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他又在钓我》疯狂星期四

6、第六章

　　会议结束之后，金承晖告别三人离开了宿舍。墙上的时钟指向十二点，寺山光打着哈欠，正想再看看电视，却被裴明昱叫住了。

　　“Hikari。”裴明昱抱着胳膊，面无表情地靠在沙发上斜眼看他，“你该睡觉了，去回房间。”

　　“啊？”寺山光不解，看了看墙上的钟面，又看了看理所当然的裴明昱，“但这才十二点耶……我想看深夜剧场，明昱哥！”

　　电视台会在深夜十二点播放一些尤其狗血的家庭伦理剧，寺山光对此不亦乐乎。

　　但这两位哥哥显然没有让他熬夜畅享电视剧的打算——
　　裴明昱还没开口，正在倒水的程在倒是接了茬：“不倒时差吗？熬夜不好。”

　　寺山光：……
　　虽然但是，他的老家J国和打工地K国根本没有时差啊！
　　再不懂眼色，也不至于理解不了这两位话中隐含的逐客令。寺山光愣了一会，一拍脑袋，终于回忆起来——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一直以来，裴明昱和程在发生正面“冲突”之前，就会用各种离谱但不容置疑的理由把弟弟们赶进卧室。

　　这显然不是寺山光能够调解的范畴。他缩了缩脖子，抓起沙发上的松鼠玩偶，乖巧地回去了寝室。
　　把门也小心地带上了。

　　在确认寺山光回房之后，程在拿着水杯，抿了一口，这才看向裴明昱，沉声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

　　裴明昱一顿，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手指按了几下、屏幕却依然是一片黯淡。
　　他把手机丢在沙发上，理直气壮：“没电了。”

　　哦，所以关机了。
　　程在点头，面色缓和了些。倒了另一杯水，他把它递到裴明昱的手上。

　　“下一个问题，你要说实话。”看了眼裴明昱有些凌乱的黑发，程在的目光又落在他褶皱的衣领上，“是不是匆忙赶回来的？”

　　裴明昱没有立刻回答。他接过水杯，毫不客气地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又活动了一下肩颈，最后脱掉了那件厚重的皮衣外套。
　　那件漆黑的皮衣之下，是一件精致的白色衬衫。硬质领口笔挺地落在锁骨上，一条光洁的黑色领带又从那交界处垂落下来。
　　而程在这也才看清楚，除去这一身衬衫之外，裴明昱的裤子——也是一条看起来尤其昂贵的西装裤。

　　“聪明啊，在哥。”他笑起来，伸手扯松领带，顺便将领口的纽扣解开几颗，“要不要再猜一猜我是从哪里回来的？”

　　“……”程在摸了摸脸颊，忽然产生些无来由的心虚，“你出国了？”

　　裴明昱打了个响指，算是肯定：“没错，四点半的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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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接裴明昱电话的时候，也不过四点而已。
　　这下几乎可以肯定了：裴明昱在收到金承晖加入的消息之后，放下国外的家事，以非常迅疾的速度回到了K国。

　　“其实这些事情我会处理。”程在轻叹一声，认真道，“你在国外可以放心……”

　　“停，停。”裴明昱打了个手势，朝紧闭的卧室门望了一眼，抱起胳膊低声道，“我知道你喜欢工作。但我选择回来，不止那一个原因。”

　　程在不解，而这似乎正在裴明昱的意料之内。
　　“金承晖……”他嘀咕着那个名字，眉头挑了挑，“你知道吗？我很眼熟他。”

　　程在想起裴明昱之前所说的“STY淘汰的人”，心中稍微有些明白过来。裴明昱大约是调查过了金承晖的背景——但那又怎么了？平心而论，曾经和他朝夕相处过两年的程在，并不觉得少年之下有什么可疑存在。

　　于是他直截了当地表示：“挑重点说。按照你这个说法，我也眼熟他。”

　　裴明昱笑了。
　　“好，好。队长大人。”那双漂亮的眼睛眯起来，他握着水杯，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是说，在娱乐公司以外的地方，我好像见过那张脸。”

　　与此同时，酒店宾馆内。
　　金承晖将行李拖进门内放下，又笑着向门外的李哥挥了挥手告别。

　　宿舍还没安排好他的位置，金承晖出了DN无处可去，这几天来一直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
　　本来，李哥秉着惜才的念头，本想自掏腰包给这孩子垫上房费，却没想到金承晖似乎也还有积蓄。趁他停车的功夫，这小孩不但已经自己付好了钱——还拒绝了他的补助。

　　“如果没有李哥，我现在可能还找不到公司呢。”金承晖笑，将他塞出去的红包又推回去，“再接受您的帮助，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多懂事的孩子……！DN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
　　李哥心中感慨，坚持把金承晖送到了房间门口，才放心地离开。

　　而金承晖在目送李哥离开之后，才缓缓地关上房门。少年走向室内，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鼓鼓囊囊的卫衣口袋里摸出了一颗苹果。

　　宾馆房间，用来收容垃圾的塑料桶放在落地窗前。金承晖走过去，正想把它丢掉，手指却在苹果上摸到一块不寻常的凸起。
　　他将苹果翻了个面，这才看清凸起的原貌：一张崭新的标签纸，纸上是用他国语言印刷的花体名称。

　　少年身形一滞，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睛。

　　下一秒，“碰”得一声。新鲜的苹果坠入垃圾桶，而金承晖转过身，漫不经心地拿出手机，切入了搜索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