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走后会回来》暗隙

2、番外

　　先生陪他去看花。
　　一大片雏菊迎着风，先生的衣摆被吹起一角，他下意识抓住了先生的手。
　　先生回握住他的手，紧紧地抓着，他的心又稳稳当当地落在先生宽厚的手掌里。
　　先生牵着他，往前走。
　　他轻轻挠挠先生手心，触到先生温暖的手指。一两缕风钻过指缝，挠人得紧。
　　先生突然停下来，他感觉花随风一点一点敲着小腿，叫人一阵阵发痒。
　　先生转过身静静看着他，他停了作乱的手，明知故问：“你停下来干嘛？”
　　先生就瞧着他澄澈的眼睛黑白分明，像只不谙世事的猫儿。
　　一只会挠人的小猫，先生想。
　　先生轻轻地笑了笑，他刚作恼，便发觉手被人放开。
　　他有一点儿慌了，抬起头用那双干净的眸子问：“干嘛？”
　　先生一只手搂着他的腰，垂眸看他，另一手将他长过眉毛的刘海拂开，说：“闭眼。”
　　他撇嘴想凭什么呀，然后乖乖闭上眼。
　　于是眼前骤然没了光亮，只依稀辨得几丝光线。他没了什么心思，只是在思索什么时候去理发。
　　光线忽然被遮了大半，他猜测着先生要做什么。
　　他后脑勺覆上了一只手，他感觉陷入永恒的黑暗，又清楚有人在看着他。他的先生在俯身倾来。
　　风声渐渐退去，周遭一片寂静，他只能感知到脚边那花的颤栗。
　　先生在吻他。
　　他脑子昏昏沉沉，像塞了一大团麻线，理不乱。仔细去分辨，却是一片空白，只晕乎乎地想，我不能呼吸了。
　　他不知该做什么，只下意识用手推先生，但使不上劲。
　　与其说是拒绝，倒不如说是邀约。
　　迷迷瞪瞪不知多久，先生带笑的声音落在他耳边，“真乖。”
　　他还没从刚才的吻里醒来，红润的嘴唇微张。
　　直到先生搂着他的手微微收紧，他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
　　“放开啊，坏蛋！”他耳朵尖带着点粉色。
　　“不放，抓住了就是我的。”先生的嗓音低沉，那点儿笑意融在风里，混着花香钻入他的心里。
　　这声音没什么变化，好像几年的分离都算不得数，他们依旧是一对普通的恋人。
　　他隐隐绰绰嗅见淡淡的花香，夹杂着先生身上的木香。是先生在带他去看花。
　　他那有点缥缈的担心在风里化作飞絮，他放心地想，他们一直在一起。
　　他抬眸看着先生，先生抚顺他的头发，弯了弯眼睛说：“所以小花匠，带我去看看你的海吧。”
　　他点头道好，牵起先生的手向花海深处走去。
　　“先生。”
　　“我在。”
　　“先生。”
　　“我在。”
　　他问了很多遍，先生不厌其烦地应着。
　　“先生一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