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璀璨》柳青陵

39、承 月断·兰梦

　　当水泽的雾气从海兰儿的眼前退去，浮现在她眼前的是琚火城高耸入云的城堡尖顶。“我们出来了！永璨，你知道吗？我们走出了苍茫之地！”海兰儿情不自禁地叫起来，却忽然听到背后传来倒地的声音。

　　黯月公主右手手臂染满了鲜血，凄艳得有些恐怖。海兰儿暗自躲脚，永璨将军还是昏迷不醒，现在连黯月公主也生死不明，要她一个人如何能把他们带去琚火城？

　　“年轻的小姐，你需要帮助吗？”一个皮肤黝黑，眉宇间英气逼人的年轻男子从高大的骏马上俯下身子问道。

　　“我想你能帮助我去看看她吧？她好象是失血过多了。”海兰儿用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黯月公主，“我现在不能离开。”海兰儿用温柔的眼神看着永璨。“我的名字叫夏成，是琚火城铁卫团的团长，很高兴能为你效劳。”叫夏成的男子很快从马上下来，走到了黯月公主的身边。

　　摸了摸黯月公主的脉搏，夏成就皱起了眉头：“她失血太多，现在很虚弱，要快点进行救治。我不善于治疗法术，得赶紧进城去找风行才可以。”说着，夏成又看了看昏迷的永璨将军，道：“我看他也命悬一线，他好象是中毒了。”

　　这一席话说得海兰儿脸色煞白，仿佛是被夏成的话抽离了全身的血液。“你确定吗？”“不确定，这要去找风行确认。”夏成一边说，一边很快把黯月公主抱上了马背，又把永璨也扶上了马，自己跳上去之后，示意海兰儿也上去。

　　海兰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你确信这匹马能载四个人？”

　　“来吧，这匹马可是铁卫团团长的马，就是载五个人也没有问题。”夏成把有点呆住的海兰儿拉上马，向着琚火城的方向奔去。

　　到了琚火城，风行早已经等在了城门口，笑着问：“是什么事情让我们的铁卫团长动用法力传音，召我来这里等候？是要我为你处理风流后的后续事情吗？”风行俊秀的脸上总是挂着这样痞痞的笑容，说话也没有正经的时候。

　　“你正经一点，快来看这两个受伤的人。”夏成的脸色凝重，趁着海兰儿不注意，向风行递了一个眼色。风行顺着夏成的眼光一看，笑容有一瞬间消失，随后又扯开他自诩的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说：“夏成，你这回风流的代价可是麻烦了。我可得费一番工夫啊。”

　　风行虽然嘴上这么说着，手底下一点也不慢，早就吟起了咒语，为永璨将军和黯月公主进行最初步的治疗。他的举动，也让海兰儿的疑惑暂时消失了。至少风行现在的表现，证明了他并不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夏成把海兰儿的表情看在眼里，大声嘲笑风行：“小子，你平时不正经也就算了。在刚刚见面的陌生人面前也耍嘴，小心这位小姐把你当成地痞流氓。”风行白了一眼夏成，没有好气地说：“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就知道诋毁我的形象啊？还不过来帮忙，得把他们移到飞凉殿去，只有那里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夏成的神色一整，对着海兰儿警告说：“年轻的小姐，要是你想多活几天，好好享受未来的人生，就乖乖呆在飞凉殿不要出来，知道吗？”海兰儿点头，现在，她非要借助这两个人的力量，才能救回永璨。

　　飞凉殿其实是琚火城中的一处小酒肆，店门外面被一丛浓密的树阴遮蔽着，平时少有人来喝酒。而这里的店老板也很奇怪，从不像别的店老板那样，喜欢用各种花样来招揽客人。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夏成和风行都很喜欢来这里喝酒。

　　“老板，今天你多了三个客人哦。”风行一进到飞凉殿的门，就嚷开了。在飞凉殿里，他从来不会顾忌什么。老板被这叫声从角落里唤了出来，微翘的浓密胡子上还挂着残留的酒液：“风行小子，你来了啊？哦，夏成小子，你也来了？你可是有好久一段日子没有来了！”

　　风行拍着老板的肩膀，贼笑道：“老板，你这回可做了大买卖啦。这三个人要在这里长住，你可发大财了，夏成不会让你吃亏的。”老板无奈地看着风行，用很认命的语气说：“哎，你们两个小子，总是跟我找麻烦。现在，你们找来的这个麻烦，可是真够大的。”

　　夏成有些抱歉地看着老板，说：“老板，这件事情，还真只能麻烦你了。”

　　“是，所以我认命啊。认识你们两个小子，我是倒霉透了，我就奇怪，我这小店怎么还没有被拆了啊？”老板半是戏谑的口气，让大家都笑起来了，就连不明就里的海兰儿也跟着笑起来。这里很融洽啊，曾经的回忆里，也有这么多笑容的，那是属于她和永璨的。

　　把永璨将军和黯月公主安排好了，风行和夏成把海兰儿叫到了飞凉殿的后院中，风行敛去了笑容，道：“你最好有心理准备。他们的伤势很重。一个几乎流干了身体里的血，一个强自使用禁忌法术，还中了诅贲的巨毒，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们这是从哪里去来的？”

　　“这还用问吗？只有苍茫之地才有诅贲的足迹。”夏成有些受不了风行的白痴问题，一脸郁闷地打断了风行的话，“有说这些废话，还不如想想怎么给他们治伤。”风行又挂起了他痞痞的笑容，说：“哎，这有什么好研究的。失血过多，非得慢慢调养不可，我们能做的就只是等待。至于诅贲的毒，那非要有苍蓝血玉磨成粉冲水喝，才能把毒排出体外。现在，我也只能为他止住毒性的蔓延。”

　　夏成脸都皱成了一团，哀叫说道：“风行，你告诉我，让我怎么去拿苍蓝血玉？”风行笑得更加灿烂，脸上满是看热闹的神情：“夏成，你真可怜。我能想象你被一只八脚章鱼抓住的感觉！”说着，风行还嘿嘿地笑起来，让夏成恨不得打掉他脸上的笑容。

　　“对不起，你们能不能快点想办法救救永璨？”海兰儿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两个人在一起说话，几乎都会走题。

　　“不好意思啊，这个苍蓝血玉只有夏成才有可能拿到，我们正在研究怎么去拿。我已经用法术镇住了他的伤势，你放心吧。”风行一边解释给海兰儿听，一边还向夏成做着鬼脸。海兰儿对着这两个活宝一样的人，也只好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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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花唱着只有她自己才能听懂的歌，用收集来的雨水浇灌着花圃里的奇怪鲜花。“小乖乖，你们快快长，长好了去帮我修理那些坏人啊。”那些花仿佛也听懂了零花的叨念，摇着叶子刷刷作响。

　　“呵呵呵，宝贝啊，有客人来了哦，我去招呼客人，等下再来陪你们啊！”零花迅速把手里的洒水壶一扔，用光速移动到来人面前，一把抱住了他，大声笑道：“你终于自己乖乖来找我了，哇哈哈……”

　　夏成一点一点从零花的怀抱里挣出来，深吸一口气，用防备的神情看着零花：“尊敬的黑魔导师，铁卫团团长夏成请求您能赐予我苍蓝血玉，让我去救助受伤的永璨将军。”

　　零花笑得很是妩媚，但在夏成的眼中却如同白痴一样。真不知道这个有暴力倾向外加超级神经的女人，是怎么当上黑魔导师的。夏成翻着白眼，又自动向后移了三尺，通常零花露出这样的笑容，倒霉的只有夏成。

　　“永璨不是被赞阑城的人俘虏了么？他还敢回来啊？这叛徒！”零花的声音全是戏谑的意味，她才不在乎永璨将军是不是背叛了，她只想好好玩一玩眼前的人，“你帮助他，那就是说，你也背叛了琚火城！”夏成却没有发现零花的异样，咬着牙，努力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真诚，压低声音哀求：“零花，你帮帮忙吧。将军他绝对不会背叛琚火城的。我和风行都相信他。”

　　零花看着夏成铁青着脸，还要装出一付哀求的神色，不禁暴笑出声：“夏成，你这样子很好玩哎！笑死我了，从来还没有见你这种表情，每次你一见我，就避开，不然就是板着一张脸，我终于也见到了你不板脸的时候……”

　　“停止！你还有完没完？一句话，你帮不帮忙？”夏成被眼前的女人弄得彻底崩溃，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零花眨眨眼，泪水就滚出来了，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夏成，非常委屈地说道：“你就知道凶！我才不要帮你！非但不帮你，我还要去告诉国王，说你私藏叛徒！”

　　“求求你，好零花。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不要去告诉国王，帮我这一次，最多我以后什么都答应你。”零花瞬间就止住了眼泪，露出胜利的笑容，说：“这可是你说的哦，要说话算数。喏，这是你要的苍蓝血玉。”

　　从零花手中接过苍蓝血玉的那一刻，夏成的整个身躯都在颤抖。他竟然上了零花的当！苍蓝血玉其实本是琚火城里普通的血玉石，有钱就可以买到。但是，血玉石一经过黑魔导师的锤炼，就可以变成苍蓝血玉，只是这锤炼的时间得要两天，而经过锤炼成苍蓝血玉在两个时辰之内，又会变回成血玉石，因此，苍蓝血玉都是在要用的时候，才由黑魔导师现场锤炼。零花一出手就把苍蓝血玉给了他，显然是早已经算好了一切，只等着他上钩。

　　“不要那么生气。生气太多，容易衰老的哦。”零花犹嫌夏成不够生气，还加了这么一句。夏成怒到极点，反而平静了下来，转身就走。零花忍着笑，故意用很正经的腔调说：“黑魔导师零花，欢迎铁卫团团长再次光临。”夏成终于爆发了，一拳挥向身旁的岩壁，打得岩石四处飞溅。在夏成怒吼出声之前，零花笑着说：“哎哟，我该去照看我的宝贝花花啦……”说着，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夏成的面前，只留下了一个有气无处发的铁卫团团长。

　　回到飞凉殿，迎接夏成的是风行坏坏的嘲笑。

　　“夏成，你竟然活着从那个变态的黑魔导师手里回来了，看来你的修炼真的有很大进步了啊！”夏成正有气，一拳就打向风行挂着痞痞笑容的脸，怒喝道：“闪开！现在少来惹我。这是苍蓝血玉，快拿去救人。”

　　风行敏捷地躲过夏成的拳头，不怕死地继续说：“夏成，你不要打我的英俊的脸蛋嘛。你还真是笨啊，明知道零花那家伙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你还会被她欺负，真是……”风行话没有说完，就先溜了，他可不想变成夏成暴怒下的发泄工具。

　　夏成听了这话，怒火忽然就熄了。是啊，在零花面前，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是为了救永璨将军而求药，但他为什么还会被零花玩弄在股掌之间？难道他真的是一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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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琚火城灵萦皇宫。琚火国王飞遥正听着铁卫团团长的汇报。

　　“国王陛下，据占卜师的预测，永璨将军等人已经来到了琚火城。可我派了整个铁卫团全城搜索，也没有找到永璨将军的影子。”夏成单膝跪在地上，平静地汇报着结果。飞遥国王的脸上出现恼怒的神情，光洁的脸也因为皱眉而出现了不少的皱纹。

　　“夏成，你是怎么办事情的？我要征服整个兰斯大陆，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能做好，我怎么能把征讨的事情交托给你？”飞遥国王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失望，他怀念以前那个战无不胜的永璨将军。可如今，那个永璨是再也不能委以重任了。“永璨的情形，究竟是怎样的？详细地给我说说。”飞遥国王还是放不下永璨，他希望永璨的情形只是暂时的，有一天他还能成为他手下的一员猛将。

　　夏成看了看飞遥国王，顿了一下，才接着国王的问话回答道：“回陛下，根据黑魔导师的仔细推测，永璨将军恢复的可能性极小，恐怕……”飞遥国王挥手制止了夏成的话，他不想再听到后面的话，那些话对他征服兰斯大陆没有丝毫帮助。

　　“既然永璨已经不可能再是我琚火城的人，你找到他之后，应该明白怎么做？”飞遥国王说得很冷酷，“以后，你就是琚火城的将军，兰斯大陆的第一勇士。”

　　夏成黝黑的脸上看不出神情的变化，只是眼睛中有悲悯的光在流动。这样好吗？一手策划这场变革好吗？夏成悄悄在心中问着自己。

　　“国王陛下，黑魔导师已经推算出，要打开红珊瑚盒子，得到碧色季玉珊瑚，需得找到三样东西。王者之气，勇者之石和至情之物。”

　　飞遥国王怒气大盛，恨恨说道：“红珊瑚盒子，已经随着永璨而失踪，找到这三样东西也没有用处了。”

　　“我请求陛下恩准，让黑魔导师，风行和我，一起去寻找这三样东西和红珊瑚盒子。”

　　飞遥国王思索片刻，点头准了夏成的请求。碧色季玉珊瑚一旦到手，他肯定可以轻易地取得想要的一切。

　　“我还有一个请求。在走之前，我想在城里找几个人做为助手。”

　　“城里的人能行吗？不如到铁卫团中去挑选吧？”

　　夏成微微一笑，摇头拒绝了飞遥国王的提议。国王看着笑得自信的夏成，答应了他的要求。

　　风行早在飞凉殿的门口等着夏成，一见夏成回来，又嘲笑起他来：“夏成，这回可是你自己找的，和零花同行，你受得了吗？”

　　“闭嘴！你和零花两个都不是好东西！”夏成一想到要和零花同行，心情恶劣极了，竟然骂起风行来。风行笑得贼兮兮的，也不还嘴，只是向飞凉殿里瞅着，神色越来越开心。夏成只觉得头皮发炸，风行的表情让他肯定，零花一定在里面。

　　零花果然在飞凉殿里，却一反常态没有扑到夏成这边来，和老板在嘻嘻哈哈地聊天。夏成趁机溜进了庭院，去看永璨将军醒了没有。

　　海兰儿坐在床边，一直注视着永璨将军，永璨将军一睁开眼，就对上了海兰儿关切的目光。“我没事的。”永璨将军小声说了一句，海兰儿的守侯，让他想到了黯月公主也曾经这样照顾过他。海兰儿为这句话，几乎喜极而泣，夏成就在这时候推门进来。

　　“我叫夏成，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看着眼前英气逼人的男子，永璨将军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仿佛在很早以前他们曾在一起，有欢笑，也有争吵。

　　海兰儿有些嗔怪夏成的突然闯入，狠狠瞪了他一眼，出了房门。夏成咧嘴一笑，望了望海兰儿的背影，对着永璨将军说：“她对你很好啊，真有福气。”永璨将军神色黯然，良久才道：“可是，我不认识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这是哪里？黯月她怎么样？”

　　“这里是琚火城。她很好，你不必担心。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忘记了好，我比较喜欢现在的你。”夏成有点感慨，失去记忆的永璨将军，少了盛气凌人的气势，让人觉得亲近了许多，“你听说过碧色季玉珊瑚吗？”

　　永璨将军点头，道：“我们也是为了寻找碧色季玉珊瑚而来的。海兰儿告诉我们，说在七年前，碧色季玉珊瑚就被琚火城的国君买走了。”

　　夏成敛了笑容，遗憾地说：“飞遥国王虽是得到了碧色季玉珊瑚，但早把它赐给了一位将军，那位将军死后，碧色季玉珊瑚也不知所踪了。”

　　永璨将军皱起眉头，若然事情真如眼前的男子所说，那黯月的希望不是就要落空？“你们就没有试着去找过？碧色季玉珊瑚应该是琚火城的奇珍吧？而且，很奇怪的是，国王为什么会把这么宝贝的东西给一位将军呢？”永璨将军问出了心底的疑问。

　　夏成微微一笑，却不回答永璨将军的问题，只说：“飞遥国王有他自己的想法吧。”永璨将军还待追问，却见一个艳若桃花的女子闯进门来，妩媚的脸上有种春风般的恬静，可在灵动的双眸中，却满是狡黠的意味。

　　“夏成，你怎么偷偷跑到这里啦，害我到处找你。你来了都不找我，叫我好不伤心啊……”那女子唱作俱佳，语气哀怨无比。夏成一见女子，就顿时做苦脸状，对着永璨将军悄悄挥手，一面想背着女子从房门口溜走。女子一伸手就抓住了夏成，笑得很是灿烂，却用啜泣的声音说：“一见我就想走？夏成你也太没有良心了，我哭……”

　　夏成赶紧用手捂住了女子的嘴，一边拉零花出门，一边低声说：“零花，我求求你，在人前你就别恶作剧好不好？我好歹是铁卫团的团长，让不知道内情的人听了，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那叫零花的女子，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永璨将军，随着夏成出去了。

　　永璨将军回想着零花出去时候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个叫零花的女子，绝对不是像和夏成嬉闹时那么简单。

　　再说海兰儿出了房门，直接就去了黯月公主的房间，虽然和黯月公主算不上朋友，可她还是感激黯月公主不顾自己性命，救她和永璨走出苍茫之地。无论如何，她也应该去看看黯月公主醒过来没有，而且应该告诉她，永璨已经没有事情了。

　　黯月公主就半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愣愣地看着前方发呆，连海兰儿进来也没有发现。海兰儿也不说话，就在黯月公主对面坐下，静静看着出神的她。

　　黯月公主的脸，在透过窗射进来的阳光照耀下，显出流光的灿烂来。苍蓝的眸子也在阳光折射下显得清澈明透，仿若一泓无波的清水。海兰儿本是秀丽佳人，如今也不得不折服在黯月公主出尘的气质下。

　　隔了半晌，海兰儿首先打破沉寂，拉过黯月公主的手写道：永璨他醒了。

　　哦。黯月公主的回答很简单。

　　你难道就不去看看他？我知道永璨很惦记你。

　　我欠他的，已经用我的血还给他了。从此之后，我和他只是敌人。我会靠自己的力量去得到碧色季玉珊瑚，拯救我的国民。

　　黯月公主的这番话，说得决然，竟不带丝毫的感情。海兰儿不禁为这份决然而喝彩，黯月公主竟会是这样刚烈的女子，有斩断情丝的魄力。

　　你确定能忘记永璨？忘记你曾为了他而嫉妒我，忘记你曾为了他而想杀掉我？海兰儿虽为黯月公主的决定感到高兴，但却丝毫不肯放松地追问，她不要黯月公主以后为自己的决定后悔。

　　黯月公主轻轻摇头。

　　我不能忘记。可是，我也不能忘记仇恨。永璨，他和你在一起，不是很好吗？黯月公主的话，隐隐透出了一种宿命的无奈，仿佛她也会被卷进隐者一族的命运之中。海兰儿愣了愣，随后就紧紧抓住了黯月公主的手。

　　不管以后怎样，你一定要幸福啊。忘记仇恨，重新开始。

　　黯月公主笑，很是轻松。这一刻，她和海兰儿如此亲近，竟如同多年的好友一般。

　　屋子里，温暖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