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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八章 献舞 ...

  •   驼铃吟吟,由远及近。

      洛达尔瑟王城城门外的野道上,一支规模不小的驼队在领队口号下驻留停步。

      曾经的旋族大少主——如今的旋王蒙图,从乖顺趴伏在地的骆驼背上跳下来,整了整衣冠,望向面前这座阔别三年的王城。

      三年前,他怀着忐忑的心情,带着某个身为贡品的人,风尘仆仆,远道而来。
      当时他对于能否顺利达成那笔交易心中无底,却没想到,事情会进行得那般顺利。

      三年后,他衣冠楚楚,以荣耀的一族之王身份,扬眉吐气,重返王城,出席新一届的盛大庆典。
      踏进宏伟的王城城门,看着张灯结彩,熙熙攘攘的街道人群,不知为何,思绪却渐渐飘远。

      记忆中,那副面纱,那双眼眸,那头黑发,越来越清晰。

      当年在旋族王宫里看到那人真容的第一眼,他便兴起一股强烈的想占为己有的意念,只是后来碍于一族前途,族中大计,只得生生压下。

      说出来也许不会有人相信,这三年来,自己还时常想起那人,只不知,他在坦赞王宫做得如何。

      “旋王大人。”城门口巡视的侍卫队,在驼队刚刚踏进视野范围时,便分出一骑,入城内禀报,故此时,一名礼官迎了出来,“住所已为大人准备好,请随我来。”

      蒙图点了点头,以一种高傲的姿态,跟随礼官而去。
      几名贴身侍卫跟在他身后,剩余的旋族侍从则被带往别处安置。

      王城驿馆——各大部族使者的临时住所,此时已经人满为患。

      蒙图站在二楼房间里头,从窗户往下望去,只见一名衣着华贵的使者,正缠着驿馆侍从讨要住处,显然是因抵达较晚,错过了安置。

      还有些弱势小族,根本就没有资格入住,只得自费在王城里寻旅馆下榻。
      一如,曾经的旋族。

      环顾了一遍富丽堂皇的客房,蒙图冷笑。
      看来那小子在王宫混得不错。
      不然,旋族使者又何来如此优待?

      ***********我是庆典开始了的分割线*****************

      三年一度的王城庆典,历来是这片大陆上最引人注目的盛会。

      人们怀揣着迥然各异的目的,从大陆的西面八方聚集而来,汇聚一堂。

      夕阳西斜,暮色笼罩,坦赞王宫的宴会殿张开了它的怀抱。

      宫廷侍女们穿梭如织,马不停蹄地忙碌着,仿佛要把几年中闲置下来的力气在这个月里一下子耗尽。

      一向肃穆冷清的坦赞王宫,突然变得如此喧嚣热闹,倒让常住王宫的人,变得不适应起来。

      海弥尔端起面前桌几上的酒杯,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
      身旁那道压迫人的视线,毫不收敛,继续投射向他。

      “小子!坐过来!!”海斯王伸手一拍身旁的坐垫,苍老的声音如闷雷般炸起。

      海弥尔扭头不理。

      “听见没有!”老者怒目一瞪。

      海弥尔直接站起,走到宴席对面,找了个距离最远的空桌,坐了下来。

      “陛下驾到。”
      海斯王一拍桌子,正要发作,却听见宫中侍从禀报,只得收敛。

      坦赞王旁若无人地踏入宴会殿,径直走到最上方的王座上坐下,继而目光一扫全殿后,停留在海斯王这边,点头致意。
      向来不参与此类庆典的海斯王,竟然在今年准时抵达……各族使者们窃窃私语着,看来前几年谣传海斯王与陛下不合的传言,已经不攻自破。

      具备出席主宴资格的各族使者,早已全部到齐。
      衣着光鲜的贵族们在起立迎接坦赞王的到来后纷纷落座。

      其中有沉着老练的年长者,也有紧张激动的年轻人,王座右侧还安设了一排坐席,坐满千娇百媚的各色美女。
      女人们打扮得花枝招展,期盼能在这一夜吸引宫中君王的注意。长年深居坦赞王宫中,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表现自己。

      只不过,依她们的坐席离开王座的遥远程度来看,可以想象她们可悲的余生。

      “怎么?跟你父王闹别扭了?”
      礼官开始颂读冗长的贺词,海弥尔不爱听,正走神间,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慵懒的声音。

      海弥尔闻声看去,愣住……
      这个人,是贝希托????

      夏拉成年那天贝希托离宫,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到今日为止,已经过去了近半年。
      可是海弥尔觉得,他在这半年里的变化,比之前相处两年里的还要明显。

      在海弥尔眼中,对方只是个年龄虚长几岁,懦弱无能,徒有其表的贵族子弟,尽管身为一族之王,却没有实权,贝希托家族的真正命脉仍是掌握在他的二叔手上。
      王宫里的日子,他也始终是自己和夏拉欺负的对象,更兼任跑腿劳力一职。
      而此刻…………

      贝希托高傲地抬眼看来,他的目光不再如以前那般浅弱,而是有如实质,逼得海弥尔有些不敢直视。
      “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你父王毕竟年事已高,趁着现在多多孝敬吧,免得将来追悔莫及。”

      海弥尔正想反驳,突然想到贝希托是在很年幼的时候就失去了亲姐和父亲,顿时什么理由都说不出了,撇撇嘴,固执道:“不用你管。”

      贝希托轻声一笑,不再多话。
      面前的酒杯空了,一双手从旁伸来,端起酒壶为他斟满。

      海弥尔这才注意到,贝希托身旁还坐了个人。
      那人器宇轩昂地坐着,容貌也较为出色,年纪看上去比贝希托还大几岁,穿着亮银色的军装轻盔,可能来自贝希托家族的直属军队。

      见到这样一个陌生面孔恭敬地斟酒,海弥尔有些疑惑,看这人身份应该在军队中地位不低,怎么会心甘情愿做起一份普通侍从的事?

      正思忖间,宴会殿中央的礼官已经宣读完开场词,接下来按照惯例,便是王宫中乐者舞者的开场表演了。
      海弥尔振奋了下,坐直上身,看向宴会殿门口。

      贝希托了然地看了他一眼,道:“今年就夏拉一个人跳?你不是自称刃舞跳得很好?我以为你也会露上两手。”

      “当然有了,只要你能在王城呆到庆典结束。”海弥尔目光继续看着殿门道。

      等了一会儿,宴会殿里渐渐安静下来,众人屏声静气地齐齐望向殿门。

      每次庆典的头舞都由坦赞王宫的第一舞者来跳,三年前,前舞者的曼妙身姿还驻留在不少贵族的脑海中,听说今年换了舞者,比那位安琪莎跳得更棒,只不知是怎样的耀眼风华。

      那两扇雍容厚重的象牙白大门缓缓从中间开启,外界突入的新鲜空气,冲淡了些许温热糜醉的宴会气息。一个银色的身影高贵傲然地迈步而入,毫不意外勾起远近一阵阵惊叹声。

      作为一名出色的舞者,从踏入观者视线的第一刻起,真正的表演就已经开始。

      银色不透光长斗篷牢牢遮住全身,只在步伐交错间溢出几抹跳动的红。斗篷上的银丝在大厅明亮灯火下反射出惊人光彩,仿佛流淌的水银,熠熠生辉。
      所经之处,再也无人舍得把目光从舞者身上移开。

      斗篷帽檐压得很低,始终看不清舞者容貌。只能从身形轮廓上依稀分辨出,那名舞者并非女子。

      观众们惊奇地交换目光,看来,传闻说坦赞王宫的新舞者是名男子,竟然是真的!

      踏上宴会厅中央圆场那刻,夏拉抬手解开银斗篷,“唰”地掷向一旁,身上华贵精致的火红舞衣暴露无遗。

      银与红的突然交替,造成巨大的视觉冲击力,仿佛一团火焰猛然在殿中燃起,焰色直冲殿顶。
      在座众人只觉精神一振,殿中的气温也仿佛上升了几度。

      被火红长袍包裹的身材美好而性感,黑色长发高垂脑后,亮滑如丝绸,暗红色织金面纱恰巧遮住半张脸,只余一双勾人美眸。
      洁白的额头上,画了一朵火焰状的纹饰,把琥珀色的纯净瞳孔,衬托得更加深邃迷人。

      整个大厅静得落针可闻,夏拉朝正前方王座上的男人恭敬行礼。

      今晚,他——坦赞王宫御前第一舞者,夏拉,将为远道而来的贵族使臣们,奉上寿宴的头舞。

      苏曼坐在坦赞王的左下首,双腿盘坐于织工精美的软垫上,同样雕工精美的白色贝希尔琴搁于膝上。在她身后,是人数众多,呈辐射状整齐排列的王宫鼓乐队。

      修长手指悬于琴弦上方,苏曼迷人地面向他笑着,只等一个指示。
      夏拉向她默契一点头,随着第一声鼓声响起,表演开始了。

      干脆利落地一个飞旋,火红舞袍的下摆瞬间展开,又因着惯性贴回腿侧,整个人犹如倾情暂放的红色昙花,转瞬即逝,荡人心肠。

      成年后变宽的肩膀,和修长拔高的体型,带来充满力度与激情的动作。
      夏拉忘情地舞着,沉醉地跳着。

      今日他挑选的舞衣一反常态,不再简洁朴素,而是繁复张扬,做工昂贵。
      今日他的外貌不再刻意掩盖,而是尽情打扮,展现人前。

      只因,他要做场中最热情的火焰,用自己的燃烧,来点燃所有人的心神。
      他要成为今日最华丽的存在,用自身的优势,来吸引所有人的瞩目。

      他要用自己的表演,告诉所有人。
      只有雄伟堂皇的坦赞王宫里,才能见到如此精彩的表演。
      只有一统天下,高高在上的坦赞王跟前,才会有如此杰出的舞者。

      欢迎之舞渐入高潮,夏拉下巴轻仰,黑发飞扬,火红舞袍随着旋转的动作,铺展似赤炎。

      身体下意识地跳出一个个令人目不暇接的绝美舞姿。
      从来不需要刻意去记,或者事先苦练。各种舞步对他来说,只像快走或慢走般轻易。各类舞姿在他看来,只存在低头与抬头的差异。

      身体忠实演绎着内心,用最激情的身姿,最真诚的心怀,最赤诚的眼神,代表他的王,欢迎到场的每一位客人。

      苏曼曾说,夏拉就是个天生的舞者,身随心动,无师自通。正如,她是个天生的乐师一般。

      无数道各式各异的目光,从四面八方射来,牢牢笼住他,混杂有惊艳、痴迷都种种复杂情绪。

      夏拉一边跳舞一边纵情感受,那是对天生舞者的嘉许肯定。

      这一刻,整个大堂,他最瞩目。
      他是支配这舞台的王者,点燃这殿堂的核心,掌管这空间的神祗!

      不再是女子软绵绵的扭摆,而是由男子主导,带来震撼与激动。
      这是完全不同于以前的表演,是人们意料之外的视觉盛宴。

      人们久久地沉浸着,振奋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果然不愧是坦赞王宫的第一舞者啊!
      在场的贵族们交换着彼此赞赏的眼神。
      这一晚的表演如此令人难忘,今日之后,这位舞者的大名必将传遍大陆。

      夏拉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周围人群,把人们激动的表情收入眼底。
      他在这次庆典上的职责,完美达成了,上前一步朝坦赞王躬身一礼,正要退场,贝希托却突然站起身来,走至殿中。

      “陛下,您宫中的舞者,给我们大家献上了如此美妙的表演,怎能就此退场?来人,把我专门给舞者大人预备好的礼物,拿上来。”贝希托往那一站,声音朗朗地说道。

      夏拉诧异地看向他,才发现半年未见,眼前的人像是换了一个模样。
      他似笑非笑地站在那里,看着自己,俨然有了一族之王该有的气质。
      这个人,真的是贝希托???

      在座的其他人,也愕然看向贝希托。从来只有贵族使者向坦赞王献礼,对象换成王宫舞者却是闻所未闻。
      在庆典主宴上越过王者,向一名侍从献礼,其实是非常无礼的行为。可是王座上的坦赞王,始终一语不发,似乎并不在意?
      看来关于贝希托家族虽然失了王后却不失宠的传闻,也是真的……

      那令众人好奇的礼物很快被人端了上来。
      当第一对侍从各捧着礼物的头尾,小心翼翼地走入殿中时,最激动的莫过于宴会殿角落的那群后宫女子。

      当第二第三对侍从也捧着另两份礼物进来时,那些女子几乎要惊叫了。

      竟然…………不只一份!

      女人都是爱美的,尤其喜欢美丽的衣服和首饰。
      夏拉上前一步,端详这令他莫名其妙的礼物。

      这似乎……是布匹吧?

      织工精美的布缎裹在中轴上,两端各由一名侍从举着。布面闪着均匀的金光,看来像是在制作过程中就织进了金丝,尽管如此,布却保留本有的颜色,金色隐隐含于其中,雍容而华贵,一看就知价值连城。

      当第九、第十对侍从把礼物捧进来后,在场的贵族都坐不住了,一道道震惊的眼神聚集到贝希托身上。

      “十匹卡夏蕾金纱。”贝希托一挥手,道,“献给我们今日最出彩的舞者大人!”
      十种颜色的金纱在他背后排成一排,散发出傲人的金光,闪瞎了在场所有人的眼。

      “贝希托家族什么时候那么有钱了?”一名贵族张大了嘴问身边同僚,“不是已经没落了吗???”

      “不……不知道啊……”同僚震惊地连酒杯都没握住,直接摔到地上,“那么多……竟然只是为了送给一个舞者……”

      贝希托似乎没意识到他这番举动的影响力,吓死人不偿命地加了句:“送给舞者大人,做舞衣。”

      那一刻,夏拉突然感到身上要烧起来了。
      刚才,是他用热情如火的舞蹈,点燃别人,而现在,他快要被别人炽热的目光点着了……

      熊熊燃烧的源头,来自那群后宫美姬。
      她们嫉妒如火的目光,充分表达了,对这种礼物的渴望。

      苏曼脸上的笑也快挂不住了。
      卡夏蕾金纱是什么东西?
      当今大陆上最珍贵最稀有的布料,以其织工繁复,用料极费而闻名遐迩。以现在的市价,一匹卡夏蕾金纱的价值几乎等值于一个坦赞王宫所有人一年的开销用度。
      照理说这种奢侈品,王宫中应该俯拾皆是。只可惜坦赞王近年来过着质朴的生活,外臣进献的珍宝都被他直接拒之宫门外,因此后宫中的女子一直无缘得见。

      有多少女子渴望着成亲那天穿起卡夏蕾金纱制成的嫁衣,又有多少男人抚着干瘪的钱囊,对此物望然兴叹。

      当年坦赞王迎娶王后时的铺张奢侈一直被后人所津津乐道,但他当时也只采买了三匹而已。
      而现在展现在人们面前的……是十匹!
      况且,坦赞王是用来举行大婚,同眼前贝希托讨舞者欢心,具有本质区别……

      “喜欢吗?”众目睽睽下,贝希托毫不在意地凑到夏拉耳边道,“只要有我在,你就是世上最耀眼夺目的舞者,其他人都只能用羡慕的眼神,仰望你!”

      夏拉抽了抽嘴角,环顾一眼这种讨女人欢心的架势,决定收回先前对贝希托的改观。
      无论变得多么成熟,多么像一个一族之王,这家伙骨子里还是一样喜欢乱来,送礼从来都不靠谱!

      在那二十名捧着礼物的侍从,跟在夏拉身后退场后,贝希托回座,施施然饮了一杯酒。
      他身旁那名银甲将领面色如常,似乎对他家殿下的送礼行为毫不惊讶。而他们两个,也是在场的贝希托家族成员中,唯一还能淡定喝酒的人。

      “你可以把嘴合上了。”贝希托调笑着望向邻桌的少年。

      海弥尔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结结巴巴道:“你……怎,怎么有那……那么多……钱……”

      贝希托笑了笑,刚要回答,突然一声爆喝打断了他。
      “你!给我滚出来!”一名长者怒气冲冲地站在离他们五步远的席位处,伸手指着殿门的方向叫道。
      他下颚上的胡子因为愤怒而瑟瑟发抖,他的眼睛瞪得极大,威严毕现。

      “这不是二叔吗?”贝希托回头看了眼,却不起身,“宫廷宴席都开始了,您老人家还站着做什么?哦?难道是宫中下人招待不周?冒犯您了?二叔您该早点说嘛,本殿也好加以训斥。”

      贝希托家族的二叔父被他装模作样的一段话,气得眼前一黑。
      十匹卡夏蕾金纱啊……十匹…………………………

      多年来,他掌着整个家族的实权,表面看似光鲜,可谁又知道掌权者背后的辛酸?
      从两代前就开始渐渐没落的贝希托家族,在他这代早已捉襟见肘。各项开支都不得不束手束脚,还要维持家族军队,这项关系到家族存亡的最后壁垒。
      这个无能的傀儡侄子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钱???明明一直在自己看管下……难道,当年大哥临死前,其实给他的宝贝儿子留了一笔巨额遗产?只是自己一直都不知?
      无论如何,这笔巨额钱财已经随着这小子的任性,送到了外人的口袋中!如果贡献给家族,会起到多大的助益!!

      二叔父越想越来气,本想着把贝希托叫出宴会殿,好好教训一顿,顺便了解下这些礼物的来龙去脉,可是现在这混蛋小子竟然端起一族之王的架子,跟他摆谱。

      二叔父眼一横,厉声道:“蓝洛,给我把他拖出去!”

      那名在见到他出现时,便起身站立一旁,以示尊敬的银甲男子,闻言迟疑了下,慢吞吞道:“二大人,蓝洛以为,有什么事可等到宴会结束后再详议。您瞧,其他部族的人,都已经望向我们这边了。”

      二叔父这才注意到,周围坐席的客人早已停下手中动作,目光瞟向他们这边。而贝希托旁边,还有个海斯族的小子目瞪口呆看着他发怒。
      真是……被这不成器的小子给气昏了!

      二叔父最终只得强忍下怒气,讪讪然回座,目光仍不死心地射向贝希托,几乎要在他背后射出个洞来。

      蓝洛转身坐下,继续为他家殿下斟酒。
      贝希托端详手中酒杯,心情大快,以一种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的音量喃喃自语着。

      “六年前您把蓝洛掉离我身边,送入军队锻炼,以为可以完全控制我的未来。我可真要感性您的爱才之举啊……”

      杯中酒面倒映出殿中灯火,贝希托唇边勾起一抹浅笑。

      “如今蓝洛回来了,家族兵权尽归我手,二叔啊二叔,您还能拿什么……跟我斗?”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八章 献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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