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友他又在钓我》疯狂星期四

19、第十九章

　　“知道了。”朴正旻道，一想起自己又给金承晖那小子添了点堵，心情就好得不行，“您还有事吗？”

　　朴正旻突然的神情变化让社长更看不懂了。不过这小子一直也挺奇怪的，能听进去就很好。

　　DN社长默默地喝了口水：“没事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

　　朴正旻点头，相当轻松地起身离开。
　　而在门外等待着他的，是他在STY的队友，喻晓书。
　　在金承晖明确无意加入STY企划之后，公司重新调整定位，将练习时长只有一个月的喻晓书拉入了出道组，试图打造“废物美人”的人设来获取争议。当时的喻晓书才刚刚学会基础舞步，连同期练习生的脸都没认全，就被稀里糊涂地推出去出道了。

　　结果当然是承受了巨大的舆论压力——几乎没什么基础的喻晓书心态又过于年轻，极其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刚出道时作为队内唯一遭受大量恶评的成员，他曾经有一段时间尤其恐惧舞台灯光。可偶像的工作就是站在舞台上打歌：他倒是硬着头皮上了，却因为频频出错以至于影响了整个舞台效果。

　　DN对此倒是不胜其烦。比起关注喻晓书的心理状态，公司做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买热搜——一个组合，正是要有黑有红有争议才能出壁，而喻晓书差强人意的表现，正好可以拿来做些文章。
　　在这期间，反倒是身为队长的朴正旻对他格外关照。当然，喻晓书并不知道朴正旻和程在的过去种种，至今还觉得他是个很好的哥哥。

　　这次目睹朴正旻被社长喊走，喻晓书心里也担心得很，便在门外等着，想等到朴正旻出来再一起吃个饭问问情况。
　　本以为没个几小时恐怕出不来，却看见仅过去十分钟后，朴正旻便推开门，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哥？”喻晓书见朴正旻这么快出来，反而有些意外，“社长他……”
　　他在刚出道的那段时间，因为表现太差也有被DN社长叫去谈过话。当时的场景喻晓书不愿回忆，但总而言之，不是什么会让人心情太好的事情。

　　朴正旻也很意外。他是在练习结束之后才被社长叫走的，应该没有人注意到才对。这小子怎么就发现了？明明说要和其他人一起吃饭来着。

　　“哦，没事。”朴正旻摆摆手，不以为意地回答道，“就说点下次回归的事情。”

　　喻晓书这才松了口气：“那……”
　　手指握紧了又松开，他看了看窗外渐黑的天色，又看向朴正旻，试探道：“哥，要去吃饭吗？”

　　同一时间，跃动娱乐附近的小巷里，一个女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黑色的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灰色的卫衣是能够完美地躲入人群隐匿的装束。手里抱着一只包装精美的礼盒，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她将它悄悄地放在了跃动娱乐门前的台阶上。

　　几分钟后，寺山光出现在了门口。
　　他注意到被摆放在门前的礼盒，第一反应是公司哪位员工的礼物。有谁过生日吗？他这么想着，把礼物拿了进来，正想交给前台，却看到礼盒外的角落里，用打印的字体写着“To Contract”。

　　好耶，是给大家的礼物！寺山光欢呼一声，刚想把东西抱上去给队员们，脚步却忽然顿住。

　　Contract的粉丝虽然不多，但也会自发性地组织起来，定期为组合投递一些礼物。
　　往常负责礼物收验的是经纪人李哥，不过李哥最近的忙碌大家也有目共睹。寺山光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由自己来完成核验的这一部分——
　　只要确认一下，没什么危险物品就好了吧？寺山光如是想着，小心地将礼物盒掀开了一角。

　　下一秒，他露出错愕的表情。而礼盒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内容物带着黏糊糊的液体，从中滚落出来。

　　……
　　半小时后。

　　程在抱着胳膊，看着面前的仿真断臂陷入了沉思。
　　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当然大概率不是人血，大约是鸡血或者鸭血一类的。他在DN时期就对这种东西有所耳闻，倒没想到自己还能碰上一次 。

　　李哥还在楼上开会，第一个发现这份“礼物”的是寺山光。小光哪知道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能复杂到这种地步，精美的包装下还能隐藏着这种东西……

　　总之现在寺山光大受震撼、心里五味杂陈，正在隔壁让方原澈安慰地喂酸奶条吃。而程在和裴明昱，作为队内的两个哥哥，也就肩负起监护人的责任——来到了这里。

　　“哦。”裴明昱带着手套，在礼盒里翻翻找找，又拿出几张被撕得面目全非的海报，“这人还为了寄这个专门买了我们的专辑呢？”

　　程在闻声回过神来，凑过去看了看。他对着一堆破碎的纸片辨认半晌，才艰难地从色块中认出这是他们上次回归时随专辑附赠的海报。

　　“哎。”程在叹了口气，目光又从那只足够以假乱真的断手上掠过去，“这一盒子，怎么说也要几百块钱的成本了吧？”
　　“还真是舍得。”

　　裴明昱笑，转过头去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他：“不害怕吗？这次是假的，下次就成真了也说不定。”

　　“……那就是刑事案件了。”程在淡定地回复，“警察会处理的。”

　　话刚说完，便感到肩上一重。程在偏头看了看 ，是裴明昱不知道什么时候摘了手套，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觉得会是谁？”裴明昱慢吞吞地说着，“DN？朴正旻？还是STY的粉丝……啊，需要我帮你解决吗？”

　　断手上的血迹逐渐干涸，程在看得心烦，找了块白布将它盖上。再去看裴明昱，才发现他脸颊上不知何时也粘上了一块血渍。

　　红得发黑的血液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配上裴明昱唇边漫不经心的笑意，竟让人无端地生出些畏惧来。

　　程在动作一顿，无奈地递了张纸巾过去：“好了，打住打住。这不是idol该做的事情。”

　　裴明昱接过纸巾擦了擦手，露出遗憾的表情：“好吧。”

　　而另一边——姑且还留在练习室中的金承晖、方原澈与寺山光三人，又是另一种气氛。

　　方原澈仍在安慰寺山光，金承晖递了块干净的毛巾过去，便望向窗外。跃动娱乐的练习室坐落于办公楼三层，虽然不高，但也足以俯瞰这一整片街区。

　　他在寻找。
　　一般来说，在实施犯罪之后，嫌疑人不会马上离开现场。更何况这起事件的性质——他想，放下礼物的那个人，应该会很乐于见到Contract厌恶的反应。

　　说不上多宽阔的街道冷冷清清，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来。金承晖看了一会儿，最后举起手机，对着一片漆黑的小巷拍下了一张照片。

　　这张照片上，有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人。她靠在电线杆旁，高墙的阴影恰到好处地将她的身形遮蔽，只露出一张模糊不清的脸庞。

　　金承晖将照片放大，盯着那片模糊的轮廓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

　　“都说了礼物有李哥负责的。”
　　方原澈叹了口气，摸出他背着寺山光偷藏的第二十六根酸奶条，拆开包装，一边肉疼一边把它塞进了小光的嘴里。
　　“真的，朴正旻也是，这个世界真的没你想象的那么好啊宝贝……”

　　寺山光越想越委屈，眼泪汪汪地又吃掉一根方原澈的私藏，不解道：“可是为什么啊？”
　　“大家每天都在努力工作，没有做什么坏事，承晖也明明是个好孩子的。”
　　“为什么会有人讨厌我们，还送这样的礼物……？”

　　方原澈深吸了口气，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他能怎么说呢？寺山光个性开朗、长相帅气，当然不少有愿意喜欢他的人。再加上家境优渥，年纪轻轻就来了K国留学，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对世界抱有过分美好的想象也并不奇怪了。

　　“讨厌呢……不一定是因为做了坏事的。”方原澈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寺山光毛茸茸的脑袋，叹道，“倒不如说，没什么来由的被讨厌，对于偶像来说才是家常便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