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墨》fenghun

52、第 52 章

　　烽火燎原破碎尸体，狼烟四起地狱厮杀，分不清身旁之人是不是自己朋友，不辨别扶助自己的人是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也管不了是不是曾经有过摩擦，放下成见，放下仇恨，此刻的仙魔界之人重中之重就是团结对外，驱赶消灭异族入侵者。也不知同时经过争夺神器、仙魔大战之后还能有多少人马能拖着住外族入侵者，又还有多少人没有被内奸在背后捅刀子，希望能顶到外援的到来。

　　有多少人在祈祷：临水宫、修罗族，你们一定要相信我们的信息是真的，你们一定派人来救援啊，否则，仙魔界就完了。也许此时的很多人后悔了来凑热闹，后悔了争夺神器，后悔了参加仙魔战，后悔了双方损伤战亡的惨重代价，但是就是没有人后悔在这一刻为了保卫家园而战甚至为了家园身亡惨死。

　　“再等等，给他们一个教训，什么都要靠别人还活着做什么。”“就是就是，上次是靠叔叔收了凡人的特例，留下不文条列居然要造反往咱们身上用了，哼哼。”“活该他们倒霉，头脑光长肉不长脑子，傻不拉唧，别人打上门来了才知道被入侵了，之前干什么去了，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就知道墨守成规，做那守城之主。”“入侵预兆显示了这么久，留下了这么多痕迹还被不耐烦的对待，眼球钻到势利去了都，一群废物。”“哼哼看看人家多聪明，知道他们要争神器，挣了神器又仙魔战的内战，然后把通往的路挖到附近，三面包围，等仙魔战进入尾声再出其不意虐杀，哼哼。”“要不是有几个神级无聊前往凑凑热闹，现在还能顶着，而那方后备虽足但运输条件有限，所以也只能稀稀拉拉的往战场输送战斗力，而且神王和四将未出面，还不到真正的生死关头，仙魔的大招不轻易出手，两两相交胜负还很难说。”“关键时刻立即放下过去的成见一致对外也不枉咱们到此一趟。”“即使不出手，两不相帮但也不想看着曾经建立故宅的地方是被侵略的一方。”···

　　在场的本土人被批得一无是处脸上无光，上去跟他们争论？别开玩笑了，你嘴皮子有人家好使吗？没有。你打得过人家吗？不能。人家说的是事实吗？是的。那你争论有用吗？没有。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都来不急了怎可能还反驳铁铮铮的事实，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吗你，心底有气要找正主撒去。而且令仙魔界仙魔死亡惨重的是外族入侵前的两大战役，所以说，其实他们仙魔界也不一定比不上异族是吧。

　　被祈祷前往救场的晨夕拿眼正经的瞧着安然品茗的人，只见那人安逸悠闲的端着茶盏往美丽薄唇边送，隔着轻烟袅袅那是莫默半瞌眼帘一脸享受满足的从容，对外界的生死毫不挂心，待她心满意足的轻放茶盏晨夕又问之前的问题：“你真的不出去见见他们？”轻轻摇头一笑，莫默有着神明所拥有的淡漠凉薄，那种对众生芸芸的一视同仁：“什么时候你也会同情他们帮他们说话了。”似乎是问到晨夕心坎了，扭头默不作声，她的侧脸是莫默看不透的神情，拎不清头绪的莫默复又道：“无所谓的见与不见，该见面的见过了，该说的也说完了，该做的我也做了，该了断的了断了，还能怎样呢，出去见他们无非是又惹来他们的伤感、自责与指责和杀意，如此不如不见。”“你怎么了？”仍然等不到爱人的回应，这是自从她们明确心意表明关系后从未有过的现象，晨夕就一直呆呆的坐在那，对莫默的言行无言以对，这不是相恋的人该有的表现，一度的沉默令两人陷入各自的思量中。

　　一直关注晨夕的侧身一直想找出原因的莫默站起，来到晨夕面前，半蹲半跪的姿势握紧她有点想抽出的手半伏在她身上，双眼直直望入她的眼里，不容许她逃避的机会，莫默启唇轻问：“是我做错了什么？”看着莫默有些担忧有些紧张的面孔，一只手盖在她握紧自己手上的手，被握紧的手轻缓坚定抽出，下一刻拂上她微微受伤的脸上，晨夕终于说话了，她说：“不是你错了，其实错在我身上。”这下莫默疑惑了有点苦笑的道：“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喜欢把错误往身上揽。”对莫默的话似乎茫然似作答：“我和Christina做错的事有点不同，但是也有相同的地方，”“晨夕”莫默着急了，刚开口就被晨夕轻言打断：“默你先听我说，你听我说，我虽然没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但是经过Christina曾经对你做的事，近来左思右想，今日听闻你不再见他们，那问题又涌上心头，我想我该好好的和你谈谈。”半拥半拉着莫默把她抱在怀里，待到莫默回抱自己抱着她的手默许了话题后继续诉说：“我对你是否也太过独霸，是否也隔绝了你对外人的相处，我知道莫家出来的四人和轻息只是你的下属，你们相处虽融洽，但是他们对主仆之分很是坚守本份，对你绝不会像朋友一般，所以真正意义上他们不能算是你的朋友，”感到怀里的人又抱紧了自己的手，微闭上双眼，蹭了蹭爱人的颈项：“在上界，你被长辈们宠着溺着，没人会对你怎样，但是年轻一辈里和你相处得来的人很多，可是也有些个别的对你有意见，也会在对着你的时候恪守尊卑，能得到你的认可，和你真正做得了朋友的人想来也没几个对吧，而里边就已经有为准嫂子，所以她或许也不能规划到朋友一类了”默默承受爱人轻身挨着，她并没有停下话：“而我对你的霸占就是重复了Christina的路子，没有给你交朋友的时间与空间，原本就寂寞的你会不会更寂寞，年少时就被伤害而难过的你会不会更难过，为了陪着我一个而少了许多朋友，少了一些欢乐真的是我给你的未来吗？我真的忍心吗？是否我的任性圈住了你的随性，你也说了Christina是你的朋友，我不能让我的醋意令你无法与友人相见。”轻轻把莫默的身子转向面对自己：“你的友谊并不容易割舍，去见见他们吧。”不理会莫默心里有多大的反应，不想猜测莫默的脑海里想的是什么，不管莫默给出怎样的答案，不论莫默和他们的关系是好是坏，晨夕就微笑着定定看着她，双眸似乎告诉莫默很多想法，有似乎什么内容也没有。

　　晨夕的心结所在还是因为自己吗？这一席话下来莫默动容了，她从来就知道恋人之间有很强的独占欲，她也认为那是人之常情，所以对于晨夕的做法她没什么反感，可以说是自己一直任由晨夕为所欲为，她想不到因为Christina的出现而引起晨夕反省自己的作为，即便是神，生命中最重要的感情之一，友情是必不可少的存在，否则生命总少了那么一些遗憾，而晨夕强烈的占有欲这种方式是否使自己的人生错过了友情，这种做法在长久的未来中会不会是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定时炸弹，会不会伤到她们自己，她们会为这枚炸弹付出多大的代价而为它买单，它的昂贵是否负担得起，晨夕想的不光光是自己的感受自己的处境，她想的其实是她们的未来。

　　听着晨夕又说“我爱你所以你飞我随，你停息我驻留，Christina需要离开所以认为她错过了你们的爱情，现在我却不想你错过了友谊，那样的话在以后的日子里回忆过往，那不是失落遗憾，那是我们无法察觉的刺，动一点疼一下，碰一下深一分，相爱的我们拥有了对方的灵魂、心神、身体，还包括时间空间已经足够了，不一定连思想也完全占有，那不是我想给你的，也不是我们所拥有的。”莫默双手捧着晨夕的脸，附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容，美滋滋的：“傻瓜，有时候友情也讲究缘分的，有缘自会相交，有时候友谊也会变淡的，我和Christina是朋友不错，和洁茜也是朋友，和巴塞尔、艾兰娜关系说不上好，只一般般，而维尔斯特，不成为敌人已经不错了，我此刻的现身只会让战争变得越来越复杂化，两方交战，与我有脱不掉的关联，难不成你想把侵略战改为争夺红颜的祸水战？又或者定为揭穿、审判维尔斯特的法庭？还是一场复仇战役？你不能因为‘朋友’两字就把我推到前台受万人景仰，”一脸为难的看到手里的美丽脸蛋笑意越来越深又道：“就算出去也得你打完了我再出去给你收拾残局。而且，谁说我真正的朋友不多，你忘啦，我们还是智气体混沌的时候游历界面几何，遇到的同胞虽不算多但也不少，他们是我们一起结交的呢，现下他们也该被宇宙母亲抛弃了，幻化真实体形了，说来我们也该履行我们的诺言回去看望看望他们了，不然实在是对不起他们呐。”“被你惦记的人都是··”晨夕回想两人还是智气体混沌时游玩的经历，不由噗哧笑出声，感叹的摇摇头，还是很有良心的为以后被自家爱人欺压的同胞们默哀——三秒钟，够有良心的吧。

　　仙魔界保卫战史传：黯然失色的大地是暗红色的焦土，耀眼夺目的天空是法术兵刃的光芒，仙魔界迎来了前所未有的黄昏，帝级高手战死，神级高手殉落，生者奋勇顽抗，夕阳、黑暗、光点、重生，最后的力量能源是临水宫为主，修罗族与各零散势力为補，仙魔战至始至终都保持中立、保留完整实力的临水宫成为保卫战的中坚力量，仙魔界的黎明由临水宫引领。此后临水宫不参加仙魔战，永远保持中立，仙魔战双方开战不牵入临水宫也成了仙魔界最具默契的条文之一。莫默与晨夕成了仙魔界永不磨灭的神话，临水宫成了仙魔界永不可侵犯的圣地。

　　万年调零的神界：以神王率领侵略战将再次征战，战无不胜的部队，以侵略引以为豪的臣民，触犯了被侵略界面的至高神，惹怒了被侵入界面的仙魔，前往异界侵略的部队，被打入尘埃，木然回到神界等待他们的是已经被仙魔反侵入神界的后果，六翼以上的所有臣民被屠尽，重点培育的二、四翼天使被折去羽翼，永无魔法，稀有魔物贵重物品被洗劫一空，而宫殿城堡、药材地、军民用之生产地均被摧毁，神界，哭喊连天一片狼藉百废俱兴，神界的下界天灾人祸一片混乱，怨声四起。数万年后的神界，沉默数万年，数万年救赎，努力数万年，复兴数万年，不再征战不再杀戮，终于神王大婚之日得到宽恕，神界复苏。

　　修罗族的援助、临水宫的加入使战争陷入拉锯战，厮杀正式开幕，蓝茗等人临时掌控仙魔界指挥权，临时指挥仙魔界的作战，对此仙魔界众人毫无疑问，双方高层将领各自指挥，各自较量，Christina和洁茜的心思却不在战场上，而是把目光紧紧盯着正关注着战场的晨夕身上，自晨夕现身她们就不由自主的审视她。

　　那个就是小默儿的爱人吗？的确是美丽不可方华的倾城女子，是位很美好的良配，她值得小默儿的心思。洁茜不知道自己现今的心态是什么状况，打心底她即为莫默感到高兴，又为Christina感到遗憾，可是她的心告诉她，这不完全对，还有什么没表明，还有什么连自己不知道还未察觉的，她惆怅心酸的很难过，难过的想流泪哭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看到晨夕是熟悉的也是陌生的，因为晨夕是萧奇在仙魔界为数不多的友人，甚至可以说是唯一的朋友，引以为傲的知己，绝佳的损友，是连师傅神尊也比不上的存在，但是Christina不在是曾经的Christina，萧奇也不在是纯粹的萧奇，两者都不在了，可是两者也都还存在，只是她们相互融合了，Christina成为以萧奇为主体的存在，所以萧奇不再是纯粹的萧奇了，她现在是Christina，Christina与晨夕是对立的双方，侵略与被侵略，到后来共同爱上莫默，她们本就不纯粹的友谊变得更为脆弱，变得轻淡，风吹消散。这就是仙魔界拥有最怪异友谊的两人的结局，预感了两人的情谊断绝，却一个也没有后悔，两人在相知后早已预见了友谊难存，因为两人中间很久以前早已隔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一缕魂魄——离，所有的答案全摊在台面下，因此不纯粹的友谊，互引以为知己的两人亦是相互试探相互防备相互相惜相互维护。

　　真是可悲可笑，原来我们两个除了对方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朋友，偏偏拥有仙魔界最怪异最坚定友谊之称的我们，是最后的死敌。双方高层默契相约般入战局，Christina和晨夕沉默对峙，眼里是当事人外谁也不明的复杂，昔日的友人谁也没动手，只因她们知道都没那个必要，曾经的晨夕和萧奇或许还能斗上一斗。可是今非昔比的Christina早已不是宇宙孕育而生的混沌体晨夕的对手，她们等的是另一个当事人的到来，她们心目中最重要的人。战争陷入白热化，所有人都知道，白热化的局面标志战局即将结束。

　　比起仙魔界的混战，神界的战局可以说是一边倒，神界六翼以上的天使们几乎全部出动，留守的将领八翼天使寥寥无几，剩下六翼天使三分之二多是属于后勤人员，战斗力不强，而后备军的四翼天使虽然反应迅速快速应战，但在尤轻息亲自带领自己半数收拢摩拳擦掌的手下和紫竹率领干劲十足的临水宫后备军，根本没法对比，神界的战争说是惨烈厮杀不如说是一边倒的单方屠杀，中途曾出现驻扎神界的至高神脚踏彩带出面，谁知至高神一见到入侵神界的最高指挥者便打招呼道：“哟是同僚啊，你是哪家的？”“··莫家尤轻息。”“原来是莫家少主的，莫少主终于干出了跑出去玩之外的事啦。”“···”“呵呵，莫少主的懒上边的人哪个不知哪个不晓，如今新进的下属们从来都是少主小姐公子在外边游玩收服的多。”“正是，眼前之事？”“这里的天使惹到你们了？随你们怎么玩，回头见。”

　　说完挥手赶紧离去，丝毫不曾理会他的信仰者正受苦受难的神界居民，得赶紧回复自家家主。话说如果神界单单惹到了同僚，那是他们的命不好，他们惹上了莫少主的下属，他们的命运背到家了，用主上被莫少主三言两语顺走的宝贝打赌，这所谓的神界的神王、主将们肯定轮回几世也无法消除上界家族随从们的怒火。老实说，随便哪一家的不好，偏偏是最难伺候的家族少主，自家少主在地球被人害了，伤心了，灵魂受损了，莫家下属们能放过他们？莫少主还是尤家家主的女儿，尤家的小公主，尤家能不找他们算账？莫家虽说与姬家早年有些摩擦，但是那已经是好几十个亿万年的往事了，早风化消散在天地间了，加之后来成了姻亲，虽说莫少主里边的血统最薄弱的是姬家，但扛不过有血脉啊，姬家小小姐在外受欺，那还不上？得罪莫家就是得罪三家，甭说上边要好的几大家族了，有够受的了，瞄瞄那位尤轻息的作战指挥，还有一些类似强盗的做法，驻扎神界的至高神手指摩擦摩擦下巴，想，不亏是莫少主一手调教出来的，果然是和那四人一样，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说的就是他们吧，雅痞雅痞的强盗。

　　半空中无论是仙魔界本土仙魔，还是神界入侵者，仰或是由轻息带领的反侵略部队的回归，不管是战胜方战败方不约而同停下手各自归位，因为那个阵阵厮杀中显得异常突兀的缥缈而威严清丽的声音“够了！”

　　很多话很多问题想和她说清楚，可是不知为何哽咽了，那些言语就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眼睛明明很胀痛，雾气涟涟，知道那是泪水，可是就是囤积着赖在眼眶里不肯流下，洁茜忍着不明的甜蜜，苦涩的酸楚舍不得眨眼的注视走来的几条人影那为首的女子。

　　如果说先前莫默的容貌在仙魔等界的评价只是属于中上，那么现在没有了封印的容颜用绝世无双一词也是无法表达莫默的无与伦比，且不说即便是习惯了更胜从前的倾国倾城的晨夕宫主，数年内也见过是无数回莫默容颜的以蓝茗为首的临水宫众仍然是呆滞，陷入她嫣然浅笑的空灵美色，沉醉在她是笑非笑，似宽恕似怜悯，似清澈剔透中含蕴深邃冷冽的眸子，仙魔界本土仙魔与外来的侵略者更是见到莫默现身的那一刻，宛若茫茫暗夜中突如其来的被一点亮光侵入，光点越来越亮，如是闭上双目仍能感觉划破了虚空，刺痛了双目，抢掠了沉静冷漠良久的灵魂，泯灭颠覆了他们曾经赖以生存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