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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晨光熹微,丝丝缕缕金线穿透云层落到院子里。李珩缓缓睁眼,寻常日子,他寅时便会去勤政殿处理事务。

      昨夜药劲儿着实比他料想得厉害,竟能将人击溃至此。若不是有陈九等人奉命守在殿外,他昨夜差些生出同人燕好的错觉。

      李珩嗤笑一声,觉察到被子里似有只懒倦的狸奴窝在怀里,舒服地蜷在他身边偷觉。
      应是永阳那只绣球溜进来了。
      这狸奴嗅觉灵敏,倒是总能找得着他。

      李珩揉揉额角,一向好洁的性子,许是狸奴太乖,他难得放任一回不去丢开它,思绪放到昨夜宫宴上。
      有些人,当真是等不及了,连这等下作的法子都要用上。

      李珩落下手,手背忽而触到一抹柔腻温软。与此同时,被子里小小的嘤吟一声,软糯无力,听的人血气渐涌。
      他双眸立时清醒。
      怀里不是狸奴,是人。

      锦被抖动几下,一个小小的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她睡眼肿如桃,小巧的面颊上还残留着干涸的泪痕。莹白如玉的肩头,朵朵红梅绽开,画面极其香艳。

      两人视线撞到一处,少女似被吓到了,轻呼一声,似受惊的小兔红了眼睛。
      “太子哥哥!”
      铃鸢完全不敢去看李珩的表情,惊慌失措地用被子裹住自己。

      吱呀一声,屋外的陈九听到异响,迅速推门。
      “殿下!”

      李珩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少女的脑袋,冷声冲外斥道:“出去!”

      陈九看到满地散乱的衣裙,和方才女子的惊鸿一瞥,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赶紧拱手退出门外,很是贴心地为二人关上门。

      李珩斜睨床上的小人儿:“你为何在这?”

      铃鸢见李珩神情浅淡,一口气紧张地提不起来,失色摇头:“我,我也不知道。”

      李珩眼睫低垂,视线在床褥上停留片刻,若有所思睨着地上乱成一团的衣裳。

      铃鸢没料到他是这般无动于衷的反应,和她设想的恼羞成怒,或者诘问的局面截然不同。

      她一时不知如何接下去,迟来的羞耻和愧疚瞬间侵袭而来,眼眶登时胀红:“对不起对不起,太子哥哥。鸢儿不会把这事乱说的,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

      铃鸢受不住撒谎的沉重,满脸羞愤地将脸埋进锦被里。

      李珩一言未发,起身穿好衣裳,回头望着床上哭得一耸一耸的小哭包。
      父皇信道多年,对鬼神之说奉为圭臬。当年敏妃产下死胎,乃为大不祥。贴身伺候的人怕敏妃因此惹来祸端,自作主张寻了个婴孩替代。
      不受宠的妃子诞下的是公主,谁都不曾理会。如此,让假公主平平安安长大。

      李珩对这个小妹妹最大的印象便是胆子小,身份未揭穿时,还会跟着永阳偶尔拜会他。身世暴露后,她鸟雀样的胆子似被吓没了,成日躲在清泉宫,仿佛皇宫里压根没这个人。

      李珩负手而立,浅声道:“别哭了。”

      小哭包吸着鼻子从被子里抬头,鼻尖眼眶俱是通红,水光潋滟的眼波可怜里透着靡艳。

      “这里孤会派人处理,你先回去。”

      铃鸢愣了愣,随即连连点头。
      见他要走,铃鸢抢声叫住他。李珩回身,她胡乱披了件外袍,忙不迭落地,跑过去。脚下不小心踩到丝滑的披帛,险些跌倒,幸好李珩出手稳住她。

      铃鸢抬起下巴,眼神一瞬不瞬望着他:“鸢儿有件事想求太子哥哥帮忙。”

      少女眸光盈满希冀,仿若将他当做唯一的救星。

      “何事?”

      铃鸢觉得接下的话有些难以启齿,逼着自己说出口:“此番,此番有悖伦常,鸢儿心中羞愧。愿自请去净元寺为皇室祈福诵经五年,以洗清自己的罪孽,望太子哥哥成全。”

      李珩觑着她,半晌,修长指节虚虚抚上她肩头的红梅。冰凉的指尖碰到肌肤,身体不由发颤,铃鸢肩头瑟缩一下,偏过头咬住下唇,不敢避开他的触碰。

      李珩静静打量着掌下的小妹妹,她分明怕得很,羞得很,唇皮都快咬破了,却还强忍着。

      他收回手,面色疏冷。
      “孤知晓了。”

      李珩走出偏殿,守门的陈九抱着剑一双眼睛根本不知哪儿放好。
      这这这。
      他做梦到都想不到,会在太子床上看到三公主。
      那可是三公主啊,太子的妹妹!
      兄妹悖论,有违天理,是要天打五雷轰的!
      哪怕是个假妹妹,可前头十几年,可也是当亲妹子养着的人呐!

      陈九兀自震惊,不经意对上自家殿下的眼神,登时后颈一凉。
      让人轻而易举上了殿下的榻,是他们职责疏忽。
      重点哪里是三公主。

      陈九:“属下这就去领五十军棍。”

      *
      铃鸢外出一夜未归,玉蝶在屋内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个不停。看到她平安无事回来,可算放下心。

      “公主,大公主可是愿意帮咱们了?”

      铃鸢摇摇头,垂着脑袋,羞愤欲死。
      “我去求了太子哥哥。”

      “大公主不愿意,那沈公子呢,您和他们算是一起长大,情分总有些的。他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太子,”玉蝶收声,反应过来,不可置信看着铃鸢,“您去求了太子?”

      铃鸢最信任的人便是玉蝶,于是将自己干的错事一五一十全交代了。玉蝶听完,眼泪不住往外流,满是心疼看着铃鸢露出的肩膀。
      “您,您怎么这么傻呀。”

      “玉蝶,总比和亲好,至少留了条命,对么?”

      玉蝶泣不成声,女子本就艰难,加之公主如今的身份。届时哪怕不用和亲,女子婚前失贞,世间的唾沫星子也会淹死她。

      铃鸢见她难过如斯,红着脸附在她耳旁轻声嘀咕一句。
      玉蝶瞪大眼睛:“也就是说,您和太子殿下其实并未。”

      “嘘。”铃鸢竖起食指,面上浮现愧疚,“待和亲的事结束,我就去向太子哥哥赔罪。太子哥哥冰壶玉尺,我愿意为他去净元寺诵经祈福,洗清罪孽,哪怕一辈子不离开净元寺都可以。”

      玉蝶认同点点头,太子殿下神仙般的人物,定能理解公主的苦楚,接着小心问:“那,段小少爷?”

      素白小手打开妆奁,取出一支铃兰花式的木簪。簪身圆润光泽,看得出主人的小心和珍视。
      “此事绝不能告诉旁人,不然,若毁了太子哥哥声誉,我死不足惜。”铃鸢爱惜地凝视木簪,小声说道:“至于旁的,我不敢奢望了。”

      一夜的提心吊胆,铃鸢身心俱疲,在软塌上歪了会。冥冥中,身体好似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强势拢在怀中,纤弱的后背贴着具滚烫的身体,心口砰砰跳个不停。不等她反应,一抹灼热的呼吸抵在她颈侧。

      危险的气息愈发近了,她低口今出声,下意识想逃。腰间的手臂倏尔一收,将她拢得更紧,灼热的唇贴在肩头。

      她瞬间吃痛,咬住手指,将脸揉进被褥里......

      “公主?”
      “公主?”

      铃鸢蓦地掀开眼,确定方才荒唐的一幕没有重复发生,不过一场梦境。

      玉蝶神情不太妙,轻声说是太子殿下派人来了。铃鸢稍愣,坐起身理了理鬓发。

      来人是东宫的秦嬷嬷,不苟言笑,周身气度令人不敢造次。
      “老奴奉殿下之命,特来为三公主送药。”
      一碗苦臭熏天的汤药端上来。

      玉蝶赶紧和公主对视一眼,俩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同一种猜测。
      太子命人送来的是避子汤。

      秦嬷嬷目光灼灼,似乎只要这位三公主口中敢说出一个不字,会立马命人钳制住她的手脚,捏开她的嘴,将药灌下去。

      铃鸢收回视线,脸颊发热地捧起药碗,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干净。

      “公主既已将药喝了,便好生休息。”秦嬷嬷毕恭毕敬,没因铃鸢势弱短了礼数。

      待她一走,玉蝶即刻去取出蜜饯罐子,倒着罐口抖出一颗杏脯,递到铃鸢嘴里。铃鸢舌面发苦,心里更苦得厉害。

      避子汤对女子损伤极大,长期服用,或会导致再也无法生育。

      羞辱委屈一时齐齐涌上来,只差把人吞没。
      她憋住泪水,暗暗告诫自己,莫要理会这些,眼下没什么比活命还重要。坏事做下了,内心仍旧有些忐忑煎熬。她不确定自己的筹谋是否起了作用,在屋里开始坐立不安。

      晚些,玉蝶拎回一碟碟冷透的膳食。铃鸢习以为常,只叫玉蝶热了汤,将米饭浸热后吃了七八分饱。

      任何时候铃鸢都不曾放弃好好活着的念头,若不是御膳房克扣膳食,她和玉蝶要分着吃这些,她还能再吃两碗。

      院子里不知名的小花开满墙角,两人种的几样菜蔬开始冒头。铃鸢闲下来只会胡思乱想,去井边吊了小桶水给菜蔬浇水。

      永阳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幕,本应金尊玉贵的三公主,如今身着粗布麻裳,执笔的纤纤玉手,拿着木缥,躬着身子给菜地浇水,和民间的农女无异。

      “大姐姐!”铃鸢意外看向来人,翘唇一笑,放下木瓢走到离她远些的地方。

      “你?”永阳不悦打量她一眼,语气颇有些严厉,“你这般模样给人瞧见,必会让父皇治你个大不敬的罪。”

      铃鸢笑容渐渐消失,垂下脑袋,露出柔软的后颈,蠕嗫道:“清泉宫位置偏僻,除了值夜的守卫,鲜少有人过来。”

      她抬起脸,脸上绽出温暖的笑:“我知道大姐姐是担心我,大姐姐放心,父皇即使知道,也不会责罚我。”
      只因本就不在意,错与不错有何干系。

      永阳叹了口气,上前捏起手帕,为她擦掉鼻尖的泥点。铃鸢眨眨眼睛,内心充盈着巨大的喜欢。
      大姐姐果然是这宫里唯一在乎她的人。

      “看到你这般,让我如何安心。”永阳停下动作,目光在她脸上流转一圈,不忍告诉她,“母后今日去登仙殿寻父皇,可朝堂政事,后宫总归也。三妹妹,对不住。”

      铃鸢眼前晕了一晕,登仙殿非圣上召见,任何人不得入内,母后为她惹怒了父皇。她眼眶发红,努力压制住心底的失落,转而安慰永阳:“母后为我触怒父皇,是我的过失。大姐姐,铃鸢无所遗憾了。”

      永阳听罢,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不说这些了,你去换身衣裳。我命人在碧波亭摆了你最喜爱的点心,走,咱们姐妹二人好好去说说话。”

      碧波亭在御花园东侧,二人从前在这儿玩得多。许久不曾在一起玩耍,铃鸢初始还有些放不开,难免拘谨。安安静静吃着点心,喝着茶水。永阳见状,命人抱来绣球。绣球全身雪白,一双异瞳瞧着傲娇又矜贵。

      果然,铃鸢见了小时的玩伴,心头阴霾瞬间散去,可算有了过去的笑靥。
      铃鸢抱着绣球,抚着她油光水滑的毛发,欣喜道:“它居然还记得我。”

      “自然记得,”永阳捏捏她的脸颊,“我家三妹妹这般美丽,谁能忘记。”

      “大姐姐又笑话我了。”铃鸢羞赧地低下眼睫,两手支起绣球的前臂,嘀咕道:“小绣球,有你和沈哥哥陪着大姐姐,无论我去哪里都放心。”
      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不知她有没有福气,看着两人大婚。

      她让绣球做了个祈福的姿势,换了个声色咕噜:“你说的,本大人都记住了。自会保佑大公主和美圆满,康健百年!”

      永阳闻言手指微顿,反应过来,这小调皮鬼是在模仿狸奴的强调,倏尔噗嗤一笑:“劳我家三妹妹操心,不如再替你太子哥哥上点心,他这般年纪,再不成婚,以后怕是要被天下百姓笑掉大牙。”

      提及太子,铃鸢莫名回忆起昨夜。男子柔软湿润的舌,强硬的吸吮,还有背后火热坚硬的胸膛。她颈侧滚热,耳尖红得好似能滴血下来。

      “怎么,”永阳打趣道,“三妹妹是怕说了,被皇兄听见治罪?”

      “不,不是的,”铃鸢急急反驳,“太子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她闯了这么大的祸,太子哥哥都没重罚她。不管他会否帮忙,铃鸢都没怨怼之心。
      总之,她的事,怪不了不相干的人。
      是她把太子哥哥搅合进来的。

      “好了,瞧把你急的。”永阳掩唇轻笑,铃鸢怕皇兄是根深蒂固的。两三岁时,踩到了皇兄的靴子,哭得肝肠寸断,一定要将自己最珍贵的新鞋还给皇兄。回回见了皇兄都不敢言语玩笑,恨不能消失了才好。

      铃鸢无从解释,手里不由使了力,绣球咿呀一声,从她腿上蹦下去,一溜烟钻到花丛里。永阳脸色一变,吩咐人去找。铃鸢也起身,慌忙跟上去。
      “小绣球,快回来。”

      碧波亭周围是百花圃,低矮灌木众多,阴凉处还有些晃动的蚊虫。绣球性子高傲,但有些懒怠,不会跑很远。铃鸢拿手扇开蚊虫,一边叫着,一边仔细搜寻绣球的影子。
      “小绣球?”
      “小绣球?”

      沿着鹅卵石小路一直走,铃鸢听到急声微弱的猫叫,静下声,眼睛盯着灌木丛,脚下走得更快。

      一个不察,撞到个坚硬的事物,整个身体往后跌去。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拉住她,将她带入怀里。铃鸢眼前一黑,鼻子撞了个正着。
      “太子哥哥?”
      铃鸢捂着鼻子昂起下巴,接住她的人,正是李珩。

      “这位可是三公主?”李珩身后有道奇怪的声音传来。

      李珩瞧了她一眼,松开手臂,侧身对她道:“这位是突厥使臣。”

      突厥使臣?铃鸢眼睛瞪圆。

      男人四肢壮硕,腰身和水桶似的,身形堪比一座小山。浓密的胡须遮瞒了脸,全然看不出真实的样貌和年纪,繁复的短袍里,隐隐还散发出臭烘烘的味道。

      铃鸢一时惊得忘了呼吸,那使臣目中顿现惊艳,嘴里的中原话都有些不利索:
      “三公主果然如传闻中的仙子一般,可汗若能得此佳人,必会愿意与大夏百年交好。”

      铃鸢闻言后脊发凉,当下不见大姐姐,正感孤立无援,觑到李珩。她僵硬行了礼,干脆避到李珩身后。
      那使臣的目光着实让人不舒服。

      李珩仿佛没发现她的窘迫和害怕,泰然自若颔首,淡声对她道:“孤方才已命人送狸奴回去了,永阳正在寻你。”

      “那铃鸢不打扰太子哥哥和使臣,这就回去看看。”

      突厥使臣的话,完全证实了和亲的人选,之前的侥幸荡然无存,令铃鸢心口喘不上气。

      她心神不宁的拜别永阳,一路懵然着往清泉宫方向走,

      夜幕四合,蟹壳青的颜色慢慢淡出天际。铃鸢顺着之前的路摸到那处偏殿,里头黑漆漆的,等了半晌不见人来。她一咬牙,往东宫走去。

      长这么大,她踏足东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东宫守卫森严,面无表情的守卫握着长剑立在两边,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铃鸢脚下一顿,真要冲上门求李珩帮忙,不啻于上蓬莱。她脚下踟蹰时,倒有人先一步认出她来。

      “三公主,”陈九朝她行了礼,心底好奇得很,面上不显,“您找殿下?”

      *
      铃鸢进门时,李珩正在桌前翻阅卷宗。他脸上清冷浅淡,见到她来,看她和看陈九的表情并无二样。

      “太子哥哥,”铃鸢小心翼翼上前,声音轻若柳絮,“鸢儿是不是会被送到突厥和亲?”

      执笔的手缓了缓,李珩斜睨她一眼,如实告知:“朝中确有人提过。”

      话音未落,宽大的袖口被双素白小手牢牢握住。

      “太子哥哥,”铃鸢眸内水雾弥漫,紧盯着李珩,顾不得害臊不害臊,软声道,“鸢儿不愿。”

      柔白手指僵了一息,顺着男子的腕骨,滑到他掌心。继而牵起他的手,贴到自己娇嫩的脸侧。

      铃鸢感受着男子指腹的温度,因练剑略显粗糙的触感,让陌生的气息更为浓烈。和那夜不同,她逼迫着自己不去逃避李珩的目光。

      “不要送鸢儿去,好不好?”她用脸颊在男子掌心里蹭了蹭。

      少女气息香软似玉,如暖阳里招惹人的粉色鸢尾,唇角仿佛沁着香甜的蜜。李珩眼眸深邃,神色平静,问道:“这便是三妹妹的目的?”

      铃鸢面上一滞,心中讶然,不懂李珩话中是何意。

      还没得审判,她便已自己乱了阵脚,想也不想一把抱住李珩的腰,哭腔渐重:
      “是鸢儿不想离开太子哥哥,一切都是鸢儿的错。”

      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拇指指腹慢慢擦拭着她腮边的泪水,李珩却是不为所动的清冷模样,只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三妹妹喝了药?”

      铃鸢瓮声点头,从李珩怀里抬起脸,泪水朦胧了双眼:“只要不送鸢儿去和亲,鸢儿做什么都愿意。”

      她沾湿的睫羽颤了颤,柔嫩的唇瓣微微启开,含住他的指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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