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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离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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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稳稳的站在大鼎上,将羡鱼和皓月分隔开来。皓月自然不愿再斗,看到惊梦到来,安心了不少。羡鱼气消了不少,便借坡下驴,不再相逼。她看到惊梦的大鼎,不由有些羡慕。要是裴云帆有这种法器炼丹的话,想必会很很开心吧。
“你这法器倒是不错,”羡鱼感叹道。
听到她的感慨,惊梦忙不迭的跳下来,念诀将大鼎收起,生怕她下句说出什么不太妙的话来。
“我这可是本命法器,不外借的,不外借的。”
羡鱼倒没有抢他的心思,看他这般小气,不由的白了一眼,惊梦尴尬的笑笑。
“听说你山里来了个道士?”
“与你何干?”羡鱼看向惊梦,不知他是何意。
“别紧张,前些日子,我沿着祝河上游游玩,不意发现一处宝地。”惊梦将鼎在手里颠了颠,接着道,“这宝贝便是在宝地外围寻到的,可惜里面有厉害的禁制,我再入不得,只好无功而返。”
“所以想借你家道士用用,不知可否...”
“不行!”
羡鱼一口回绝。
“这是合则两利的事,为何不行?”惊梦无法理解羡鱼的脑回路。
羡鱼一指皓月,恨恨说道,“裴云帆前几日被这赖皮狼打伤了,无法前往。”
惊梦转过来看了一眼皓月,大声羡鱼说道,“鱼丫头你还是打死他吧。要不我来?”
说罢撸了撸袖子,假意向皓月走去。皓楠紧张的僵直着身体挡在皓月身前,“你胡,胡说,明明是那道士打了我爹,...”
皓月也是一脸愤怒,“臭咸鱼,你欺我技不如人也就罢了,为何这般羞辱我,当日明明是那道士逼退了我!”
“裴云帆有伤在身,若非你苦苦相逼,他怎会再度重伤?”
“好了,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这里有颗固元丹,你带回去吧。”惊梦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黄橙橙的丹药递给羡鱼。
“你们的恩怨,看在我的面上一笔勾销如何?”
羡鱼得了丹药,也不再相逼,只答应征询裴云帆的意见,若是他有意参加,待将石头他们送进学院后,便一同前往祝河上游寻宝。
三妖分手后,羡鱼毫不耽搁,立刻回到归尘洞中。
裴云帆已经醒了过来,坐在石床上打坐,见羡鱼进来,便收了功,一双明亮的眸子直勾勾的打量着她。
“看我作甚,又不是第一次见了。”
嘴上虽如此说着,羡鱼心里却微微发甜。
“之前伤重没办法细看,现今才有机会,不看个够可不行。”
“没想到,裴道长竟是个油嘴滑舌之徒。”
羡鱼嘴上说着,眼角却都是笑意。
“纵是油嘴滑舌,也只对姑娘一人,若不喜欢,以后不说了便是。”
羡鱼一时间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好在她想起还有几件要紧的事说。她从怀里掏出惊梦给的那粒固元丹,“看这是什么!”
“固元丹?”
裴云帆诧异的看着羡鱼手上黄橙橙的丹药,诧异道。
“嗯,从隔壁祝河借来的。对你的伤有用吗?”
“有用,有大用。”
“那就好,不过,祝河那位有个请求,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切但凭大王决断,小的哪敢多言呐。”
羡鱼将祝河上游宝藏的消息告诉给裴云帆,裴云帆本就嗜好寻宝,于是一拍即合,只待阿蛮他们入学后,便前往寻宝。
服下丹药,裴云帆的伤一天比一天好起来。
过了半月,便到了阿蛮,石头和小玲去学院的时候。裴云帆趁着闲暇的时候,给三小只分别炼制了一件宝贝,权当做入学礼物。
他给阿蛮做了一套用蛇鳞串起来的锁子甲,穿在身上闪闪发光,他神气的穿着新衣,在家里炫耀了一整天,才慎重的收起来藏好。
小玲背上背了一个新的驼包,像褡裢一样搭在背部两侧,包上纹饰了像云一样的纹路,据裴云帆所说,有长途奔跑是恢复体力和加快速度的效果。小玲才不在意这些,她将好吃的果子装满了整个背包,打算去学院了再慢慢享受。
石头则简单了许多。裴云帆送给他一只从皓月身上薅下来的毛做成的符笔,还有一整套准备好的符纸和丹砂,以及他自己写的一本基础符法小论。石头将它们好好收起,背在背包中,虽然不重,但感觉沉甸甸的。
因为他伤未痊愈的原因,羡鱼坚决拒绝了他想要陪同前去的提议,裴云帆只好留在龙须山守家。
别情难叙。
往日里吵闹的龙须山显得冷清了不少。清闲下来,反而有些想念师门了。他掏出怀中的罗盘细细把玩。
“也不知师傅师姐现今如何了,少了我做的桂花糕和梅子酒,想必也会寂寞吧?”
左右闲来无事,他便在山间闲逛。正值雨后,他在山间居然找到了很多新冒出来的菌子、便随手采了许多,用长袍兜在身前,打算带回去煮一锅菌汤。
“阿蛮那儿肉条还有许多,倒不如摘些药草,烩成一锅。许久不做饭了,也不知手艺退步了否?”
现今,龙须山采药也无需满山跑了,自打开垦了一片药田,采药方便了许多。自言自语间,他已经来到田间,便看到紫鸢一个在田地里发呆。
“徒儿何故发呆?”
他当然知道,自打离开石头,紫鸢便有些闷闷不乐的。其实他自家也是如此,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似的,只是,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当然不能像小孩子一样闹情绪。做师傅的,要有表率作用嘛!
“师傅?你采这么多蘑菇做什么?”
“走,摘点紫苏叶和桂树枝,喊上鸦羽小环和灰灰,回家炖锅子吃!”
紫鸢向来听话,便用叶子卷起些紫苏和桂枝,跟在裴云帆身后。
“师傅还会做饭吗?”
“那当然,今天便让你们尝尝为师的手艺!”
酒足饭饱,几只小妖怪拍着肚皮,舒服的摊在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
“裴道长真是多才多艺。”
“那是,我师傅是最棒的!”
“对对对,是是是”
“其实,我和灰灰私下里研究过了,发现一个伟大的真理。”
在紫鸢和小环的催促中,鸦羽缓缓的道出了她们的发现。
“我们发现,你师傅除了不会生孩子,什么都会。”
“啊呸,你胡说,我师傅会生孩子,一次可以生三个,不,生八个!”
......
裴云帆一阵无语。
你师傅不会生孩子真是对不起!不对,万一可以呢?凡事不能太早的下定论,一切皆有可能...
他突然打了个冷颤,被自己的想法震惊到了。
夜渐渐的深了,小妖怪们零零散散的躺在草地上,相继睡去,唯有裴云帆仍睁着一双明亮的眸子,凝望着透亮的星空。
在某个瞬间,天上的群星陡然亮了一瞬,顷刻又恢复如常。裴云帆似有所觉,挺身站起,望向曲折通往山下的小道。
星辉下,一位挽着长发的青袍女子正面朝自己,孑然而立。
“鱼姑娘?”
黑夜里看的不很分明,裴云帆快步迎上前去,走近了才发现并非是羡鱼,却是一陌生女子眉眼含笑的望着自己。住了脚步,裴云帆礼貌的做了个道揖。
“裴云帆?”
虽是问句,但话中的喜悦之情,裴云帆听得分明。他不由皱眉思索,自己何时认识这个一个美人,却毫无印象。
“小道正是裴云帆,姑娘是?”
“我是离桑。”
在龙须山住了许久,他当然知道,离桑便是洛川的帝子,妖族中最顶尖的高手之一。不仅如此,她还是羡鱼最尊崇的榜样,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桑梓学院选择和离桑一模一样的功法。
基于如此认知,裴云帆便对离桑的造访显得诧异。毕竟,羡鱼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妖怪罢了,自己以前也从未在妖族之中有过声名,事出反常,还是谨慎些的好。
“我是来找你的,裴云帆。”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疑虑,离桑开门见山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不知帝子大人所为何事?小道何德何能,劳帝子亲临。”
“你这孩子,也太见生了!”
似乎不满意裴云帆的态度,离桑伸出右手,轻弹了裴云帆一个脑瓜崩,接着说道:“何德何能?掌握七十二种丹方,年纪轻轻便是大品炼丹师,正一教三十七代亲传弟子,哪一个不是赫赫威名?”
她一口气说完,仍觉得不解气,又在他脑门上弹了下才罢手。
“这,帝子大人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瞒不住你。”
裴云帆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叫娘亲吧,我早就和你师父说好了,认你做干儿之事。若不是有眼线报告,我还不知你就藏在龙须山里,害我好找。”
说话间,离桑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给裴云帆,是他师傅李茂写给离桑的亲笔信。
“师傅的字还是一如既往的丑呢。”
“英雄所见略同。”
离桑附和道。
粗略浏览了一遍,裴云帆才知道,师傅早几月前便传书离桑,说卜卦推算,自己爱徒已现身洛川,希望离桑代为照看,并将自己答应炼制度厄丹的是交给了自己。
“现在相信了?”
“是,只是,信中似乎并未提到,要我认帝子大人为干娘的事......”
裴云帆矢口否认离桑的说法。
“怎么,做我儿子委屈你了?”
离桑柳眉倒竖,佯装发火。只是裴云帆似是吃定了她,只一口咬定未有此事。
“好吧,那叫小姨总行了罢。”
离桑最终还是妥协了。
“小姨?”
裴云帆试探的喊了一声,离桑顿时笑靥如花,仿佛连整个星空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