罚如此有些狠，不知缘于何故。
他想了半天，一头雾水，最终只得归功于自己武力高绝的师尊。
他不知道，掌门也是想要借他之事点醒轩辕乘，更何况赤睛金倪兽独角已断，功力大损，处死了就当送他个人情。
小比已经接受尾声，今明两日乃是陈云台伏鹰台的决战之日，法器馗鸟上早已站满了人，其中不少身上还打着绷带，显然是之前淘汰下来，却有不想错过今日决赛，带着一身伤过来的。
沈方辞挂心闻人凛的比赛，便以监督之便行私事，做戏做全套，为了不惹人怀疑，他先去了陈云台。
陈云台之上在进行二十进十的比赛，其中一个擂台尤为惹人注目。
那个擂台在东北侧，四方台二十丈有余，其上站立一男一女，女子一身粉色荷衣，眉间一点胭脂，藕臂半露在外，娇媚动人，她手执白色轻纱，仙气渺渺，台下大部分观望弟子是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而她对面一名男子执剑，气喘如牛，神色气急败坏，显然很是不忿。
沈方辞看了一会儿，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论起修为，那女子远远低于男子，但那轻纱明显不是简单法宝，连男子的剑锋都可以挡住。女子各种小法宝又多，时不时扔过去一个，男子简直是烦不胜烦……
尤其是女子真的就用这种办法把男子的灵力耗完，取得比赛的时候。
沈方辞：“……”
家大业大就是底气足!
同时他也想起来了这个女子是谁，正是当初与闻人凛一同拜入门派的天水灵根女子司徒衣颜，后来拜入了弥勒佛喻君子门下，如今也有炼气十层，比起普通弟子来说速度很快。
看时间还早，沈方辞有意看她水平，就在此处多留了会儿。果不其然，在十进五的比赛中被对手击下台，止步于此。
眼看着这边将要进行最后几轮，沈方辞移步，另一侧的比试，才刚刚开始。
闻人凛依旧手执踏麒，上台前他状似不经意地扫过台下，果然见沈方辞身在其中。
他想起来前几日面见大师兄时轩辕乘满是颓丧的脸，闭眼狠狠握了一下枪身，他一定要让沈方辞，看到自己的实力！看到太星峰的实力！
这已经是他最后一战，也势必是最艰难的一战，他前两场战斗几乎没受什么伤，亏损的灵力业已补足，想必对方也是。
他的对手名为章訓，乃是南颂新收的弟子，也是他着重培养的人物。这场比试，势必是一场苦战。
自早上起，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日，这也是筑基期的最后一场比赛，另一侧的擂台上第三名与第四名已经动起了手，台下观众站立半日一点疲态不露，甚至隐晦而激动地看着两人。
这场比试，就是决出筑基期第一人的必经之路。
两人见过礼，也没有客气，直接动手。
决赛之时，不吝于生死决斗，一招一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可能影响最终结果，两人都不是虚伪性子，当即就交了几招。
两人的风格大不相同。
闻人凛是霸气，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宛若帝王君临天下，手下有排山倒海之力。而章訓则招式绵密，如同初春细雨，连绵不绝、润物细无声中，蕴藏着危险的气息。
两人拆解几百招，始终难分难解。相持间顾阵忽地大喝一声，抛去了所有巧劲儿，倾尽全力一□□出，压章訓不察他竟变招如此突然，想要躲避已来不及，无奈只得迎头而上。
枪尖与剑尖相撞，他才知道里面蕴含了怎么的蛮力，一时汹涌烈焰从剑身传至体内，他胸腔内一阵气劲翻涌，应躲不及，被长枪在肩胛骨开了个洞。
这个突袭不可谓不漂亮，台下传来明显的惊叹与欢呼声。那一瞬间闻人凛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想看看那个人的反应。下意识扭头过去。
那人果然还在，却并未看他。
他没看！
那一瞬间这个认知让他莫名而出奇愤怒。而下一刻，那人自然地扭过头来，与他目光相对，也因此他看见了那人眼中的一丝惊愕。
糟糕！
擂台之上分神，当真找死！
章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他，但不妨碍他抓住这次机会！蓄力、飞身而上，剑尖同样刺入肩胛骨，这些变故也就发生在短短一瞬间而已，台下的人呼声还没落下，却见欢呼的人已经见了血，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方辞看着受伤的闻人凛，慢慢皱紧眉头。
他刚刚应是没看错，确确实实在这个疑似男主的眼中看到了愤怒，可是自己有做什么吗？
沈方辞一脸懵逼。
旁侧同样来观战的风严面无表情地道：“天赋尚可，定力不足，经验欠缺。”
沈方辞抿嘴，未答话。
再说台上两人频繁交手，转瞬已是半个时辰过去。两人身上都添了不少伤口，神色间却不见一丝疲惫，反而神采奕奕、严阵相待。
章訓比闻人凛年长几岁，却并未显出什么优势来。
又是一声令人牙酸的枪剑相撞声，两人一触即分，身上伤口迸裂，渐出鲜血。
他已经收敛了心神，完全沉浸在这场比试中。
自拜入秦台宗以来，他潜心修炼，自认不低于任何人。初入门时被拒绝的屈辱也在时光的冲洗下渐渐淡去，只留下一颗千锤百炼的好胜之心。
可是养在窝里的野兽，永远不能拥有一双锋利的爪子。
为了磨练自己，自练气期开始闻人凛便与各种人相斗，但对方不是怜他年纪尚幼便是恐他背景雄厚，向来点到而止。后来他私自去出了任务，才一点点积攒起经验来。
他向来以为自己会更强大，所以从不满足眼前小小的成就。可是当身边都是弱于自己的同龄人时难免会生出几丝自傲来，直到上次的风华城。
那条阴暗的小巷里，那场你死我亡的殊死搏斗，那随手挥来的石破天惊的一击，不仅击中了铜墙，也打破了他心中自以为是的铁壁。
从此，他将更加强大。
章訓惊疑不定地看着对面忽然气势大盛的顾阵，内心有些动摇。相争了有小一个时辰，紧绷的神经说不感觉到疲累是不可能的。他完全保证自己可以再全神贯注地挥出千百刀，但并不能保证每一刀都是最佳状态。
可是这个比他还年纪小的师弟刚刚明明露出一丝疲色，结果忽然不知怎么的，斗志陡生，转瞬间就压制住了他。
闻人凛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一股股灼热的灵息在流淌，它们自丹田、自眉心而来，熔岩一般摧枯拉朽，流转在自身经脉之中。
与之相应的，则是快要蓬发出来的、心口的热血。
闻人凛长枪一转，灼热灵息滚滚自掌心传自枪身，黑色枪身上红色蔓延，转瞬就变成一把熔岩之枪！
章訓脸色一变，亦倾注所有灵力，全力相搏。
两人战斗已至白热化，招招不再留手，擂台之上熔岩流淌，大量水汽被高温蒸发，台上渐生袅袅白雾……
沈方辞一挑眉，笑道：“闻人师弟这是要爆发了啊。”
风严面无表情：“且看结果。”
章訓本已消耗大量灵力，如今又心有疑虑，气势上不觉弱了三分。反观闻人凛，熔岩盛却，正是气势节节攀升至最顶点时候。
最终章訓被一枪横扫下擂台，“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面如金纸、气力难续。
擂台之下静了一刻，忽的爆发出如山倒海似的欢呼声来。年轻弟子的眼睛里难掩的激动与崇拜，那是对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的与有荣焉。
闻人凛在世界对他的欢呼声中眼前发黑，终于倒在了擂台之上。
沈方辞看着两个人被亲近弟子抱下去，身边各有一两位霖音台弟子相随，应无大碍。他一笑，瞥了一眼身边，果然片刻前还在的风严已经没了人影。
目标明确，不浪费一丝一毫的精力和时间。这位师弟，还真是如传言中一模一样。
魁首，已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