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山色》我就兜兜风

17、别救，哥求你

　　回家后，妈妈从房间里拿出一叠房产证，里面除了我们如今住的这套大别墅是爸妈共同的名字之外，其它的证上都是我和谢枝的名字，一样的地址两套大小相同的房子，分别属于张北山和谢枝。
　　“这是这些年为你们置办的，”妈妈说：“本来等小山也成年了，你们就一人有十套了。现在……只能给你们一人留一套了，公司破产了，我们不能亏着人家的血汗钱。”

　　我看着这些证，心里很不是滋味，选了套最偏，户型最小的，这些本来也不属于我，但是怕妈妈想太多，只能挑一个最便宜的，我心里也大概清楚了公司的亏空，破产保护走得及时，将这些价值不菲的房卖了，久的债便可都还清了。

　　谢枝说：“我不能拿，要不是我……”

　　妈妈从里面随便抽了本扔在谢枝面前，说：这房子以后也要卖了，我以后会搬去跟你奶奶住，你们总不能还要赖在你奶奶家吧？小山还小就算了，你……你自己已经有能力自己去生活了。”

　　其实我在想，妈妈这话有几分真，又有多少原因是不想看见谢枝。
　　我都能想到这层，何况谢枝？

　　谢枝满目悲伤地看了妈妈一眼，咬紧牙不说话，起身回了二楼的房间。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为何心里生出一股痛极的伤感。

　　妈妈双手攥成拳抵在额头上，大拇指伸出揉了揉眉心，片刻后对我说：“小山，你也回去睡吧，睡一觉就什么都好了。”

　　“妈妈，你也早点睡，要是睡不着，我陪你。”

　　以前竟没发现妈妈也有了这许多银丝，我恨不得一夜成长为像爸爸那样可以撑起这家，可以给所有人安全感的男人。

　　“回去睡吧，明天陪我去办房产证过户。”妈妈说。

　　可能是太累了，加上这几天忧思过度。这天夜里我睡着了，还做了个梦，梦见谢枝走在我前面，越走越快，我拼命追赶，终究他还是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再寻不见了。

　　初秋雨天里，我惊出一身冷汗。

　　第二天一早我早起做了早饭，妈妈过来厨房后发现桌子上已经摆上了三人份的早餐后，黑默默过来替我解了围裙，我俩相对坐着沉默地吃完后，妈妈带我出了门。

　　谢枝的房门直闭着，我以为他是在睡觉。出门前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枝房间的方向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我跟在她后面。
　　没想到中午回来后，餐桌上的早饭还没动过，我望着那扇紧闭的门，不由得想起昨晚的梦，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步上了楼，拼命敲他的房门，可没人回应，门从里面被反锁了。心里不好的预感一瞬间成了现实。我连忙一瘸一拐下楼梯从书房里拿出物业备用钥匙，上楼开门。

　　谢枝的床整整齐齐，他整个人蜷缩在床前的沙发里，一只手垂在外面。

　　看上去毫无生气。

　　我快疯了，冲上去疯狂地摇晃他，余光看到小桌前有一瓶药—奥沙西泮，我在某本书上看到过，这是一种治疗精神疾病的药，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安眠药。
　　那瓶药像新的，但里面剩几颗。

　　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不仅止不住地颤料，眼泪止不住地流，而且接线员问了三次我才磕嗑绊绊地把地址说了出来，放下电话，我抱着谢枝已有些冰凉的身体嚎啕大哭起来，我抓着他的手，发现在他手心里有一句话：小山，如果是你发现了我，别救，哥求你。

　　哥……哥……谢枝，对不起，我太傻了。我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谢枝经历了这样残忍的事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为什么他从阳光少年变成一个昼伏夜出酗烟酗酒的忧郁青年，他明明以前话那么多，昨晚妈妈那句话后，他一言不发却悲伤到极点的神情……

　　是我一直忽略了他的感受，错过了拉他一把的机会啊！

　　救护人员急匆匆地赶来，随着救护人员出去的时候，妈妈在她的房间里没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妈妈有可能没听见吗？我看着那扇门忽然转身，快步跑过去，敲了敲妈妈的房门：“妈妈，妈妈你没事吧？”

　　“没事，你走吧，我不会像你哥一样的。”

　　忽然刺骨地寒冷，妈妈的话像把冰箭直接将我贯穿前后，直到谢枝进了手术室，我还是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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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或许朋友们可以给我评论评论吗？想和大家聊聊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